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試炮
宮裡一直沒有旨意傳來，李川就帶著家丁出門去逛街。
和去年相比，百姓的日子越發難過了，除去那些權貴商賈不算，即使是大明京師，也很難看到一個臉上沒菜色，衣服不帶補丁的百姓。
溜達了一陣，李川進了一家玉器店。
生意不太小，店小二也無精打彩的，都沒精神來迎客。
李川在貨架上掃了幾眼，眼睛忽然亮了下，指著一個晶瑩透亮的綠色玉馬道：「這是什麼玉，從何而來，以前怎麼沒有見過？」
小二這才精神了些，賠笑道：「客觀真是好眼力，此乃緬甸翠玉，乃是商人從雲南帶過來的，據說出產自緬甸，很得貴人老爺喜愛，客官若是喜歡，價錢好商量。」
「緬甸玉？」
李川心裡那個激動，這可不就是翡翠嗎？
取下玉馬把玩了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上輩子就是個窮屌絲，別說真翡翠，連人造貨都沒玩過，自然也分辨不出真假，但這個年代貌似還沒有人造翡翠一說。
「怎麼賣？」
李川不動聲色地問，若真是翡翠，那可就發達了。
店小二看看他臉色，心裡轉了個念頭，就賠笑道：「這件翠玉馬乃是本店掌柜好不容易才弄到的，就只有一件，客官真想要，可二十兩給您。」
「給錢。」
李川甩甩頭，直接將玉馬揣進了懷裡。
趙鐵柱也不廢話，從懷裡摸出一塊二十兩的銀錠扔給小二。
店老二卻愣住了，有沒搞錯，咱還等著你還價呢，這不科學啊！可下一刻，小二心裡就喜翻了天，買東西砍價乃是習慣，店家報個高價，給買家留下空間討價還價，也是千百下年來形成的法則，不砍價的款爺不是沒有，但很少遇到。
可今天竟然給自己遇到一位，店小二如何能不喜。
翠玉馬的底價是五兩，他把報價翻了四倍，正好掌柜的不在，多出來的十五兩完全可以裝進自己口袋裡，小二心裡樂翻了天，態度立馬就殷勤了無數倍。
「還有沒有緬甸的玉？」
李川掃了眼，再沒看到翡翠，就問小二。
小二連忙道：「緬甸玉數量極少，本店也只此一件，客官不妨看看別的，本店還有上好的美玉，客官不妨看看，價錢好說，一定給您優惠。」
李川隨口道：「有什麼好玉都拿過來看看。」
「好嘞！」
小二應了聲，手腳麻利的又從裡面拿出來不少玉器。
李川一件件的挑，把所有玉器都挑了一遍，不免有些失望。
老實說這些玉都不差，放到幾百年後都是難得一見的珍品，可最值錢的和田玉沒一件都沒有，幾萬十幾萬的實在看不上，還不如賣人蔘呢。
到其他店裡轉了一圈，再沒碰到翡翠。
掃了一堆人蔘和精美的瓷器，李川就回了驛館。
翡翠玉馬不小，能有二十厘米長，雕的活靈活現的，也不知出自何人之手，只是這雕工就極為難得，翠綠透亮，一點雜質都沒有，是極其少見的玻璃種祖母綠。
這麼大塊的玻璃種祖母綠，別說見過，聽都沒聽過。
李川再三參考之後，將翡翠馬標了兩億售賣。
這玩意可不是人蔘，沒那麼好賣，想賣出去得時間。
在驛館等到第二天，宮裡的旨意終於來了。
崇禎帝要去看火炮，不但皇帝要去，滿朝文武也一併去了。
對於日理萬機的崇禎帝來說，能專門抽出時間看西洋火炮，可見崇禎帝對這些西洋火炮的重視，而李川也在京郊一處大營第一次見到了大明朝的文武百官。
只看相貌，大明的文武百官無一不是道德高士。
至少在氣度上，朝堂之上的這些大官全都散發著一股文化人的氣息。
有些官員李川聽過，有些則沒聽過，儘管有不少朝官背後的宗族或者商賈都因為西洋貨物和他有共同利益，可這些大明的文官卻連正眼都不看他一眼。
區區一介幸臣，滿朝君子們實在辱於為伍。
「這就是西洋火炮？」
崇禎帝看著眼前的迫擊炮，眉頭立馬就皺緊了。
「正是！」
李川道：「皇上可讓臣開炮一試？」
崇禎帝似是很失望，道：「如此小炮，雖然精良，卻尚不及佛郎機炮威猛，如何能擊敵於十裡外，且開炮試試，若有差，當心朕治你個欺君之罪。」
「臣遵旨！」
李川忙應了聲，指揮幾個家丁上前將大炮拖了出去。
這裡不是試炮的地方，也不可能在崇禎帝面前開炮。
一干京營士兵也跟了出去，他們還要學會如何操控這些西洋火炮。
至於一群大內侍衛，則依舊守在崇禎帝了一干大臣周邊。
「皇上，臣有一物獻上。」
李川怕皇帝看不見，又獻上一副望遠鏡。
「可是千里鏡？」
崇禎帝可不是沒見識的土包子，一看就知道是什麼。
李川道：「正是！」
「雙筒千里鏡朕還是頭一次見。」
崇禎帝對李川弄來的層出不窮的西洋貨特別感興趣，舉著望遠鏡對在眼鏡上，先是露出迷惑之色，左右晃了幾下，等看清視線里的物體時，又忍不住吃了一驚。
「這……」
崇禎帝滿臉震驚，隨手將望遠鏡遞給旁邊的內閣首輔溫體仁道：「愛卿看看。」
溫體仁連忙接過，舉在眼看觀看，先是一怔，繼而也面露驚色。
「這，縮十里為咫尺，真乃神物！」
溫體仁一臉驚嘆，還從未見過如此精巧的千里鏡。
很快，望遠鏡被傳到了一位位大臣手裡，最後又到了崇禎帝的手中。
剛剛上任不久的兵部尚書楊嗣昌連忙道：「陛下，此物視距遠勝單筒千里鏡，可察敵於先機，應交于軍中使用。」
「愛卿所言極是！」
崇禎帝欣然應允，也不問李川意見，隨手就將望遠鏡給了楊嗣昌。
楊嗣昌肅容接過，當寶貝一樣雙手捧著。
李川忍不住腹誹，心裡卻想，希望這些官僚別糟蹋老子的好東西，又是望遠鏡，又是現代火炮，要是再打不過建奴，那就只能說明大明的文臣武將已經墮落到了無藥可救。
就在這時，轟的一聲響，軍營外面開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