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一切仇恨的源頭

因為是故事，所以總有說完的那一天，似乎在說到什麼時候停下來的，劍心已經不知道了，唯一能夠分得清的，就是那本來高掛在天空上的太陽已經逐漸偏移到了西方，本來金黃色的陽光，現如今也多了些遲暮的顏色，一如一個人一生里的階段一樣，現在的自己，不正是宛如這片夕陽一樣嗎？最精彩的上午時候，也是一個人最精彩的時候，卻是被烏雲覆蓋住所有的光彩，在那隻能泄露下來一點兒的陽光之中，依稀照耀着幾個人，幾個地方罷了。

「我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是來自別的世界的，你的愛人。」從墓碑的旁邊站起來，白澤看着這塊豎立在這裏已然起了青苔的墳墓，輕笑一聲之後默然說道：「也許是因緣際會之下才能夠來到這個世界看到你的結局，只是我...卻還是不能承認罷了，在我世界裏你可並沒有死哦~說起來也真是有些怪我呢，這個世界如此的奇妙，那些只存在於人們幻想之中的一切其實並不是沒有，而是從未顯露出來罷了，比如...那些遊盪的鬼魂，那些精通奇怪力量的陰陽師，還有那些在某些地方不在這個世界的地獄...也許你的最終歸宿都會在那些地方，可是我...卻已經沒有了力量去尋找你，如果在這個世界的你是幸福這的死去的話，我是不是不應該去打擾你呢~」

「就好像我的三葉一樣，雖然不會死，但是那樣的三葉真的是幸福的嗎？我這樣的人，愛上我這樣的人，三葉會得到幸福嗎？是你的話一定會回答我這個問題的吧，可惜...這些在我心中自顧自的疑問卻是再也沒有機會像別人述說了。」緩緩的摩擦過墓碑上的銘文，白澤的思緒略微沉入在了回憶之中，在緩緩下沉的手掌上撫摸到了最後之後，這才收回了手掌毫不猶豫的決絕的轉身離開了這裏，倏然而起的大風將落葉揚起，飄散在漫天天空之上的枯黃的樹葉打着旋兒高飛向了天空，似乎有着一種莫名其妙的低低的呢喃聲在耳邊響起，想要靜下心來好好傾聽，卻又感受不到那種仿若在耳邊吐氣的溫熱，待到放下心來失笑一聲覺得是錯覺的時候，卻又能夠感受得到這樣的情緒...

遠處天空上被夕陽照射的雲彩上，逐漸的飄揚著上去了三片枯黃的樹葉，就此不知道朝着那個方向而去，消失在天地之中，消失在白澤的視野之中，手掌想要伸出來抓住，卻好似徒勞一樣的無所作為，眼睜睜的看着，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生與死，虛幻與現實，這些不能算得上是距離的距離，將自己所處的這個世界與自己所愛的人，相隔是如此的遙遠。

那樣的話，去尋找到打破這種遙遠的距離的方法不就好了嗎？既然能夠來到這個世界，既然能夠看到完全不一樣的發展，那麼...自己自然也能夠回得去的。

「初次見面，三葉，我是緋村劍心，你也可叫我緋紅，這是在這個世界的你第一次見到的我，也是最後一次，我不會在想着留戀在這個世界裏，我也不會就此看待這些一切發生而什麼都不做，若說在這個世界是我沒有存在的世界而的導致這一切變成了這樣的話，我相信我所在的那個世界，應該是比這裏稍微要美好一點的世界了，起碼那個世界...我能夠時時刻刻的看到你，而不是在相片上看到永遠固定住的你，而不是在腦海中回憶起一段段固定動作重複了千千萬萬遍的你。」心，再度飛揚了起來，就算如同之前說的那樣，名為緋村劍心的這個人他的半生都在殺人與戰鬥之中，在漫天的炮火之中的話，後半生就算想要安逸下來，那些曾經犯下的一切殺戮也會不由自主的找過來，戰爭是沒有錯的，錯的是戰爭之中表現的太過突出的自己帶來的後果，是被殺之人的仇恨，是嫉妒自己功名的同類，是來自統治世界階級的害怕，是來自不同陣營上的恐懼，想要踩着自己上位的，因為恐懼自己而想要消滅自己的，那些人...又怎麼可能會讓自己的下半生安逸？

這個世界，沒有自己的存在，自然也沒有那些一系列的麻煩，做一個普普通通的普通人的話，的確會讓自己感覺到很幸福，但是這份幸福又該虛假到一種什麼程度呢？想要麻痹自己，催眠自己嗎？但是在清醒的時候還是能夠發現，這個世界，不屬於自己，由此而來的生活都是假象，要放下那邊那個世界的一切嗎？雖然有着這樣那樣的麻煩，有着這樣那樣的勞累，但是自己的根與羈絆，全都在那個世界啊，想要斬斷這份因為前半生的因果而得來的報應，就得將那些自己珍惜的一切全都斬斷...嗎？

「我會去尋找一個答案，我是怎麼來到這裏的，我又該怎麼回去，而不是猶如一個行屍走肉一樣在這裏什麼都不做，也許就算到了一個新的世界，我也依然逃脫不了...這份戰鬥的宿命，明明劍心桑我...也早就已經不再年輕，也早就沒有那種力量了。」失去了龍脈力量的自己，到底還能不能打得過那樣的虛還是一個未知數，這個世界的虛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自己也從來不知道，也許在沒有了自己存在的世界以後，所發展出來的一切也不盡相同，到底在這20多年之中發生了什麼，白澤是完全不知道的，與自己所熟知的一切，大相庭徑吧。

「也許，那座遠在江戶的高塔，會回到我這個問題的答案吧。」藉由那個東西而來，卻降落在那樣意外的戰場上，松陽老師，你將我送到這個世界的意義到底是什麼？你讓我咋降落來這個世界的一瞬間就再度面對你，到底又是為了什麼，難道僅僅只是為了不讓我死去嗎？是你的話，我相信你一定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這其中的意義到底是什麼呢...

找不到，因為無法找到，那個做出這個舉動的人已經不再了，在20多年前被自己殺死了一次，釋放出了那個帶給自己一切災難的惡魔，在20多年後的那一天親手殺了那個惡魔，釋放出了那個帶給自己一切美好的老師，而老師，卻和惡魔一起死去...因為想要拯救老師，而將涼害死；因為想要拯救那個有着銀時有着假髮，有着老師存在過的未來世界，杏先於自己做出了選擇，而自己也被逼的選擇了一切。有時候自己的覺悟還沒有那倆個姐妹來得高呢...懦弱...本質上來說自己不就是一個懦弱的人嗎？想要恢復成當年那樣的歡聲笑語的話，已經不可能了吧，一塊鏡子跌落在地面上打碎，就算想要拼回來也已經面目全非了。

在這個世界，又要再殺一次嗎？自己的手上到底要沾染上多少的鮮血才能罷休？從和平年代而來的自己，並非是一個喜歡殺戮的人，如同當年一樣圍繞在那個人的身邊高高興興的活着，安安穩穩的活着，一如在和平年代一樣不好嗎？人會被生活所逼迫，做出那些自己不喜歡的事情，就算內心多麼委屈多麼辛苦，也要憋屈在心中，因為也許在不經意間，踏上了這條並不被自己喜歡的道路的自己的身邊，已經不是可以輕易放棄的程度了。

攘夷首領，五傳說之首，號稱以一敵千的地球強者，修羅的拔刀齋，緋村劍心...在這些自己並不是很喜歡，甚至稱得上是厭惡的稱號里，一次次的殺人，一步步的走下去，最終...失去了自己本來最初的目標，想要的平和生活，永遠不會存在了。

「緋村劍心是一個絕對不能被人忽視掉的存在，就算是在以後的未來之中，這樣的人也會被寫進歷史書里，圍繞着這個人的一生糾纏出來的有關於天人，地球人，大勢，仇恨，嫉妒，慾望，守護，威名，所有的一切全都在這個人的身上浮現著，他身上背負的罪孽是洗不清的，仇恨是不會斷掉的，嫉妒他強大的人，忌憚他強大的人也不會少，因為他的本身而圍繞在他身邊想要守護他的人也不會少，而他本身的威名註定了他只要有反抗的心，振臂一呼，必然會有萬千的人響應，你覺得這樣的人會被之後的天下統治者幕府放心嗎？」

那是在還沒有暴露身份的時候，以一個浪客的身份流浪在世界各地在某家酒館之中和人聊天得到的關於緋村劍心這個人的定義，到現在為止，劍心依然記得很清楚。

「誠然他的確很偉大，為了地球不惜與天人戰鬥，可是統治這個世界的人是幕府，而幕府在當初天人入侵的戰爭里扮演着什麼樣的角色我想我也不需要多說...緋村劍心，修羅拔刀齋...這個人不死的話，天下是永遠不會和平的，仇恨會由他永遠的輪迴下去，人類之中那些黑暗面也不會消失，如果說在大戰之後那些死去的幕府武士里的親人好友們的仇恨對象的話，這一切仇恨的源頭不死，這個世界...」

現在，不是如你們所願了嗎，修羅拔刀齋，緋村劍心死於和天道眾首領虛的戰鬥之中，雙雙同歸於盡...這樣的話，是不是仇恨的漩渦就此會停止，世間...會得到真正的和平呢/

也許有的人不希望自己回去吧，但是那個世界已經死亡了的自己，是不會在出現在世界的舞台上了，去找到那個女孩兒，去和她一起生活，去和她一起...完成自己小時候到現在為止一直期待着的...平和的生活。

緋村劍心已經死了，還活着的，是緋紅，一個普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