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不死之術

第二百九十五章:不死之術

林中的一個巨大的地窖中。

相對比外面寒冷的天氣,這地窖中倒也溫暖。

睡在簡易木板搭建起來的床榻上的簡兮迷迷糊糊的醒來,還未睜眼看清這周遭的事物,便聽到一聲男人的聲線:「醒了?」

簡兮下意識偏頭看向身旁出聲的男子,隨即發出一聲嘲諷的輕嗤,「之前的太子何其風光,想不到今日竟然淪落到如此地步。」

如鼠蟻一般苟延殘喘,四處逃避。

左丘宇眉眸微凝,隨即扯唇一笑,落坐於榻前的板凳上,想要伸手撩去簡兮臉上的髮絲,可伸手之際,簡兮整個人像是被什麼刺激了似的,下意識牽動身子想要有所舉止,可身子一動,不但引來了身子上的傷痛,還牽動了禁錮着她右手手腕上的鎖鏈。

左丘宇嘴角的笑意越加濃烈了,略帶溫熱的指腹輕輕觸碰到簡兮的鬢角,將那絲絲黑髮撩撥到一側去,溫柔笑道:「知道嗎?我接到的命令是殺了你,可你如今還安然活着,難道不該心懷感恩,對本宮道聲謝嗎?」

「呵~」簡兮發出一聲幾分的輕嗤,幽黑的眸子看向眼前一如既往溫文如玉的皮囊面相,語中的怨恨以及殺意毫不掩飾:「你殺我天機閣幾百條人命,老弱病殘甚至連孕婦都不放過,我恨不得飲你鮮血,你還敢揚言要我的道謝!」

還有玄天尊那幾人的死和采玥姑娘的失蹤,怕是都跟他脫離不了干係,現如今還厚顏無恥的要她心懷感恩!

她爹司徒七的死,也要分一半算在他的頭上!

左丘宇眉梢輕揚,似乎早就料想到了簡兮會有此反應。

他倒也不在意,只是出聲問道:「知道我為何會救下你嗎?」

簡兮眸中帶着諷刺:「你救下我,只不過為了尋求自保苟活而已。」

「哦?」左丘宇對這回應有了幾分興趣:「你如今殘命一條,要你的命就如同碾死一隻螞蟻一般,談何保本宮?」

簡兮闔眸,冷淡出聲:「難道你以為禪婆會讓你活着嗎?」

她的目的,是要毀了這天下人。

左丘宇眉頭頓時一皺,他起初的考量是為了從簡兮嘴裏套取更多禪婆的信息,其中的目的,更是為了禪婆的不死之術。

可簡兮這一番話,卻點醒了他!

事成之後,這棋子,還有用嗎?

尤其是像他這種有私心的棋子……

左丘宇的沉默讓簡兮心中底氣加了幾分,她輕笑:「你私自救下我,準備好承擔其後果了嗎?別忘了,禪婆身邊還有一個會玄算之術的侍衛長,若是算出你欺瞞禪婆,怕是你也會被列入死亡名單中。」

「那侍衛長如今連床榻都下不得,拿什麼精力再玄算!」左丘宇說完之後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危險地眯了雙眸,「你在套我話?」

簡兮冷淡出聲:「沒必要套你的話,因為玄算之術根本對我無用,就算她整個巫族還在,我又何懼?」

不過那侍衛長不能再使用玄算之術了,禪婆等於直接斷去了一條手臂,對着未來往事,也就再也沒了威脅。

沒有了利器,現如今只要找到禪婆的下落所在,緝拿擊殺,便可終結這一切。

簡兮這番話,倒是讓左丘宇又來了幾分興趣:「玄算之術對你無用?這是何意?」

「看來禪婆並非信任於你,連這事你都不知。」簡兮饒有深意,臉上很是雲淡風輕,可內心早已波瀾不已。

她如今深陷危境,生死都在他人的一念之間,情況對她很是不利。

左丘宇能忤逆禪婆的命令留了她一命,就說明他有異心,二人道不同,短暫的利益關係維持不了多長時間。

她現在要做的,就是要將左丘宇埋藏在內心的懷疑放大引出來,至少,她現在沒有辦法拿左丘宇作何,得先脫身才是……

左丘宇微眯了雙眸,心中在思量簡兮話中的意思。

玄算之術乃至高無上之術,天下誰人能逃過老天的眼。

可她卻說玄算之術對她無用,這又是怎麼個意思?

左丘宇沉默時,簡兮繼續出聲試探道:「你可知道禪婆為何會算計於我?那司空寶藏中究竟藏着何物?」

左丘宇眉頭又是一蹙。

起初,禪婆狸貓換太子,將他從斷頭台上救下來,便直接許明了只要助她,她便可幫他復國。

他處境無奈,看上了禪婆以及她整個巫族的玄算之術,不得不從之忍耐,居人之下。

而後,他從禪婆身旁的侍衛長口中得知了一些信息。

禪婆如今年歲已有一百二十之久,常人能活百歲當屬長命了,而巫族一向短命,基本活不過三十歲。

這巫族怕是除了有秘術玄算,應該還有長生一術……

比起複國,長生一術對他的吸引力更大。

這也就是他為什麼會救下簡兮的原因。

他總覺得,簡兮應該是知道了禪婆一些什麼不得外泄的事,所以才會處處針對,欲意除之。

就算是私人恩怨,這些日子來,簡兮對禪婆的重要性他可一直看在眼裏,就是不知,用簡兮的命,能否換來他想要的東西……

至於禪婆為何想要簡兮的命,他們之間有何恩怨過往,他並不得而知。

更別提那司空寶藏中裝盛着何物了。

簡兮嘴角輕挽,動了動自己有些不舒服的身子,繼續出聲說道:「百年前,司空王當朝期間,天下大盛,其中玄算之術,攝心術,馭獸一族,更加還有寒冥冰以及獄炎火等至高之術存在。你說,這司空寶藏既不是金山銀山,那麼點的小盒子,裏面還能裝什麼呢?」

此話一出,左丘宇頓時豁然,難怪禪婆想要得到司空寶藏……

可隨後,左丘宇眉頭一蹙,沉聲說道:「可如今擅攝心術的司空冥卿已經為禪婆所用,她手中還有驅使百獸的阿道門人,這司空寶藏,對她來說,應該並無太大的用處了吧!」

所以,這也就是他離開的很大原因之一。

司空冥卿的攝心術能操作他人思想情感,他一旦中招,便沒有了自我,徹底淪為禪婆達到目的的工具了。

話音一落,簡單瞳孔驀然放大,司空冥卿助紂為虐,投靠禪婆,這她還能理解,可東籬不該啊!

不對,東籬自從梨花村一別之後,就沒了蹤影消息,說是這天下所有的野獸都大規模的遷移進了良禹山,但這天下知曉馭獸決的,還有他的母親阿婆,以及茗柒的娘啊!

所以,很有可能是禪婆抓了東籬的幾個長輩,那良禹山的百獸可能是那幾個長輩所為,但也有可能是東籬知曉了,聚集百獸,不讓禪婆有心利用……。

簡兮陷入沉思的模樣讓左丘宇這才回過神來,怎麼在不知不覺中被她牽着鼻子走了?

他突然坐在床榻邊上,伸手撩起簡兮散落在一旁的髮絲,饒有趣味地出聲說道:「簡兮,你知道你有多重要嗎?」

簡兮收斂心緒,嫌棄地對上左丘宇那雙溫柔的眸子,抿唇不語。

左丘宇對於簡兮的態度並未放在心上,甚至心中止不住的愉悅,自說自話道:「不說其他,南景塵和鳳燼二人便可為了你赴湯蹈火,怕是讓他們自縊換你一命,他們也是肯的。你說,本宮有你,是否說得上算是擁有了整個江山?」

簡兮依舊沉默著沒有回應,現在提起他們倆個人任何一個,她都是沉重的。

左丘宇不以為然,依舊自言自語道來:「知道嗎?南景塵網羅天下醫士,尋最好的藥材,聽說是因為醫治一個女子的傷……。」

簡兮身子猛然一僵,呼吸頓時紊亂。

玄天尊如今有四位女子,孩童般的鬼靈,擅香的鬼魂,佈陣的鬼無,另一個,便是花傾城了。

而在此之前,鳳燼派無笙前去鷹爪峰取花傾城的性命,卻不知其中,花傾城的死訊沒有傳來,他卻落網了。

按照她對南景塵的了解,若是他的屬下門人受了重傷,他定棄之敝履,那是強者對弱者的不屑和輕蔑。

可這次是誰受了傷,他竟要盡全力去為她醫治……

簡兮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腦子裏一團亂麻,失去了以往的理智,止不住的胡思亂想。

就算南景塵得知了她懷孕是假,但她跟鳳燼成親一事,有周公之禮一結,他怕是永遠都解不開了。

突然,一個身穿白皮大襖的男子進來,單膝跪地,恭敬出聲說道:「殿下,聞到風聲,我等護送您速速撤離吧!」

左丘宇眉頭頓時不悅的皺起,偏頭看向眼前有些幸災樂禍意味的簡兮,轉而輕笑出聲:「看來,你這尊大佛,不好伺候啊!」

簡兮挑眉,心下卻在思量要如何脫身才是。

……

他們走後不久,便有三五人着急忙慌的趕了過來,掃視了一眼這空蕩的周圍,一口重嘆,只能作罷,先行回去稟告再議。

……。

除夕春節日,南逸宸將皇城設在了兼容,這倆個月來大肆興建,如今的兼容,哪裏還有往日的兼容的模樣。

新君上位,一統河山,凡腳踩黃土的百姓無不心安欣喜。

而也就在登基大典這天,皇宮入選了一批一等一的美人,皇帝南逸宸當場冊封了幾位美人,並留宿寵幸了一位戶部尚書司徒家的嫡千金。

一方春宵帳暖,別處冷若冰霜。

鳳儀宮的爐火燒得旺,卻也暖不了李若蘭的心。

她懷中已有四個月大的孩子已經安睡,一旁上了年紀的嬤嬤小聲的說道:

「娘娘,時候不早了,您早些歇息吧!」

李若蘭這才回過神來,抬眸看了一眼身旁的老嬤嬤,轉而看向窗外的幽黑,哀聲道來:「劉嬤嬤,你說,這雪,還要下多久呢?」

今年的雪下得太久了,怕是近幾年來最大的一次了。

老嬤嬤心知這李若蘭的意不在雪,卻還是佯裝不明,溫聲回應道:「瑞雪兆豐年,此乃大吉之兆,怕是上天得知皇上一統山河,賜予皇上登基的厚禮,娘娘又何必擔憂呢!」

李若蘭眸中滿是哀傷之意,低頭看着懷中睡得安穩的孩兒,細細吐聲:「這雪下得太久了,冷人心吶!」

老嬤嬤抿了抿唇,也不知該怎樣寬慰了。

「以往父親在世時,他表面功夫得做,現如今我李氏一門沒了,他無擔憂之忌,也就對我冷淡了。若不是我誕下麟兒,怕是那份抄家處斬的名單中也該有我李若蘭才是。」

李若蘭說得傷心凄慘,話里話外皆是寒心,眼淚控制不住的從眼眶中掉了下來,滴在嬰兒那細嫩的臉上。

她懷揣著一顆懷春的女兒心滿心歡喜的嫁給他,本以為他也是歡喜於她的,夫妻二人舉案齊眉也是幸福。

可直到接到了那封聖旨,父親指着他破口大罵,母親哭着要她救她,她才恍悟,這一切都是一場局,她只不過是枚棋子罷了。

老嬤嬤是李若蘭出嫁時從李家帶出來的,此刻見她思親傷感,也深感其痛,連忙跪了下來,勸慰道:

「娘娘莫要如此言說,您是皇后,您是這四國的皇后,皇上又怎會不念夫妻之情呢!」

「他心中若是真有我,為何這麼些日子以來對我母子不聞不問?按照規矩,理應立我孩兒為太子,可看他態度,他怕是還芥蒂我李氏一姓啊!」

「娘娘您多慮了,如今四國剛統一,這舉國上下國事繁忙,皇上怕是已經忙得連歇息的時間都沒有了,自然也就無心冷落了娘娘,等過段時間安定之後,皇上定會想起娘娘,會想起小皇子的。」

「呵——」李若蘭發出一聲嘲諷的輕笑,「嬤嬤莫要再多說了,他大選美人入宮,甚至不經我手,顯然未把我放在眼裏心裏,我這個皇后,怕是等他想起來之後,就要廢了……」

聽說今夜他指名重新司徒家的千金,若是真國事繁忙,又何來這心思。

老嬤嬤見此,心中不免有些灰心。

她十六歲時便入了丞相府,伺候丞相夫人,深知這宅門之中的勾心鬥角,機關算計。

這宮裏怕是要比那大宅門還要複雜,所以夫人才讓她跟在小姐身邊,好有個照應。

可小姐心思單純,不爭不搶,又不得皇上寵愛,那在這深宮之中定然不會有她一席之地啊!

如今李家可就小姐一個了,這要是在出個好歹,那讓她如何去見地下的夫人丞相啊!

等等……

「娘娘,您不是有一個表哥,如今正得皇上重用嗎?」

李若蘭眉頭頓時一皺,仔細思想了一番,這才出聲回道:「你說的是李恆表哥?」

「是啊!」嬤嬤有些欣喜,出聲說道:「您找找他,讓他在皇上面前多給您美言幾句,說不定有用呢!」

李若蘭臉上並沒有像嬤嬤那般欣喜,她記得,以前他與劉姨借住在府中時,娘親可沒少為難他們,也不知道現在她去找他,他肯不肯幫忙……

但眼下也沒其他辦法了。

翌日,一下早朝,李若蘭便傳召了李恆。

如今李恆任命刑部尚書,官階從一品,可見其皇帝對他的重視。

李恆如今二十有三,正是壯年俊朗之時,一身從一品的官服加身,多了幾分成熟穩重之氣。

一入殿,李恆便行了跪拜之禮,恭敬出聲:「臣見過皇后,皇后鳳安。」

李若蘭連忙起身去攙扶,溫聲道:「這宮殿內也無外人,表哥不用如此拘禮,快快請起。」

李恆也不敢真讓李若蘭攙扶,連連跪着後退了幾步,與李若蘭扯開了些距離,繼續出聲:「皇後娘娘此言實在是折煞下臣了,如今您母儀天下,貴皇后之位,臣行此禮,是應該的。」

他其實在來之時便已經多多少少猜到了皇后今日招他來是何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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禍國宦妃:冷王欠調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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