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魔都之行

?汪校長一臉朦朧地來到客廳，費力睜開雙眼才辨認出來人身份，驚訝道：「子默哥，你怎麼找到我這兒來了？」

「樓下遇到黃助理，便帶我上來了。」齊子默並沒詳說。

「哦，我去洗漱，你先看會電視。吃的、喝的都在桌子上。」王校長說完就跑進了洗手間。

汪家，國內商業地產龍頭，擁有商業地產高級酒店，文化旅遊和連鎖百貨四大核心的龐大產業。齊家部分產業與汪家產業有供應關係，合作十分緊密，兩家來往頻繁，關係非常不錯。汪家小少爺屬於海歸派，特立獨行，看不慣許多潛規矩，也不擔心世俗眼光的監督。在一片跟風守舊的氛圍里，獨特已久的汪家大少偶爾發現了一個同類。這個傢伙沉默寡言，很少主動發表意見，身邊也沒有三五成群地朋友哥們。追求新穎與刺激的汪家大少就對齊子默有了興趣，三番五次上前主動攀談。齊子默最開始有些詫異，不過數次之後也覺得汪家少爺有些意思，加上兩家關係不錯，便也默認了兩人的朋友關係。

齊子默握了一杯溫熱的開水，杯中冒出絲絲的熱氣包圍著他稜角分明的臉龐，握著杯壁的手緊了緊，踱步走到落地窗前，掀開深灰的窗帘，垂射的陽光讓他不自覺地微眯了下眼睛，適應后便放眼向外望去。滾滾江水帶著洶湧奔騰之勢朝大海急涌著，身心都沐浴在陽光里的齊子默卻心緒平靜，彷彿與世隔絕。

「咔擦。」

拍照聲使齊子默緩步回到客廳，放下水杯，等著主人開口，齊家禮節一向到位。

「哇靠，這張抓拍太到位了。偉岸的背影、金黃的陽光、雄偉的黃浦江再配上輪廓勾勒均稱的側臉。我的天，終於可以在社交媒體上揚眉吐氣了。哥，這張必須拿給我裝裝B。」從洗手間匆忙洗漱出來的汪校長難遇如此美景，當即抓拍下來。齊子默掃了一眼，只是一小半側臉，不會有什麼影響。也隨了他的意，求人辦事總要送點好處。

獨自欣賞了一會兒，汪校長收了手機，詢問其來意，齊子默直白地講明前因後果。

「製作公司我家也有，還不錯。不過勝哥已經聯繫就算了。經紀公司我自己倒是有，但是小打小鬧的傷不了檯面，不敢耽誤子馨妹妹的前途。要不，我還是幫哥聯繫下華藝吧！雖然最近幾年市場縮水，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老牌子，渠道廣，資源多。」王大少喝了口水，抿唇再次開口：「至於條件就要哥去談了，最壞的情況也只是用市場價買5點左右的股票，那些董事如果知道你收購股票僅僅為了年末分紅，然後用些資源捧個人並且不會去董事會指手畫腳的情況的話，肯定樂意的，高興還不來及了。董事會多了個不說話的人，而且還能讓你承個人情。」混跡娛樂圈有些日子的汪校長分析地頭頭是道。

齊子默想了想覺得這是現在最好的方案，便拜託對方幫忙落實。

「最近很風光？天天娛樂頭條！王叔在忙上市的事情很辛苦？」解決完難題的齊子默覺得立馬告辭會有些太無禮了點，便主動引了個話題。

「您老把娛樂兩字去了，我還能勉強認為你在誇獎我。跟你這種財經人物沒法比，只能在娛樂版塊攪合攪合。爸那個準備很久了，忙的時候已經過去了。」汪校長對天天被上娛樂版也頗為惱火。隨即想起對面這位仁兄對商業是專業的，便詢問起對方對自己運營的幾家公司的看法。

「先說說你的想法，我綜合參考一下。」骨子裡的謹慎時刻提醒齊子默切勿武斷。

「好，先說娛樂產線！國家不是對韓流開放政策了嘛？我就先來吃個螃蟹，跟著黨走總不會錯的。我們國家民眾又吃韓國那一套，女腦殘粉太多，天天OPPA來OPPA去，就差每頓泡菜下飯了。至於那些女團，別看咱們天天棒子棒子的叫囂，眼睛還不是忍不住往別人腿、胸上瞄。二十歲左右的漂亮女人，一堆一堆的，哪個男人不喜歡？市場需求早已饑渴難耐很久了。我準備簽的這個女團人美歌贊，本來在韓國挺火的，不過中間出了點事情。我們國內可是有她們大批粉絲，所以只要運作適當，肯定前景不錯。」

齊子默贊同地點點頭，示意他接著說。

汪校長看財經人物頗為認同的樣子非常興奮，喝了口飲料再次開口：「再就是電競這玩意。08年遊戲產業開始萌芽，最近幾年成果初顯。國內迅猛生長的互聯網經濟力量以及網游手游等建基於互聯網的遊戲品類普及，為這個市場帶來了源源不斷的新玩家和資本力量。越來越多的目光關注於此，一切水到渠成。不過說來也是，替現在的孩子想想，除了籃球、足球等流行的傳統體育運動外，真沒有新穎的項目來消耗他們溢出表的精力和時間。電競的興起是大勢所趨，政府也樂見其成。體育總局也開始介入扶持，不僅因為電競行業是前景廣闊的綠色新興經濟，能為GDP做巨大貢獻而且其附和未來居民消費更多轉向休閑與娛樂產業的政策。

很難有合適對象讓汪校長如此掏心地交談。說給長輩聽，他們覺得你「不務正業」；說給朋友聽，他們除了恭維一句外，也只有舉杯相慶了；說給公司下屬聽，他們表示貫徹號召后，總會慣性地喊著口號：汪少會帶我們走向勝利。因此今天這樣的機會百年難遇，汪少能夠看出齊子默在認真、嚴肅地傾聽自己的想法。於是一整個下午的時間裡，汪大少將腦中的「餘糧」一股腦地吐露出來。待到要結束時，汪大少渾身通透無比，神采奕奕。

齊子默是個很好的聽眾，大多數時候都是汪大少口若懸河，齊子默在恰當的時間點給予一點回應。他當然也發現了汪大少傾吐過程中眼裡莫名的神采以及難以壓抑的手舞足蹈。朋友本就不多，為朋友做點小事理所當然，況且齊子默對汪大少的言論也有不少興趣。

「哥有什麼見解？」王大少希望從專業人士那裡獲得一些高見。

「你投入的項目前景都很好，嗅覺明銳，加上政策扶持，天時地利人和，只欠東風。但是東風才是決定你能走到哪個程度的關鍵。你汪大少的優勢在於資金雄厚，人脈、渠道廣泛。但是唾手可得的美味蛋糕引來的惡鯊肯定不是兩三隻，到時你的優勢就不是決定圈裡大佬的關鍵了！特色、先機很大成分影響市場份額的劃分。因此除了砸錢，走關係外還要花更多精力在公司運營、產品運營上。受眾願意買單的對象永遠是滿意的產品，而不是虛無縹緲的廣告宣言或者博取關注的生猛話題。不過也不要有太多壓力，畢竟你是這個領域先驅者之一。用點心，會做好的！好好乾，讓汪叔知道虎父無犬子。」

對於朋友，齊子默沒有藏私，痛快地說出自己的想法，也不介意如此輕率地發表意見的行為會讓對方認為自己輕浮、不可靠，齊子默相信自己交朋友的眼光。

聞言的汪大少，沉思一會兒，便心服首肯地點了點頭，站起身邀請齊子默去附近品味一家私房菜，齊子默自然不會拂了汪校長面子，欣然同意。

「我最感興趣的是你投資的那家韓國特效公司。東方特效一直沒有亮點可尋，包括日本在內，與好萊塢製作水準相差甚遠。」席中，齊子默透露了自己的興趣所在。

「那是，美國佬每年靠特效滿世界地圈錢，電影其他方面與東方、西歐並無有明顯差距。特別是電影劇本，想象力之貧乏堪比國內一線偶像劇編劇，慘不忍睹。不過好萊塢的導演、大腕確實名不虛傳，不是什麼歪花野草都能比的。」汪校長用紙巾抹去嘴邊的油漬，端起酒杯與齊子默碰了一下。

「哥在美國那麼多年，也了解些特效行情，到韓國后幫我多照應一下。要是覺得不錯，我兩合夥干也行。與哥合作，千萬人排隊以待，是我的榮幸啊！話不多說，我敬哥一杯。」齊子默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沒有口頭應答，只是點頭表示贊同。

「哈哈，好！吃菜，吃完我們去游車河。我找了輛哥最喜歡的邁巴赫跑車！」汪校長三兩句就為晚上的狂歡找好了借口。

「我是對邁巴赫偏愛一點，但我不鍾愛跑車。」

「哈哈，沒有關係啦，是邁巴赫就行。」

「呵呵…….」

「…….」

有齊子默的狂歡場面肯定很有趣，汪大少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