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建銀庫

天亮了，江陰城裡再次熱鬧起來。

昨晚的一場大火，讓百姓增加了一個談論的話題。

消息很快就擴散開來，被燒掉的是江陰大族吳家的布店。

江陰縣令上衙聞訊后大怒，當即下令徹查。

衙役們全體出動，一時雞飛狗跳，江陰城裡的青皮們人心惶惶，有根腳的趕緊打聽內幕消息，沒拜過碼頭的趕緊跑路，跑的慢的全部被抓到了大牢里。

這一抓捕，還真抓到了兩個可疑分子。

大刑伺候之下，兩個從常州流竄過來的青皮立刻招了。

吳家。

「誰幹的？」

吳濟忠臉色陰沉，都快能刮下一層霜了。

稟報之人擦著汗：「老爺，昨夜巡夜役卒忙著救火，沒抓到動手之人。」

「一群廢物！」

吳濟忠揮了揮手，家丁立刻退了下去。

過了一會，管家匆匆而來。

「可知是誰幹的？」

吳濟忠沉聲問道，臉色陰沉的厲害。

管家喘了口氣道：「剛剛從衙門傳來的消息，是姚老三乾的。」

「該死！」

吳濟忠氣的摔了杯子，臉色陰沉的厲害。

……

吳家的布店被人半夜放火燒的，損失還不小。

江陰人津津樂道，對這種八卦很感興趣，說什麼的都有。

李川在書房裡冷笑了幾聲，就再不關注這些事情。

兩天前，李常越去了一趟常州府城，自稱是幾年前被吳家勾結官府搶奪了一家鋪子的姚老三，然後從府城找了兩個青皮許以重利后，才有了吳家鋪子被燒的事。

兩個青皮沒能及時逃走，也是李川讓人做的手腳。

燒掉吳家布店，之前雜貨店被搶的惡氣也出掉了。

李川在莊子里轉了轉，準備建一座銀庫。

江南商業發達，經營錢莊的不在少數，他的銀子基本上都是銀票，可是把銀子存到錢莊不但沒有存款利息，而且還要給錢莊交管一筆理費，關鍵是還不保險。

那些錢莊只是民間開辦，並沒有官府兜底，幾十兩幾百兩無所謂，可若是數十萬上百萬兩銀子，誰也不敢存到錢莊，否則萬一被一口吞了，哭都沒地方哭去。

莊子里原本有個存放銀子的庫房，只是有點小。

李川下去看了下，就準備重新建一個。

這樣的庫房根本沒什麼安全係數，隨便來個毛賊都能打開。

把地下全部挖空，以鋼筋混凝土澆鑄，再裝了級別高點的防盜門，誰能打開。

李川花了三天時間，親自畫了一張圖，找來李常越交待道：「去找一個施工隊來，按照我畫的圖，重新建一個銀庫，不要怕花錢，一個月內必須幹完。」

李常越了看圖紙，說道：「少爺，按圖紙重新的話那片花園也得挖掉。」

李川道：「挖掉就挖掉吧，等把銀座建好了，重新再弄一個。」

李常越答應一聲，他也就是提醒一下，既然少爺心裡就數，他就不再多說，拿著圖紙去找人，心裡還琢磨怎麼給李家的莊戶找點活干，也好掙幾個錢，順便替少爺邀買人心。

銀庫的進度很快，這個年代和二十一世紀不同，什麼都缺，就是不缺人。

一百多號人齊上陣，很快就在內院挖了一個超大的大坑。

大坑能有兩畝多大，挖掉了一個花園，連書房也拆掉了。

按照李川設計，大坑得挖九米深，建成上下兩層，四周和底頂用鋼筋混凝土澆築，最少一米厚，把四周上下徹底封死，再裝上兩道高強度的防盜門，就萬無一失了。

抓空出去幾趟，帶著幾十輛大車拉回來許多東西。

拉來的是水泥，鋼筋卻有點麻煩。

這年代沒有鋼，只有鐵，而鐵是戰略物資，雖然私底下走私點鐵沒什麼，但量太大還是會引起注意，李川只好晚上行動，讓大車進進出出的，偷偷的往裡面放鋼筋。

……

紫禁城。

夜深了，崇禎皇帝依舊在秉燭批閱春章。

隨手拿起一份奏，翻開一看就皺眉。

再換一份，內容還是大同小異，都是要銀子的。

「哎，國事如此艱難，何人能為朕解憂？」

崇禎皇帝愁眉鎖的更緊了，遼東的軍餉就是個無底洞，投多少進去都填不滿，為了給邊軍湊軍餉，自己身為大明天子，都不得不節衣縮食，皇帝就不明白了，怎得大明到了自己手就會變的如此窮困，難道還要再增加賦稅？

可山西河南連年大旱，百姓都造反了，還怎麼增加？

實在不行，就舍下面子跟朝中勛戚借點銀子吧？

「皇上，常州的銀子到了！」

正舉旗不定呢，大太監王恩走了過來，低聲稟報。

「嗯？」

崇禎皇帝一怔，隨即想起又前常州鎮守太監上的摺子，說常州有商賈李氏欲每年為內庫進獻十萬銀，當時得知那李家子屢試不第，一高興就賜了個同進士出身。

「到了多少銀子？」

崇禎帝精神一振，問道。

王承恩道：「五萬銀。」

「好！」

崇禎龍顏大悅道：「趙源果然對朕忠心耿耿，辦事牢靠。」

王承恩也賠笑道：「都是陛下管教的好，有了江陰的這五萬兩銀子，遼東的將士們就不會再鬧餉了，奴才再去催催，讓江南其他地方的銀子也儘快送來。」

崇禎點了點頭道：「告訴那些奴才，辦事牢靠的，朕心裡自然會記著他們，辦不好事的朕也不吝懲戒，皇陵那裡卻人，誰若不認真辦事就給朕去守皇陵。」

「奴才尊旨！」

王承恩笑著應下，心裡就琢磨，回頭怎麼敲打下面那些奴才。

崇禎忽然感慨道：「區區商賈竟能給朕十萬銀子，想我大明商賈竟如此之富庶，若天下商賈都能有國事分憂，朕又何必為遼餉鬧心，滿清韃子又何愁不滅。」

王承恩順著話頭說道：「商賈逐利，肯為國分憂者只是少數。」

崇禎道：「這李氏如此大方，區區一個同進士出身到顯的朕有點小氣了，傳旨，封那李氏個，算了，召那李氏進京，朕要親自見見此人。」

「呃！」

王承恩聞言一怔，忙道：「奴才遵旨！」

……

江陰，夏日炎炎。

李川最近的危機感越來越重，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總感覺暗中有無數目光在窺視自己，家丁訓練非一時之功，所以他打算提升一下自己的防衛能力。

練武就算了，那不是一天兩天能練好的。

唯一的辦法，就是藉助火器之利。

淘寶上有賣槍的，都是歐美國家的店鋪，賣的也都是些非連發的半自動武器。

李川之前一直有顧慮，可越來越強烈的危機感讓他什麼也顧不上了，花了幾百大洋從淘寶上買了一支西格-紹爾SP2022手槍，三百發子彈，準備練槍。

莊子里不能練，在這裡打槍那是找死。

李川帶上家丁，興緻勃勃地去了香山。

香山位於江陰以東，緊鄰長江出海口。

找了個人跡罕至的山頭，李川安排家丁守在各處，一旦有人靠近就放煙花，只留趙鐵柱在身邊盯著。煙花是淘寶上買的，只要點燃煙花，趙鐵柱就會及時稟報。

安排好叮哨，李川立好把子，開始打槍。

砰！

李川被槍聲嚇了一跳，被后坐力震的差點握不住槍柄。

第一次打槍，各種不習慣。

后槍的手座力其實並不大，但第一次打槍，不習慣很正常。

不遠處，趙鐵柱也嚇了一大跳，連忙探頭張望。

看到少爺手裡舉著個黑乎乎的東西，心裡就納悶了，剛剛他聽到的明明跟火銃的聲音有點像啊，可少爺手裡拿的那是什麼東西，怎麼看也不像火銃啊！

正納悶呢，就再次聽到了砰的一聲。

這次看真切了，聲音就是少爺手裡那個黑乎乎的東西發出來的。

難道那是火銃？

趙鐵柱很納悶，但想起少爺的交待，再不敢分神，連忙振了振精神，目光炯炯的掃視著山頭四周，就怕有人上來，私藏火器可是殺頭的大罪，這個他還是知道的。

砰砰砰……

十五發子彈很快打完，臉盆大的把子，竟然足足有九發脫把了。

「丟人啊！」

李川臉有點紅，幸好沒人看到。

握槍的手有點發酸，歇息一陣，再次裝彈開槍。

砰砰砰……

槍聲不絕，李川的準頭在快速的提升。

第二輪十五發子彈，只有三發脫把的。

到第三輪，只有一把脫把。

李川的手越來越穩，等到第四輪打完，再無一發脫把。

「還不夠。」

打不中十環，打移動把子就是個笑話。

就算十環的命中率達到百分百，想打移動把子也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