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我來幫你
我思考了一下，「老師我們是馬上就開始嗎？」
老師看看時間，「還有十五分鐘吧。」
十五分鐘，十五分鐘。
怎麼辦，怎麼辦？
只有十五分鐘我該怎麼辦呢？回寢室肯定來不及，一來一回最少也得要三十分鐘。
去找別人借，可誰有呢？
鏡瓷不知道在哪，陸瑤和我身形差太遠，有個白襯衣就行。付婉，付婉今天沒穿白襯衣。
那我可以找誰呢？
我終於明白什麼叫欲哭無淚。現在就是。
我思前想後都沒有辦法。就在我要徹底放棄的時候，許歡逸推開門走了進來。
『你在幹嘛？」許歡逸看我一眼。
我看見他心裏有點複雜。好像誰都喜歡的許歡逸，平時高冷接觸后很溫暖的許歡逸我對這樣的他是種什麼樣的感情？
我看着他，突然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說什麼呢？
我可以說什麼？
他看我怔在原地半天不動徑自走過來。一隻手覆上我的額頭，我只覺溫暖忘了尷尬。
「沒發燒啊？怎麼眼神這麼奇怪。」許歡逸看着我。
我不知道我當時是什麼表情，但我知道我一定很奇怪。
我一把揮開許歡逸的手，「沒事」
正交談間，李老師走進來看着我氣的喊道，「我的天啊，你到底行不行啊，衣服怎麼還沒換？」
我的手攥緊又放開，「對不起老師，我沒有衣服。」
尷尬的氣氛隱藏在我平靜的話語之下。
李老師氣得直拍桌子，指着我，「你這個同學，做事怎麼這麼不上心啊，你早不說晚不說臨到頭了來跟我說你沒有。我告訴你，你今天沒有也得有。」
我咬着牙，低着頭不說話。
「對不起。」我低着頭。
李老師看我一眼氣的轉身就走。
許歡逸看了我一眼也轉身走了出去。
只剩我一個人站在辦公室里。
他也覺得我是個很沒用的人吧，也覺得我是一個沒有責任心的人吧。
我蹲在地上，沒有聲音的，非常安靜的哭起來。
眼淚流在地板上泅成一個圈。
門被猛地推開，一束光從外面照進來。
一隻手拉起我，「哭什麼，先去換衣服。」
我搞不清狀況。
許歡逸站在我面前，手裏拿着一件白襯衣和一條學生款百褶裙。
我瞪圓眼看他。
他一個男生，從哪裏搞來的這些衣服啊？
許歡逸卻沒有想解釋的意思把我推進裏面，一邊往外走一邊說，「快點換，馬上就要開始了。」
我看着許歡逸頭也不回的背影。
不知道為什麼我恍惚間有種錯覺。
好像我們之間一直就是這樣，很久很久，帶着一種難以言喻的默契和慣性。
像是已經相識千年，如此熟悉和默契。
他沒有懷疑我，沒有責怪我，也沒有沖我發脾氣，更沒有盲目的安慰我。
他只是去做了他覺得他可以為我做的事，然後做到了。
而我呢？我為他做過什麼？
在我恍惚思考之間，許歡逸已經走到門口，長腿一跨就要走出去。
「許歡逸」我開口叫住他。
你相信嗎？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開口叫他。
「嗯？」許歡逸轉過頭來看我。
我看着他，目光片刻相撞。
「謝謝你，許歡逸。」
謝謝你，沒有責備我，沒有丟下我，一直這麼幫我，一直陪着我。
謝謝你。
許歡逸聽到我的話怔在門外。
「答應過幫你就會言而有信。快換衣服吧。」
說完一鼓作氣關上了門。
我看着手裏的衣服笑出了聲。
謝謝。把衣服捂在胸口，和我還沒說出口的那些快樂。
門外我看不見的地方。
許歡逸手插在荷包里，靠在牆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很遠的地方，滿心憤怒沈雙雙看着許歡逸的神情。面上閃過一絲懊惱的不愉快的神情轉身離開。
許歡逸靠在牆上從荷包里掏出一張照片。
看着照片里模糊的人影，許歡逸無奈的苦笑一聲。
——你到底在哪裏呢？
——什麼時候才會再遇見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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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換好衣服站在台後。看着對面同樣一身襯衣長褲的許歡逸。
「喂，」我用胳膊抵他，「這衣服是這麼來的？」
他又恢復那個冷臉，「問那麼多幹嘛？」
「我好奇不行啊，說唄，衣服是誰的？」我看着許歡逸。
許歡逸摸摸鼻子，雙手環抱靠在牆上，神情微微有點不自然地說：「我找沈雙雙借的。」
「沈雙雙的？」我有點詫異。
不知道為什麼現在聽到她的名字總有點不舒服。
是因為她是沈佳的姐姐？還是因為知道她喜歡許歡逸？
我不知道。
更令我感到詫異的是，居然沈雙雙還借給了許歡逸。她是沈佳的姐姐，可是為了許歡逸還是借出了衣服。
會有人無端放一套這樣的衣服在學校嗎？
我不信。
沈雙雙不可能不知道許歡逸是替我借的的衣服，可她還是借了。
為了我，我也不傻。她為了許歡逸還真是。。。
許歡逸看我不知道在想什麼抬手敲了敲我的頭。
「想什麼呢，要上了。」
我回過神忙拿緊手中的稿子。
「有請高三年級學生代表許歡逸同學、李嘉亦同學為我們代表宣言。」我聽到李老師的聲音。
我跟着許歡逸走上台。
媽媽呀，我好害怕。怎麼那麼多人。
我斜眼看許歡逸，他卻好像一點也不緊張。
也對，像他這種學霸，領過不知道多少次獎這種場面應該完全不夠看。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我就跟着許歡逸開始說話。
我聽到他的聲音，清晰地，平靜的。
我也放慢了語氣，一點一點放下心來。
「就讓我們盡情揮灑三月的汗水、四月的勤奮，五月的激情去迎接六月的成功。」
「箭上弦不達目標枉少年。」
「再次，我莊嚴宣誓。」
台下站着高三師生右手高舉。
「我會一百倍的熱情千倍的耐力，萬倍的努力取得高考成功。讓老師放心讓家長放心。」
「宣誓人。」
排山倒海，氣吞山河，眾志成城。
我偏過頭去看許歡逸，像是心有靈犀他正巧也轉過頭來看我。
不用言語的，彼此都心領神會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