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幕：亡者

水流作成的扭曲牢籠，在殺死那些叛逆后，又迅速解開了。把那些屍塊碎肉像丟垃圾一樣都丟了出去。【湖光】的注意力移到了那兩個聲音的來處。

「【御者】？【覺者】？」

【湖光】的聲音里第一次出現了除了平淡外，其他的情緒，那是憤怒和疑惑，但若是仔細追究，還是疑惑要多一些，「我記得你們兩個應該還活著才對？為什麼？直到邊境的爆炸前，我還能感應到你們的魔力波動才對？」

「這我也說不好。」「反正現在，我們不能再聽你的了，老大。」

「還費什麼話！」【雄辯】低喝了一句。「你們兩個好像還不明白現在的處境啊。需要我提醒你們一下嗎？」他的左手指指尖輕輕觸及了那枚戒指，還保持著神智的兩人立刻全身顫抖了一下，渾身的生氣立刻下降了一大截，部分的皮肉變得腐朽脆弱了起來。

這本來就不是利用亡靈法術那種東西製造出來的不死生物，而是利用戒指的權能強行逆轉了生死，突破了天地阻隔而造成的產物。這兩位持戒者現在的存在神秘度，甚至超過了他們活著的時候，無論是法術，異能還是武術等，都已經超過了活著的時候。只是這也就是祂們最後的歸宿了，如果【雄辯】此刻接觸了權能效果，他們將離開這幅軀體，並且再也不會被任何的法術，或者儀式所喚醒，死亡會拋棄了他們，生者也會排斥他們，只能永遠在生死間徘徊，直到靈魂的最後一點被消磨殆盡。

兩個被呼喚回來的英魂一起陷入了沉默中。戰與不戰，對他們來說都是一種折磨。

忠義？存在？哪個更重要一些？【覺者】茫然地舉起雙拳，【御者】閉上了雙眼，靈巧的十指連連擺動。

最後選擇的時候到了。

「。。【雄辯】啊，雖然很不情願，不過看起來現在好像還是聽你的話會比較好一些。」

「那我聽前輩的，反正早就想和老大比比了。」

他們放下了活著的時候的最後一點堅持，挪了挪步子，擺出了用的平時的戰鬥陣型。因為現在的種種限制，這兩位都沒有辦法調用全力，不過萬幸的是，他們的戒指並沒有因為兩人重生的特殊身份而區別對待，他們依然是高高在上的持戒者，掌握權能的特殊人物。

輕出一口氣，【覺者】的雙拳緊握，舉在了胸前，暴露在外的皮膚迅速流淌出了怪異的銅色光輝。他所掌握的權能雖然怪異，但從評定上看又是最為弱小的，因此他從來不需要像是其他人那樣擔心權能使用過多而帶來的魔力損耗和對身體的負擔，他甚至可以保持這樣的狀態全力戰鬥三天三夜！

「來吧！」閃爍著光芒的怪物從地上跳了起來，炮彈一樣快速沖了上去，扭曲的光芒籠罩在他的全身，像是最堅實的護盾。幾乎是毫不費力地就衝過了那一面面升起的水牆，直接衝到了一直盤坐的【湖光】身後。

「得手了！」

重拳帶著邪光轟了上去，但擊碎的只有一片水影。而在水花四濺之時，更多的水作鎖鏈也從他的腳下鑽了上來，捆縛在了他的四肢上。但這些鎖鏈又是出奇的脆弱，他只是稍一用力就全部掙脫了開來，然後向後一個鷂子翻身，躲過了從四周攢射而來的刀槍劍戟。

成功的一次試探。雖然沒有造成任何實質的傷害，卻試探出了那人的底線，和現在的虛弱、曾經的像是天帷巨獸般龐大的陰影，此刻已經在他們面前露出了他脆弱的破綻。【覺者】也因此有了更充分的信心，不等回氣，就急急忙忙再次沖了上去。

「至少有六成的注意力被分走了嗎？還真是要感謝那些神靈大人們呦。如果不是這樣，還真沒辦法打贏你了呢。不過好像還是差了一點。」肥胖的面孔上的那對細小眼睛中流轉著邪惡的神采，在親眼見證了那份虛弱后，【雄辯】的野心終於抑制不住了。「【御者】，你也去！【覺者】一個人還處理不了他。」

「為什麼？」

「你！你不想活了嗎？我隨時都能讓你。。」

在那個人的逼視下，【御者】遲疑了一會兒，伸手在地上畫了幾個圖案，催發魔力，召喚出了兩匹黝黑的泥土餓狼作為召喚物，跟著一起沖了上去。但這兩隻東西，無論是從靈智，還是威力，都配不上持戒者的身份。如果說這是防水的話，也許就沒有比他更差勁的演員了。

「你在開玩笑嗎？我要看的不是這種過家家的把戲！」

「不了解就不要說！」【御者】橫了那個胖子一眼，後者的平時的智慧好像都在剛剛一瞬間全部燃燒殆盡了，不過礙於現在的情況，他還是不得不好聲好氣再解釋一遍。

「我的權能並不適用於這種單對單的戰鬥，況且我的身體破損太過嚴重，寶物鞭子還丟了。現在的我，戰力絕對不會比之前被幹掉的那八個倒霉鬼強到哪裡去。能製作出魔偶上去戰鬥已經是極限了。」想想也是，不是每個人都會想到用光炮去打BOSS的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更何況現在這個光炮還完全釋放不出來。

「那就是說，你沒用了？」那個胖子垂著頭，把自己的臉隱藏在了陰影下，慢慢靠了上來。

「什麼。。！你要幹什麼！」【御者】本能的覺得不對。剛想還手，就把那隻粗壯的胳臂鎖住了咽喉，被提離了地面。全身的魔力都被鎖死了，恐怖蒙上了他的心頭。

「我宣布！權能廢。。」

「等等！」【覺者】在一片光芒中出現在了兩人面前，權能瞬間收起，然後雙膝下跪，雙手抓住了那隻強壯的手臂。「等等【雄辯】！請不要殺【御者】前輩！他。。他還有用！」

「是嗎？我可不覺得！這個廢了大半的傢伙還有什麼用處？他的存在，還不如一隻無智的野獸！起碼野獸還不會消耗我這麼大的精力！」胖子搖晃著手臂，一臉獰笑地看著【覺者】，注意力卻幾乎全都集中在【湖光】的身上，隨時提防著對方暴起。

「不！不要殺他！求你了！你還需要這枚戒指，對嗎？不要殺掉前輩。」

「這樣的廢物！盯著這枚戒指的人，我想要隨時都可以召來一大堆！」

「不！住手！還有辦法！還有辦法的！」

【雄辯】一腳踩在了這個瘦弱的軀體上，力道之重甚至讓【御者】聽到了骨骼碎裂的聲音。

「亡者就給我好好認清自己的身份！你們只不過是我召喚而來的人偶！沒有用的人偶，沒有存在的價值！就算是你們也一樣！你以為你們還是尊貴的持戒者嗎？人偶！好好看著吧！看著這個沒用的破爛毀滅！這就是沒有價值的人偶的下場！」

「等等！不要啊！」【覺者】爆發出了全部的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