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方妃被斥

第250章 方妃被斥

一聽這話,楚肅王立即將方妃推到一邊,怒道:「你那個熊堂弟是逃跑受傷的,你以為寡人什麼都不知道嗎?寡人不降罪於他,已經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了,如今你居然還敢厚著臉皮來為他求賞賜……」

方妃一見楚肅王生氣了,忙滾下床,跪在地上,連連叩頭,抽泣道:「大王饒命大王饒命!臣妾再也不敢了。」「咚咚」的磕頭聲清脆地傳入楚肅王的耳中。楚肅王此時正慾火焚身,只好下床扶起方妃,不滿意道:「你好好做你的妃子,寡人決不會虧待了你們方家,但是,功是功,過是過,賞罰不能亂了,要知道,朝廷沒了法度,國家也就保不住了。」

方妃滿臉是淚,額頭磕得紅紅的,她委屈地抽咽道:「臣妾家族寒微,男丁稀少,只這個堂弟如今成人,希望能頂門立戶,臣妾一時糊塗,還望大王恕罪!」說着,方妃又要下跪。

楚肅王興緻稍減,不悅道:「好好的,你弄這麼一出,今天晚上還怎麼快活?」

方妃一聽,破涕為笑,用袖子拭乾眼淚,忙站起來,投入楚肅王懷抱,嬌嗔道:「臣妾就是一時糊塗,才說出剛才的話,大王忽然這麼嚴肅,簡直都嚇壞臣妾了。」

楚肅王低頭看着嫵媚多姿的方妃,高興地一把摟住了她。

第二日,楚肅王正在睡夢中,忽然被宮人叫醒了。他氣得睜開眼睛,怒道:「混賬!喊什麼喊,就不能讓寡人睡個囫圇覺嗎?」

宮人嚇得跪倒在地,叩頭道:「是時其正大人在門外求見。」

楚肅王一聽,像突然刮來一陣涼風,整個人頓時精神了不少,他立即扯過來旁邊架子上的衣服,誰知一不小心,竟然將架子拽翻了。宮人見狀,忙上前幫忙。楚肅王光着腳下了床,一邊穿一邊催促道:「趕緊趕緊!都日上三竿了,你們也不叫寡人,時太傅肯定又該責怪寡人了。真是的!」

方妃這時已經醒了,見楚肅王匆忙起來了,也急忙穿好衣服,面露不悅道:「大王現在乾綱獨斷,還怕那個老頭兒做什麼?」

「啪!」的一聲,方妃挨了楚肅王一記響亮的耳光。

「混賬!」楚肅王指著方妃罵道:「你知道什麼!周武王一代英主,伐紂除暴,尚且尊姜子牙為『師尚父』,時太傅是寡人的老師,寡人豈能不尊師重道?」

方妃捂着火辣辣的臉,滿腹的冤枉,眼淚就在眼眶裏一直打轉轉,一時愣著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哼!」楚肅王一甩袖子,匆忙出去了。

時其正這時就在院子裏站着,見楚肅王出來了,忙跪下施禮。楚肅王趕緊跑到時其正跟前,彎腰攙起他,「太傅無需多禮,有話站起來說就行了。」

時其正硬是行過禮后,才顫巍巍站了起來。

楚肅王看着時其正雪白的頭髮,滿臉的皺紋,眼圈紅紅地說道:「太傅偌大年紀了,怎麼不好好在家獃著,有什麼話,讓宮人捎來就行,何必跑這一趟呢?」

時其正笑呵呵地說道:「常言道『話越捎越多,東西越捎越少』,老臣如今腿腳還行,走走就當鍛煉吧。」

旁邊的宮人早上來要攙扶時其正,楚肅王將宮人都推開,自己攙著時其正進了屋。

方妃見楚肅王攙著時其正進來了,忙倒茶水。時其正忙跪下朝方妃行禮,楚肅王鬆開了手,就站在旁邊。方妃見此情景,才真是鼻頭上抹雞屎——臉上尷尬,一時站也不是,動也不是,伸手覺得不妥,不伸手也覺得不妥。

時其正行過禮,楚肅王忙攙着他起來,而且瞪了方妃一眼,方妃見楚肅王眼含怒意,頓時嚇傻了,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麼意思。

楚肅王見方妃呆若木雞,氣得小聲道:「還不給時太傅端茶?」說着,他扶著時其正坐了下來。

時其正連連擺手,「使不得使不得!大王可不能亂了規矩呀!」

楚肅王一聽,擺擺手,對方妃道:「你們先下去吧。」方妃和宮人都出去了。

時其正道:「大王,老臣聽說雲夢山清溪先生的徒弟來我楚國了?」

楚肅王一聽,心中暗笑,嘴上卻說:「老師面前,寡人不敢說謊。他們冒犯寡人,又觸怒了長公主,被關在天牢裏了。不過,權好問、塗越尚等大人也為他們求過情,寡人已經派塗大人處理此事,他們馬上就要被放出來了。」

時其正道:「老臣本來也是來為他們求情的,大王既然已經恩准釋放他們,那再好不過了。」他看了看楚肅王,接着說道:「老臣雖然不認識這幾個年輕人,但與他們的老師清溪先生卻有些交情,故此才冒昧來到大王這兒。」

「噢?」楚肅王頗感興趣,問道:「老師還與清溪先生認識?怎麼以前沒有聽老師提起過呢?」

時其正微笑地捋著鬍鬚,回想起以前與清溪先生在一起討論國家大事的情景,忍不住說道:「三十年前,老臣在衛國大伾山明源宮與清溪先生一同論道,由此相識,只是後來分道揚鑣,聯繫便少了。」

楚肅王聽后,慢慢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時其正又與楚肅王聊了會兒,便回去了。時其正剛走,楚肅王便將巫尋常叫來,低聲道:「傳寡人的命令,讓塗越尚速速將清溪先生的徒弟放了……」

楚肅王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急促的敲門聲。

楚肅王擺擺手,巫尋常開門問道:「什麼事?」

宮人偷偷往裏看了看,低頭道:「邊關急報,說是巴國和蜀國聯合進兵,已經攻入我楚境二百餘里。」

「什麼?」楚肅王在屋裏聽得分明,他驚訝地走到門口,一把拽住宮人,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消息?」

宮人嚇得微微蜷縮了身子,「這是剛剛的消息。」

楚肅王將宮人鬆開,站直了身子,若無其事道:「你下去吧。」宮人忙走了。

楚肅王表情從容,轉身準備進屋,不料忘了腳下的門檻,一步沒有邁開,身子立即朝前傾去,登時摔了個狗吃屎。巫尋常在旁邊反應過來時,楚肅王已經趴在地上呻吟了。

「大王!」巫尋常一邊喊一邊忙彎腰去扶楚肅王。楚肅王罵罵咧咧地站了起來,指著門檻道:「以後寢宮中不許留門檻,違者殺無赦!」說着,他就覺得嘴唇上流下來什麼東西,伸手一摸,「啊?居然流血了?這該死的彈丸小國,寡人非滅了它不行!」

巫尋常扶著楚肅王進到了屋裏。

卻說蘇名遠等人依然被關在獄中。

國安抱怨道:「怎麼回事?師父這次的錦囊妙計怎麼不靈了,怎麼關了這麼多天,還不見放我們出去?」

荀子和閉目養神道:「我們現在是閉着眼睛趟河——聽天由命吧。」

樂正珩湊到蘇名遠身邊,疑惑道:「是啊!難道師父算錯了?」

「不該吧?」雲淇皺眉思索道:「我們下山的時候,師父並沒有特別的交待啊?」

「唉!」蘇名遠嘆氣道:「師父並沒有給什麼錦囊妙計,那個布條是我寫的,不過,按說我們應該早就被放出去了。」

雲淇想了想,微笑道:「放心,若是我們有大難,師父早就告誡我們了。師父既然沒有說,就說明我們這次是有驚無險。『每臨大事有靜氣』,好歹我們都是雲夢山出來的,自己先亂了陣腳算什麼。」

聽了這話,蘇名遠釋然地笑道:「雲兄弟這話說的極其在理。」

荀子和和樂正珩也笑着點了點頭。

國安高興地湊到荀子和旁邊,摟着他的脖子,「我還以為二哥是酒糟鼻子不喝酒——徒有虛名呢!原來也有幾分沉穩不迫的大將風度。」

荀子和正要說話時,忽然聽見走廊中有腳步聲和說話的聲音,於是忙擺擺手,大家見到,都靜了下來。不一會兒,幾個獄卒簇擁著一個衣着華麗的年輕人站在了柵欄前,年輕人手裏還提着一個做工精細的食盒。

國安一見,立即圓瞪了眼睛,胸中燃起騰騰的怒火,只是咬緊牙,眯着眼,一句話也不說。

荀子和冷笑了一下,對樂正珩道:「這牢裏昏昏暗暗,倒也好,免得看到世上都是姨太太當家——小人得志,髒了我們的眼睛。」

雲淇笑了笑,並沒有說話,他看了看柵欄外的年輕人,不是別人,正是權中節。

樂正珩板着臉,瞪了權中節一眼,將臉扭在了一邊。

蘇名遠似笑非笑道:「不知權少爺大駕光臨,有何見教?」

權中節看到柵欄里的五個人,喜不自禁地將食盒舉在眼前,朗聲道:「這是家慈特意為你們準備的飯菜,家慈知道牢裏伙食極其不好,怕你們不習慣,所以專門讓我給你們送過來。家慈怒氣已經消了,感覺很對不住各位,也希望各位諒解。」

荀子和道:「既然覺得對不住我們,那就趕緊將我們放了,省得影響了長公主的美名。」

權中節將食盒放到地上,閉口不語了。章消往前上了一步,奸笑道:「下令關各位是大王親自下的旨意,沒有大王的旨意,我們誰也不敢放諸位高人出來。對你們的遭遇,我們也深表同……」

「呸!」章消的話還沒有說完,國安扭頭就吐在他的臉上,指着他怒道:「少來這兒又當婊子又立貞節牌坊!同情你爹還不把你爹們放出去!」

「哼!」樂正珩心跳快得厲害,但又抑制不住滿腔的氣憤,他斜着眼睛,疾言厲色道:「哈巴狗帶串鈴——充什麼大牲口!」

國安一聽這話,「啪啪」地立即鼓起掌來,「哈哈哈!這話形容得太對了,天底下再造不出比這更貼切的話了!」

權中節此時鐵青著臉,喘著粗氣,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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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淇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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