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鄭芝豹哭了
好久沒廢話了，今天說幾句。年底事情多，單位要總結，要搞預算，給明年定計劃，總之破事一大堆，只能每天忙裡偷閒忙一章，也沒心情改錯別字，那個，只能說聲抱歉，以後碼字的時候盡量注意，讓錯別字少點。至於更新問題，單位元月中旬放假，放假後會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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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漢五十齣頭，即使是放在大明，數歲也不算大，但看上去卻彷彿七八十歲，不但頭髮白了大半，而且瘦的像根麻桿，幾乎就是一副人皮包著骨頭架子。
臉上溝壑縱橫的皺縱，無不在述說著生活的艱辛。
衣衫很破爛，褲子只有半截腿，膝蓋以下的部分全是裸著的，腳上也沒鞋子。
事實上，大明的老百姓差不多都是這個樣。
甚至北方的百姓，比老頭更可憐的多。
老頭理所當然道：「大人仁慈，給咱工錢，有機會掙錢，哪有不來的道理？」
李川點點頭，道：「最近天冷，怎麼不多穿點，要是凍病就麻煩了。」
老頭憨笑道：「干這活太糟蹋衣裳，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李川又問了幾句，打發走老頭，就對萬友青道：「儘快弄一批棉衣棉鞋過來，別讓這些軍戶凍出個好歹，再弄點煤炭把火架上，冷了就讓軍戶上來烤烤火。」
萬友青點頭應下，又忍不住道：「大人對這些泥腿子也太好了。」
李川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也不說話，眼裡的神色很耐人尋味。
萬友青有點尷尬，不知怎麼的心裡就有些虛。
李川語氣平淡道：「奉勸你一句，不要看不起百姓。有句話怎麼說的，想要取之，就必先予之。百姓是最好收買的一群人，也是最不講道理的一群人。看看歷朝歷代，有多少王朝的根基毀在百姓手中。真正有報負、有理想的人，從來都不會靠歧視百姓來滿足自我。連皇上都要體恤百姓，雖然做的並不好，你有什麼資格說這些軍戶是泥腿子？」
「大人教訓的是，萬某孟浪了。」
萬友青滿頭冷汗，老老實實的低頭認錯。
和李川相處久了，這些商人就漸漸忽視了他的歲數。
李川沒再說什麼，又道：「再弄幾口大鍋來，多煮點薑湯，讓軍戶放開了喝，回頭都算到我的賬上。大冬天的干這麼遭罪，再多找幾個郎中來，有軍戶生病就趕緊給治。」
萬友青等人和呂從亮等一干官吏連忙應下，心裡多少有點不以為然。
又是煮薑湯，又是找郎中，這些泥腿子何時變的這麼金貴了。
但有了前車之鑒，都沒人再敢把心裡的想法說出來。
一大幫人站在地高處，看著不遠處的大坑裡，軍戶們在揮汗如雨的忙碌。
海水已經排幹了，但船塢里全是厚厚的泥沙，軍戶們先要把下面的泥沙挖出來，再站在搭好的加子上面，用木桶將泥沙吊出來，然後挑出去倒掉。
「效率有點低啊！」
李川忽然覺得自己忽視了一個問題，其實修建海軍大營的進度還是可以很快的，雖然這年代的勞動力不值錢，但有時候人力確實沒法跟機械相比。
就說往外吊泥沙，單靠人力實在快不起來。
而制約工期最大的因素，就是往出吊泥沙。
若是有一批機械化設備，再加上過萬勞力，工期進度無疑會大大提升。
李川動起了腦筋，考慮如何弄一套設備來干這活。
正思索時，不遠處搭在高處的架子忽然翻了下去，在上面負責吊運泥沙的十幾個軍戶毫無防備下，全都像是下餃子一樣的掉了下去，一頭栽進了泥沙里。
李川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大叫道：「快，趕緊救人。」
下面的軍戶被嚇了一跳，幾個離的軍戶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連忙跑過去，將掉進泥漿里的軍戶拉起來，大多數掉下去的軍戶還醒著，只是不停的慘哼。
有幾個已經昏迷了過去，也不知道死人了沒有。
呂從亮見指揮使大人要緊這些軍戶，連忙跑了過去，指揮著軍戶們第一時間把人從下面吊了上來，安排人趕緊抬去城中，找郎中救治。
「走吧！」
李川有些意興索然，隨便來看看，也能碰到這種事，心情實在有些差。
船塢里的泥沙太厚，卸掉了大半衝力，到沒人撤死，只有幾個比較倒霉的摔傷了，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不過發生了這件事，到是讓他考慮起了施工安全問題。
隔天，李川下達了一系列有關確保施工安全的指示。
福建，南安。
「大哥，全完了。」
鄭芝豹跪倒在鄭芝龍面前，哭了個稀里嘩啦。
鄭芝龍嚇了一跳，皺眉道：「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事了？」
鄭芝豹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道：「那姓李的不知從哪裡弄的火炮，不但射距超遠，隔著十多里就能打到我們的船，而且打炮速度也快的驚人，打一發炮彈的時間絕對不會超過二十個呼息，好像不用清炮膛似的，裝炮彈和火藥時間也是快的嚇人。」
「放屁！」
鄭芝龍怒道：「世上哪來的如此厲害的火炮。」
「大哥，是真的啊！」
鄭芝豹到不是真的傷心，而是吃了敗仗怕被責罰，所以才打悲情牌，急急地道：「小弟親眼看到的，怎敢欺瞞大哥。若非如此，小弟帶了大軍過去，如何會吃了壞仗。」
鄭芝龍眼神一凝，還是有點不敢相信地道：「西夷諸國我等也有所知，荷蘭人算是西夷強國了，造的火炮也不比朝廷造的紅衣大炮強多少，若西夷諸國真有你說的這種火炮，那荷蘭人又豈會不知，你確定那李川的西洋火炮能在十裡外打中戰船？」
「千真萬確！」
鄭芝豹點頭如搗算：「大哥若是不信，可問其他人。」
「來人，叫千戶官過來！」
鄭芝龍當即就吩咐一聲，準備好生問個清楚。
很快，三個千戶官忐忑不安地進來了。
「怎麼回事，把經過給我仔細說清楚。」
鄭芝龍臉色很難看，掐死鄭芝豹的心都有了。
三千大軍縱橫海疆都足夠了，卻被那姓李的幾十個家丁打的大敗虧輸逃了回來，這如何能讓他心情好起來，若非鄭芝豹還跪在地上抹眼淚，他絕對不相信這是真的。
三個千戶官不敢隱瞞，又將經過仔細講了一遍。
內容和鄭芝豹說的如出一轍，怎麼看也不像是提前編排好的。
鄭芝龍臉色轉為凝重，等三個千戶官說完，才暗暗吸了口氣，沉聲說道：「世上竟然真有如此厲害的火炮，為何之前從沒聽說過，而且這麼多火炮從哪上岸的，那李川在何處與番商交易的，我讓你們嚴鎖海域，可曾有人發現什麼？」
鄭芝豹和千戶官都不敢言，垂頭腦袋。
他們也納悶，不知道那些火炮是如何運上岸的。
若真是從西洋運來的，是怎麼逃過鄭家封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