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入獄

一連五天，李川都廢寢忘食的跑到香山練習槍法。

在消耗掉足足三千發子彈，徹底打廢一支手槍后，他的十環命中率終於達到了百分之九十以上，這個成績讓他不免有點沾沾自喜，可以隨手把移動把子時，就被潑了一頭涼水。

移動把子是氣球，裡面裝了少量的水，充氣后扔的時候受到的阻力小。

趙鐵柱站在一邊，李川喊一聲，就往外扔一個氣球。

而在氣球扔出去之後，李川就會開槍射擊。

可是一輪十五發子彈，竟然只打中了兩發。

李川有點被打擊到了，重新裝好袋，繼續射擊。

苦練了十天，準頭勉強達到了百分之五十。

李川不滿意，還想繼續提高時，應天府來人了。

「你就是賣西洋貨的李川？」

應天府來了十人，為首的捕頭沉聲問。

「正是在下。」

李川道：「敢問大人是？」

「給我搜！」

捕頭沒理他，把手一揮，捕塊們立刻衝進莊子。

李川眼睛眯了下，沒有阻攔，這夥人顯然來者不善，他一個平頭百姓，雖然頭上頂著個同進士功名，但無權無勢，和官府死磕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那捕頭見他沒有阻攔，不由冷哼一聲，大步進了莊子。

很快，莊子里傳來的乒乓之聲。

「少爺！」

家丁們沖了出去，手裡提著刀，一個個殺氣騰騰。

「別亂來，讓他們搜！」

李川趕緊喝了聲，公然拒捕可是大罪。

這要是動了刀子，不是把現成的罪名給人家送了過去嘛！

家丁們忠心固然可嘉，但遇事不動腦子啊！

李川心裡才剛轉了個念頭，那個捕頭就冷笑起來。

「好啊，膽敢私藏兵器，果然有圖謀不詭之心。」

李川心陡然一沉，暗暗叫糟。

按大明律，私藏兵器是重罪，可大明律早就形同虛設，豪強大戶藏個幾把刀槍，根本就不叫事。如果到魏國公府去搜查，就算搜出幾把火銃也並不稀罕。

可問題是，一旦較真，這的確是大罪。

看這些應天府的捕快，明顯就是來找茬的。

若是沒有這些刀，應天付來的這些捕快也未必真敢拿他怎樣。

可家丁們提著刀氣勢洶洶的衝上來，一直就把罪名給他人家送到了手上。

「拿下！」

捕頭吆喝了一聲，幾個捕快立刻衝上來拿人。

李川心直往下沉，並沒有反抗。

私兵兵器，再公然拒捕，那個罪名就更大了。

家丁們看看少爺，見小爺沒有反抗，也不敢反抗，全都被鎖拿住，一臉憋屈。

「把他也給拿了。」

捕頭在人群中掃了一眼，又把李常越也拿了。

李常越臉色一白，同樣沒有反抗。

少爺被應天府來人拿走，李家莊的天立馬炸了鍋。

那些陳家留下的仆佣畢竟時日太短，對新東家沒多少感情，只是有點驚慌，可李滿一家人和李常越的老婆兒子卻炸了鍋，急的六神無主，感覺天都要塌了。

自從成為李家大少爺，李川第一次吃到了苦頭。

脖子上掛著十幾斤重的大鎖，他感覺脖子都快被壓斷了。

從碼頭登船，應天府的捕塊們押著幾人從水路直接回了金陵。

李常越和七個家丁都垂頭喪氣的，覺得這輩子算是完了。

李川也有點心慌，但還能冷靜下來細想此事的前因後果，他並沒有得罪人，最多就是燒掉了吳家的的間布店，而且吳家並不知道，所以背後出手的肯定不是吳家。

而且吳家也沒大的能量，從應天府調人來拿他。

最大的可能，多半還出在西洋貨物上。

想通了這點，李川多少放下了心。

劫財的不怕，就怕玩命的。

大不了舍財免災，先渡過這次的難關再說，他暗暗發狠，只要查到背手的黑手，就算是皇親國戚，他也一定要打斷對方的爪子，給那些背後的黑手一個血的教訓。

船到南京后，李川等人直接被關進了大牢。

然後……

沒有然後了。

九人被分開關押，李川也不知道李常越和家丁們被關在哪裡，關押他的牢房裡還有兩個犯人，但樣子到不是窮凶極惡之輩，也不知犯了什麼罪。

李川不著急，就在牢房裡耐心等候。

牢飯吃不下，就從淘寶上買些吃的偷偷吃。

就在李川被抓走的第二天，江陰城又來了一隊騎兵。

在城門口打聽了一下之後，這隊騎兵沒有進城，而是直奔李家莊。

到了莊子，不用為首的太監吩咐，早有騎士上前用力敲門。

大門拉開，門房的臉上帶著驚慌，少爺被官府抓走，仆佣們還一直在提心弔膽，擔憂自己的未來，看到門外風塵僕僕的騎士，門房臉色就更驚慌了。

「幾位爺，請問，請問你們找誰？」

門房結結巴巴問，話都說不利索。

為首的太監一皺眉頭，尖聲問道：「李川何在？」

門房臉色發白道：「我，我家少爺不在。」

「不在？」

太監眉頭皺的更緊了，不滿地問：「李川去了哪裡，快去找他前來接旨？」

門房慌亂地道：「我家少爺被應天府的人抓走了。」

「嗯？」

太監聞言一愣，狐疑地道：「你說什麼？」

門房擦著汗道：「昨日應天府來了一群捕快，將我家少爺抓走了。」

「……」

太監一聽就懵逼了，這什麼情況？

「公公，怎麼辦？」

一個騎士問道，也有些麻爪。

太監一臉無語，搓著額頭問：「那李川犯了何罪，應天付怎得跑來江陰抓人？」

門房茫然地道：「我家少爺沒有犯罪，那些應天付的捕快跑來抓人，說我家少爺私藏了兵器，就把少爺和管家還有七個家丁都給抓走了。」

太監聽明白了，這是得罪人了呀！

不過，私藏兵器算個什麼罪？

那些大戶人家，哪個沒有備幾把刀槍。

應天府也太沒水平，想抓人也找個稍微大點的罪啊，就藏了幾把刀也抓人，那天下的所有大戶還不得都該下獄，一幫沒有**的東西，還得讓自己再跑趟金陵。

「走！」

太監有點惱火，帶著一票錦衣衛匆匆而去。

門房連忙把門關上，心撲通撲通跳的厲害。

南京，應天府大獄。

在牢里被關了三天，終於有人來了。

一個小吏在幾個獄卒點頭哈腰的恭維中走了進來，吩咐獄卒開鎖，將李川提到了一間單獨的牢房裡，有獄卒搬來椅子，小吏大模大樣的坐了下來，然後打量著李川。

李川也在打量小吏，臉色很平靜。

「你是李川？」

小吏饒有興趣地問，眼裡有神色有些莫名。

「是！」

李川點頭，雖然心裡多少有點緊張，但臉色卻很平靜。

小吏笑呵呵地道：「說吧，為何私藏兵器。」

李川默然，這個問題沒法回答。

小吏收斂了笑容，道：「不想交待，那就上刑吧！」

幾個獄卒應了聲，立刻搬來了一堆刑具，臉上全是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