35、超度亡魂

綠衣被44無辜的回答刺激到了，整個人肉眼可見的蔫了。44好像也知道自己有些不負責任了，特別的安靜，乖巧的裝作自己是個擺設。因此，等綠衣被一根看不見的繩子嗖的拉回到鳳清衣身邊的時候，彼此都沒反應過來為什麼這麼快就結束了，他們到底談論了些什麼。

這樣迷迷茫茫的日子過了兩天，44都覺得自己快要長蘑菇了，鳳家才熱鬧了起來。

等跟在鳳清衣的身後去廳里之後，44才知道安寧的日子得來是那麼的不容易。

廳里熱鬧的緊，除了那天的那位白須老者還有凰期虞之外多了一個人，單已外貌來看的話，44反正是沒看出來對方到底是男是女。剛想轉頭和綠衣討論一下這個陌生人的問題，就發現綠衣早就貼到凰期虞身邊去了。這次，44終於確定了，凰期虞是能模模糊糊感知到綠衣的存在的，那個多出來的人更是能感知的到她。對方偶爾掃過來的視線，讓44有一種自己會被對方發現的感覺。

鳳清衣到了廳里難得並沒有纏着凰期虞，反而跟花痴似的貼在陌生人的面前，嘴裏喃喃的念叨著「妖孽」什麼的，讓人心生不喜。

鳳家家長給了玉兒一個眼神，示意她趕緊把鳳清衣拉過來，鳳清衣不情不願的跟在玉兒身後往鳳家家長的方向走去。那個突然出現的陌生人捂著嘴發出輕笑，笑聲低沉，但44仍舊不敢確定對方到底是男是女。聽聲音像是男人，看動作姿態明晃晃的女兒味重一些，看身段比男兒家又要婉約幾分，44覺得自己大概被這個人弄得有些性別認知障礙。

至於她為什麼知道這麼多奇奇怪怪的詞語，沒辦法經歷過現代社會之後總覺得自己成熟了許多。

「鳳家長，我給您介紹一下，這是我師兄，您稱呼他23就好。」

「23？」

「我生下來無名無姓，在家中排名23，如此稱呼便好。」

23，44覺得自己大概遇到同行了，不止是同行，還是排在她前面的同行，看不見她才怪吧。

不過，為什麼她的任務總是會遇到不同的系統呢？

44根本就沒有想，這個問題從她的腦海里過了一遍就那麼煙消雲散了，反正她也知道自己是想不明白的，乾脆就不費功夫呢。自她出生以來，想不明白的事是一件加一件，想明白了的倒是一件都沒有。

「44，你們認識的吧。名字都這麼像，鐵定認識啊。」

【我們應該都只是聽過對方的名字。】

「錯了，我不止聽過你的名字，我還知道你的事情。」

23號突然開口接上了44的話，他的突然言語讓鳳家家長大駭，驚訝得詢問23號在和誰說話。

「我在和一個不該存在的人說話。」

「兄台這是何意思？」

這次說話的是凰期虞，看樣子23號不僅是和那白須老者相識還和凰期虞認識，就是不知道這次來鳳府到底是因着誰的面子。

「你們在說什麼，到底什麼人在旁邊？」

鳳清衣強撐著問23，身子卻有些無力的攀附在玉兒的身上。這兩日或許是心理作用，她總覺得有個人在她身邊來迴轉悠，那個看不見的人時時刻刻的盯着她看着她，讓她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終日彷徨。

實際上是綠衣不能離開她身邊太久，便時不時的對着鳳清衣做個鬼臉，自己玩的不亦樂乎。44作為旁觀者，時不時的拍手叫個好，給綠衣助個興。

「我是來超度一個亡魂的，一個早就應該死去的亡魂。」

23號的話嚇得鳳清衣後退了好幾步，有些無力的坐倒在椅子上，臉上汗水涔涔。她記得，她是死了的，死了之後靈魂才出現在這個世界。

「道長的意思是說，小女體內的靈魂是一個已經死去的人。」

「真正的清衣可否就在我的身邊呢，還望兄台告知。」

【你說我該不該告訴他們，真正的鳳清衣早就已經死了？】

23號這次說出的話除了44和綠衣之外沒有人聽見，鳳家家長和凰期虞仍舊期待着一個能令他們滿意的答案。

「我沒有死，我還活着，你看看我，我才是鳳清衣啊，我還活着。」

23號走到凰期虞的身邊，他抬起手撫摸過綠衣眼角的琴紋，在鳳家家長他們看來，23號在溫柔的撫摸空氣，讓人看了覺得毛骨悚然的。

「44，你告訴他，我就是鳳清衣，我就是真正的鳳清衣，你告訴爹爹和期虞，他們的清衣還沒有死，他們的清衣活着回來找他們了。」

在23號摸上綠衣眼角下的琴紋時，綠衣便清晰的回想起了曾經的一切。

她是鳳清衣，拼盡一切代價從時間長河的下流游回來的鳳清衣。

前一世，鳳清衣在痴傻之後的二十年後才恢復了神智，那個時候一切都與她記憶中完全不一樣了。鳳家毀了，凰家沒了，原本繁華的都城只剩下殘垣斷壁，她被凰期虞帶着逃離了那個已經變為鬼蜮的城市。那時她方知，琴動天下並非傳言而是曾經發生的真實。

鳳家老祖曾是修界有名的大人物，後來因誤殺凡人，而遠離修界，來了人間界的一座城池，就此落地生根，如此數千年，族人們早就忘記了修界的一切。只有修界，偶爾還有鳳家老祖的傳言。而凰家先祖與鳳家老祖曾為青梅竹馬，鳳家老祖遠離修界，凰家先祖便也毅然決然的跟了過來，數千年之後成了城中鳳凰二家。

但數千年之後，兩個魔道修士不知因何在此大戰，修士一怒浮屍千里，遍地鮮血。

鳳凰二家並未倖免，而鳳清衣則是因為被凰期虞帶着外出尋醫而避過了這一劫。

尋醫未果，凰期虞帶着鳳清衣打算回鳳家，與鳳家家長相處一些時日再外出，等回來看到的卻是滿城鮮血，一切都毀了。當時還痴傻的鳳清衣因為這一切刺激了沉睡的靈魂，恢復了甚至。站在鳳家的大門外，鳳清衣喚出了最初被她融入身體里的琴，一曲招魂聚起了全城的魂魄，無數殘缺的魂魄控訴天命的不公，鳳清衣承受不住這種痛苦吐血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