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二、機緣
「給你？哦，你又想...還沒把前年做的怪夢給忘了呢？那種夢都是糊弄人的，你是妖啊。」
「哎呀婆婆您就別管了，就把他給我湊個數吧，啊。」
初洛見槐樹婆婆態度稍軟，趕緊將樹枝籠子里的道人拉了出來。也不理會對方又把她的名字給叫錯了。
雖說是個老道士，也有不少重量，好在初洛天賦異稟，力氣大的驚人，拉他出來毫不費力。
「誒，你怎麼一睡醒就壞我好事啊，婆婆可告訴你，這老道體內有兩個影子，你救了他定不會有什麼好事。」
槐樹婆婆冷言道。
「哎呀，下次給您帶紅燒肉咧！婆婆，回見了您咧！」初洛沒多理會這警告，趕緊趁婆婆沒留意提著老道就跑。
「你醒啦。」
初洛一邊咬著蘋果，一邊打量著石頭上的老道人。不是妖，看樣子也不算神仙，神仙怎麼會那麼狼狽。
那應該是修鍊的道士，倒也符合他的打扮。她從槐樹婆婆手上救了他，又給他吃的，這算得上兩件好事吧。那就是九百九十九減去三，還差九百九十六。算了算這條路還真是漫長又無趣。
「這裡是？你又是？咳咳...」
老道試圖坐起身來卻牽動身上的傷，猛烈的咳嗽起來。
「迷妖林，我啊，是你的救命恩人！」
初洛扔給老道人一個蘋果，老道人一愣卻伸手接了住，還有些沒能明白。半響，才把蘋果蘋果放到了一旁，艱難的朝初洛作了一個揖。
「小姑娘，謝謝。」
初洛搖了搖頭，這有什麼好謝的，各取所需而已。
再者，她其實也沒做什麼，本來還以為這道士醒不過來的。
迷妖林...道士木訥的看著自己的手，半響才大概的理清了思緒。
他們兄弟四人沒有伏誅那人，反而被他引來的天雷所擊中，四個修道之人，除了他之外全部落的一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老道想到什麼，摸出自己懷中一面畫滿咒語的羅盤來，但羅盤一動也不動。
老道很是失望，那人明明往這個方向而來，現在卻毫無蹤跡了。
他不後悔做了那件事，能重創那個人，也算他們四兄弟的功德。
本就是抱著必死的決心而去，只是在最後關頭還是讓他逃掉了。
怪不得得知他們意圖時，那位尊者會說出『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這話，分明就是在警告他們莫小看那個人。
後悔無用，倒是沒想到他竟然會在半途掉進了連妖精都畏懼的迷妖林里。也不知道是哪般機緣，還被眼前這個小姑娘所救。能在迷妖林生活的，怕是什麼大妖怪的後代吧。老道微微斂神，若換作平時，他定要先把妖抓住先。
但若不是這姑娘救了他，他此時還不知道在哪裡呢。
想想得道又如何，還不是照樣灰飛煙滅。
高人一等又如何，還不是人人得而誅之。
老道此時意識還算清醒，他明顯能感覺到身上的靈力在消減，他活不長了。
「咳咳咳咳。」
老道人一想到三個連魂魄都消散殆盡的兄弟，氣血攻心愣是咳出一口血來，咳了一陣才想起旁邊還有一個人在。
他微微一愣正想掩飾一下，卻發現一旁的少女根本沒有看他一眼，正在哼著歌洗著一串葡萄。
當然，初洛並不是沒有聽到這個老道的咳嗽聲，只是她知道救不了他，索性也沒想搭理了。
剛剛她把了他的脈，發現他除了身上有几絲仙氣之外跟個死人無疑，也是覺得奇怪的。只是人家就是醒了啊，那她也不想琢磨這些問題，反正她救了他了，就算是她的一件功德了。
所有的狼狽尷尬在旁人連搭理都沒有的情況之下，反而顯得有些許矯情。
老道人緩和了一些，打量了一下初洛，臉色有些怪異，又好似有一些不確定，於是突然開口問道，
「小姑娘，你是不是遇到過什麼人啊？」
「嗯？沒有啊。」
這話不是作假，先別說她從小是在迷妖林長大，她冬眠了這麼久，今天也才醒的，哪裡能遇到什麼人呢，也不知道這怪老頭什麼意思。
沒有？老道掐指算了一番，眉頭先是微蹙爾後舒展開來。
「呵呵，怕是...小姑娘，你要是出去百裡外一個小鎮逛逛，說不定會尋得什麼機緣，遇到什麼仙人也不一定。」
老道本不想說的這般清楚，畢竟修道之人最忌諱的便是泄露天機，只是他這身子，怕是撐不了多久，這小姑娘救了他，他總要報答一二。
「機緣？得道成仙的那種嗎？」
那老道說什麼機緣，未免太隱晦了，像夢裡面那仙人直接就說她能修鍊飛渡了。飛渡，就是俗話說的成仙了。
但又偏偏，初洛最近幾年對機緣二字十分敏感。
先是做了一個夢，夢裡有個衣袂翩翩的仙人，對著她留著口水的臉輕笑道，小丫頭你有機緣，做足九百九十九件善事便可成仙呀。
現在初洛想起最後那個尾音都能起一身雞皮疙瘩，呀個頭，九百九十九件哪有那麼容易啊，特別是像她這種懶得出門的人。
所以到目前為止，她也只是做了三件，第一件是從槐樹婆婆那裡救下了一隻小兔子。
第二件便是救了他，第三件就是給他吃的。
初洛正想再次追問，抬頭卻發現老道已不在石床之上。
「喂，老道，你要去哪裡？」
初洛喊了一聲，只見那老道自行朝著洞外走了出去，也不停頓。剛剛連動一下都牽強，這會兒下床來未免有些奇怪，初洛想伸手攔下他，卻在快要觸碰到衣袖時自個兒後背一涼，老道似乎變了一個人似的。
這種感覺很快就消失，與其一同消失不見的，還有剛剛那個半死不活的老道人。
奇怪，槐樹婆婆剛剛好像說這老道身上有兩道影子，難不成有兩個靈魂不成。搞不明白，不過話都沒說完就這麼走了？
算了，這人生著兩條腿，真的想走也不好攔，真的有什麼想知道的，她自己去找答案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