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方府遭劫

263、方府遭劫

一方寶乾心裏徹底意動。

對於一個生怕別人是為了他的銀子來的男人,還有什麼比單純更吸引他的品質。

方寶乾去了何家賢房裏,請她不要跟伍家退婚。

何家賢故作不知,詫異道:「為何?肖家事端已經平息……」

「我……我……」方寶乾猶豫:「請二嬸再替侄兒走一趟!」

何家賢忍住心裏得意的笑容,有些為難:「只怕伍家,還有你姑母那邊都不好交代。再說,之前你一時不察,被肖家小姐鑽了空子,現在是瞞住了。可若是以後被翻出來,伍夫人愛若明珠的女兒,定然是擔憂你再把持不住。」

「侄兒負荊請罪,一定吸取教訓,再不教人有機可乘,叫伍夫人和伍小姐擔心。」方寶乾願意擔當。

這是何家賢沒有料到的。

她本想此事瞞過去,方寶乾動心了就借坡下驢,不再提退婚的事情,就這樣圓滿了。

現在聽方寶乾這樣說,心念倒是一動。欺瞞得來的圓滿,終究不是真正的圓滿,若是能開誠佈公,並獲得伍家的原諒,這才是真正的圓滿。

此番一折騰,伍薇對方寶乾也是很鍾情的,事情倒是有七成把握。

遂約了方玉珠,帶上方寶乾,去伍家負荊請罪。

伍夫人自然是動了震怒,當即就要退婚。

方寶乾跪在地上,言辭懇切,保證日後必不負了伍薇。

考慮到女兒家的名聲,以及方寶乾誠心悔過。伍夫人讓步。

只是,看何家賢的眼神,卻不那麼和善了。

這個惡人,何家賢來之前就下了決定要當定了。好在她不是方寶乾的親娘,也不會成為伍薇的婆婆,所以伍夫人才能既往不咎。

否則,一個這樣能算計的惡婆婆,誰做娘親的,都不願意將女兒給他兒子做媳婦的。

周慧茹那邊,在和方寶乾爭吵過幾次之後,到底是來低頭了。

方寶乾才去伍家認了錯,這會兒吸取教訓,再也不復往日的親密。

周慧茹氣得直跳腳,卻也沒辦法。

在設計讓伍小姐故意出醜之後,被然然抓住罪證,方寶乾徹底反感她,反而對柔弱嬌小的伍薇心生保護疼惜之意。

初秋時節,何家賢生了一個兒子,取名方寶玉。

梅小姐也有了身孕,雙喜臨門。方其凱仍舊是埋頭苦讀,準備來年三年一次的會試。

方其雲秋季下場考秀才,名落孫山。

方寶坤下場考童生,名落孫山。

可謂幾家歡喜幾家愁,方家未能倖免。

五房的日子快過不下去了,在方寶玉的滿月酒上,五夫人堵住了梅姨娘,宣稱若是再不還銀子,就只能去州府老爺那裏告狀,魚死網破。

梅姨娘被逼的無法,到底賣了一些首飾,先還了幾百兩。

心裏恨死了何家賢。

然然快及笄了,真正到了說親的年紀,拖都沒得拖。

何家賢萬般不舍,卻也只能順應大流。

只是,還未到媒婆上門時,然然卻跪在何家賢面前:「……婚姻大事,可否容女兒自己做主?」

有心上人,倒是好事。

不知是誰?

然然卻半天開不了口,只說等等,過段日子就知道了。

何家賢是從方玉珠的女兒,從玉繡口中聽到的。

當時就如同晴天霹靂一般,懵了。

然然喜歡的竟然是從家長孫,從璘。

從璘十六歲,生的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人也上進,中了秀才,和方其凱一樣,在準備會試。

只是,他是從家大爺的兒子,而且是老來子,上頭有三個姐姐,寵溺的脾氣有些暴躁。

想到方玉婷與從家大爺那些齲齒,何家賢就知道,絕對不行。

然然卻還諱莫如深,沉浸在我喜歡的人也喜歡我的兩情相悅中,無法自拔。

何家賢請了方玉珠來想辦法。

方玉珠也有些感慨:「真是孽緣!」

片刻后又道:「大伯自從沒了官職,有些意志消沉。從璘這孩子倒也不錯,只可惜一心想要扳回臉面,有些激進和冒失。」

極端的人,更不能成為良配。

何家賢早期有意識培養然然的主見,如今到了這個時候,才知道什麼叫自嘗苦果。

然然比她還要倔強,認定的東西,九頭牛都拉不出來。

對於青春期的孩子,何家賢一向認為,堵不如疏。

可對然然,她是真捨得看她走一點彎路,摔一個跟頭。

方玉珠聞言嘆氣:「先勸,勸不成,就關。我那邊,想法子,讓從璘死心。」

誰知道那從璘的法子更多,然然沒辦法再去從家,他就將情詩寫在風箏上,放飛在方府的上空。

別人看來不懂,然然確是一看就懂。

更加妾身如蒲草,郎君如磐石了。

何家賢越發煩躁,出了月子就大把大把的掉頭髮。

方其瑞更是簡單粗暴,看着何家賢如此勞累,為了免得她操心,直接將然然關在房間里,連院子都去不得。

然然哭鬧了兩天,歇了。

五夫人又上門來鬧,直接派人將梅姨娘屋子裏值錢的東西洗劫一空,還欠好幾千兩呢。

梅姨娘望着空蕩蕩的屋子,冷笑一聲。那眼神,滲得阿秀髮抖。

何家賢思來想去,然然性子犟,別當真鬧得父女不合,還是將此事透露給了從家。

果然,從家就壓根沒看上方家,從從大夫人,到從大奶奶,每個人都反對。

甚至對何家賢的到來,如臨大敵。

並且火速給從璘定了親——在此之前,從璘一直以要發奮苦讀,考上舉人了之後再議親的。

這門親事,從家幾乎使上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選好了。

是一個沒落伯府的千金。

雖然沒落,但是在京城,又是嫡長女,正室唯一所出,自然是千般寵萬般愛的。

說是能少奮鬥十年也不為過。

從璘先是猶豫,表示非然然不娶,待聽長輩們分明白利弊之後,卻是答應了。

火速訂了親。

方其瑞這才將然然放了出來。

然然聽說此消息后呆若木雞,許久才回過神。

何家賢只能讓她自己慢慢消化。

冬天一日冷過一日,何家賢帶着襁褓中的老三,沒多少時間開解然然。

只能將她拘在屋子裏,讀讀書,看看弟弟。

方其瑞年前要出城,去鄉下收租子,耽擱兩三天。

梅姨娘建議道:「寶坤看樣子不是讀書的材料,莫不如提早讓他接觸一下生意,日後若是真的讀不好書,沒辦法讀取功名,也可有一技之長,幫你,幫寶乾做點事,打打下手,都可以。」

倒是很有道理。畢竟方其凱,方其雲都是童生考試輕而易舉的都過了。

唯獨方寶坤不過。除了沒天分,也沒別的解釋。

方其瑞不在家中,何家賢又要管家裏的一應事宜,又要看顧孩子,分身乏術,然然道:「我也大了,總不好什麼都不管,這樣吧,娘把去裁縫鋪子算賬的事情交於我去辦。省得您身體不好,又還要跑一趟。小弟弟也離不開你。」

何家賢只當她想出去散散心,借口出府,想到前段時間關了那麼久,也有些心疼。便叫她帶了兩個護院,兩個丫鬟,坐了馬車出去,並約定晚飯之前回來。

其實要不了那麼久,然然也心知肚明,娘親這是心疼她呢。

便一口答應。

只是到了下燈時還沒回來。派人去裁縫鋪子裏問,說是下午就把帳結了走了。

何家賢生怕她離家出走,親自去她房裏看了,發覺沒帶什麼銀兩衣裳之類,心裏稍微放了心。

然然那麼大了,不大可能被人擄去,倒是有可能去從家。

派了最伶俐的雪梨去從家打探,若是發覺小姐,強行也要帶回。

雪梨領命。

等到月亮升起來,雪梨還未回來。其餘各院早就歇下,靜悄悄的,唯獨何家賢躺在床上,焦慮的等消息。

外間突然傳來腳步聲。

何家賢起身,夢梨在外面值守,居然沒有聲音。

何家賢頓感大事不妙,輕聲叫了「夢梨」!外間突然熙熙攘攘吵鬧起來,只聽見夢梨一聲尖叫,又沒了聲響。

門被一腳踢開。

兩個矇著臉的黑衣人衝進來,一把鋼刀架在何家賢脖子上,梗著脖子紅着眼睛:「出來!」

何家賢嚇得要死,卻只能強作鎮定,看了一眼混亂的被褥裏面,尚未被發覺的方寶玉,他兀自睡得正香呢。

何家賢不假思索的出了門。

這才發覺汀蘭院裏面,丫鬟婆子跪了一地,二十多人,除了回家休息的,還有十來個當值的,全在。

匪徒一伙人不多,不過六個。方其瑞走時帶了幾個護院走,然然帶了兩個,剩下的除了睡覺的,只怕都被放倒了。

值夜的護院有五人,不知道此刻在何處。

他們是一個院子一個院子搜的。

最後搜到汀蘭院。

全院子都關了燈,這些匪徒,是如何能精準的抓了方其凱和梅小姐,還有院子裏服侍的人,將他們綁了,一路拎着。

又到方寶乾和方寶坤的院子,將他哥兒兩綁了,再跟方其凱他們的繩子捆到一處。

最後是方其雲。

再摸到汀蘭院來。

何家賢想的時候,雙手被捆住,扔在了人堆里。

其中一人為首,另外一個對他說:「老大,清點過了,除了有位小姐不在,都到齊了。」

到齊?何家賢環顧一圈,並未看到梅姨娘。

他們怎麼知道清點人數,誰在誰不在,誰住在哪個院子,先抓誰慢抓誰?

何家賢沒有一刻像此時這樣,恨不能將梅姨娘抓過來吃其肉啃其骨。

「你女兒呢?」為首的人生怕有漏網之魚,對着何家賢問道。

「我不允她的婚事,前兩天離家出走了。」何家賢不假思索,暗自幸慶然然跑了。

「有這種事?」為首的匪徒頭子嘖摸一下嘴:「你們兩個去各院子裏搜搜。」

他們人少,若是有人去報官,可就大發了。

何家賢見又走了兩個人,剩下的不過四個,正在想辦法怎麼逃脫時,匪徒頭子已然開口:「行了,別想主意了。若是我見你們誰掙脫,立時就是一刀,看是你的手快,還是老子的刀快!」

何家賢跟所有人一樣,被那月光下,寒光閃閃的刀,嚇得一哆嗦。

「放心吧,老子只求財,不害命。」他走到何家賢面前:「我現在給你鬆綁,你去把值錢的東西都給老子拿出來。最好是銀票,別的什麼的,先算了。」

「我們院子裏沒啥值錢的。您既然對方家如此熟悉,自然也知道,我這院子開銷大,收入少,早就靠當東西為生。前幾日還當了個紫檀木的屏風呢。」何家賢不想進屋,怕吵著孩子。

「別騙我!」那個老女人可是說,汀蘭院是最有錢的,否則他不會把最後的據點放在這裏。

「我沒騙你。你大概也聽說了,方家的產業全都握在嫡長孫方寶乾的手中。他屋裏有一個箱子……」何家賢面不改色,強迫自己鎮定。

方寶乾到底年紀輕,聽見何家賢這樣就倒戈出賣自己,氣得青筋爆出,怒喝:「二嬸!」

一旁早有個匪徒刀架在脖子上,弔兒郎當:「嫡長孫呢?給我出來!」

「不用叫他,那箱子只有我知道在哪裏。而且也在我手裏。這鑰匙與眾不同,也只有我知道怎麼開。」何家賢慢悠悠的道。

「走吧。」那匪徒將刀從自己脖子上拿下來,架在何家賢脖子上,同時牽着她手上的繩子:「你去取來,我就信你的話。」

方寶乾立時明白何家賢的意思,一改方才的憤怒,帶着一絲悲壯:「二嬸!」

何家賢起身,沖方其凱使了個眼色。

方其凱即將為人父,知道何家賢是讓他先忍耐,將直起的身子委頓下去。

何家賢慢悠悠的朝方寶乾的院子裏走去,希望遇到巡邏的護院隊,五個人對一個,還是有些勝算的。

只可惜,院子裏靜悄悄,並沒有看到護院們的身影。

那匪徒想來對方家不太熟悉,經過梅姨娘院子的時候,腳步停滯了一下。

何家賢發覺梅姨娘的院子,的確從大門口就比別的院子都要奢華,只怕那匪徒以為嫡長孫住的最好的院子才是,忙笑着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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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罩我去宅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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