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有錢的第五章

他提醒的聲音直接鑽入人的腦海中，在全部人沒有反應過來時身體就已經不由自主地趴到地上。

在人群一片慌亂中，卡卡拉恍惚地聽到查爾斯似乎喊了幾個人名，隨後就是房間的屋頂被猛然掀開，她下意識地仰頭望去，半空中一個藍毛野獸正抓著她的項鏈往外如同扔擲棒球似的在空中劃過一道弧度。

然後眼睜睜地，她價值一套曼哈頓房產的項鏈在天空中炸成了粉末。

粉末……

末……

卡卡拉：！！！

還沒爬起來跳腳罵街，屋頂又閃過幾道人影，一個長相也不似人類的怪物和藍毛野獸搏鬥起來，剩餘的人影紛紛從屋頂破了的大洞中或跳或飛的進來。

每個人，不，不能稱作是人，因為他們的長相和普通人多少有些區別。

而因為他們的闖入，現場一度陷入了混亂。

莫名的激光，突然躥出的火苗，夾雜著雷電的風雪，以及到處搏鬥的撞擊聲，種種不科學的現象在一個房間內全部呈現出來。

沒有人能安靜的等著英雄來解救，現在能做的只有逃命，自保。

對這些超越自己認知的事情，卡卡拉一句「shit」還沒發出，再離自己不到半米遠的地方突然掉落一個身體強壯的傢伙，他劃破手背鑽出的銳利鋼鐵爪牙在地面上劃出刺耳的聲音，堪堪停在她的面前。

金剛狼眼睛銳利地抬起，就看到面容姣好的女人獃滯地看向他……的發頂？

他的頭髮怎麼了？

「你是從哪家做的造型？他們家的髮型師一定喜歡吸貓吧。」

金剛狼：「……」

還沒等他抬手嚇唬這個女人，這個女人說完這句，好像也知道這個地方不能多呆，抱著腦袋順著還算能抵擋些作用的排椅後背竄逃開，背影一雙光著的白嫩腳丫尤其醒目。

金剛狼低頭，就看到她剛才蹲坐的地方甩下了一雙東倒西歪的高跟鞋。

而她剛才不著邊際的一句話，好像是為了故意拖延時間脫掉鞋子，好更加順利的逃跑。

小丫頭。

金剛狼收回視線，抬起手臂擦掉自己嘴角乾涸的血漬，眼看著查爾斯控制越來越多的變種人神情越來越凝重，他嗖地躥出去抬手就將其中一個雜碎掀翻。

大門似乎被東西擋住沒有辦法從裡面打開，人群擁擠在被堵的門口處，卡卡拉見狀抬起腦袋四處觀察，看到拍賣台後被帘子擋住的門口，不管它能不能通向別的地方，總歸是要試一下。

畢竟，看災難片的時候坐以待斃的人通常都會死。

卡卡拉憑著自己多年看片的經驗總結出槍打出頭鳥的經驗，縮成一團，努力裝作無害可憐的模樣，順著牆根慢慢往裡挪。

她的目標是拍賣台後面，要經過的卻是長達十幾米的核心戰場。

正以為只有自己一個人這麼聰明時，一束冰刀劃過牆面，牆上噼里啪啦掉著碎片，她慌亂中扭頭，正好和一個人撞到。

冰藍色的瞳孔中帶著出奇的冷靜。

卡卡拉一愣。

「你想在這等死嗎。」哈利·奧斯本丟下一句話，就越過卡卡拉，繼續往前大膽地俯身走去。

看來他的目標和自己一樣？

卡卡拉回過神，趕忙像個跟屁蟲似的跟在他身後，不過在他身後，卡卡拉卻注意到哈利·奧斯本在看向中心戰場的時候，側顏露出的眼睛裡帶著閃爍和明亮，似乎找到了困擾他已久的答案。

她順著哈利的目光也扭頭，看到那個藍毛野獸正在和兩三個傢伙扭打在一起。

「……」

卡卡拉對哈利的眼光表示懷疑。

要她看，這個野獸還不如那個自帶貓耳的傢伙順眼。

最起碼……最起碼符合人類正常審美？

在哈利的大膽前進下，兩個人在即將到達拍賣台後面的時刻終於被人注意到，一個毛髮稀疏撐著獠牙的傢伙躥出來，伸出尖銳的爪子直直衝向「出頭鳥」哈利刺去。

卡卡拉眼疾手快，伸手拽住他的衣領往後一拉，哈利一時不察沒有來得及掙扎，兩個人疊疊坐在一起。

「疼疼疼。」卡卡拉被哈利壓在下面，痛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而哈利也因為卡卡拉的伸手相助躲過了齙牙男的襲擊，他有一瞬間的恍惚，回過頭看向痛得在那齜牙咧嘴不斷拍地的女孩，動作一滯，一個翻身將她擋在自己身後，胸口微微起伏，凝視著前面正要發起下一輪攻擊的齙牙男。

勉強控制住自己不聽使喚的右手顫抖著摸索到歪倒的椅子腿，在對面齙牙男朝他撲過來的同時，哈利使出自己全身的力氣拎起椅子朝他打過去。

啪。

椅子被砸的粉碎，齙牙男也因為這個猛烈撞擊失控摔到牆上。

哈利的手顫抖的更厲害了。

身後的卡卡拉也注意到了這點。

不過她現在保命都來不及，哪還有時間去關心這點細節。視線沒有停頓地劃過后，卡卡拉掙扎著站起來，拉住哈利的手腕就往近在咫尺的後門跑去。

遭受到人類襲擊的齙牙男更加狂躁了，根本不給他們逃跑的機會，從牆根一蹬腿帶著誓不罷休的架勢追上去。

離他們越來越近，這次怎麼也躲不過了。

哈利的步伐逐漸變慢，求生的意志被突如其來的情緒所淹沒，是得知自己和父親擁有一樣不可治療的遺傳病後努力壓抑的情緒，在這次逃生中第一次湧出一股厭世的噁心。

步調和前面的人不一致了。他想把手甩開，卻在沒有來得及有所動作的時候，再一次被人狠狠拽住，然後繼續踉蹌地跟上去。

「你想死嗎！混蛋！」卡卡拉這會兒還因為剛才的英勇救人硌得腰疼，見這個傢伙居然敢拖她後腿，也顧不上平日裝習慣的淑女形象，沖著他就吼。

哈利抬頭，表情錯愕地看向前面緊抓住自己的女孩，就算是在罵人，那隻手也沒有鬆開他的手腕。

此時泛著噁心土灰色的指甲馬上就要逼近哈利的心臟處。

就在馬上戳破衣服的同時，一把長刀劃過，長長的指甲齊刷刷地落在地上。

「免費給你剪灰指甲，不要太感謝我。」不著調地語氣從上空響起，卡卡拉回頭就看到死侍淡定地坐在拍賣桌子上，雙腿一前一後地打晃，手中揮舞的雙刀刷拉一聲重新落入背後的刀鞘中。

「哦，對對對，還有一隻手，送你一個免費的指甲剪。」死侍隨手一拋，一個閃著銀光的物件準確地落入齙牙男的手裡，齙牙男掀開一看，小圓球吱吱兩下，突然爆炸。

煙霧消散后，卡卡拉扇了扇眼前難聞的氣味，再次抬眼，就看到一個沒頭的屍體，血肉模糊地倒下去。

「……」

「嘔……」她扶著哈利朝牆根乾嘔。

死侍蹦下來，三下五除二幹掉跑過來的嘍啰們。

「小美女，你還好吧。」

「……」

之前還好，現在不是很好。

卡卡拉還是第一次近距離看到死屍，胃裡翻江倒海，晚上根本不需要吃減肥餐了。

而她也確實相信了死侍身為雇傭兵的身份。

「保護我們離開，你想要多少錢都可以。」哈利聲音緊繃，原本梳得整齊的淺棕碎發變得凌亂，與之前冷漠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相比難得多出一絲不成熟的少年感。

死侍歪頭看著他，隨後打了個響指，爽快的答應：「OK，成交。」

有了死侍的保駕護航，他們兩個人確實一路平安的離開了這個混亂的地方。

等三個人找了輛沒拔鑰匙的汽車飛快地鑽進去后，卡卡拉和哈利驚魂未定坐在後座，而駕駛座上被死侍佔領，手指點開音樂播放器，伴隨著歡快的說唱聲，高聲吆喝著一腳油門直接躥了出去。

從地獄到天堂再下地獄的感覺……

卡卡拉尖叫著抓緊扶手：「錢錢錢，我給你低於20邁車速的錢。」

哈利則抓著另一邊的扶手，兩個人隨著汽車的劇烈晃動像是坐迪斯科轉盤似的，看誰的屁股先離開座位。

好在這輛車的性能出色，甩開幾個跟過來的變種人離開了澤維爾莊園后，車速重新回歸正常。

卡卡拉哆哆嗦嗦地按下車窗乾嘔。哈利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去，有氣無力地將領帶扯開，呼吸著逃生后湧上來的新鮮空氣。

死侍隨著音樂搖晃著腦袋，朝後視鏡看了眼僱主們的表情，無比滿足地說道：「我說過會把你們安全送到家，結賬是支票還是轉賬？我個人比較傾向現金支付，當然不是鈔票，金幣珠寶也不是不可以。」

「支票，你想要多少都可以。」哈利平復著自己的心情，目光從車窗外的一眾倒退的樹林劃過后，安全下來就閃過了之前在拍賣會上看到的種種畫面。

「剛才，那些是……」

「變種人。」死侍並不在意教授所擔心的事情，畢竟從今天過後，變種人的大名就會傳到全世界人的耳中。

這次混亂並不是湊巧發生的。如果死侍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前段時間金剛狼和鐳射眼外出做任務時碰巧惹怒了當地一群土著變種人導致的悲傷結局。

專門挑選了這樣一個好日子，拉著這群有錢人當犧牲品，頭一次出現在人類視野中的變種人形象，可真算不上好啊……

「變種人？他們，和蜘蛛俠有什麼區別嗎？還是說這兩者之間有什麼相同的聯繫。」

能治療奧斯本家族遺傳病的唯一方法只有蜘蛛俠的血液，可現在，他看到了另外一種希望，在□□發生的最開始，哈利就親眼目睹了一個正常人撕掉上衣化身為藍色怪物的全過程。

這個人他認識，就是經常跟在查爾斯身後的男人。

哈利的語氣逐漸變得興奮，即使他拚命地壓制著這一切，可卡卡拉還是注意到了他緊握的雙手。

有點奇怪。

「嘿小夥子，放輕鬆些。變種人只不過是人類基因異變的產物，本質上和人類差不多，大半部分還是和我一樣好說話的。」

「你也是？」卡卡拉抓到了重點。

哈利將目光落在前面那顆紅黑腦袋上。

「呃……這個就說來話長了。」死侍搖頭晃腦的動作一頓，訕笑了兩聲，「你可以稱呼我為第三種族的首領。」

「我只聽說過第三性別，謝謝。」

卡卡拉不在乎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她的手拿包、鞋子、司機、汽車都落在澤維爾家，剛經歷了生死，到現在還心有餘悸，之前緊張的情緒一放鬆，腳底板好像也火辣辣地疼起來。

「我的指甲……」她的指甲也被弄壞了。

卡卡拉一陣絕望。

哈利沒有在往下接話，而是沉默著聽著死侍在那沒玩沒了地說個不停，垂眸手指不停轉動著袖腕上的紐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