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有事？沒事？
第九十一章有事？沒事？
龍羽看著靈王子消失的背影，「總算是走了…」長出了口氣。
「你很不喜歡我靈哥哥來？」一旁的雨兒極不滿意龍羽這態度。
龍羽苦著臉：「可總也不能這麼天天呆這裡吧！」
「借口。」雨兒小聲說嘟出兩個字就欲返回屋去。
「我出去一下。」龍羽偏著頭說：「如果你沒事可以去找你馨兒姐姐。」總是面對同一個人即使再恩愛也給淡出鳥來，何況這幾天還應付了個很會『纏人』的靈王子。
「能告訴我去哪裡嗎？」雨兒回過頭問，表情一看就知道其實她心裡是明白的。
龍羽也不做隱瞞：「你應該知道我去哪裡，不過是有正事。」
雨兒沒說什麼，直接進了房間。
看來，『家庭』不和諧的因素已經出現了…
山澗溪流，嘩啦啦的流水…
「為什麼你不試著坐下，把鞋襪脫掉，讓自己的腳丫子泡進水裡。」
「你覺得這可能嗎？對於我！」絳雪站在三根石柱之間光禿禿的石板上，似乎忘了以前她也有過。
「我為什麼來了就能碰到你，難道你沒有別的去處。」龍羽一步一步接近，並沒有揭穿絳雪的話，腦中浮現出第一次見到絳雪的記憶。
「因為只有在這裡才有可能遇到你。當然我相信你不會誤會。」來了這麼久，絳雪連一眼都沒回頭看龍羽。
龍羽總算走到絳雪身邊，兩人並排而立。「我現在同樣不能給你帶來任何樂趣，最多偶爾能讓你見見本人而已。」
「見到你就已經是樂趣，不過你都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了，想見到你還真不容易。」
「剛才我出門時雨兒似乎生氣了。你可不可以回頭看上我一眼，我現在就在你旁邊。」
「嘻嘻…」絳雪飄然回頭，難得地給了龍羽一個純真的笑容，然後…逐漸轉為妖媚…「只要是女人，都會這樣；否則便成了你的不幸。」
龍羽反把頭一偏，直接閃避絳雪眼睛，望向溪流，嘴上說：「現在的蛇宮才真正到了暗潮洶湧的時候。」
「你知道嗎？近段時間我在畫一幅畫；我的畫功很好，錘鍊了好幾百年。」絳雪卻重開話題道。
「哦，」絳雪畫畫，而且是畫的自己，這話題勾起龍羽興趣。「完成了嗎？」
「完了。我是按照心中的你畫的。」絳雪忽然調過頭，「可一點都不像你，甚至沒有半點你的影子。」
龍羽苦笑，過了一會兒才說：「難道我不是我咯？」
「不是。」絳雪又把頭轉過去，面對溪流，說：「我是按照我心中的你的每一個點兒來畫的；在我的心裡你不是一個整體，而是一個個個體組合成的綜合體。」
「很複雜。」龍羽頭被說得昏呼呼的。
「可最後我畫完了，甚至都不明白自己畫的是誰，成了一個讓我最陌生的人。」
「幸好在現實生活中你對我一點都不陌生，你可以再次回去按照我的表象畫上一張。」
「我也想。」絳雪甩了甩頭：「可你在我腦海中留不下整體的樣貌，你是一個奇怪的由眼睛、鼻子…雜糅體。我一想起你，我總只能想起你的某一個部位。或眼睛，或鼻子…」
「我怎麼感覺你今天是在把我罵個體無完膚？」龍羽受不了了，忽然回頭。
「咯咯…」絳雪忽然妖態妖嬈，轉過身同樣對著龍羽，笑彎了腰。「你今天失去了平時的睿智和耐性。」
「我從來就沒感覺到自己睿智，就一小丑蹦達到了今天。」龍羽無視絳雪的妖媚；現在他才發現，原來絳雪的妖媚依然可以人工抵抗。
「你不怕我的眼睛了？」絳雪呀然道。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龍羽無所謂說，但還是把眼睛轉開，表情故做平淡。上一次是在前次見面的最後。「不過上次真要謝謝你。」
「謝我做什麼？」絳雪面對溪流的神色突然有些寂落。「不是也沒幫上你什麼。」
「至少讓我心裡有了個底。再說是我讓你打破了你原則的底線。」龍羽明白，一個有原則的人打破底線對他們意味著什麼。
「也許那隻會讓我輕鬆一些。」絳雪似突然因為什麼事釋懷了一般，放鬆了不少，整個人精神一振。「這次找我什麼事？」
「我也不知道，似乎有事但又說不上來。」龍羽自己都迷茫了。出門時還和雨兒說『正事』，可現在還真拿不出事情來。
「咯咯…我可以理解為你來就為見上我一面嗎？」絳雪嬌笑道。
「也許…的確可以。」龍羽也笑了，但表情上還加了點努力想著什麼的感覺。
「別想了，也許你找我真沒什麼事情。」絳雪收起笑容隨意說。
「蛇宮現在人人自危，一激石可以掀起千層浪。」龍羽找話題。
「這和我沒有關係，我不可能去給你扔顆石子。」絳雪腳步抬起，從石板上踩出來，離開這個三根石柱形成的夾角，往下遊走。
龍羽臉上愕然片刻，心想也不至於這麼大反應。他本來就沒打算找絳雪扔這石子，何況石子也不是隨便一個人可以扔的；也就突然自己都想不明白找絳雪什麼事，倉促弄了個話題。
龍羽有點鬱悶地跟了上去，竟然跟在同一個女人屁股後面兩次了。
一時間兩人沉默，就這麼默默地，慢步走著…
「對了，如果你真能出去了，你會帶上雨兒嗎？」絳雪問。
「會吧！我不可能把她扔在這裡。」龍羽嘆了口氣，又是這麼個問題。「我在蛇宮，也許什麼都沒算計到，也許什麼都沒學到，倒是把最拖沓人的『感情』給弄了個明白，原來人真可以因為愛情而感到幸福。」
「愛情？」絳雪打了一個大大的疑問，不說話了。
走著走著，絳雪說：「你還是回去吧！也許雨兒正等你。」
「你呢？」龍羽眼睛一卯。
「我？」絳雪用她芊芊手指指向自己，咯咯一笑：「我又沒有人等我，我能上哪兒？」邊笑邊搖頭，似乎笑龍羽說話不經過大腦。
「可我現在還真不想回去。」龍羽苦著臉，「其實這幾天我早就想來這裡，即使遇不上你當是散散心也好，但靈王子幾乎天天都呆在我那裡。」
「但你還是希望能遇上我，是嗎？」問這話絳雪對著龍羽的笑容很真，收起刻意的妖化。
「是啊！」龍羽隨著女人腳步停下來，重重點頭，撇過臉去。「人總是對美好的事物非常嚮往。」
「美好事物！」絳雪沒作什麼反應，不以為然道：「遇見我能怎麼樣？你連基本的話題都找不上，美好事物也能從淡漠中腐化變質。」
「不是我們找不上話題，是我們根本不願意談。」龍羽說。至於美好事物從淡漠中變質，他暫時沒找到好的說辭，也許這回答也能把它融括進去。
「是你的話題勾不起我談論的**。」絳雪隨那話爭辯道。
「也許吧！我們之間或許真的找不到好的話題可以進行了。」龍羽不想爭什麼，還不如直接妥協；因為『美好事物也能變質』不是？
「那我回去了。」絳雪掉頭欲走。
「你回去幹什麼？家裡有木魚可以敲嗎？沒有明天我可以送你一個；我連夜趕製，到時候你來這裡取。」龍羽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態，說出了這翻話。
絳雪腳步一頓，韻韻神，說：「沒有木魚我不一樣呆了幾百年？習慣了，一切都可以成為自然。」
龍羽將雙手**褲兜里，面對流水，說：「我從去年來這裡，從來沒看見過這條溪流的水有變大或減小的時候。…這也許是你們蛇宮的習性；可以沉默千年，沉淪萬年。」
「我來這裡，不止上千萬次。可從來沒去注意過流水；因為對於蛇宮，它一直是靜止。」說完絳雪又抬起了腳步。
「可為什麼在你心中我能成為個體，而不是像溪流在你心中永遠與蛇宮融合，分不清主幹與次序？難道我本來就是一個怪物，與世事世態難以融合？」龍羽忽然大聲道。
「龍羽，你從來就忘了我也是普通女人，有一顆和她們同樣的心。」絳雪略做停頓，說完這話決然離去。
……
龍羽愣了一下，突然雙手合作個圓筒對著絳雪消失的背影大聲喊：「但現在我記起來了。…也許，你不長得那麼禍國殃民的話，我會更早地記起來…」
…整個人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