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安排探路
子夜一過，就是崇裭十年了。
李川和蘇小妹坐在正堂，李常越帶著家丁和仆佣們，輪流進來給兩人辭歲，這是應有的程序，即使到了三百多年後，除夕之夜，晚輩也得給長輩辭歲。
「快起來！」
李川臉上掛著笑，不停地發著紅包。
仆佣和家丁們也很高興，除夕之夜來辭歲，竟然也有紅包可拿，大家都覺得少爺這樣的好人就應該長命百歲，也好讓自己跟著多過幾年好日子。
出了正堂，打開紅包后，家丁和仆佣們笑的就更開懷了。
紅包里不是銀子，而是一張紙片。
紙票並不是銀子，也不是沒人要的寶鈔，而是一張只在小範圍流通的銀票。
十兩銀子，這可著實不少。
家丁們喜笑顏開，都在心裡念著少爺的大方和仁善。
也有不認識阿拉伯數字的，就問家丁：「陳三，我這個是多少？」
「何老爹，你那個和我的一樣，都是十兩銀子。」
「這麼多！」
老漢倒吸了一口涼氣，接著就笑的鼻子都沒了。
也有僕佣說：「這個銀票可真是漂亮，聽說只有咱李家有，別的地方都沒有。」
有知情的家丁道：「那是自然，這是少爺專門印的，別人都做不出來，上面的那種阿拉伯數字就代表著銀子的數量。等少爺辦了學堂，以後也讓你家小子去學校念書，免得你連個阿拉伯數字都不認識，少爺發了銀票都不知道是多少，可別讓人騙了。」
「那是，真是羨慕你們，不但識字，還能聽少爺講課！」
仆佣羨慕的不行，說道：「就不知道少爺啥時候才建學堂呢！」
家丁也不太清楚，就道：「先等著吧，學堂肯定要辦的，少爺早就說過，那個什麼崛起關鍵是教育，特別是小孩子，都必須要讀書識字。」
「那感情好！」
仆佣們都聽的精神一振，有些期待。
李川有點亢奮，在大明過的第一個春節，他有點害怕安靜，就想熱熱鬧鬧的過完這個除夕之夜，就搞了副麻將，拉著李常越、李滿、蘇良湊了一桌打起了麻煩。
蘇小妹本來對方方正正，不知道什麼材料做成的麻將有點興趣，可一聽是賭搏，立馬敬而遠之，拉著屏兒去了裡間說悄悄話，心裡卻在想著要不要回江陰看看。
李常越三人可就遭罪了，跟少爺圍成一桌，有悖禮數不說，還要賭銀子，幾人都是一副苦瓜臉，關鍵是還不會打牌，邊學邊打完全就是在掏學費。
可不打又不行，幾人都看出來了，少爺似乎心裡有事，只能硬著頭皮上。
快到四更天時，李川終於有點瞌睡了。
李常越三人更是不堪，白天忙了一天，早就累的不行，強撐著到了四更，早就上下眼皮直打架了，一聽到此結束，趕緊起身就跑，連輸了銀子也顧不上了。
回到內屋，蘇小妹還沒睡，正和屏兒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兒。
小丫頭早瞌睡的直打哈欠，看到老爺進來，立刻溜了。
蘇小妹強打精神伺候李川寬衣上榻，將這個年代女性的溫柔體貼展現的淋漓盡致。
初一大早，李川一覺睡到日上三竿，等他起來時，前來拜年的衛所官員已經等了兩個多時辰，心裡怎麼想的不知道，反正李川過去后，沒看到一點不耐煩。
大年初一，沒有人願意出門，軍戶們都躲在家裡貓冬，抓緊機會吃喝。
好不容易有了白面和肉，好不容易過了個豐足年，再不好好慰勞一下自己的肚子，未免對不起那些好東西，軍戶們都難得大方了一回，再不縮減飯食，都放開了肚皮吃。
李川有點無聊，本來想去看看軍戶，可又想起以前過年時，單位不放假專門等領導下來團拜，想想當時自己的心情，就果斷地掐滅了這個念頭。
所謂上行下效，還是不要折騰百姓的好。
自己雖是一片好意，但卻不能不考慮這麼做會引發的後果。
社會就是這樣，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有時候好心也會辦成壞事。
初三，萬友青等江陰商人趕到金山衛給李川拜年。
算算時間，七人怕是初二一大早就出發了，也就是只在家過了個初一。
李川不禁感慨，這年頭掙個錢也真不容易，連過年也只能在家裡過個初一。不過任何事情都有兩百性，這同時也折射出商人唯利是圖的本性。
在用利益綁架這些商人的同時，也需要時時警惕，以防止晉商的例子重演。
李川帶著幾人去了書房，這也是幾個商人第一次進入他的書房。
一入書房，幾人就看到了正面佔據了大半個牆的一幅地圖。
「這是……」
幾人眼神一凝，隨即就大吃了一驚。
「這是一幅世界地圖！」
李川走了過去，側身站在地圖下面，拿了根一米多長、銀光閃閃的金屬棒，指了指標註出來的大明的位置，道：「這裡就是大明的位置，藍色的是海洋，剩下的都是陸地。看了這幅地圖，大家都有什麼感想，是不是覺得大明還是中央之國？」
七人臉臉相覷，都有些震憾，更多的則是難以置信。
按李川的說法，以大明之大，竟然還不及地圖上所有陸地的十分之一？
這實在有些難以置信，畢竟太震撼了，之前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再看看這個！」
李川來到旁邊的一張桌子前，指著桌子上的地球儀道：「這就是我們腳下的大地，這裡是大明，這裡是歐洲，也就是咱們所說的西洋，歐洲人就是從這裡過來的。」
一邊說，一邊轉動著地球儀：「從地圖上可以看出來，歐洲地小，但國家卻不少，那些歐洲人沒有多少土地，為了生存，不得不飄洋過海向外擴張，你們都見過洋人，現在台灣南部就被荷蘭人給佔了，北部被西班牙人佔了。」
幾人震驚的無以復加，怎麼也不敢相信，腳下的大地竟然是一個球。
李川繼續道：「去台灣吧，帶上幾艘船去一趟這裡……」
指了指台灣，又回到牆上的大地圖前指著台灣北部，向七人道：「去這裡，這裡現在被西班牙人給佔了，把情況打探清楚，我要詳細情況，誰願意去冒險？」
幾人你眼望我眼，還震驚於腳下的大地是個圓球這個論斷，一時轉不過彎來。
李川也不著急，很有耐心的等。
就算有金手指，好多事情也不是他一個人能辦成的，必須要藉助這些商人的力量，比如說去台灣探路，他手下沒可用的人，只能藉助這些商人的力量。
只要有足夠的利益，別說供他驅策，就算叫他親爹，怕是這些商人都會毫不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