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零四章 月明羌笛戍樓

張繼明笑了：「轉得不快行么？你看看你，才來了幾天，這境界就已經提升得這麼快。剛才面對我的胡攪蠻纏，不但不生氣，反而有禮有節地相勸。好啊，你最後這番話，算是把我給勸醒了。我既然進來了，可得好好學、好好看、好好聽，要不然，就成了井底之蛙，真成了拖後腿的啦！」

唐卡的耳朵尖，此時已將張繼明和小陳的所有對話聽在了耳里。之後，他沖老付笑了笑，努了努嘴。

老付的聽力比他差一截，但也聽了一個大概，當即豎起了大拇指：「唐總，要說您的判斷就是准！連我都沒有把握張繼明這小子能夠轉得過彎來，別說，這經過小陳這麼一提醒，還真就轉過來了。」

唐卡一邊眨眼，一邊笑道：「你這是誇我，或是誇張繼明，還是……」

老付見他眨眼，先是一愣，繼而領悟：「唐總，我懂了，這輩份最低的小陳，其實才是最應該推崇的……」

「哈哈！」唐卡笑出了聲，「知道我為什麼讓小陳統領所有信息資源了？」

「知道了！」老付不住點頭，「知人善任，我服了！」

唐卡笑著提高聲音：「小陳，繼明，給你們五分鐘時間，把咱們指揮車變成統一操作平台。一切指令，不論是與紅客女神的聯繫，還是對西京論壇的監控，或是對這個西陵笑笑生的反制，都從你們這兒發出和接收，沒問題吧？」

小陳和張繼明一同答應：「沒問題！」

「好！」唐卡拍了拍手，「接下來，繼續點將！暴龍，青蛇，你們倆準備好了么？」

身著便裝卻神采奕奕的兩位頂級狙擊手上前一步：「報告唐總，我們已經準備好了！」

「哦！」唐卡笑笑，「說說看，你們倆都準備什麼了？」

暴龍與青蛇對視一眼，答道：「唐總，來這之前，付局已經交待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傷亡，我們徒手前往，不管這個烏龜殼有多厚，一定突進去，把這個笑笑生五花大綁，活捉出來！」

「嗯！」唐卡點點頭，「現在看來，形勢有些變化啊。繼明他們主張破牆，可是你們來之前，我特意交待沒讓你們帶重型武器，這是不是有點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暴龍、青蛇先是點頭，又搖搖頭：「有一點兒！不過，對付這個笑笑生，就算不用重型武器破牆，也一樣能手到擒來！」

唐卡笑了：「好！有這個自信就好！現在，所有人過來，說說你們的看法吧！如果不使用重型武器突破烏龜殼，還有什麼好辦法？每個人，想到說什麼說什麼，半分鐘的發表意見時間！」

「好！」青蛇的搶先說道，「我是這麼想的，我是女生，不會讓人起疑，可以喬裝進入，在他們的防衛放鬆警惕的時候，實施突擊。最後，一把將其制住，再想辦法脫身！」

「嗯！」唐卡沒有表態，「青蛇說完了，還有誰要說？」

暴龍舉手。

唐卡點頭：「說！」

暴龍說道：「我基本同意青蛇的說法，但也有一個問題！」

青蛇皺眉：「大師兄，有什麼問題？」

暴龍笑笑：「你是女生不假，但你太漂亮，也很難讓人不起疑！」

「哈哈！」眾人都笑。

青蛇不樂意了，嘴巴撅了起來：「大師兄！你這是故意打擊我，然後你好自己上是吧？」

眾人都望向唐卡，他的臉上卻仍然沒有什麼表情，只是點點頭：「暴龍，那照你的意思？」

暴龍應道：「我的意見，還是由我扮作廁所保潔大叔什麼的，進入到他的龜殼裡去，再將其制服！」

「好！」唐卡環顧四周，「還有人要發表意見么？」

「雷震子」小雷舉手：「唐總，我有一個辦法！咱們可不可以像上次對付小狐狸季如河那樣，變被動為主動？」

「哦？」唐卡微微一怔，眉毛高高揚起，「說說看，小雷，怎麼個主動法？」

小雷點頭：「那一次，您讓我們主動往季如河的家裡扔煙霧炸彈，讓他誤認為家中失火，所以徑直跑向了藏匿權場手札的地下室。這一次，我們能不能故技重施，往這個笑笑生的龜殼裡也扔上幾個煙霧炸彈。」

老付這時插話：「小陳，你的意思，是想像上次逼著季如河出來找地下室一樣，把笑笑生也逼出來？可是，這笑笑生和季如河可不一樣。季如河心裡有鬼，地下室藏著比他的性命還珍貴的手札呢。但是，笑笑生只是一個在網上搗亂的，手裡沒有什麼寶物，他怎麼會跑出來呢？」

「嗯！」小雷低下頭，略作思忖后答道，「有沒有寶物，現在還不好說。咱們如果真的扔出煙霧炸彈，有兩個好處。第一，如果真有寶物，他肯定會像季如河一樣出來查找，咱們就可以順藤摸瓜，一下子把他逮住。第二，如果沒有寶物，那麼煙霧炸彈也會對他精心設置的攝像頭體系產生影響。到時候，一片模糊，他什麼也看不見，我們卻可以趁虛而入，直搗黃龍。」

「哦！」老付不住點頭，「別說，這還真是一個好辦法！」

這時候，武裝部出身的少校參謀阿正也發表了自己的看法：「照我說，這些取巧的方法固然很好，但是，我可能更傾向於實施正規部隊的突襲。這是因為，取巧之法看上去都非常出其不意，可是，我們不要忽略了這個笑笑生的智商。他可是一個令咱們唐總都非常頭疼的人，一旦發現不對勁，肯定會意識到我們正想辦法生擒他。到時候，一有風吹草動，就逃之夭夭，咱們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與其這樣，咱們不如完全實施正規的突襲動作，先將他團團圍住，讓他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咱們再重拳突擊進去，讓他乖乖束手就擒。」

「嗯！」唐卡又點了點頭，「還有么？」

接下來，又有幾個隊員也發表了看法。

「嗯！」唐卡環顧四周，最後望向老付，「付局，你說說吧！」

「是！」老付點點頭，應道，「我覺得，他們幾個說得很到位。咱們可以考慮集而用之，也就是把所有的想法都彙集起來，形成一個比較綜合的方案。這樣，就可以像諸葛亮的九宮八卦陣一陣，富含各種變法。就算他笑笑生猜得到其一，也絕對猜不到其二其三。而咱們只要一步佔先，就會步步為贏。這位笑笑生繳械投降，也就是時間問題了！」

「好啊！」唐卡大笑起來，「看看，我就說吧。我今天來這兒，是多餘了。咱們付局已經深得頭腦風暴法集思廣益的精髓，我要是再占著茅坑不拉屎，就是妄自尊大、不識時務了！」

「哈哈哈！」眾人都被逗笑了。

老付卻不好意思地搖著頭：「哪裡！唐總過獎了！我們這些人，都是您的弟子，平時看得多了，學到一些皮毛而已！現在，最多也就是有樣學樣，離融會貫通，還差得遠呢！」

「好了！」唐卡拍拍老付肩膀，「到了這會兒，就不要過於謙虛了！你想想，屁股決定腦袋，是非常有道理的。你是咱們戰隊的副總指揮兼執行指揮，有的時候，就要站得高一點兒，彙集眾人之智，博採眾家之長。要不然，大伙兒為什麼選你當頭兒，那不是白選了么？」

「嘿嘿！」老付咧嘴笑了。

「好！」唐卡拍拍手：「來來來！大家靠攏一點兒，咱們頭腦風暴完了，現在梳理一下！」

聽他這麼一說，所有人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圍在了他的身邊。

他提高聲音：「不管怎麼說，先對各位提出表揚。這其中，青蛇、暴龍，還有小雷，正如阿正所說，都是打算出奇兵。這很好，劍走偏鋒，往往能夠出奇而制勝。相信你們各位，也認為我是一個酷愛劍走偏鋒的人。對於這個，我不想否認。因為這有點兒像什麼呢，有點兒像金庸小說當中，寫得最好的那一部《笑傲江湖》，其中最絕妙的劍法，也就是獨孤九劍。」

「為什麼說獨孤九劍絕妙，是因為此劍法一共九式，每一式又暗含九種小式，所以，九九八十一個變化，可以說是層出不窮。說得再直白一些，這八十一種變化，每一種都是劍走偏鋒，沒等你的斧子、大刀砍過來，就先把你打倒，這就叫真正的奇！」

唐卡在說這些的時候，眾人都聽得入了神，不住點頭。特別是新入隊的張繼明，因為是頭一次聽，所以嘴巴張得老大，手也下意識地想去找紙筆記下來。結果被一旁的小陳拉住了，搖了搖頭，使了一個眼色，意思是唐總有過交待，這些不能用紙筆記，只能記在腦海里，這才作罷。

唐卡看了張繼明一眼，繼續說道：「想出奇兵，是好事。只有先想到，再通過動作開展，最後才能實現。如果不敢想，那麼指望奇兵憑空出現，是不可能的。這一點，正如我以前和你們說過的，不要小看紙上談兵，能先在紙上把兵談好，談出奇兵來，才有可能真正出奇兵。」

「當然了！」唐卡往回收了收，「阿正剛才也說了，奇兵有奇兵的妙處，但是奇兵本身也存在著極大的風險。比如阿正總結的，這個笑笑生只要抱定一點，那就是只要出現風吹草動，就逃之夭夭，那麼我們的奇兵之策，就有可能徹底失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