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周麗紅在丁雨墨家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起來，跟隨丁浩然父女去街對面的一家麵館吃面。吃了面，看看時間還早，周麗紅建議出去走走。丁雨墨同意她的方案。說不定還會在大街上遇到妹妹。丁浩然自然沒有反對。於是周麗紅打電話給局領導，向領導彙報了這邊的情況。徵得領導同意后，就把電話掛了。

丁雨墨問：「哎，周姨，你說的那個畢飛揚到底什麼背景啊。」

周麗紅笑著搖頭：「我不知道。你以後見了他問他吧。」

丁雨墨：「哼，就他那樣，我才不想見到他呢。」

「那你還對他這麼感興趣？」

「哎呀嗎，周姨，你誤會了，我就是....就是隨口說說嘛。」

「真的就是隨口說說，沒別的意思？」

「周姨，我向你保證，絕對沒有別的意思。」

「那就好，我信你。」

丁浩然說：「老闆，結賬。」

麵館的老闆走過來說：「一共三碗牛肉麵二十一塊。」

丁浩然說：「啊。牆上的價格表上不是寫著大碗牛肉麵五塊錢一碗嘛。」

麵館老闆嘿嘿笑著說：「嘿嘿，對不起老闆。那價格是以前的。現在物價飛漲，牛肉那麼貴。沒辦法就跟著漲了。」

丁雨墨說：「爸，我來付吧。」

說著拿出二十一塊錢拍在桌子上。提起包就走。

丁雨墨說：「分明就是敲詐。以後不來這家麵館吃面了。」

周麗紅：「為什麼？難道就因為牛肉麵漲了兩塊錢？」

丁雨墨：「這倒不是。哎，周姨，你發現沒有。麵館的老闆看我們的時候，眼睛色迷迷的好恐怖哦。反正我是怕他了。」

周麗紅莞爾一笑：「嗯，好像是那麼回事。」

丁浩然瞅瞅周麗紅妖媚的背影，趕到她前面去了。

由於雨柔失蹤，丁浩然給公司里副總打了電話，這兩天他和總經理不去公司上班。要副總照看著點。副總是他的好哥們，自然毫不猶豫答應他了。

走在泉唐市區的大街上，丁浩然忽然有了一种放松的感覺。

回頭看看跟在後面的女兒和周麗紅，那感覺就越發強烈。泉唐市也算得上經濟發達，公路縱橫交錯四通八達，從天上看像是一張蜘蛛網。那些高矮不一的建築以及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人們，更像是網中被束縛住手腳的獵物，隨時都有可能被編織這張網的掠奪者奪去生命。大樓頂上以及街道兩旁所聳立的大型廣告牌，在大清早也是熒光閃爍，像極了在向人們炫耀它的輝煌。

由於昨天下過雨，道路有些濕滑，但是空氣卻異常的新鮮。

丁浩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跨過一個水窪，來到一家小飯館面前停下來。這家飯館離他們家不遠，師傅姓張邵陽人士，炒得一手好菜。丁浩然只要在家就來這裡小酌一頓，喝一壺張師傅自釀的正宗米酒。丁浩然決定進去坐坐。

第一次來時，丁浩然根本就不相信那米酒是張師傅自己釀的，以為是摻水的冒牌貨，後來經過多次驗證，終於對張師傅OK地說：好酒，比起電影紅高粱里的高粱酒還要醇香濃烈。然後就上張師傅的特色小菜，那才叫一個爽。久而久之丁浩然便愛上了這家飯館的味道。

張師傅自然清楚丁浩然的來意，雙手在一條油脂斑斑的圍裙上抹了抹，笑嘻嘻說：「丁總請進，想吃什麼儘管點。」

丁浩然笑笑說：「不敢當不敢當，我就是再有本事也比不上你的飯館賺錢。」

他知道張師傅這話有那麼一點諷刺意味，但每次都要明白里裝糊塗，故意這麼回答的。

張師傅又說：「丁總還是一個人來的？」

一聽這話，丁浩然覺得奇怪，回頭一看沒看見女兒和周麗紅跟上來。

這兩個娘們跑哪裡去了？丁浩然猶豫了一下，轉身就走。

張師傅追出來喊道：「丁總不來一口米酒了？」

「哦，我還有事，下次吧。」

丁浩然一邊搖手一邊往回走。

往回走了大概一百米左右，迎面碰上了女兒丁雨墨，卻沒有看到周麗紅。

「哎哎，你周姨呢，怎麼沒有跟你在一起？」丁浩然問。

丁雨墨說：「哦，周姨臨時接到一個電話，有要緊事回局裡了。」

丁浩然說：「是這樣啊，我就說嘛，沒有緊要事她肯定不會不辭而別的。」

「老爸，看你的樣子很在乎周姨的嘛。老是交代，是不是喜歡上周姨了？」

「想什麼呢閨女，我跟你周姨可是清白得很。」

「哼，誰信啊。」丁雨墨抿嘴微笑。

「閨女，你不相信我可以。我不怪你。以後你周姨來家裡，一定要好好待她，不為別的，她幫我太多了，我真擔心她干公安這一行，會遇到什麼壞人欺負。」

丁浩然很明顯的有些緊張。

丁雨墨看到父親為了周麗紅緊張，就什麼都明白了。其實父親還是很喜歡周麗紅的，忙上前換了他的手，說是要陪父親一起走走。周麗紅走了，丁浩然沒有了興趣。他要丁雨墨先回去，而自己卻折進了大街旁邊的一條小街道。

丁雨墨不放心，追過來說：「爸，我還是陪你吧。」

丁浩然：「不用，你回去吧。有你妹妹的消息打電話給我。」

「哦，那我回去了。爸你小心點。」丁雨墨說。

丁浩然笑笑，轉進小街道走了。

丁浩然所走的這條街離他的公司最近，步行也只要十幾分鐘就到了。只要是回家，他就要走這條路。這條街很爛，有不少處的水泥都被汽車的大輪胎掏空了，到處是坑坑窪窪，尤其是下雨天更不好走。因為這條路，他在一年前曾向有關部門投訴過。可是有關部門的負責人卻說缺乏資金。於是他丁浩然帶頭捐了一千元，沒想到那錢砸水裡了，一年到頭沒看見冒一個泡。想起這些丁浩然心裡就不舒服。

住在這條破街上的人，竟有百分之八九十的人認識丁浩然。這些人當然指的是老人。年輕人對他根本就不屑一顧。在年輕人眼裡，現在的老闆多如牛毛，光住在這條街上的就有幾十甚至上百，誰還能記住他丁浩然。他算老幾？還一老人。要是一年輕的女老闆還差不多。至少女老闆看起來要比男老闆養眼。

剎那間，丁浩然發覺有不少人在看他。有年老的公公婆婆也有年少的公子媳婦。他們在看著緩緩走過的丁浩然，臉上所浮現出來的表情各有不同。但是對於丁浩然來說，那些目光都是不懷好意。丁浩然的臉上很快泛起一抹冷色，加快腳步走了過去。

而那些不懷好意的目光一直追隨著他，給了他一種芒刺在背的緊張感。

不知不覺來到了公司的門口。讓他沒有料到的是，門口的大門居然上了一把大鐵鎖，而守門的保安也不知跑到哪裡去了。丁浩然使勁按門口的喇叭。奇怪的是，平時威風八面的喇叭卻沒有了任何動靜，已經徹底啞火。這又是怎麼回事？

丁浩然莫名其妙地想著，不料有兩個警察朝他走了過來。

「你就是丁總嗎？」其中一個警察問丁浩然。

丁浩然幾乎嚇了一跳說：「我就是這家公司的董事長，你們找我有事嗎？」

那個警察歪著頭，冷冷地盯著他說：「對不起，丁總，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丁浩然說：「為什麼？」

那個歪著頭的警察又說：「到了地方你就知道為什麼了。」

丁浩然說：「你不說清楚，我不去。」

還是那個歪著頭的警察說：「你不去只怕容不得你。」

丁浩然瞪大眼睛看著他：「難道你們警察非要逼迫我。不說清楚，我不跟你走。」

歪著頭的警察一臉的不耐煩，大聲說：「喂，我再問你一遍，去還是不去？」

「反正你不說清楚我就不去。」丁浩然沖那警察微微一笑。

歪著頭的警察十分惱火，上前揪住丁浩然的衣領吼起來：「丁總，你最好給我想清楚了，去還是不去？」

「不去！除非你把理由說出來，否則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跟你們走。」

丁浩然有些憤怒了。

另一個警察見狀，急忙走上來拉開那個歪著頭的警察，微笑著對丁浩然說：「丁總別生氣，他是新來的不懂規矩，我替他向你道歉。事情是這樣子的，我們有個案子需要你去協助調查，希望你能配合我們。」

丁浩然如釋重負：「奶奶的，早說嘛。我還以為自己做了什麼違法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