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

馮剛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從老炮滿院狼籍的啤酒批部出來后,他先安排糰子他們把所有能通知到的兄弟都找來帶上傢伙到傻德子家集合,自己則和沙小紅扶麗麗回家。麗麗這時已經活動自如看起來沒什麼大礙,精神也好了許多,趁麗麗在屋裏換衣服,已經看出兩人關係生實質變化的沙小紅在院子裏笑嘻嘻的問馮剛,

「小剛,我剛才去周橫家找你,你在忙啥呢啊?」

「沒……沒忙啥啊,」馮剛裝糊塗,可表情卻非常緊張,

「真的嗎?那我得問問麗麗,估計她能知道你那叫啥招式……」小紅作勢要往屋裏進的樣子,嚇得馮剛直擺手,

「別,紅姐,別告訴她求你了」

沙小紅剛才在啤酒批部沒敢進院一直躲在外面,但也基本把情況搞清楚了還看見老炮和另外一個人受傷狼狽逃走,沒想到剛打架還兇惡異常的馮剛此時竟象個小男孩一樣有這種表情,更覺好玩,

「呦,都叫我姐啦,想我不說也行,那就看你的表現了。」

「你要啥吧,只要我能辦到的都可以。」

「我現在不說,等以後我想好的,反正你欠我個人情,說不定啥時候會找到你,到時候你可別反悔啊!」

「行,一言為定,」兩人正說着已經換好衣服的麗麗從屋裏出來了,為了掩飾傷痕她把半長不短的頭放下來,還戴了個寬邊的墨鏡,連嘴角也塗了些紅藥水。

「你倆嘮啥呢?」至少從精神和說話的語氣上,麗麗已基本恢復正常,看來愛情的魔力的確不同凡響。

「沒啥,我有個同學長得挺漂亮的,我準備介紹給小剛……啊哈哈」沙小紅沒說完就被麗麗在懷裏掐了一吧,

「要不你還是在家獃著吧,等下我還要去找老炮,這事兒不能就這麼算的……」

「不地嘛,我一定要跟着你去,」麗麗竟然用馮剛從未見識過的撒嬌語氣說着,然後又把馮剛拉到一旁,趴在他耳邊神秘的小聲說,

「剛,其實他們剛才沒有真碰到我,不騙你,你來的正好是時候,所以……你也別太過分,我可不想你出事兒更不想你再進去,要不我咋辦呀?」

馮剛聽了心下一陣狂喜滿腔的仇恨登時去了一半,一是為自己心愛的女孩未被**而欣喜,同時也為麗麗表現出的關切而滿足,以前麗麗雖然對他也不錯但都是保持距離的友誼。

「那……我進去時咋看你……下面流血呢。」馮剛還有些不太習慣和麗麗無所顧忌的說話,

「我那是來事兒了,懂不?來例假,女孩子來月經……」麗麗悄悄的說,剛才還蒼白的臉上也一下有了血色,一想到自己的私處被馮剛還有其他人看到,頓覺不好意思。據事後麗麗私下向馮剛描述的,原來麗麗被老炮他們劫持進屋后雖然拚死反抗但終究人單力薄,很快被打了一頓制服了,老炮讓那個被淋啤酒又被抓破臉的朋友先來,結果綁好麗麗脫下褲子才現麗麗正好來紅,那傢伙覺得有點晦氣就不怎麼想幹了,倒是老炮毫無顧忌的說他來,還說紅(鴻)運當頭幹起來更起勁兒,又拿出撲克,讓有興趣的兄弟抽籤排隊;見其他人躍躍欲試先前那傢伙一會兒又反悔了,於是他又成了一號,就這麼一耽擱馮剛及時趕到;其實那時馮剛如果不是誤解衝進屋,按他剛進去的說法老炮極有可能放麗麗一馬,畢竟道上的規矩擺着呢,動別人的馬子屬於不共戴天的仇恨。

「那好吧,等下動手你可別上啊……」馮剛見麗麗去意甚絕,就帶着她去了傻德子家,沙小紅因為害怕沒跟着來,回家等消息去了。

兩人相擁著走到傻德子家,現全部人馬已經基本到齊,屋裏擠不開很多站到了院子裏。一說還要去追殺老炮,糰子和傻德子都面露難色,畢竟已經把人傷了啤酒批部也砸了,再這麼不歇氣的追過去好象有點不合規矩,而且馮剛看出他們對老炮還是有些心存忌憚,就不容置疑的說了句,

「不行,今天這事兒肯定不能就這麼算,誰讓他們動麗麗了!而且我們要不就不打,要打就必須徹底打滅他,難道你們想等他養差不多找齊人來對付我們嗎?」

此話一出,眾人也覺得有理,而且當着麗麗的面誰也不敢公開提出異議,畢竟麗麗是直接受害人。於是一行三十幾人浩浩蕩蕩的出開始在附近的醫院翻老炮。此地除了省機職工醫院,附近還有鐵合金職工醫院和鐵路職工醫院,尤其以鐵路醫院最大最正規,所以沒費什麼勁兒就在鐵路醫院住院處二樓的一間病房裏,找到了剛從急診處包紮處置完轉過來的老炮,與他一起還有他的幾個兄弟和兩個不認識的生人,另外也被砍傷的那個並不在。

當馮剛他們殺氣騰騰進到屋裏,這幫人全傻掉了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刀架住。屋裏原來還有幾個病人一看這情形都嚇得趕緊往外跑,諾大的病房就只有東大營這新老兩伙流氓了。馮剛寒著臉不慌不忙的走到老炮的床前,拔刀就刺!那種眾目睽睽之下的冷酷無情連他自己的很多兄弟瞅著都揪心。

腿上和肚子上纏着厚厚繃帶正打點滴的老炮從馮剛進來就徹底寒心了,本來他們這幫人連兩個別處趕來的朋友剛還在那商量回頭如何報復呢,沒想到馮剛竟然會大白天追到醫院來,再加上之前在東大營他已經被馮剛殺得毫無脾氣,這回成了人家案板上任人宰割的羔羊更是肝膽俱裂,馮剛提刀的手剛揮起來他已經嚇得媽呀一聲抱着腦袋滾到床的另一邊地上去了。

「把他給我整過來,」馮剛陰冷的聲音響起,象風一樣冷的聲音彷彿是從地獄最底層飄上來的一樣,讓在場所有人都在心裏打了個寒戰。傻德子他們趕緊過去想把老炮拉回到床上,老炮順勢跪在地上,竟然倒蒜似的用頭在鐵床沿上咚咚磕了起來,邊磕邊渾身顫抖的哀求道,

「小剛,小剛,我錯了,我錯了,你饒了我吧饒了我吧。求你饒了我吧……」說到最後竟然帶了哭腔。

「**,你剛才不挺狂嗎?現在咋這驢性了呢?恩?」馮剛鄙異的看着老炮,緊接着目光又在老炮的朋友和他手下兄弟們的臉上掃視了一圈,所到之處,每個人都沮喪的低下了腦袋。

「恩?你們不都挺狂的嗎?東大營誰不認識你們啊?不都是漢子嗎?來啊!也給我鋼一個!」

這時麗麗走上跟前沖着已經被眾人制服了的老炮就是一頓大耳雷子,一邊打一邊罵,打到最後似乎沒力氣了,乾脆下手抓老炮纏着繃帶的傷處,老炮痛得哇哇叫了起來,眼淚和鼻涕也跟着往下流,他竟然象個可憐蟲似的嚎啕起來。邊嚎還邊重複著剛才的那一句,饒了我吧饒了吧。

「瞅你那個熊樣兒吧!咋他媽混過來的啊!」麗麗終於停下手說了句,然後轉過頭又沖馮剛說,

「老公算啦吧,你也不用殺他了,你看他那堆縮樣兒殺他也沒意思,」麗麗竟當着眾人的面叫馮剛老公,

「行,沖我媳婦兒說話了,今天就饒你這條小命,不過以後你就不用回東大營了,永遠也別讓我再見到你,聽見沒?」馮剛用刀頂在老炮的下巴上說,由於使上了勁兒已經把老炮的下巴扎出了血。

「是是是,我一會兒就搬家,再也不回來。」老炮連忙急聲應道,把腦袋縮到離刀尖遠點的位置又使勁的點着頭。

「再過來兩個,把他給我按住嘍……」

「剛啊,你要幹啥啊?我都服了你還要幹啥啊?」老炮一聽又慌慌張張的問了句,

「敢動我媳婦也不能這麼便宜你啊,把你兩條腿留下來吧!給我按住了……」

「不要啊不要啊!」老炮明白馮剛是要挑他的腳筋廢了他,嚇得高聲叫了起來並拚命掙扎,但怎奈這邊五六個大小夥子死死的按住了他,一動也動不了。

麗麗剛才已經求過情了,這回要是再說話就會讓馮剛在眾人面前失了面子,雖然心裏很擔心後果卻也毫無辦法,只能不情願的讓開。

馮剛從旁邊一個兄弟的手上拿來了一把菜刀,毫不留情的手起刀落砍在老炮的腳上,老炮慘叫一聲動靜都不對了。不過馮剛也只是聽人說起過挑腳筋什麼的,由於缺乏基本的人體解剖學知識,他不知道腳筋的具體位置,所以這一刀並未砍正部位卻砍到了老炮的腳後跟上,饒是如此也把老炮疼得幾乎暈死過去。

「操,這是腳筋兒不?我砍這對不?」馮剛自己也有些疑惑,就轉身問其他人,馮剛帶來的這些人此時也被馮剛這瘋勁兒嚇得有點呆了,就是知道也假作不知不敢說出來了;正巧此時值班大夫聽到老炮的叫聲大著膽子推門進來,是個戴眼鏡的年輕男大夫,馮剛一看見他馬上招手叫他過來,大夫進來看見這麼多人凶神惡煞般還拿着刀子早就嚇壞了,但責任心驅使又不能就此逃掉,只好硬著頭皮往前湊了兩步,

「大夫,幫我看看腳筋兒在哪?來,你們讓開點讓大夫過來瞧瞧……」馮剛轉過臉大咧咧的說了句,就趁這一鬆氣的工夫,不知是身處絕地險境的老炮自己爆出難以置信的能量,還是那些按著的人心虛故意鬆了把勁兒的緣故,總之老炮竟然趁亂掙脫了束縛,從人縫中鑽了出去然後又從開着的窗戶跳了下去,前後大概都不到兩秒鐘,等馮剛他們趴到窗口看時老炮已經一瘸一拐拼了命的跑遠了……

「算啦老公,我氣兒也消了,咱們快走吧,」麗麗走過來挽住了馮剛暗暗使勁把他往出拉。

「這幾個怎麼辦?」傻德子指著其他被刀逼住的幾個問了句,

「一群孬種,連他們老大都這樣了他們還有啥混頭,咱們走……」馮剛說着一揮手帶着大家離開了醫院。

第二天,馮剛他們把東大營老炮干滅了的消息就如同插上了翅膀一樣撲拉拉不脛而走,很快全市大小流氓都聽說了此事兒,與這消息一同傳到的還有一個近乎傳奇演義的故事,畢竟把人打傷又直接追殺到醫院這種窮凶極惡的手法在整個城市的黑社會歷史上都極其罕見,而且挑人腳筋要現場諮詢醫生更是前無古人,讓人不得不刮目相看。各種版本的故事被口若懸河生動描繪著,一夜之間,東大營小剛的名頭開始被道上的混子們所熟知,儘管之前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有這麼一號人物。

流氓的世界裏,一個成名戰犯的名聲幾乎等同於他的生命,如果聲名掃地他將無法繼續在道上混,只能選擇銷聲匿跡退隱江湖,連他的手下今後都很難在別人面前抬起頭來。所以戰犯們有一個統一的口號就是——寧可被人打死,也絕不能被人嚇死。東大營老炮在眾目睽睽之下嚇破了膽並屈辱的求饒,就意味着即使馮剛不再找他麻煩,他也將徹底的告別江湖,甚至他以前的朋友都沒辦法出頭幫他討回公道,誰願意和一個嚇破了膽的孬種戰犯扯在一起呢?

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這是所有流氓都逃不掉的自然規律,但老炮以這樣一種恥辱的方式退出,確是慘到了家。從那以後他果然沒在東大營出現過,據說他把房子賣了生意兌出去后離開了本市,具體下落沒人知道。東大營也從此改朝換代,成了馮剛及其一夥的天下。

就從那天起,東大營和附近的人來找馮剛出頭擺事兒的人越來越多,人們見到他也都畢恭畢敬分外客氣;其間他甚至作為獨霸一方的高級人物被邀請參加西關小龍的老大擺的一場「坡兒」(此音,具體辭彙不詳),雖然輸了一萬多塊錢,卻讓馮剛和他手底下的幾員幹將真正在上流流氓社會中露了回臉。

擺「坡兒」是道上一種具有慈善公益性質的特殊聯誼活動,一般由有號召力的成名老大起,旨在為出了大事的朋友或手下籌集資金用於江湖救急,開庄設賭敞開量的玩幾天;有幸被邀請的也全部是有名氣有實力的手兒,普通流氓除非有老大帶着,否則連門都摸不著。由於坐莊贏錢的概率本身比較高加上一般都會找技術高的職業賭棍坐陣,正常情況下都能在很短時間內贏個幾萬甚至十幾萬。當然,偶爾也有不但沒弄到錢還輸得一踏糊塗的倒霉莊家,但這種現象極少。也只有這個時候職業賭徒才成了黑社會裏最受重視的人才。

這樣的結果馮剛自己也未曾想到,所有的期待會因為一個突事件而心享事成,而且幾乎不用承擔任何責任。由於鐵路醫院歸鐵路警察管,他們在地方上沒有執法權,更由於主要受害人不知所蹤,此事兒最後竟然不了了之,讓麗麗替馮剛空擔心了一場。

最最讓馮剛開心的,還是麗麗接受了他,讓他這份煎熬多年的苦戀終成正果,兩顆孤獨而憤世的心終於緊緊擁抱在一起。馮剛那時正值名利雙收的巔峰期,麗麗也就不再想改邪歸正上班過普通人的生活,而死心踏地的跟着他混社會。幾個月後,在東大營洗浴城的豪華包房裏,麗麗終於把自己的初夜獻給了馮剛。馮剛在進去后現麗麗竟然淚流滿面,嚇得趕緊停了下來,

「是不是很疼啊?」他那時也已經知道麗麗還是處女就關切的問,

「不是很疼,是有點激動,」麗麗把馮剛的臉抱過來貼在自己**的胸膛上,「你聽心跳是不是賊快?」

……

「我一生都在找一個不會背叛我真心對我好的男人,哪怕為他死我都心甘情願,小剛,你千萬別辜負我啊!」

「麗麗,我也一樣,以前看你和別的男人好我心痛得要死,恨不得殺人都,以後我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了!」

「要不我們倆現在個誓吧!」完事兒后**著身體的麗麗坐起來說,

「好!光說不行,我想把我的記號永遠留到你身上,讓你這輩子除了我別再想跟別人。」說這話時馮剛眼裏閃現出瘋狂的精光,

「咋留?」

「把我們的誓言都刻在身上……」

「行,你來吧。」被甘醇濃情醺醉的麗麗毫不遲疑的答應下來。馮剛找來鋼筆、紅蘭墨水和一支靜脈注射用的針頭,開始在麗麗身上忙活起來。當刺到麗麗柔嫩而敏感的**與大腿內側時,麗麗疼得咬住了枕頭並在馮剛的身體上抓出一道道紅印。

當馮剛看到燈下一尊美麗絕倫鐫刻着自己名字和誓言的**時,不由興奮得出野獸般得意的嘶吼,再次撲了上去……

他終於有了完全屬於他自己的---天底下最美麗最痴情最值得他愛的女人,這幾乎是他所擁有的一切。反之麗麗亦然。

馬麗只屬於馮剛一個人,永不變心。

馮剛只屬於馬麗一個人,永不變心。

那就象一場莊重而瘋狂的宗教祭典,充斥着極度虔誠的祈禱和無比強烈的渴望,而作為祭品奉獻給命運之神的卻是他們必將有悔的青春!!!

棄我去者,昨日之事兒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事多煩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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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北偏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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