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默家規矩
早在前一段時期二人接到掌門高巨子的任務，要來到這裡召開本派的全體會議，要其二人負責整個文書材料的籌備工作。好不容易在幾天前製作好了模具，接下來只要重複印刷就好了。所以他們有些懈怠下來，把模版放到露天之地便出門去了鄰縣，今日才趕回來，然後就發生了上面的那一幕。
「再過七日，高巨子就來了啊！」摳腳大叔苦著臉道：「吳往，即便我們現在晝夜不停地重新刻一個模具，時間也不夠了啊！」
原來剔牙大叔叫吳往，吳往氣餒道：「是啊，要在這幾天內連刻帶刷完成一千冊根本不可能，簡直天方夜譚！」
摳腳大叔無奈道：「要不我倆飛鴿傳書給巨子，把情況說明了，求得諒解，並爭取延緩一些時間怎樣？」
吳往馬上搖了搖頭說道：」伏勝，高巨子不會答應的，我們巨子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況且我們默家向來紀律嚴明，軍令如山！更何況高巨子還想藉此向百姓們宣傳我們默家的中心思想，好壯大我們默家門楣！「
伏勝有些絕望地說道：」完了，按照默規，未按時完成上級交待的任務者會遭到處分的，降級都是輕的，重者會遭到笞刑的！「
兩位大叔光在那裡自顧自個地發愁，根本沒有理會身後狄莫芸早已站在那裡聽了好久了，她不動聲色地走近前去，擺弄起他們的印刷模具，看著看著她笑出了聲來。
一聲輕笑，把吳往和伏勝二人從愁雲慘霧中喚回了現實，他們回頭一看是位有著肥胖身材的年輕公子，看衣料就知道是富家子弟。「他」身後還站著一位老先生和一個小廝。他們正興緻勃勃地研究著那套模具，還時不時地搖頭，尤其那個胖公子，嘴角始終噙著一絲不屑的笑意。
這個舉動讓兩位大叔大為光火，伏勝是個火爆脾氣，怒氣沖沖的一步上前，用力的從狄莫芸手中把模具扯下來，大聲呵斥道：「小小年紀你懂什麼，竟敢蔑視我們傳承五百年下來的工具！」
一旁的吳往也譏諷道：「難道你比我們的祖師爺還聰明！有更好更先進的辦法不成？！」
狄莫芸被伏勝吳往突如其來的動作和咆哮著實嚇了一跳，她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幾步，驚愕地看著他們，腫泡眼都睜圓了，一時間一句話都說不上來。在狄莫芸身後的相沁看到這種情況，怕小姐吃虧，就一個箭步挺身向前，將狄莫芸護在身後，她對伏勝吳往如同針尖對麥芒一般喊道：「嚷什麼嚷啊！我家小……小公子就是比你們祖師爺聰明，你們那工具也不是什麼稀奇珍寶，拿起來看看怎麼了？！你們的祖師爺就是完人嗎？後人就不能對他的發明評價嗎？！」
伏勝吳往看著相沁漲紅的小臉，非但不惱，反而被她一番激昂的反唇相譏給逗樂了。倆人同時咧開了嘴，沖著還在相沁身後尷尬的狄莫芸說道：「其實這也沒什麼，只是一個工具而已，平時誰來看都沒問題，只是我們此時有煩心事，本來心情就不是很好，又看你臉上露出的那副表情，才讓我們火冒三丈。對不住，我們失禮了。」
二人說罷，上下打量了一眼狄莫芸，向她拱手客氣道：「敢問這位公子怎麼稱呼？是本地人嗎？」
狄莫芸還未回答，相沁即代為回答道：「我們公子姓孟，家中排行老三。不是本地人，是從京城來的。」
狄莫芸接話道：「早在幾天前就來到這個縣了，不巧碰到連日下雨天，直到今日才出遊，偶然路過此地。」她頓了頓，又說道：「抱歉，二位先前的對話在下不是有意偷聽的。只是出於好奇，就忍不住走過來掂量，不成想冒犯了二位，打擾了！」伏勝吳往一聽狄莫芸是從京城來的，就沒再顧及其他，驚訝道：「孟公子也是從京城來的！我們也是京城人士，真是他鄉遇故知啊！」
出於是老鄉的緣故，伏勝吳往的態度要比原先親切了許多，伏勝再次抱拳施禮道：「真是失敬，失敬。一時衝動冒犯了孟公子，請孟公子見諒！」
狄莫芸也趕忙還禮道：「哪裡，是我們失禮在先，對前輩多有不敬，晚輩這廂有禮了！」
吳往說道：「孟公子可否到屋裡一敘，我看孟公子對我們的模具意猶未盡，似有話要說。猜想孟公子對此頗有造詣，我們想向孟公子討教一二。」
伏勝也跟著說道：「我也頗想聽聽孟公子的高見。」
狄莫芸朝身後的王疾川看了一眼，發現他仍舊神情淡漠地站在哪裡，好像這邊的一切都與他無關。她略一躊躇，點頭道：「那我們進屋吧。」
進了屋，除了相沁站在炕席下，其他人包括王疾川都席地而坐在炕席上長方梨木桌案兩側，靠牆沖門的一側是主坐，自然是伏勝吳往。面對他們坐著的便是狄莫芸與王疾川。
待四人都坐定后，狄莫芸才張口道：「方才二位師傅抬舉我了，稱不上高見，但確實有些想法，希望能對二位能有所幫助。」
吳往一聽，連忙起身給狄莫芸和王疾川斟茶獻殷勤。而伏勝則站起來偷偷把吳往拉到一邊，對他耳語道：「你看那公子才脫稚氣，又那麼胖，沒準是一位五穀不分，四體不勤的養尊處優的公子，能有什麼好主意給我們，若儘是些不切實際的想法，那你也信？」
吳往說道：「這不是實在沒有辦法了嗎？只好病急亂投醫，死馬當活馬醫吧，還是先聽聽他怎麼說。」
伏勝細想也是，聽聽也無妨，能用就用，不能用也沒啥損失的。看那公子從容淡定的神態，沒準真會有靈丹妙藥呢！
於是他無奈地搖了搖頭，與吳往再次一同就座。
當狄莫芸確定伏勝吳往這回是安心就座后，也明白他們心中的疑慮，就單刀直入地切入正題道：「二位師傅是不是因為模具變形導致無法按時完成印刷量而發愁？」
吳往點頭道：「實不相瞞，說出來也不怕你笑話，我們還真的為此一愁莫展。孟公子有所不知，我們是默家門第的人，我們是默者，我們默家歷來門禁森嚴，家法嚴厲。我們巨子更是執法嚴格，要求言必行，行必果。默者接到巨子的任務后要無條件地赴湯蹈火、死不旋踵！就拿我們這事來說吧，如果我們兩個按期沒有完成任務，將會受到不小的處分，極有可能被判笞刑，我們起碼兩個月得趴在床上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