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江南的風，江南的水
江南的風是柔和的，就像江南的妹子一樣，天生就帶著一種嬌柔。
江南的水是溫柔的，就像江南的文氣一樣，綿綿密密。
江南的文化又是慵懶的，很容易讓人不思進取。
日子久了，李川覺得自己也墮落了，只想著享受生活，潛意識裡不願意再去考慮那些國破家亡的煩心事，總是被潛意識支配行為，能過一天是一天，抓緊時間享受。
下了幾天的細雨終於停了，難得的出現了太陽。
李川迫不及待地叫上李滿去江邊溜達，呼吸幾口沒有潮氣的空氣。
雨後陽光明媚，天上的彩虹美不勝收。
在陰雨綿綿中憋的久了，好不容易等到雨停了，附近莊子里的人都跑了出來，在江邊踏青散步，呼吸著清新的空氣，從這裡望去，下游十里處的碼頭上一片繁忙的景象，黑壓壓的人頭像是螞蟻在搬家，哪怕距了十里，依舊能隱隱聽到那喧沸的吆喝聲。
江岸上礁石密布，低洼處沉積著洪水過後的沙子。
李川指著江岸邊上問：「這些地能買嗎？」
李滿笑道：「這種灘涂沒人要，官府早就想賣掉。」
李川興緻勃勃地道：「江陰的土地太少，一畝上好的水田賣到了三十兩銀子，平時就算想買也沒人賣，我看這塊地方不錯，哪天去衙門問問，價錢合適就買下來。」
李滿忙道：「少爺，這地方又不能種地，買了也沒用啊！」
李川搖頭：「誰說買地就一定要種田的，這裡緊鄰江岸，只要修個堤壩，完全可以再建一座碼頭，就算不建碼頭，在這裡建一座莊園也不錯！」
李滿張口結舌道：「那得多少銀子！」
李川也就是想想，隨即就把這個念頭扔到了江里。
回庄途中，路過一塊地頭時，看到了蘇小妹。
蘇小妹正領著幾個莊戶在挖花苗，看樣子又接到了生意。
看到李川，這姑娘到是主動打了個招呼：「李川，那天謝謝你了。」
「小事情，別客氣！」
李川停下問道：「誰又要花苗？」
蘇小妹點點頭：「沙井的周大戶要建個花園。」
李川問：「建個花園得多少錢？」
蘇小妹如數家珍道：「看花園的大小和布局，還有需要的花品。三分地的園子，都是些常見的花兒，周大戶只給了五兩銀子，沒有多少利潤。」
李川點點頭道：「也不少了，你很厲害！」
蘇小妹淡淡道：「我一個未嫁的女人整天拋頭露面，在你們這些讀書人的眼裡，就是有傷風化，厲害什麼。在你們讀書人眼裡，女人難道不該是相夫教子嗎？」
李川撩了撩衣襟，把手負在身後道：「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人生的權利，世俗的誹議對所有人來說就是一道枷鎖，我其實挺佩服那些敢於打破枷鎖的人，女人同樣也有選擇人生的權利，只要心中有光，每天都是精彩的，沒必要在意別人說什麼。」
蘇小妹有點疑惑，不明白這李大少怎麼會說出這些話來。
按這傢伙以前的尿性，不該是滿嘴仁義道德，憂國憂民，憤世嫉俗嗎？
若非這傢伙上次救了自己，蘇小妹壓根就懶得跟他廢話。
可是現在，這姓李的竟然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
難道是讀書讀傻了？
目送李川離開，蘇小妹依舊有些懵。
算了，自家還一團亂麻，哪有心思管別人的事。
蘇小妹搖搖頭，指揮著莊戶們把一株株花苗從地里挖出來，然後把根部裝進早就準備好的步袋裡，再用小陶盆固定，分門別類的放在一起。
李川回到莊子不久，李常越也回來了。
「少爺，都談妥了。」
李常越這幾天一直在忙活跟那幾個商人談買賣的事，大方向李川決定了，剩下的一些細節自然要交給別人去做，他不想事必躬親，對李常越也是一種鍛煉。
李川問：「價錢出到多少？」
李常越精神振奮道：「打火機一個三兩銀子，琉璃杯一個三兩五錢，牙刷和牙膏一套三十兩銀子，那種洗髮膏一瓶四十兩銀子，香水一百兩銀子……」
李川準備了十幾種貨物，面向的客戶都是有錢人。
這些東西老百姓肯定用不起，但對有錢人來說錢就是個數字。
如果說打火機和喝水杯子這些東西還能將就的話，度刷牙膏、洗髮水、香水這些東西只要一出來，那些有錢人家裡的女人絕逼要瘋搶，再貴也要搶。
這年頭的牙刷是什麼，用豬毛紮成的。
牙膏是什麼，用鹽巴做成的。
就這還是高檔貨，平頭老百姓壓根用不起。
這樣的東西，只要是用過李川提供的牙膏牙刷，絕對會被扔進垃圾桶。
李川問：「那些商人都挑的什麼貨？」
李常越答道：「那些商人選了香水、牙刷牙膏、洗髮膏、打火機、琉璃杯、鏡子、擦臉油這些，剩下的幾樣那些人也想拿下，但老奴按照少爺的吩咐沒有鬆口。」
「那就好！」
李川笑道：「我們的貨並不愁賣，如果不是我們自己沒有渠道，也不會交給那些商人去售賣了。現在我們是主動方，不能慣著他們，牙膏、洗髮水、香水要控制數量，暫時每樣只給他們一千套，物以稀為貴，多的一套沒有，等這批貨出完，看看他們的表現再說。」
李常越點頭應下，又道：「少爺，那些商人都說現銀不夠，可否先付一半？」
李川搖頭：「沒銀子就讓他們滾蛋，不能慣毛病。等到消息傳開，有的是人提著白花花的銀子來拿貨，沒銀子就去借貸，他們有什麼難處不是我們考慮的。」
李常越忙點點頭，覺的少爺真是變了。
換了以前，少爺可沒有這麼思路清晰，這麼有主見。
過了幾天，交貨的細節都商量的差不多了。
李川就帶上家丁，去了縣城。
操練了大半個月，這些家丁也算有了點樣子，頓頓有肉吃，臉上的菜色沒了，看上去也壯實了不少，至少看上去像那麼回事，就不知道真正拔刀砍人會如何。
到了縣城，李川帶上拿貨的商人，去了城南邊的一條衚衕。
前幾天時，他讓李常越買了一院房子，昨天進城，李川把貨放到了裡面。
「貨都在這裡，你們點一下！」
李川用要是打開門，指著地上擺放的箱子說道。
貨物不少，屋子裡堆的滿滿當當。
因為量大，淘寶上的商家還給打了折扣，打火機一淘金幣兩個，全都是定製包裝，上面沒有任何文字，十個紙箱，一個裡面一千個，十箱剛好一萬個。
鏡子就是普通的鏡子，盤子大小，淘寶上一塊錢一個。
其他貨物也不貴，洗髮水也只是一瓶三塊錢的地攤貨，可放到現在，立馬就變的高大尚起來，就那個瓶洗髮水的塑料瓶子，都讓一乾沒見過塑料的人商人大開眼界。
「李兄弟，可否多給些貨？」
幾個商人很是振奮，就是有些嫌貨少了。
以他們的見識，自然知道這些貨物一旦售賣，用不了幾天就會被人搶光，一千套根本就不夠賣啊，這麼高檔的東西，就算再貴，那些大戶人家的夫人姨太太也絕逼會瘋搶。
「暫時就這些，等下一趟吧！」
李川搖頭：「西洋離咱大明太遠，貨物運過來也不方便，那些洋人從西洋過來，一路還要在別處發貨，到我這裡也就只剩下這點了，下次我讓他們給我多留點。」
「這麼好的東西，就是太少了！」
幾個商人到沒有疑心，只是覺得很遺憾。
「這是號票，李兄弟驗一下。」
一個商人拿出一沓準備好的銀票，遞給李川。
李川隨手接過，交給了一旁的李常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