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無法拒絕的授權
等深入內院，下了轎子，我看著眼熟，原來這又到了初次和大長老見面后，她領我來到的地方，大廳里，那簾幕後面，應該就是多方勝境的微縮刻就的影壁了。
這裡面現在是人聲鼎沸的，桌子椅子上各自擺得零零落落，先前見過的那些長老們分坐在屋內，一邊吃著桌上的小吃，一邊笑鬧著，嘰嘰喳喳地不知在編排什麼閑話。
這些谷內高層還真是沒個高層的樣兒啊，任誰見了，恐怕都不免以為是什麼花紅柳翠之處茶餘飯後慵懶春光的完美展示。
對，是這麼個意思沒錯，我正點著頭，大長老碰了下我的手臂，我稍稍集中了下注意力，跟著她坐在上首。
見到話事人來了，屋子裡的熱鬧勁才收斂了些。
「行了，現在說事的時候了，你們也好歹知道些輕重，沒看見嚴公子來了嗎……」大長老放下茶杯說。
「嚴公子來了啊，他也不是外人嘛，對吧～」
「就是嘛～」
眼看話題就要被扯到天邊去了，大長老便吩咐掌燈，於是本來點著微光小燭的昏暗屋子，被幾盞巨燈給照了個通亮。
這時大家才端正了些，氣氛不同了。
「剛才我們從前面過來，和大黑山那邊來的兩個黑漢吃了酒，原說嚴公子為我們把靈泉一事給解決了，這也足以有個交待，可那兩個蠢漢居然不買帳，說了堆什麼要休養生息的莫名其妙的話，好像佔了我們的地，倒是他們在理多一些似的……」
大長老還沒說完，嘰嘰喳喳的聲音就又起來——
「這些粗漢向來就是不講理的……」
「誰說不是，不給他們點顏色看看，還以為我們這些高門只剩下慈悲了……」
「土包子的話還真是聽不得……」
「說到教訓，嚴公子可是已經給足了他們了。」大長老咯咯一笑，大概是想起老塞往自己胳膊上倒烈酒自燃的激越場景。
大家忙問是怎麼回事，大長老就添油加醋地說了一番，立即惹得滿屋子嬌笑連連，歡聲一片。
「這次有一點，那大黑山的土包子向來自恃肉壯體寬，反而一直看不起我們毓香谷里的公子佳人的標緻身材，這大家是知道的，所以和他們打了這麼多年的交道，能跟他們多說幾句話的，除了原公和越公，再找不出誰，今天可是有第三個了，咯咯……」大長老說著看了我一眼。
難道是我？能和你們眼中的粗人打成一片，應該算是榮幸？
「方才嚴公子有些醉意的時候，那個德將軍就靠過來對我說他們對這個巡狩大人是相見恨晚。以後若是進一步談判什麼的，有巡狩大人在場，那就最好了……」
大長老說完，屋子裡的女生們又笑成一片，說這回無腦的黑漢們可是想在嚴公子這裡套近乎了，那豈不是入了我們的股掌之間。
「所以說，這次看來，和大黑山那邊的周旋，我覺得嚴公子恐怕是個絕佳的人選了。你們說呢……」
大長老笑笑，下面的眾人也有的附和，有的猶豫，但不一會就似乎達成了一致。
「光說說不算，還是看明燈到底亮不亮……」大長老說著，屋子中間的一盞滅著的高架宮燈前停下，伸出玉手，輕輕摸了下。
那燈居然閃亮了一下，就又滅了。
接著屋子裡其他的長老們也陸續地上來，左一下，右一下的紛紛都摸了燈架子，等著這大燈那麼幾十來下的閃爍完，大家都坐好，大長老才吩咐一個小丫頭上去，捏著一張小紙條似的東西，扔進了燈里，然後蓬的一下，五彩的光華就溢滿了整屋。
「這麼著，事情就定了～」大長老站起來宣布。
「什麼定了？」我還是一頭霧水。
「剛才是長老院的例行投票，已經多數通過，授權嚴公子你全權代表我毓香谷，去和大黑山的那些自封的將軍小兵什麼的，仔細談判一番……」
「你開玩笑的吧，我這人一向有怯場的毛病，關鍵時刻說話都不利索呢，去談判！？」毓香谷的情勢我還沒弄明白呢，現在又要我去跟什麼大黑山的大哥小弟的談什麼判，根本沒門。
「怎麼會呢，嚴公子的侃侃而談我倒是見過，可沒見過你什麼時候怯過場……再說這談判除了要精細算計伶俐口齒以外，氣勢威名還是第一位的，這一點，恐怕我谷里的能讓他們摸不清底細的，就嚴公子你一人了……」
我還想辯駁推脫，下面的一群女生們就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起來，這個誇那個抬的，捧得我差點飄飄然起來，雖說美女的面子不能駁，更何況還是這麼多各具風姿的美女們，但我還是沒鬆口。
大長老先招呼著讓散了會，然後把我留下，帶到她休息的一間小室，坐下后，才慢慢跟我說——
「我也知道，嚴公子來了谷里，實在是幫了我們許多的忙，再加上前世那些恩情就更加不得了，只是我族也有我族的難處，單是男丁稀缺，總是沒個主事的人，讓我們這些女兒家捨棄了自身的將來去維繫一個岌岌可危的安穩，就已經十分的辛苦了，還好有嚴公子來的這些日子，不只是谷內的諸般糾結都有了可理之處，前些天我起了一卦，也是說得上上好，所以公子應了解開谷中危機的關鍵，這點是錯不了的，現在不請公子，又還能請誰呢？」
大長老說完，看著我的眼神滿是期待和絲絲幽怨，那俏麗紅唇欲語還休的微顫樣，弄得我試了幾試，無論如何也開不了拒絕的口。
默了會兒，大長老又說：「還有一件靈兒的事……」
「靈兒又怎麼了？」
「這裡可是靈兒的娘家，有了什麼不妥，公子以為她會置之不顧？而且若要好事成雙，只怕還需要費事地來去，你知道，我好歹也是大長老，說出來的話總還是能起到些作用的……而且這谷里，只要不是四大家的女兒，公子看上哪些個，還不是只管吩咐一句……」
大長老微紅著臉，媚語綿言地把我的骨頭都快溫酥了，我勉強定了定神，想著靈兒……唉，只當是給丈母娘膽前盡孝好了——
「這樣……那就……試試好了……」我無奈地說。
「呵呵，時間不早了，公子快回去休息，明天就啟程吧～」大長老這一臉明朗的笑容可轉得真快。
「啟程？」
「可不是嘛，大黑山可不近呢～」
Shi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