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鰥寡孤獨

第四百零九章 鰥寡孤獨

他明知道這個問題或許不一定有答案,但他還是想問,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會對皇宮如此熟悉?

為什麼對他所在的寢宮如此熟悉?她的到來似乎沒有驚動任何的御林軍,皇宮裏那麼嚴謹的防禦,為什麼對她沒有絲毫的作用?

無數的疑團在他心裏纏繞,就是沒有任何的解答。

他看出那雙半男不女的眼睛一定是個女人,只有女人眼角里會透著一抹秀氣,才會用這麼陰冷的眼神看着他,好似他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一般。

對方沒有回答,只是反轉刀刃,身子一個騰空,如燕子破空一般穿透空氣,利刃直逼他的心口。

他倒吸一口冷氣,身子往後一翻,只是他的計算有所偏差,利刃直接插入他的肩膀,利刃刺透皮肉插入他的骨縫,疼的他眼冒金星,一口氣沒上來,直接翻白眼。

不,這個時候不能暈倒,死亡已經離他越來越近,若是真的暈過去,那就一命嗚呼了,他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他還沒有完成父皇教給他的任務,還沒有穩定大楚江山,他還沒有兒子,後繼無人!

身子踉踉蹌蹌的往後退,他整個人抵在假山石壁上,或許是他靠得有些用力,假山顫顫巍巍的搖晃起來,一塊石頭從假山頂滾了下來,在青石地板上滾了兩圈,發出一聲脆響。

不遠處巡邏的御林軍也聽到異樣的動靜,喝問一聲是誰,腳步匆匆的朝這邊趕了過來。

手握利刃的黑衣人也聽到了動靜,嘴裏發出兩個字「該死!」她是咬牙切齒,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真是該死,眼看勝利在望,她就要殺了她的仇人,卻旁生指節,只能先放對方一碼,來日方長,報仇有的是機會。

將利刃從墨雲寶身上拔出來,聽着血液順着利刃噴濺的聲音,聽着墨雲寶因為痛苦而發出的呻吟聲,她的嘴角不自然的往上勾起。只是黑巾蒙面,墨墨雲寶不曾發現。

「我是來殺你的,放心,我不會讓你太過於輕易的死掉,我要讓你嘗盡這世間痛苦,鰥寡孤獨,只能孤獨終老!」惡狠狠的說完這句話,她收起利刃,身形一起,整個融入夜色里。

墨雲寶捂著肩膀,血不斷的透過指縫留了出來,真的好疼!肩膀上神經直接穿透他的腦門,他的額頭青筋都在突突直跳。

墨雲寶搖著牙,雖然很疼,他也只能忍耐,他一直都知道,皇帝遇襲那是一件多麼動蕩君心的事情。

環顧四周,見周圍沒有什麼人,巡邏的御林軍舉着火把正在緊鑼密鼓的搜查著。

墨雲寶咬了咬唇,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離開此地,找個地方靜養身子。

墨雲寶唯一想到的地方就是禁宮,那個說不敢褻瀆他絕世容顏的女子,想到白秀,墨雲寶的嘴角不自覺的往上勾起。

運用輕功飛進禁宮,裏面很安靜,沒有燭光,也沒有任何的說話聲,仔細想想,一個女人對着一隻狗也沒什麼話題可以說的。

推開房門,將裏面的燭火點亮,這時白秀也從外面走了進來,手裏拎着韁繩,藏獒正吐著長長的舌頭哈著氣。

白秀的視線在他身上掃了一圈,這才吃驚道:「你……受傷了!」

墨雲寶抽了抽嘴角,對於白秀的話語很是無語,抬手指了指他流着鮮血的肩膀,很幽默的來了一句,「你說呢?」

思緒漸漸拉回到現實,躺在地上戴着斗笠,穿着粗布灰色麻衣,手抱着一罈子酒的邋遢男人正是墨雲寶,三年前的楚帝,傳聞中的楚國第一美男子。

而如今物是人非,他早已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只是一個落魄的流浪漢,走到哪,抱着一壺酒,一醉一方休就夠了,幸福對於他而言,早就在三年前的那個晚上離他漸漸消失。

他永遠記得三年前的那個晚上,他也是追着那個黑衣人一直從乾清宮一直追到後宮,一直追到皇后的鳳儀宮。

一直到他看到那雙滴著鮮血的紅色繡花鞋飄蕩在半空中,那一刻時間彷彿靜止了一般,他聽不道任何的聲音,只覺得心臟處在一下下的抽痛,他感覺什麼東西從他的生命里漸漸流逝。

耳邊彷彿聽到那個黑衣人咬着牙,故意壓低的聲音,「我是來殺你的,放心,我不會讓你太過於輕易的死掉,我要讓你嘗盡這世間痛苦,鰥寡孤獨,只能孤獨終老!」

惡毒的話語如同詛咒一般,一遍又一遍的迴響在他的耳際,侵蝕着他的每一寸肌膚。

他還記得一天前,他曾抱着他的愛后坐在他的膝上,抬手撫摩着她的肚皮,感受着小小的生命在她肚子裏孕育,他的笑容很燦爛,是的,他要為人父了,這是一種怎樣的喜悅呢?簡直無以言表。

那一天,他感覺升到了雲端,那種快樂就像飄浮在半空中的雲飄飄蕩蕩,很輕很柔。

只是,在那一夜,他從雲端跌落谷底,那些快樂全部在他手指間消失不見,他如同被惡魔打入地獄的可憐人,手抓到的是滿地的黃沙河鮮血,他最愛的最在乎的人在他的眼前死去,他卻無能為力。

那種痛苦他早就體會過了,在他的母親墨青甯離世的那一天,他已經嘗到了生離死別的痛苦。人生最痛苦的莫過於生離死別,那撕心裂肺的情感,能侵襲人心的每一處角落。無奈、痛苦皆化成唇邊說不出的話語。

在每一個被黑暗包裹寂寞的夜晚,他如一隻幽靈在塵世飄飄蕩蕩,紅樓燭火明,床前月光寒,把酒對明月,心事無人解。

他一遍一遍的灌著酒,歧途用酒精麻痹自己的所有神經,讓自己不去想,不去念,不去痛,這樣他還可以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那些人從不曾遠去。但每次酒醒,悲傷總是會加倍,他的心就像被人架在火上烤,漸漸的麻木窒息,也不會再痛。

他寫下退位書,悄悄的離開京都,不告訴任何他他在哪?或許是一種逃避,或許是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他在哪裏,不想讓他們看到他的悲傷。。

生老病死是沒個人都必須要經歷的事情,的確,親人,朋友,愛人,我們對這些人的感情是使我們間堅強的面對困難和存活下去的動力之一,但是時間不由你掌控,該走的終會走的……

最後他想通了,就像那句話說的,天下無不散之宴席,所以,趁著這些你所珍視之人還存在於世的時候,好好珍惜他們。在他們離去的時候也不要悲傷,因為如果人死後他們的意識還以某種方式存在的話,那他們也一定不希望你難過悲傷的吧!

況且,人死了就死死了,所剩下的只是一大塊人形的骨骼和肉罷了,就算你再怎麼傷心難過,他們的意識也不可能回來,所以,釋然吧,面對一些我們無法改變的事情,我們只有選擇強迫接受這個有些難以接受的事實。

矇著頭,墨雲寶找了個街角的位置開始睡覺,最近酒喝的有點多,酒勁一旦上來,他就會睡個三天三夜不醒。如今天氣不算太冷,以天為蓋以地為床的日子,他早已經非常的適應。

不知道睡了多久,朦朦朧朧見,聽到一聲女人的驚呼聲,「啊!你要做什麼?那是我該得到的,師父臨終前說過,這些都歸我!」

「師父?師父他老人家已經死了,師妹,你一個女孩子是不需要修鍊什麼太過高深的武功,你知道的,女人嘛,嫁個好人家就夠了啊!你都二十多歲了,還是嫁不出去,不如嫁給師兄我得了,師兄會好好疼你的,只要你將那本秘籍拿出來!」

墨雲寶翻了個身,他本就是路人甲,從來不參合一些江湖事,只是……那個女聲,怎麼聽上去那麼熟悉!

墨雲寶緩緩坐起身,又聆聽一會聲音,衣服碎裂的聲音和女子的求饒聲,伴隨着拳腳相交的聲音練成一線。

墨雲寶的眉頭漸漸皺起,真是太討厭了,沒看到光天化日的嗎,沒看到他在這裏睡覺嗎?這兩個人就不能換個地方。

墨雲寶站其實,打了個酒嗝,摘下頭上的笠帽,朝聲音發源地走去。

隔着一座民房,這裏是一棟廢棄的院子,院牆倒了一邊,上面的門窗全部都被破壞,裏面有一男一女在纏鬥,明顯女子處於下風狀況,身上的衣服也被男人的大手給撕成一條條的,她抱着胸,惱怒的瞪着男人,手裏緊緊的握著一把短刃。

墨雲寶站着破窗前,他所站的聲音位置視角極佳,正好將裏面的情況一覽無餘,他的視線一直盯在那個女人手握的刀上,眼睛漸漸眯起。

他的視線定向女人的臉,果然是一張再熟悉不過的面孔,三年不見的白秀。

一身白衣,飄然若仙,芊芊細腰,用一條紫色鑲著翡翠織錦腰帶繫上。烏黑的秀髮用一條淡紫色的絲帶系起,幾絲秀髮淘氣的垂落雙肩,將彈指可破的肌膚襯得更加湛白。臉上未施粉黛,卻清新動人。

比起三年前宮女打扮的白秀,現在的白秀越發的清秀水靈,眉眼之間多了一抹韻味,給人一種清新的感覺。

只是白衣已經被對面粗魯的男子用劍劃出一道道的口子,風吹拂她的身子,隱隱能看到她肚兜的顏色,這種隱約的感覺最是魅惑人心,對面的男人眼睛瞬間就直了,恨不得將她直接撲倒了辦事。

白秀也感覺到空氣里的異樣,對於面前的師兄多了一抹戒備,身子因緊張而緊繃着,整個人往後退了,想要逃離這危險的氣氛。

白秀心裏想着,也就那麼做了,腳下不知道踩到什麼,身子整個后傾,雙手在半空揮舞,想要抓些什麼,卻始終抓不到。

墨雲寶抽了抽嘴角,身形一起,落在白秀身邊,接住半空的身體,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打量而來的眼。

墨雲寶很自然的摟住白秀的腰,帶着他的身子往後退,手裏的笠帽朝着那個男子飛了出去。

這一變故有些突然,男子也沒看到半路會出來個陳咬金,抬手揮劍,長劍破空將飛來的笠帽劈成兩半。

男子眼露凶光,瞪向衣着很像乞丐的墨雲寶,「哪裏來的臭乞丐,少管江湖事。」

白秀也愣了一下,側頭看向身邊的墨雲寶,墨雲寶已經很久沒顧及自己的形象,臉上邋裏邋遢,鬍子也沒有修理,一臉的胡茬子,身上的衣服又臟又臭,還有一股子的酒臭味。

白秀側頭打量墨雲寶一眼,內心無比鬱悶,一般情況下這個時候會出現英雄救美的情節,只是……這劇情似乎有點逆轉,救她的居然是個乞丐!

白秀雖然覺得頭頂有一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但她還是保持一貫的優雅,「謝謝!」

墨雲寶嗯了一聲,這是一眼,他就知道白秀並沒有見他認出來。這樣也好,他也不希望白秀認出他來,畢竟他和以前的自己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墨雲寶帶着白秀飛到一個相對於安全的地方,鬆開手,又打量對方的狼狽樣一眼,解開身上破舊的外褂披在她身上,免得她春光外泄。

白秀自然看出墨雲寶的用意,只好披着臭烘烘的外褂來遮羞,「謝謝,這個男人他要非禮我,你會幫我的對嗎?」

墨雲寶點點頭,雖然他不是一個愛管閑事的人,但他也是個熱血好男兒,一旦管起事來,那就把事情管到頭。

見墨雲寶點頭,白秀徹底鬆了口氣,她抱着胸,快速退出戰鬥包圍圈,看着兩個男人你一招我一招的拼着,心裏也升起疑惑,這個乞丐好像有點眼熟?她行走江湖多年,見過的人的確不少,一時也想不起來自己在哪裏見過他。

墨雲寶手裏雖然沒有劍,他的輕功造詣很高,移形換影更練的出神入化,他很快近身到白秀師兄面前,手劈向對方的手腕,將他手裏的長劍打落在地。

「你是什麼人!」男人喝問,可他的眉頭已經糾結成了一團,在上下打量墨雲寶,總覺得面前雖然破衣爛衫,但身姿挺拔的男子,並非是普通的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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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兒子極品娘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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