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咱兒子的葯管用

望著水靈靈的黃瓜西紅柿，余見海滿意地點了點頭。他相信，經過葯汁的滋養，這些瓜果的口感將會產生巨大的改變，相信整個南城也找不出比這些更好的瓜果了。

做好了這些，余見海又回來開始熬藥。這次他更小心更仔細，因為這次熬的葯是讓黃翠娥喝的。

「媽，喝了這些葯，對你眼睛有好處。」余見海小心翼翼地端著小半碗葯汁走到黃翠娥面前，讓她喝掉。

「海子，你又不是醫生，不會出什麼事吧？」余漢生終於忍不住問道。

余見海微微一笑，輕聲道：「爸，您就放心吧！這是我親媽，我還能害她？」

黃翠娥倒是沒有說什麼，端過碗咕嚕咕嚕幾口就喝了下去。「喝就喝吧，總之已經是瞎子了，有什麼好怕的！」

「我也要喝！我也要喝！」娜娜以為外婆喝的是什麼好東西，嚷嚷著非要喝不可，不答應乾脆咧嘴大哭起來。

余敏哄了好久，娜娜卻不依不饒。余敏只好去摘了個西紅柿讓她吃，娜娜才破涕為笑。

說來也怪，娜娜平時一般最多吃了一半就不吃了，這次把碩大的一個西紅柿吃得精光，嚷嚷著還要吃。

「娜娜乖！吃一個就好了，吃多了要尿床的！」余敏趕緊哄道。

「哦！娜娜明天還要吃。」娜娜點了點頭，爬在余見海腿上，很快就睡著了。

「這孩子，和她大舅真親！」顧城笑道。

「那是！娜娜有咱老余家的血脈呀！」余見海吧唧在娜娜額頭上親了一下，娜娜嫌棄地抹了一下腦門，繼續呼呼大睡。

把顧城他們三口子送回家，余見海再次吩咐顧城不要心急，說他肯定能再站起來。顧城只是笑笑，沒有說話。

余見海到家時，黃翠娥已經睡下了，余漢生在抽著煙等他。

「爸，歇著吧，明兒你還要趕街呢！」余見海輕聲道。

「嗯啦，你也早點歇著！」余漢生熄了煙關燈，不一會兒傳來了鼾聲。

余見海躺在自己的房間，心裡感慨萬分。

回來了！七年，再次躺在這間屋子裡，反而睡不著了。

他細細地回想這幾年的事情，發現他實際上並沒有浪費。雖然與世隔絕了七年，可是跟著老頭學習了很多的知識。雖然這些知識放在世俗上，會被人家嗤之以鼻，可是余見海知道，這才是真正有用的知識。

按照老頭的理論，這個世界上的萬物都是相生相剋的。無論是人和事物，都有一定的自然規律，既有相輔相成的一面，也有互相克制的一面。

比如說肚子餓了，有食物可以充饑。困了，可以通過睡覺來恢復。種子種在土裡，施肥可以長得更好。兩個互相喜歡的人在一起可以讓人生豐富多彩。

這些都是最簡單的相生。

火可以燒掉木頭，水可以沖走土壤，炸藥可以轟開堅硬的山體。甚至是霸道無比的男人，家裡也有個嬌滴滴的小媳婦能降服他。

這些，都是相剋。

萬物皆如此！人如此，事物也如此。

知道了相生相剋的道理，只要掌握這其中的規律，就可以利用這種規律，儘可能促進相生，利用好相剋，達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余見海顯然已經掌握了不少這種規律，比如說他給黃瓜西紅柿澆下的葯汁，比如說讓黃翠娥喝下的那些藥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余見海聽到了門被拉開的聲音，他睜開眼一看，外面已經蒙蒙亮了。

余見海趕緊起床，幫著余漢生採摘瓜果。

經過葯汁的滋潤，黃瓜和西紅柿都鮮亮無比，看起來嬌艷欲滴，充滿了食慾。

「多好的瓜果啊！就是賣不了幾個錢！」余漢生惋惜道。

余見海笑了一下，輕聲說道：「爸，你聽我的，今天咱們的瓜果，你就往高了要價，不給三塊錢一斤咱不賣！」

「咳咳咳……」余漢生被嗆著了，瞪大眼睛說道，「海子啊，現在行情不好，能賣掉就算不錯了，哪裡還敢往高價要？」

「爸，你就聽我的吧！」余見海笑道，「我敢說，最多三天，鎮上那些人都找著你買，怕買不到呢。」

余漢生正要問什麼，就聽到家裡黃翠娥驚叫起來。「漢生，你快來！」

余漢生一聽大驚，趕緊撒腿就往家裡跑。

余見海倒是毫不在意，輕聲哼著不知名的小調，摘下一條嫩綠的黃瓜，放進竹簍子。他已經想象到了屋裡的情況，嘴角微微上翹，差點笑了出來。

「翠娥，怎麼了？」余漢生上氣不接下氣地衝進屋裡，急著問道。

黃翠娥怔怔的坐在床上，直勾勾地望著余漢生，就是不說話。

「你怎麼了啊？是不是哪裡難受？」余漢生抓著她的手問道。二十多年相濡以沫，老兩口的感情不是一般的深。

黃翠娥還是沒有說話，抬起手輕輕地把余漢生衣領上的半片黃瓜葉子拿了下來。「我沒有難受。」

「沒事你嚷嚷什麼？我摘瓜呢！」余漢生說完就往外走，被黃翠娥喊住了。

「漢生，我看見你了！」

「看見我？你哪一天看不見我？」余漢生嘟囔道，突然猛地轉過身子，死死地盯著黃翠娥的眼睛。「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黃翠娥騰地從床上跳了下來，也顧不上已經人到中年，像個小姑娘一樣撲進余漢生的懷裡。「漢生，我能看見了！我看見你的臉了」

余漢生直勾勾的看著黃翠娥的眼睛，突然驚呼起來：「翠娥，你是說……你能看見了？」

「嗯嗯……」黃翠娥連連點頭，「漢生，我能看見了！你看，這就是你身上粘的葉子。」

余漢生激動得不知道說什麼才好，聲音都有點發抖了。「你能看見了？你能看見了！咱兒子的葯，管用？」

……

等到余漢生和余見海摘好了瓜果，黃翠娥已經燒好了早飯，這是她失明后第一次下廚，顯得有點兒手藝生疏。

余漢生美美的喝了兩大碗稀飯，這才興沖沖地馱著瓜果去趕街。

「爸，記得我說的話啊！低於三塊咱不能賣！」余見海大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