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章消被辱

第251章 章消被辱

章消面不改色,輕輕拭去了臉上的唾沫,微笑地抱拳道:「我以為雲夢山清溪先生的徒弟都是些什麼世外高人呢!原來不僅談吐粗俗,還隨意吐痰這麼骯髒,真真的是把清溪先生高貴的形象都襯托出來了。」

蘇名遠聽了這話,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心中也怒火升騰,他想着國安可能要發威了,誰知看看國安,卻見國安反而滿臉笑意,還沒等反應過來,就見國安連着朝章消臉上「呸呸呸」地吐了三口痰。蘇名遠登時大吃一驚,雲淇和樂正珩也愣住了,荀子和只是在旁邊偷笑。

原行高在旁邊看着,這時忙上前對國安道:「你們這是幹什麼?諸位好歹也都是清溪先生的徒弟,在江湖上也算有些名氣,這樣做可就不對了,怎麼說權少爺也是奉了長公主的命令來看望諸位的,俗話說『抬手不打笑臉人』……」

國安狠狠瞪着原行高,嘲諷道:「你官居何位?封爵哪等?讀過哪家書?見過幾位諸侯?穿過幾天綢緞?吃過幾回山珍?整天在幾個錢上翻滾,成年看人眼色行事,見過什麼世面,就敢來小爺面前放肆!我們不過虎落平陽,暫借這破屋住上幾日,等小爺出去了,你就知道自己今天有多噁心了。哈哈哈哈!」

原行高聽着這話,臉紅一陣白一陣,氣得攥緊了拳頭,只好往後退了幾步。旁邊古松友直直地站着,心中好不舒暢,嘴上卻也不說話。

章消見原行高吃了虧,又見國安趾高氣揚,料想自己也沾不了什麼光,只好閉嘴了。

「放肆!」權中節怒瞪雙眼,看看柵欄,指著國安有恃無恐地罵道:「真是瘋狗咬月亮——不知天高地厚!我們好心來看你們,你們居然惡言相加,既然如此,就算你們死在這牢中,恐怕也沒有人再來看你們了。」

國安這時並不回答,他看了看柵欄,然後雙腳展開,輕輕閉上眼睛,氣沉丹田,將氣力灌注於雙手,突然左腳往外一挪,雙手斜著朝左使勁兒推去,「啊」地大叫了一聲,就見他雙手重重打在一根木頭上,那木頭登時便裂開了縫。國安迅速站好,用力一跺,木頭從中間斷開了,下半截倒在了地上。

「少爺!」章消見狀,拽著權中節的袖子喊道:「快跑!犯人越獄了!」

原行高退到權中節後邊,慌忙喊道:「快來人!快來人!」

古松友也驚詫不已,一時愣住了。

權中節被章消拽得踉踉蹌蹌的,但他並不想走,因此一直盯着國安。

蘇名遠忙拽住國安,「四哥稍安勿躁。」

「哈哈!」國安站着並未動,大笑道:「我才懶得動這些東西,不過是讓他們開開眼界,看看我們雲夢山的本事。」

雲淇高興地瞪大了眼睛,頗為欽佩地看了看斷掉的木頭,又看了看國安,禁不住豎起大拇指,「四哥好樣的。做鞋不用錐子——真(針)行。」樂正珩也高興地點了點頭。

「啪——啪——啪!」荀子和有節奏地拍着手,笑道:「有些人覺得自己有幾分小聰明,就王麻子吃核桃——裏外出點子,就你們那些個伎倆,在我雲夢山的縱橫捭闔之術面前,簡直連滄海一粟都算不上,還好意思來小爺們面前賣弄,簡直是東施效顰——愚蠢可笑!」

權中節見此情景,一甩袖子,頭也不回地走了,章消回頭瞪了瞪國安,「哼」了一聲,也跟着走了。原行高覺得無趣,對古松友道:「你在這兒守着,我去稟報獄曹。」說完,他也走了。

古松友等眾人走後,來到柵欄前,還未開口,國安便作揖道:「剛才多有得罪,還望古大哥見諒。」

古松友忙沖蘇名遠示意,蘇名遠扶起了國安。古松友道:「國安兄弟豪氣衝天,剛才的壯舉,愚兄也十分佩服,只是沒有這樣好的功夫和膽量,不過,百姓常說『好鞋不踩臭狗屎』,既然踩了,就走一步說一步吧。只怕獄曹知道了你們的本事,恐怕要給諸位兄弟換間結實的屋子了。」

蘇名遠悄悄擺擺手,低聲道:「我托古大哥的事怎麼樣了?」

古松友笑道:「現在滿大街的孩童都在傳唱着布條上的話,估計早傳到大王耳朵里了。」

雲淇微笑地點頭道:「這樣就好,我們應該很快就出去了。」

荀子和納悶道:「那個『原形畢露』去了這麼長時間,咋還不回來了?」

國安冷笑道:「看他嚇得屁滾尿流的慫樣,下輩子恐怕都不敢來了。」

荀子和也起了疑心,「兄弟說的有理,那個圓滑的東西,最善於獻媚,現在這麼好的邀功請賞的機會,怎麼會放過呢?現在不來,怕是出了什麼事吧?」

蘇名遠道:「恐怕真如二哥所言,一定是出事了。」

古松友道:「你們在這兒獃著,我出去看看怎麼回事。」說着,古松友轉身走了。等古松友來到監牢門口時,見一切如往常一樣平靜,只是兩個獄卒在低聲討論,見古松友來了,其中一個瘦獄卒招手道:「松友,你來你來!」

古松友忙到了跟前,瘦獄卒忍不住笑道:「剛才那個權中節得意洋洋地進去了,沒有想到灰頭土臉地出來了,他的家丁不知道告訴了他一個什麼消息,把他嚇得居然跑了起來,可憐雙腿像借來的一般,沒出兩步便摔了個狗吃屎,滿嘴流出血來,沒有想到,他爬起來捂著嘴繼續跑了,我猜……」說着,瘦獄卒看看周圍,附到古松友耳邊道:「不是他老婆被人睡了,就是他那個什麼公主母豬老娘被人睡了。」

古松友一聽,嚇了一跳,忙掃視了周圍,悄聲道:「可不敢亂說。」

旁邊的胖一點的獄卒不以為然道:「怕什麼!那個該死的老妖婆平時就知道欺壓老百姓,說她兩句都是輕的,你都不知道,城裏都有老百姓早上起來除了上茅房之外,第一件事就是給這個老妖婆燒香,還說『早晚一炷香,送她見閻王』。只怕是閻王見了都覺得她可惡,不讓她死才讓百姓苦惱呢。」

古松友一聽這話,忍不住笑了起來,他轉而一想,問道:「權中節跑那麼快,你們知道是什麼事兒嗎?」

瘦獄卒笑道:「我又不是他后爹,又不是他親爺,他需要向我請示嗎?」

古松友一聽,點了點瘦獄卒,「你呀,早晚也是蚊蟲遭扇打——吃了嘴的虧。」說完,古松友便進了牢裏。

卻說權中節和章消一大早便出門了,權好問被楚肅王燙得渾身傷,躺着比較難受,所以便早早起來去書房看書了。權夫人則仍在酣睡中。當權夫人睡得正香時,忽然響起急促的敲門聲,而且一邊敲著還一邊喊著。

權夫人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想了想,才分辨出夢境和現實,看看窗戶,明媚的陽光已經隔着窗帘的縫隙照了進來。「啊——」她打了個哈欠,然後伸直胳膊,長了長身子,自言自語道:「真不錯!又是一個晴朗的天,等會兒可以去晒晒太陽了。」想到這兒,她慢慢坐了起來。敲門聲和喊聲仍然連續不斷地飛進她的耳中,她瞪着眼睛,不悅道:「一群狗奴才,什麼世面也沒有見過,菜籽兒大點兒的狗屁事兒,也看得跟個太陽似的。」她一邊說着一邊穿好了衣服,「進來吧!」

丫鬟方玲推門便進來了,着急忙慌地喊道:「不好了夫人!不好了夫人!」

權夫人端坐着,一邊看看銅鏡里自己滿意的容貌,一邊看看旁邊首飾盒裏的玉簪,然後拿起一根碧玉簪子,問方玲道:「你看我今天戴這個怎麼樣?」

方玲「咚」的一聲跪在地上,臉色都變了,「夫人,真得大事不好了!」

權夫人見狀,輕描淡寫地問道:「又是怎麼了,難道被狼攆了丟了魂了?今天演得也太像了。」

方玲道:「宮裏方才來人傳話,讓奴婢趕緊通知夫人,說是馬上要遷都了,因為巴蜀的兵快要打過來了。」

權夫人一聽,先是一愣,繼而指著方玲笑了起來,「哈哈哈!你這個丫頭片子啊!跟着本夫人,什麼本事沒有學會,倒也學會面不改色地開起這樣的玩笑來了。你咋不說周武王領着八百諸侯打過來,那樣我豈不是會更加相信?」說着,權夫人仔細看着銅鏡里的髮髻,然後將簪子放到一邊,拿起梳子梳起頭髮來了。

方玲這時急得上前奪過權夫人的梳子,「夫人,是真的!報信的巫將軍就在院門口呢!」

權夫人本來想呵斥方玲,見她一臉焦急,又見她言辭鑿鑿,將信將疑地自言自語道:「巴蜀這兩個彈丸小國,怎麼會打到楚國,是不是你聽錯了?」

方玲也不爭辯,只說道:「夫人不信,我去把巫將軍喊過來吧?」

權夫人回過神來,細眉豎起,鳳眼圓瞪,一把奪過方玲手中的梳子,斥道:「放肆!這是本夫人卧室,豈容閑雜人等隨便進入?你去把巫尋常領到花廳,本夫人裝扮好,隨後就到。」

看着權夫人的眼睛依然沒有離開鏡子,方玲本來想說些什麼,想了想,氣得跺了一下腳,然後跑出去了。

方玲來到院門口,巫尋常急忙問道:「夫人呢?怎麼不見夫人出來?」

「唉!」方玲氣得重重嘆了一口氣,然後道:「夫人正在梳妝打扮呢!說卧室不能隨便讓外人進入,讓將軍先到花廳等候,夫人一會兒就來。」

「娘的賤婦!」巫尋常心中罵道:「都他娘什麼時候了,還不忘抹那個屁股臉,有他娘的什麼用?」想到這兒,巫尋常也頗為氣惱,他掃視了一下,低頭悄聲道:「那巴蜀的軍隊真的打過來了,大王都準備遷都了,大王一向敬重長公主,所以特地派本將軍前來通知,讓公主趕緊收拾細軟,明早本將軍將派人護送公主與大王匯合,即刻趕往安全之地。此為絕密之事,大王下令,不得泄漏,違令者斬!」

聽到巫尋常這樣說,方玲道:「既然這樣,將軍在此稍候,我馬上去通知夫人!」說完,不等巫尋常回話,方玲便跑走了,誰知沒有跑出幾步,一個不小心便摔倒了,還沒等巫尋常詢問,方玲麻利地爬起來,身上的土都沒有來得及撣撣,便繼續朝前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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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淇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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