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折羽的天使降臨――愛與被愛

第二章 折羽的天使降臨――愛與被愛

寬敞明亮的教室里,同學們一個個都很安靜,老教授慷慨激昂的講述聲顯得格外響亮。透過灑滿金色陽光的透明玻璃窗,可以看見晴空中輕薄婉約的綠葉下緩緩流動的光影,整個綠蔭林中盪起一片夢幻般玄美的輕霧。身側靠近走廊的座位是空的,雙手捧著臉蛋,靖晚冰痴迷地望着窗戶振翅破霧飛過的白鳥,企圖捕捉一些舞動心靈的快樂小精靈。時間一分一秒輕輕從指尖劃過,一切安靜地宛如夢境般美好而又撲朔迷離!

「砰」一聲巨響,教室的門被人一腳踹開了。看着忽閃忽閃晃如笸籮的門,老教授的眼鏡大跌,差一點驚得心臟病發作。滿教室昏昏大睡的同學們更是齊齊睜開了眼睛,坐端了,以為發生了地震,各個風聲鶴唳,面色驚恐。

棕色的酷酷長發,上身是黑色的T恤,下身是亞麻色的牛仔褲顯襯出他修長有力的腿,一個又高又帥的男生站在門口,看了教授一會兒,他就這樣明目張膽提着書包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神情慵懶頹廢,額頭上掛着彩遮住了臉上稜角分明的俊朗英氣。

視線緩緩從窗外收回,靖晚冰跟其他同學一樣愣愣地看着這個驚天動地,破門而入的勇士。他是誰?

他大步向後面走來,冰冷的雙眸凜凜地掃視了一下教室四周,似乎在尋找什麼。最後淡淡的目光鎖定在靖晚冰的身側。

「啪」名貴的書包重重地甩在桌子上,震得她心中一驚。他頹然地在她的身側坐了下來,動作幅度很大。那一霎那,晚冰感覺到了有無數雙能殺死人的眼光直直刺了過來,渾身輕如蟬翼彷彿忘記了呼吸。

剛一坐下,他就趴在了桌子上,從他虛茫空洞的眼神中靖晚冰斷定出他肯定一夜沒有睡。

「羽子凌!」晚冰聽到了身側的女生一個個驚喜地睜大了眼睛,神色欽慕,彷彿見到了自己心儀的偶像般激動難耐。

「咳咳!」講台上的人輕咳幾聲,企圖將學生們漸漸轉移的視線緩緩收籠回來。

「下來我們來叫一個同學回顧一下這一節課講的內容?」老教授扶了扶眼鏡,臉色陰青,眼裏似乎冒着火光。「羽子凌!」

身側的人依舊趴在桌子上,紋絲不動。旁邊的女生捅了捅靖晚冰的胳膊,探過頭看着他,向她示意了一下。他就是羽子凌?靖晚冰明白了過來,可是教授明明知道他才剛來上課,怎麼就叫他回答問題呢?

「喂?」她抬起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胳膊,可是他依然沒任何反應。

「羽子凌?」教授提高了聲調,歇頂的額頭泛著紅光。

靖晚冰不耐煩地重重推了推他,「幹什麼?」他猛地揚起頭看着她,聲音很大,虛弱的眼神中滲出一絲絲邪氣。「教授叫你呢?」壓抑住內心的恐慌,她低低地說道。

他極不情願的閉了閉眼睛,然後搖頭晃腦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這一觀點是哪位偉人提出的?」教授瞪着漫不經心的他高聲問道。

「馬克思!」看了一眼她眼前課本的封面,他輕描淡撇的回答道。教室里一陣哄堂大笑。

「錯!」教授語氣得意而凜冽。

「恩格斯!」

「依然錯!」教室里哈哈大笑聲一片。

「列寧!」

「還是錯!」

「那我就不知道了,總之這個觀點不是我提出來的!」他淡淡一笑如無其事地坐了下來,望向窗外。教室里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羽子凌,你這個品質低劣,道德敗壞的學生,上課總是遲到也不不知悔改,還老是用腳踹門,有你這麼來上課的嗎?」老教授氣得渾身顫抖,一臉的剛正不阿理直氣壯。羽子凌咧開嘴淡淡一笑看着他,露出一排整齊晶瑩的牙齒,神色憂鬱而陰冷,彷彿已經忍無可忍。

微微側過頭打量著身側唯美的藝術品,靖晚冰忽然覺得他額頭挂彩的樣子真的是帥得很滑稽也很可憐。

面對他的視若無睹,不理不睬。老教授意識到了自己的人格和尊嚴遭到了嚴重的損傷和踐踏。終於一拍桌面,怒氣沖沖地站了起來,直視着晚冰身側一臉無所謂的人。

「我告訴你!你不要以為你家裏有錢有勢,就可以在學校里橫行霸道,為非作歹,目無尊長,破壞公物,恐嚇同學,擾亂課堂秩序!」老教授雙手叉腰,義正言辭地怒斥道。完全沒有了往日一直刻意保持的學士風範,此時的他更像是一個被搶了玩具氣急敗壞的孩子。

心中暗暗佩服!厲害!他盡然用一口氣就概括了羽子凌同學的所有罪狀。不愧是教哲學的!

修長的手指在桌面上有節奏地敲擊著,羽子凌淡淡地笑着,彷彿在觀賞一部搞笑的影片,微微一挑眉又似乎在斟酌言辭。整個教室安靜了下來,目光齊齊聚集了過來。

「教授,你這樣說我,用詞不太準確哦!」他雙手按著桌面緩緩站起身來,表情質疑而無辜。「第一,我承認我爸爸有權有勢,但是他不是我,我也從來沒有仰仗他而在校園裏橫行霸道,為非作歹!你看看我額頭上的傷,是在早上被一個莫名其妙的瘋子用石頭砸的,她撞倒了我還打傷了我,連一句道歉的話都沒有!在這個校園裏我可是無辜的受害者!」他用分析的口吻淡然地說道。有如當頭一棒,靖晚冰瞬間呆若木雞,微張著嘴巴說不出話來!他說的那個瘋子不會就是她,她驀然想起了櫻花樹下撞倒了自己的人!苦笑,搖頭,嘆息!

「第二,你說我目無尊長,破壞公物,更是無從說起!我可是一直把您老放在眼裏的,剛進門時還跟你對視幾秒鐘呢?你怎麼能這樣冤枉我呢?破壞公物就更談不上了。學校里的所有門窗可都是我們羽家出錢出力請人安裝上去的,質量好著呢?我多踹了幾下教室門,也也只不過是想試探一下這個門到底耐不耐,需不需要換一下?」語氣淡然若水,他用睥睨的目光凝視着講台上神色漸漸冷靜下來的人。

又是一陣哄堂大笑,「太帥了,真是太帥了!」「凌少不愧是凌少啊?」耳畔嘖嘖的讚歎聲轟響不停,靖晚冰卻只能怔怔地坐着。慌亂的目光無法從他身上移開。

「第三,你說我恐嚇同學,擾亂課堂秩序就更是無稽之談了!如果不是我破門而入,同學們的精神哪裏會這麼振奮,所以您因該感謝我喚醒了您沉睡中的莘莘學子!」語音緩緩收住,他微微頷首略表敬意,然後氣定神閑地坐了下來。晚冰定定地看着他,呼吸亂了方寸,可笑的是她竟隱約從他身上看到了楚思南的影子。一樣的霸氣,一樣的能言善辯!

老教授吹着鬍子瞪着眼,不停地眨眼睛,似乎在思考着某個唯物辯證主義的重大殘留問題。許久許久,他終於長長噓了一口氣,微微咳嗽兩聲,鄭重地宣佈道「下課!」

這一節課下得過於早,教室里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歡送著老教授走出了印着喬丹運動鞋腳印的教室門。然而就在此刻,靖晚冰卻發現羽子凌原本倨傲明朗的神色一下子變得黯淡起來,他抬起修長的手指顫抖著抵住眉心,深邃的眼眸里有着孤傲的邪氣更多的卻是隱隱閃爍的脆弱,他神色慌張地側過頭看了她一眼,有隱忍有茫然,然後身體向後倒在了座椅上,再無絲毫生氣!

靖晚冰緩緩收回了目光起身要離開!他不是楚思南!他是另一個跟我不想乾的人!微微喘息著,她大步向前走去!生怕自己掉進那個可怕的噩夢裏面。

「喂!幫我!」他猛地伸出手抓住了她的胳膊,靖晚冰獃獃地回過頭來看着他,不明白他的意思。「幫我!」他再一次絕望而又隱忍的說道,從他淡然如水霧的眼光中,她意識到了他肯定遇到了什麼麻煩事?

「子凌,你剛才真是太帥了!很有霸氣哦!」一個身着粉色連衣裙的女孩娉婷地走了過來,竟是謝欣語,她優雅從容地看着仰頭坐在椅子上的羽子凌,眼裏滿是欣喜讚賞之色。終於她的目光緩緩落在了他抓住她胳膊的手上,「你說是不是啊?晚冰?」她笑容狹促地掃了晚冰一眼。

「啊?」表情訥訥,靖晚冰獃獃地掙開了他冰涼的手,然後鎮定地看着她,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其實她真的不知道答案!

「羽子凌,你真棒,反擊得太好了!」另一個打扮得妖嬈粉質的女生也圍了上來,「教授肯定被你氣得鼻子都冒煙了?」她歡聲調侃著,眼裏放着光。

「是嗎?」他略有深意地笑了笑看了靖晚冰一眼,然後站了起來抓起桌上的書包掀開眾人大搖大擺地向外走去,彷彿對她們的讚頌之詞不以為然。

「子凌,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昨天晚上的事,否則我一定會去阻止的!」謝欣語清麗的臉色驟然一變,目光盈盈欲滴地轉過身喊道。聽到了她的喊聲,羽子凌霍然止住了腳步。那一瞬靖晚冰看到了他的拳頭在漸漸握緊,似乎在掙扎些什麼。終於他回過頭來看着謝欣語,笑着,詭異地笑着。

「謝大小姐,別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其實你在別人心目中沒有你想得那麼重要,我額頭上的傷也不是因為你留下的,那幾個人怎麼可能是我的對手?」他淡淡地咧開嘴,蔭翳地看了謝欣語一眼,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謝欣語微微咬了咬潤唇,不甘心,急急追了出去。看着急急擦窗而過的兩個身影,靖晚冰竟然有了一種想要去看了究竟的衝動,她彷彿看到了當年的楚思南和若冰!

「怎麼回事啊?」眾人一片沸騰,悻悻地散開了。只有那個粉里粉氣的女生依然站在晚冰的身側,:「你跟羽子凌是什麼關係,我警告你離他遠一點?」她看着靖晚冰,莫名其妙地威脅道。

她回過神來,一頭霧水地看着她:「你好像不應該跟我說這些,我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昂起頭,正視着她,靖晚冰平平地說道。

這位女生挺起胸脯上下打量她了片刻,趾高氣揚,終於露出一絲鄙夷的鼻哼:「哼,那樣最好,不要以為長得漂亮就可以為所欲為!」

她有在為所欲為嗎?略略挑眉,靖晚冰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抱起桌上的書繞過她走了過去。這樣無理取鬧的女生她還是第一次見到!罕見,真是罕見!

綠蔭道上,謝欣語終於氣喘吁吁地伸出手攔住了表情冷酷蔭翳的羽子凌。

「子凌!告訴我!你額頭上的傷是不是楓派人打的!你告訴我!」她抓住了他的手臂,搖了搖氣急敗壞地質問道,眼睛裏滿是委屈而無故的淚水。

「放開我!」他沒有看她,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語氣冷淡。「我不放!除非你告訴我真相!」她嚶嚶地哭着,執拗地抓着他冰冷的手臂。青紫的嘴唇微微翕動,羽子凌緩緩閉上了眼睛,緊握的拳頭開始漸漸鬆開。那一刻,他心裏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防線差一點就被她的星光般淚水攻破了。但是,他陡然想起了謝夫人昨晚陰冷的話語。不!可!以!他猛然睜開了眼睛,神色恢復了以往的倨傲冷冽。

「欣語,別傻了!放手吧!你已經徹底從我的心底消失了!一絲痕迹也沒留下!」他看着她,凜冽的,毫不客氣地,一字一句地說道,深深刺痛了她敏感而脆弱的心臟。

渾身彷彿被冰冷的海水浸滿,忍不住戰慄,謝欣語目光晶瑩地看着他:「我不相信!你在騙我!」她深吸了一口氣,胸口劇烈起伏,彷彿快要窒息般艱難地抽噎著。

「不相信是吧?那好!我證明給你看!」陽光下,羽子凌微笑着,摘掉了脖子上金光閃閃的十字掛墜,輕佻地看着她,然後大力地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里。出手很快,俊朗的眉宇間甚至不曾略略猶豫過。

「那個東西是你送給我的護身符,現在它在我眼裏只不過是可有可無的玩物而已!怎麼樣!這下你滿意了吧?」他輕輕地,一點一點地推開了她的手。她沒有一絲掙扎,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回到宇文楓身邊去,不要再來騷擾我!」緩緩地說完了最後一句話,他凜凜地瞪了她一眼,然後大搖大擺地向前走去。一想到她居然從一開始就是在有目的的接近他,而他竟然差一點就被她柔弱的外表給騙了。他就會瘋掉!現在的女孩都是這樣虛偽,這樣勢利!

羽子凌漸漸走遠,背影很絕然冷清,他們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聽不到他們說了什麼?剛一回過神,靖晚冰就看到謝欣語倒在了馬路上。糟了!她暈倒了!

綠蔭道上,蟬鳴聲盈盈一片,地上躺着的女孩面色蒼白如紙,臉上滿是瑩瑩的淚水。心中一慌!她一時不知所措,只能不停地搖着她!

「欣語!欣語!你醒醒啊?」她的喚聲並未喚醒地上昏死過去的女孩。旁邊一個過路的女生停了下來,神色慌張撥打了急救電話!

急救車呼嘯著向人民醫院跑去!車內,有一個護士在採取着緊急急救措施。低頭看着她的臉色漸漸由白變紫,靖晚冰在暗暗祈禱!

「你是她什麼人啊?」一個女護士在百忙之中問了她一句。

「我是她的朋友!」喃喃低語了一句,她的思緒依舊一片慘白。

「趕快打電話通知她的家人!病人急需住院接受治療,否則生命可能有危險!」女護士探過頭來幫欣語插上了氧氣,語氣急促。

「欣語她到底怎麼了?」心中陡然一驚,靖晚冰提聲問道。

「心臟病!」

她的回答讓靖晚冰渾身的血液霎時凝結成冰塊,那一刻她連呼氣的力氣都沒有了!心臟病!!!她會死嗎?就像若冰一樣永遠地離開她!

醫院裏,牆壁慘白慘白的,像是煙花散盡后的天空,彷彿與真實世界間被一層薄霧隔開了!

獃獃地坐在長椅上,靖晚冰緊握著欣語的手機,讓一個個慌亂如麻的思緒緩緩在心底漸漸沉靜下來。

走廊上響起了一陣陣急促而又清晰響亮地腳步聲,怔怔地抬起頭來,一片黑壓壓的人群正在向她走來。威風凜凜的!

「欣語呢?」一個穿着時尚精幹的女人大步走到了她面前,神色慌張地問道。「正在搶救!」她喃喃低語了一句。那個女人發出一聲哀嚎,然後轉過身靠在身後男子的肩膀上抽泣著。不知為什麼?靖晚冰總覺得這個女人的眼淚很虛偽,像是刻意裝給別人看的。

「曼風!你別着急,語兒肯定沒事的!」說話的是那個男人,不難猜出這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一定是謝欣語的爸爸。他抬起手關切地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勸慰著,隨後他好像注意到了她,微微一笑,「是你把欣語送到醫院地的吧?太謝謝你了!要是學校還有事的話,你就先回去吧?這兒有我們呢?」他的語氣很輕柔,像冷風一樣。

「叔叔,阿姨,我先回去了,明天我再來看欣語!」輕輕頷首笑了笑,靖晚冰默默地轉過身去,沿着冷清寂寥的灰色長廊向外走去。其實她更想留下來,再看一看欣語的情況,但是面對這一群卓爾不凡的陌生人,她竟隱隱有些膽怯!只是可笑的是她心裏不清楚自己在怕些什麼!

回到學校,天色已晚。先是被樓管阿姨叫到值班室詢問了一大堆有關欣語的情況,接着又被輔導員喊到辦公室幫欣語寫了幾張假條。忙活了半天,終於可以回去睡覺了!她感到好累!頭!心裏!

回到宿舍,剛剛坐到床邊,一向漠然的舍友馬上熱情地圍住了她逼着她講述與羽子凌的關係。苦笑!無奈!還有辛酸!她們為什麼不問她欣語的情況!那個羽子凌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我不認識羽子凌!我也不想認識他!我們一點關係也沒有!」笑了笑,注視着她們,一字一句,態度很誠懇很堅定。尖叫着,她們一個個輪流擁抱了靖晚冰,然後如獲大赦般,欣喜地點着頭心滿意足地回到了自己的地盤。

「羽子凌今年算是在大一重修哦!聽說他去年門門課被掛,而且多一半是59分呢?」

「其實他挺慘的!教授們都很不喜歡他,專門掛他。不過這也難怪,他幾乎被全校所有他上過課的教室門都踢爛了!」

「是嗎!不過我就是很欣賞他我行我素,無法無天的樣子!」

「我也是!他還是學生會評出來的年度最轟動校園的風雲人物哦?」

熄了燈,靜靜地躺着,耳畔依然是能舍友們滔滔不絕的評論聲。緩緩抬起手掀起窗帘的一角,銀色的月紗頓時輕拂在了她的臉上。靖晚冰突然覺得這個床位才是最適合她的,起碼有可意欣賞到這麼柔美的月光。

剛閉上眼睛,頭腦里霍然閃現出羽子凌冷酷而又脆弱的眼眸,「幫我!幫我!」他的嘴唇翕動着,很孤寂很無助。慌亂中睜開了眼睛,她突然感覺到自己的靈魂被月光刺得粉碎,瞬間魂飛魄散!楚思南!他的樣子真的跟楚思南好像!放下了窗帘,用被子蒙住眼睛,她發誓她不會再想他!

「叮鈴鈴!叮鈴鈴!」耳畔傳來清脆的響聲,靖晚冰獃獃地鬆開被子,身側的大衣口袋上隱隱閃著彩色的光。

欣語的手機!心中頓悟!起身掏出了那個那個瑩光閃閃的小東西,她的手微微顫抖著。來電顯示是宇文楓!宇文楓!!!

手機依然在響着,看着這個陌生的名字,她卻不知所措!

「晚冰!你要是不想接就掛了!好吵啊!」一位舍友發出了低低的埋怨聲。

「對不起!」輕聲回應了一句,她怔怔的翻開了手機躺了下來。

「喂,你好!」

電話那邊沉默了半天,終於淡淡開口了:「你是誰?」他語氣冷硬,一口不流利的普通話!像是個外國人!她未來得及回答,又急急道:「欣語在哪兒?」

「欣語生病了!在醫院!」

「醫院?」對方的語氣有點氣急敗壞,震得她耳朵快要啞掉。

「你冷靜一點,她就在仁愛醫院!」話未完,她就聽到了那邊摔東西的聲音。接着便是「嘟嘟嘟」的電話語音。

緩緩合上手機,靖晚冰再也無法入眠!欣語生病了!宇文楓又是誰?

天蒙蒙亮,她背著書包,獨自一個人走在清寥陰冷的綠蔭道上,手中攥著那個銀色的十字掛墜!是的,她將它撿了回來!校園裏鬱鬱蔥蔥,隱隱盪起一層夢幻般的清霧,清脆的蟬鳴聲又開始叫囂,彷彿在用歌聲喜迎著新一天的到來。呼吸著清新宜人的空氣,靖晚冰心中暢快,不禁加快的腳步。她想在上課之前去醫院看看謝欣語!

「啪」一個黑色的身影從側邊的高沿上掠了下來擋在了她面前。心臟猛地一震,止住了腳步,她怔怔地抬起頭看着他。

「這麼早,去哪兒?」羽子凌雙手插在白色休閑褲口袋裏,泠泠地上下打量着她,似乎她是一個外星人!

「哼!你到底是人是鬼!拜託你不要老是這樣戲劇化的出現在我面前好不好?」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靖晚冰輕哼一聲繞過他走了過去。因為討厭這種故意耍帥裝酷的男生,所以她可以絲毫不顧及他心裏的感受!

「靖晚冰,你給我站住!」背後傳來陰冷而又抑鬱的吼聲。可笑!他以為他是誰?心中一陣冷笑,她加快了腳步。

「傷了人,還可以這樣理直氣壯,若無其事,大搖大擺!」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他從後面追了上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將她甩了過去正對着他。

怔怔地看着他,心中豁然一亮,緊接着又是一陣刻骨銘心的心痛。楚思南也曾經這樣甩過她!一種熟悉而又強烈的恐懼感瞬間籠罩了她。

「我敢說——在這個學校里還沒有人敢這樣跟我說話!!」他猛地抬起手掐住了她的下顎,凜凜地說道,眼裏冒着莫名的火光。冰冷的心田裏略略升起一絲溫暖的悸動,怔怔得望着他詭異而邪惡的冷眸,心臟緊抽,她一時疼得忘記了反抗。

「昨天早上,櫻花樹下,撞到了我,出手打傷了我的人是你吧?」微微笑了笑,他冷冷地凝視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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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冰櫻之櫻花樹下的天蠍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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