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犧牲能換來懺悔嗎

夏柔年氣呼呼地回到家。

真是氣死她了。上一個工作因為他丟，這一個工作又因為他沒幹成！

「柔年，柔年你回來了？」

夏柔年聽見熟悉的聲音，聞聲望去，發現父親竟回來了，那個成天賭博無所事事的父親竟然回家了？！

他喝的酩酊大醉朝夏柔年走去，滿嘴酒氣地對她說道：「閨女啊，你借我點錢花唄？你爸爸我，我今天又TM輸了！」

「我沒錢！」夏柔年避之不及。

「你，你不是，天天出去打工嗎？你借我來點唄！」

「我都被辭退了，哪來的錢？更何況，我媽身體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沒錢就別賭博了唄？」

「年年，面試的結果怎麼樣？」夏媽媽正在廚房煮湯，聽見聲音后才出來。

「不怎麼樣，人家是大公司，不會看上我的。」

「哦！」夏媽媽頗為失望地說道，「你看你爸爸喝醉了才知道往家裡跑！」

「老婆子，我，我……」夏爸爸含糊不清地還沒有說完，就倒在沙發上睡著了。

第二天，夏柔年照例早起出去跑步，只是沒想到，她竟然在村口處發現了父親。

夏爸爸眼睛清澈，笑嘻嘻地望著夏柔年。

那一瞬間，夏柔年感覺到一種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感覺。

「爸，您昨天不是喝多了嗎？今天怎麼起那麼早？」

「哈哈哈，沒喝多沒喝多。爸昨天是高興才喝酒的！」夏爸爸似乎醉意未消，一邊大笑一邊向夏柔年走來。

「高興？高興什麼？」夏柔年躲開爸爸的手。

「聽說你被那個什麼鮑德公司的總裁看上了，爸不是替你開心嗎？」

「你聽誰說的？」夏柔年驚恐地問道。

「嗝～」夏爸爸打了一個響嗝，然後說，「昨天，他們親自找我談話，說只要你當夜總的女朋友，就把我所有的欠債都還了。」

夏柔年不可思議地看著父親，她不敢想象，父親竟然想通過賣女兒的行為還債！

「所以，你就當幫幫爸爸，去吧。」

「我，我不會去！」夏柔年大聲反抗，「我雖然是你女兒，但不是親生的。你沒有權利要求我那麼做！」

「小兔崽子！」夏爸爸掄起胳膊給了夏柔年一拳，「你還知道你自己什麼身份啊？我養你容易嗎？現在你有機會報答我了，還不樂意？」

夏柔年捂住被打地地方，倔強地看著父親：「爸，我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你們的養女，所以我從小到大的所有空閑時間都去打工了。那也算報答吧？」

夏爸爸又一個巴掌過去：「你個白眼狼，我算白把你從孤兒院里救出來了。實話告訴你吧，我欠450萬了，這麼多錢你光打工還地清嗎？」

夏柔年痛苦地捂住臉，眼神充滿了恨意。她看著父親，彷彿在看一個陌生人。

對於家庭，她早晚打工補貼家用；對於父母，她盡心儘力地孝敬。可就算這樣，父親也仍舊不滿足嗎？更何況，這個好賭的父親一年回得了幾次家？

夏爸爸見柔年這樣，突然意識到自己態度太過於強硬了。他於是慢慢變地柔軟起來：「年年，你媽身體不好，你也知道……我呢，一不能掙錢，二還一屁股債。你說萬一那群惡狼要上門來，你媽心臟病犯了怎麼辦？」

夏柔年扭過頭去，如果可以，她再也不想看到父親這張臉了。

夏爸爸見柔年態度有所轉變，於是下保證說道：「年年，我向你保證，只要你幫我這一次，我絕對再也不賭，好好掙錢給你媽養病！」

「你說的話可以信嗎？你能戒賭嗎？」

「當然，當然可以保證。我可以給你寫保證書。如果我說話不算數，就讓我斷手斷腳！」

「行了行了。」夏柔年不耐煩地說道，「我是看在我媽的面子上才答應你的。我可以去找夜炎宸，但是你必須答應我兩件事。」

「你說你說。」夏爸爸一聽，笑著說道。

「第一，你必須好好照顧我媽，她生病了要帶她去醫院，永遠不再賭博。」

「可以可以。」

「第二，這件事不能讓我媽知道，不管你編什麼理由都不能讓我媽知道。」

「行行行！」

夏爸爸滿口答應，在他看來，只要夏柔年成為夜炎宸的女朋友，以後那不要多少錢有多少錢？

看著爸爸滿臉噁心的笑容，夏柔年失望了。

她5歲那年被領養，爸爸對她說：「快長，長大了把你賣到酒吧里去掙錢。」

她為了那句話從小就干體力活，一有時間就去打工，為的就是不被賣到酒吧。

還記得某個打雷下雨的夜晚，父親喝醉了酒回來，上來就給了她一巴掌：「不能掙錢的婊子！」

她哭叫著跑到母親懷裡，母親和父親大打一架。而她就蜷縮在小小的牆角里，不敢出聲。

……

那些痛苦的日子如今全部化為了記憶里的傷疤。

夏柔年毫不留戀地轉身上了計程車，把父親堆滿笑意的臉龐狠狠甩在了後面。

如果可以，她倒希望自己的犧牲能換來父親的懺悔，因為她看的出來：媽媽，是真的愛父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