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誰說了算
赫連曜說完掛掉了手機和電話，然後重新換了一個號碼打出去。
「二號監控點嗎？我是指揮員赫連曜。」
「報告指揮員，我們確認目標的車進入了廢舊工廠，但是目前還沒有看到目標任務下車。」
「好的我知道了，繼續監控，保持電話在線。」赫連曜命令道。
赫連曜雙手撐在桌子上低下頭思考了一會兒，然後拿起手機撥了出去。
「我需要一支突擊隊，配備中型武器，以最快速度全員裝備上車，在門口待命。」
「你要做什麼？」沈芊芊聽到赫連曜這條指令忍不住站起來。
赫連曜掛了電話，停頓了一下回答：「你聽到了，目標現在在工廠範圍，一旦監控到他進去，那就是最好的抓捕機會。」
「你在開玩笑吧？」沈芊芊歪著頭問道，「現在這種情況不明的狀態，你覺得這是『最好的抓捕機會』？」
「你們不是要證據嗎？」赫連曜反駁道，「抓到目標在制毒點就是最好的證據了吧？」
「等等。」沈芊芊舉起手打斷道，「我們之前關於制毒點和藏毒點的討論只是一種推測，不排除那個工廠只是一個儲藏倉庫或者涉及的是其他問題。現在不可能光憑猜測就採取這樣大規模打草驚蛇的行動。」
「可是那個毒梟一回來就去那個工廠也太可疑了吧。」赫連曜堅持自己的意見，「你以為我們有多大的幾率抓到他和別人當面-交易呢？錯過這個機會的話，我們可能要等很長時間了。」
「我也堅持我的意見，在我們不清楚工廠的實際作用以及裡面有什麼東西之前我們不應該貿貿然採取行動。」沈芊芊也毫不退讓。
「梁律師，你怎麼看？」赫連曜忽然對梁宇博發問。
「我？」梁宇博還以為兩個人根本已經忘記自己的存在了。
「學長，你說。」沈芊芊心中篤定梁宇博是站在自己這邊的。
「我覺得，這的確是個很好的機會。」梁宇博緩緩開口，一邊小心翼翼看著沈芊芊的反應，「如果說我們的猜測沒錯，裡面的確是制毒點的話，那麼靠著這次行動就足夠判定目標的罪了。」
「學長，你怎麼也這麼冒進？你怎麼能站在他那邊？」沈芊芊剛剛質疑道，就聽到電話對面傳來報告的聲音。
「指揮員，您要的突擊隊已經整裝待命了。」
「好的，我現在馬上就過來。」赫連曜滿意地回答完之後掛掉了電話。
赫連曜草草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東西，然後大聲叫陳叢林進來。
「你把兩位顧問送回住處休息吧，我先去執行任務了。」赫連曜說完就打算離開。
「你等等！」沈芊芊快步追了上去。
「現在的情況是二比一，就算你的學長也站在我這邊支持我的看法，你就不要固執了。」赫連曜說著抽身要走。
沈芊芊卻伸手拉住了赫連曜的衣服：「你不聽我說完的話我是不會走的。」
「給你一分鐘。」赫連曜站定轉回身看著沈芊芊。
「第一，還是那句話，我們不知道那個工廠裡面到底有什麼，到時候你帶著突擊隊進去的話，說不定一無所獲，這還是其次。打草驚蛇之後目標就有可能再次潛逃，我們沒辦法承擔這麼大風險，也背不起那麼大的罪責。第二，如果那個地方真的是制毒點，我們也不清楚他們的火力狀況，萬一人家有重型武器怎麼辦，你們這樣衝進去不是去送死嗎？」沈芊芊一口氣說完了這些。
「不試一下的話，到時候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赫連曜居然笑著說，「罪責不用你們背，都在我身上。至於安全問題，更不是我們軍人要擔心的。既然幹了這個就預料到和危險相伴了。」
「你為了自己的『試一下』，就不顧別人的安全了么？」沈芊芊冷笑問道。
「我的兵都不是貪生怕死之徒。」赫連曜說道。
兩個人相視無言。
「好了，現在一分鐘到了，我走了。」赫連曜收回了眼神說道。
「指揮員，目標沒有下車，目標的車現在轉向離開了工廠。」桌上的電話忽然傳來這個意料之外的消息。
沈芊芊聽著著實鬆了口氣，然後她也放開了剛才緊緊抓住赫連曜衣角的手。
赫連曜翻了個白眼，然後走回會議室的桌邊拿起電話：「我知道了，讓四號車跟著，定時彙報。二、三號點繼續監視工廠。」
赫連曜又用手機聯繫門口突擊隊的隊長讓他們可以解除裝備回去了。
「指揮員……」陳叢林剛想開口，就被赫連曜一個手勢打斷了。
陳叢林默默地慢慢退了出去重新關上了門。
「那你還有更好的方法么？」赫連曜忽然開口看著沈芊芊問道。
「我的確有一個想法。」沈芊芊頓了頓，「我覺得這個案子我們不能操之過急，放長線才能釣到大魚。所以我建議，派一個卧底進去。」
「要進到他們的組織裡面可沒有你想得那麼容易。」赫連曜笑道，「電視劇裡面那種情節都是騙人的。」
「我知道。想要進去到制毒販毒的鏈條裡面當然是困難的，但是如果是目標的製藥集團內部總還是有辦法的吧。」沈芊芊說道。
「可是進入他們集團有什麼用么？」赫連曜問道，「目標那麼謹慎，恐怕不會把兩單生意攪和起來。」
「不，我反而覺得製藥集團就是為目標的制毒販毒打掩護的，說不定他們集團很多貨運箱裡面裝的不是藥品而是毒品呢。」沈芊芊微微笑道，「進入他們集團，一定或多或少能夠找到一些非法的證據。另外，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集團裡面有人的話，也可以更好監控目標的行蹤。」
赫連曜微微點了點頭：「那好，就聽你的建議。我現在就去看看有什麼合適的人選。」
「不如，讓我去吧。」一直沉默的梁宇博忽然毛遂自薦道。
「學長？你要去？」沈芊芊回頭看向梁宇博，她完全沒想到這個時候梁宇博居然會站出來。
「梁律師，做卧底是很危險的事情，何況你是A國派來的代表顧問，我們不可能讓你去冒這個險的。」赫連曜拒絕道。
「可是還有人比我更清楚我們需要什麼樣的證據么？」梁宇博微微一笑。
「這個問題的話，」赫連曜思考了一下，「如果有必要，可以再聯繫你啊。」
梁宇博搖了搖頭：「真的有機會接觸到證據的話，恐怕只有非常有限的時間可以行動，到時候再聯繫的話恐怕是根本來不及的。最好的辦法就是我親自去。」
「即使你這麼說，」赫連曜還是拒絕，「我們還是不可能把這種任務授權給你的，這樣不符合軍隊的章程，就算我們要花時間警隊選人也不能選你。」
「那就麻煩指揮員把利弊和你們領導或者首長好好說清楚了。」梁宇博堅持道，「我相信你們會發現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這個，我們會討論的。」赫連曜稍微鬆了點口，「不過我還是希望你三思。」
「指揮員你如果同意的話，應該也沒什麼問題了吧。」梁宇博笑道，「這次任務你才是總負責人不是嘛？」
「話是這麼說。」赫連曜點點頭。
「那就這樣吧。」梁宇博的語氣中似乎並沒有什麼壓力。
「學長，我們回去好好討論這個問題。」沈芊芊對梁宇博低聲耳語道。
「不用了，我心意已決。」梁宇博輕聲回答道。
沈芊芊用一種捉摸不透的驚訝的眼神看著眼前的梁宇博。
「我們先回去吧。」梁宇博開口道。
赫連曜慢慢點了點頭，然後再次把陳叢林叫進來。
沈芊芊還沒有從剛剛的對話回過神來，她只是獃獃地跟著陳叢林和梁宇博離開了會議室。
晚上晚餐的時候沈芊芊幾次想要勸說去做卧底的事情但是都被梁宇博刻意扯開了話題或者直接無視了。回到住處獨處，沈芊芊覺得更加心煩意亂於是洗完澡披上了件披肩又走上了天台。
沒想到的是天台上已經有人了。
「學長？」沈芊芊看著黑暗中的背影似乎熟悉，開口叫道。
「這麼巧，又見面了。」梁宇博轉過身打招呼道。
「是啊，好巧。你怎麼也上來了。」沈芊芊走近說道。
「因為，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不知道能做什麼啊。」梁宇博長出一口氣道。
「我也是啊。」沈芊芊說著裹緊了披肩。
「沒想到，我居然現在會在軍區建築的樓頂上看星星。」梁宇博仰著說道，「這裡好多星星啊。」
「是啊，可能是郊區環境好吧，而且光污染也少。」沈芊芊說著也抬起了頭看著天空。
「你有沒有聽過死後的人會變成星星？」梁宇博發問道。
「這算是哪裡的迷信啊？」沈芊芊失笑道。
「恩，我也不知道。」梁宇博笑著搖搖頭，「你說這裡我們看到的星星會不會是那些執行任務犧牲的軍人呢？」
「不知道啊。」沈芊芊慢慢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