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俘獲試驗

賜福類的聖光是一種性質溫和的能量。當它落在體積嚴重縮水的『胖子』身上，再經過顧朝夕的施法，產生寬恕、赦免及魔物解體這三種效果，邪魂再也無法維持狀態，崩散為萬魂，這些魂魄屬於荒魂，沒有歸屬，所以是最好的食餌。至於那蟲人的屍體，則是另外一種餌，蟲人基因的原始可塑意味著一種開放性法則，惡魔可以通過吸納，成功的在自己身上複製產生其中優秀的特性，這玩意兒足以讓那些位置不上不下的惡魔們看的口涎直淌。

隨著五名祭祀者的施咒，魔法陣的符文明滅著光亮，五芒星內的地面漸漸被血色的光芒充斥，這光芒凝而不散，越聚越濃，最後成為液態時，能量通道就此開通。

喀喇喇的聲音中，五芒的中心升起一團由不同粗細、不同形狀的鏈條纏繞而成的高大人形怪物。這怪物的雙臂就是幾根叮噹碰撞的鐵鏈，最細的象牙籤一般，光閃閃的，密布極細的鋒利倒刺，象是殺手用的精緻工具；最粗的則如小型航船的錨鏈，只比成年人的胳膊略細一些，看起來笨重的很。由怪物肩膀延伸出的這幾根鏈子盡頭，都綴有物件，鐵鉤，愣刺、刀片、錐釘鎚……或許這會讓人聯想到達文西的『要你命3000』，不過，如果看到這些裹著淡淡血光的鏈條、可以象章魚的觸鬚般無比靈巧的任意在空中舞動的話，相信任何搞笑的心情都不會有了。

負責召喚的五個黑暗傀儡都幻化穿著擁有深兜大帽的黑色法袍，極盡恭敬之能，雙手前伸，跪拜於地。

布萊德三人則仍隱在顧朝夕的道法-凝氣封息之中。

太一法身幻化一身行頭自然是容易的很，他此刻看上去就是一個標準的西方法師，法袍法冠，一樣不缺，尤其是手中法杖頂端龍頭口中銜著的那顆紅寶石，碩大純凈，在稍稍注入了一些能量后，光芒四射，極為引人注目。這寶石是真的，是從顧朝夕本體那邊搬運來的。

太一法身同樣一副謙恭姿態，不過沒有象黑暗傀儡那般跪拜。適當傲氣，比較符合召喚者的身份。

嘩啦！嘩啦！一身鏈子，自然是每一個動作都聲響不斷，這怪物的下身是鏈條組成的裙袍，拖曳在地上，哩哩啦啦的不爽快。頭部眼的位置閃動著猩紅色的光芒，怪物扭著身體很仔細的打量了下周圍的環境，然後又細細的檢驗荒魂和那蟲人的屍首。半晌，沖顧朝夕『嚓嚓』的叫了幾聲。顧朝夕低頭頷首，不吱聲，不過嘴角微微翹了翹。

怪物以漂游的方式移向法陣之外。五芒星中，又升起一名渾身裹著鏈條的怪物。這傢伙比先前那個要矮一些，最主要的它並不是由鐵鏈構成，而是象個被鐵鏈束縛的人。這人有著健壯的身體，但膚色是灰紫色的，就像摻入了太多灰塵的鮮血乾涸之後的顏色。它身上的鐵鏈明顯比之前那個少的多，而且規格只有一種，拇指粗細，密布刀鋒，而且是帶有機關、可以收縮和張開的那種，閃閃發光，精緻異常。這傢伙體表焚燒著血色火焰，只看氣勢就明顯強於前者。

這才是顧朝夕等待的正主，一隻鏈魔。

沙！五名黑暗傀儡猛然化作燃燒的緋色光焰、消失無蹤。太一法身散去偽裝，幻化出本體三頭六臂的模樣，天法金光燦燦，地法白光熾熾，人法烏光颯颯，「咄！」正面的天法身手持的古劍上，藍白中透著紫色的雷電光芒將整個洞窟都照成了一片青藍，那磅礴的能量波動連周遭的空間都為之扭曲。

之前出現的那由鏈魔創造、用以打探情況的鏈條魔像剛有所動，周遭空氣便如凝結了一般將之卡在了那裡，無數冰藍色的光點漂浮在它周圍。那是弱水承受極限功率法能時才有的異狀。

「等一等！」那鏈魔見太一法身手中有萬鈞雷霆之威的雷光劍眼開就要飛斬，急忙用通用語狂聲喊停。它之前一見五個黑暗傀儡化作緋色火焰而去，心中就暗忖不好，鏈魔知道自己雖然已經很小心的派遣了鏈條魔像先行打探，但還是上了當。

「這傢伙太TM狠了，殺起精通『熔血通道法陣』的高位僧侶，都象踩蟲子一般冷血無情。我怎麼就這麼命苦，竟在主位面遇到了這樣的人物？」鏈魔不知道五名站在魔法陣腳主持召喚儀式的其實是能量傀儡，而精通『熔血通道法陣』的其實也只是顧朝夕自己，是他以多心通施展的。鏈魔還以為顧朝夕足夠狠絕，為了阻止它從通道返回，連培養極為不易的高位黑暗僧侶都說犧牲就犧牲。

「召喚者，你喚我來應該不是單純的為了殺戮吧！」

顧朝夕聽鏈魔說完，冷哼一聲，直接開打。一劍斬下，雖然看似風輕雲淡，但是那瞬間的匹練光華，燦爛迷濛的讓人觀之心醉。鏈魔根本無法躲開這一擊，咬牙施全力抵抗，雙方武器接觸點光芒先是一黯，緊接著億萬光華猛然爆裂，被那光芒所照耀的石壁，如同烈日下的冰雪瘋狂融化，轉瞬便熔穿了十幾米的岩石厚度，連同了這洞窟頂層的另一洞穴，幾隻巨型怪蟲尚未來得及掙扎，便在這光芒中化作了火灰。

呼！光芒猛的一黯，太一法身身體漂浮在空中，古劍高舉，再次雷光耀目，比之前那次還要氣勢震撼。

「請停手！」鏈魔如同被扔進硫酸池泡了十分鐘一般，渾身都在冒煙，滿身都是潰爛的皮肉，那之前用來抵擋太一法身進攻的一捆鏈子十斷其七，看鏈魔那慘樣，不需更強的攻擊，只需照著上一次的再來一下，這傢伙必死無疑。

鏈魔跪伏在滾燙的岩石的地面上，叩首道：「請饒我一命，必竭盡全力為您服務！」

在民間傳說中，惡魔都彷彿是一群囚犯，或者說一群匪徒。他們平時被關在一個叫做無底深淵的監獄里，無所事事，而一旦有機會能來到物質界，便如像是得到了放風機會一般，會立刻興高采烈衝過來，到處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又因為惡魔都是非常強大的存在，無人可制，所以每次都會在物質界造成巨大的災難，然後再心滿意足地離開。事實上，這完全是造謠加誹謗加污衊。魔鬼是異位面生物，是無底深淵的混亂本質所具象化，他們確實非常強大，但這是指在深淵中。一旦離開深淵，進入物質界，因為環境的改變，惡魔們會受到整個位面的壓制，力量大幅度削弱。

如果是以投影方式進入物質界，那麼力量其實非常虛弱，不足本體實力的十分之一，很容易被物質界的強者轟殺；低階的惡魔，甚至都根本沒有投影的能力。如果是以本體方式進入，雖然比投影強大得多，但這也非常危險。一旦本體進入物質界，力量受到大幅度壓制，很容易被凡人殺死——而殺死本體，也就意味著徹底的完蛋。

惡魔確實喜歡暴力殺戮，但並不是笨蛋。其實最常見的情形是：物質界的一位巫師，連哄帶騙召喚了一隻惡魔，他們達成某個協議，惡魔為巫師效力，換取自己的自由或者是一些好處，這就好雙方誰更強勢，誰更有手腕了。

顧朝夕散去雷光，收起古劍。事實上，象剛才那樣的一擊，太一法身最多再砍一劍，就會因耗光天法身的儲備法能而解體。並且，那樣的攻擊需要的準備時間超過五分鐘。這氣勢磅礴的第二劍，只是個樣子貨。「你的名字。」顧朝夕問。

鏈魔小命捏在對方手中，不敢作假，報了自己的名字。一個名字念了足有一分鐘。

「穆蘇法。」顧朝夕叫著鏈魔的簡稱，扔過去一個金色的捲軸，「照這上邊所書起誓。」這捲軸魔誓本來是為西雅圖的那個格努巴拉克準備的，現在用到鏈魔身上，倒也不浪費。

鏈魔展開捲軸，還是深淵語書寫的，鏈魔越讀越是心中發涼，這個人類簡直比最善於引誘和簽訂契約的魔鬼還要卑劣，赤裸裸的霸王條約，異常完善。其實這也不能全怪顧朝夕，顧朝夕的這霸王條約也是吸取了現世那些網路遊戲的所謂最終解釋權等等霸王條款的無恥之處才更為完善的。

「悔不該當初啊！」誦讀著魔誓，鏈魔心中苦澀，恨不得大哭一場，如果有一種存在比奴隸還賤、被活活打死都算是恩典的階位存在，那便是這條款中所述的誓約者了。為了保住一條小命，為了能有渺茫的一絲重獲新生的機會，從這一刻起，鏈魔便成了這樣一個誓約者。

捲軸光芒一閃，從鏈魔身上抽走一個浮光虛影，魔誓成立。

顧朝夕將金色捲軸收去，「很值錢的一份賣身契啊！呵呵。」雖然費了一番周折，還消耗了很多法能，不過撈到這麼條魚，顧朝夕心情不錯。

或許是因為沒有了那些強者的警惕干預，顧朝夕覺得現世的運氣真是比前世好了不少。像是代表七宗罪的邪惡之物，像是萬枚荒魂，像是聖光賜福，這些玩意兒在前世一個比一個難獲得，就算獲得了，十次召喚也有八次是徒勞無功。象這回這樣一勾中的的情況從未有過。顧朝夕決定有空的時候問問穆蘇法，是深淵近些年也比較難混還是它過於經不住誘惑。

顧朝夕向布雷德三個所在方向揮揮手，凝氣封息狀態解除，三人顯露了身形。

看著顧朝夕，布雷德、盧希恩和老傑克都有種錯覺，顧朝夕才是真正的惡魔，而那鏈魔，不過是個被成功調到的凱子。

「再來點血。」顧朝夕沖盧希恩和布雷德伸手討要。

「……」小刀割肉，現在兩人已經感覺出疼來了。顧朝夕的『補藥』確實很補，但那東西並不能快捷的轉化成血液。最多也不過是相當於普通人大罐大罐的喝咸鹽水，能讓血看似多一些，其實是稀釋。這顧朝夕做實驗左抽一次，右抽一回，兩人感覺自己都成了『菜人』了。

「我為當初的那個請你離開幸福小鎮的留函向你正式道歉。真的，我很有誠意。只請你別拿對付惡魔的那一套對付我就行。」布雷德被抽血時，表情誠懇的說。

盧希恩則道：「我重複老傑克不久前說的話：『你是被誰放出來的？』我們準備有空去殺了那個傢伙。我們覺得他做了一件很不負責任的事。」

顧朝夕不理會兩人半真半假的調侃，又開始在那裡調製藥水。這回是給鏈魔穆蘇法調製的。儘可能的不動用自身法能，尤其是道法法能這是顧朝夕目前的宗旨。而從長遠考慮，用天法身的近半法能換取一頭惡魔和它的魔像的效力，還是划算的。

一劑『補藥』打下去，鏈魔當時體表的傷勢就結了痂，然後褪痂掉皮，露出了裡邊全新的肉體。之前被切斷的鏈刃也重新熔鑄恢復了。這是鏈魔的看家本事之一，鏈條就是它的最大憑持。

顧朝夕見一劑『補藥』下去鏈魔僅僅是傷勢恢復，蒼白的眸光幽火更亮了一些。蹙眉道：「你有多久沒有獲得能量了？」

穆蘇法有些赫然的道：「一百多年。」

「被囚禁？」

「是的，主人。所以才有時間製造魔像。」穆蘇法的聲音中透著討好的味道。剛才的『補藥』簡直就是久旱下的甘露，讓它爽的差一些就情緒失控而歡呼雀躍。「竟然還有這樣特殊的混沌力量可供進補，實在是很美味……」正高興呢，猛然就覺得身體彷彿被從內完全撕裂了一般痛楚，穆蘇法痛的跪地慘聲呼嚎。

布雷德三人就見鏈魔如同煮熟的螃蟹般，皮膚紅的泛光，身上的鏈子飛舞亂竄，似驚散的群蛇，而且也是一片通紅。

「鑒定比想象的嚴格，信仰生命的能量雖然已經是很特殊的一種，並且通過黑暗之血同陰力的變種完成了混合，但惡魔的身體對這種能量還是比較排斥。」顧朝夕摸著下巴，一邊觀察，一邊琢磨。

危害似乎仍在加劇，穆蘇法身體越來越紅，黃褐色的煙氣從它的體表不斷冒出，彷彿是被燒煅的爐磚一般。

「它似乎要完蛋！」布雷德說。

顧朝夕看了一眼鏈條魔像，焦躁不安，而且身體核心似乎也開始有紅光透出。「如果這煙就像燒磚煉雜質時產生的那樣呢？新的能量與身體中原有的排斥，痛苦的原因固然是因為身體要適應新的能量，也因為新能量的強度不足，出現膠著情況，所以才會如此。」想到這兒，顧朝夕手指又一彈，更強劑量的『補藥』注入了穆蘇法的身體。

「都說惡魔的身體幾乎適合任何殘酷的生存環境，現在，就表現下這方面的優秀給我看吧。」火上澆油的顧朝夕目光炯炯的盯著鏈魔，等待著結果誕生。(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