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在夢中,她與他做了一輩子的夫妻卻從未喚過他的名,不是她不願意與他親近,而是他總是視她為無物,還讓她和府中下人一樣喚他「二爺」,就像她對他來說與府中那些丫鬟沒什麽兩樣。

剛開始時,她也曾經喚過他相公或是夫君,但他不是嘲諷她,就是待她如賣笑女般與她打鬧、調笑一番後翻臉不認人,讓她屈辱又難堪。

這樣的情況發生了幾次之後,她便不再自取其辱,從此除了二爺這個稱呼外,她再不曾喚過他其他。

「二爺,你醉了,先上床躺下來休息。」她起身扶他。

「我沒有醉。」他反駁道。

「好,二爺沒醉,二爺先坐下來休息。」她從善如流的點頭道,伸手將他扶坐到床邊。

「你為什麽叫我二爺?要叫我赫宇。」他抓住她的手,醉眼迷濛的看著她。

「好,赫宇。你乖,先躺下來睡覺啊。」衛珠玉再度從善如流,像哄孩子般的哄他躺下來。

她心想反正他都醉了,明天醒來就會忘了今晚的事,也不怕他會為此生氣,就算他記得好了,想他也沒那個臉與她提起此事,找她秋後算帳吧?

「媳婦兒陪我睡。」他用力拉她,想將她也扯上床。

衛珠玉怔愣了一下,急忙道:「我要先把這身衣裳換下來,還有頭頂上的鳳冠也還沒拿下來。」

「鳳冠?」他迷濛的目光往上移,像是忽然想起還有這件事般的點頭道:「對,鳳冠還沒拿下來,我來幫你。」

「不用麻煩二爺了,我自己來就行了。」她趕緊搖頭,趁他鬆手時趕緊後退。

衛珠玉真是有些怕了這個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上官赫宇,因為此時的他與她夢中的他反應完全不同。

夢中,他在趕走那群酒肉朋友,用手扯下她的紅蓋頭之後就直接將她撲倒,把她嚇得差點沒尖叫出聲,而後她渾身僵硬的躺在他身下,害怕顫抖的任他胡亂拉扯著她的衣裳亂摸一通,接著感覺他醉倒在她身上,最後翻身躺平,一覺到天亮。

她被嚇得整晚不敢睡覺,直到天亮,丫鬟前來叫起,張嬤嬤前來收取元帕,卻看不見元帕上應有的那抹紅,她才後知後覺的感覺到不妙。

她不知如何開口解釋,一旁的他則是絲毫不在意,更不會替她解釋,於是在隨後敬茶時,婆母不僅對她冷臉相向,甚至當眾就用三從四德將她訓誡了一頓,讓她難堪到恨不得想死。

此事後來也致使她未來只能在侯府內過著被人看低瞧不起的生活。

回想起夢中那一世有口難言的艱難與苦楚,她神情黯然,但片刻後,神情卻變得堅定且堅強。

她告訴自己那只是夢,眼前才是真實的,而她是絕不會讓那個惡夢有機會成真的,絕對不會!

深吸一口氣,她伸手將鳳冠取下,熟門熟路的往浴間的方向走去取水梳洗。

待她梳洗完換下那一身華貴的喜服後,又端了盆水進房,替仰躺在床上已經睡著了的上官赫宇擦臉洗手,以去除沾染在他臉上和手上的濃郁酒氣。

他似乎睡得挺熟的,對於她加諸在他身上這一連串的舉動沒有絲毫反應,於是她很放心的接著動手幫他脫衣裳。

對於今晚圓房這件事,她從頭到尾都沒有抱過一絲希望,不僅是因為那場夢的關係,更因為上官赫宇明顯醉得不省人事。

反正也沒差,因為在夢裡經歷過一回的關係,她對明天早上要交出去的元帕早有打算,不過就是幾滴血的事,一會兒她找個尖銳的東西在手上戳個洞不就有了?

總之,她是絕對不會再讓那場惡夢重演的。

衛珠玉一心二用,一邊想事情,一邊替上官赫宇脫衣服,完全沒注意到她認為早已醉死的上官赫宇正睜著灼灼雙眼,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直到他突然伸手勾住她的腰身,將她整個人用力拉到他身上,她才被嚇得驚呼出聲。

「二爺?!」

她被嚇得心臟狂跳,整個人跌趴在上官赫宇只剩穿著單衣的胸膛上,絲綢的衣料又薄又軟,讓他較平日要高的體溫直接透衣而出的熨燙著她,讓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又加快了一些。

「二爺,你怎麽醒了,是不是想喝水?」她強作鎮定的開口,「您先放開手,我去倒水過來給您喝好不好?」

他沒應聲,卻冷不防帶著她一個翻滾,將她整個人壓在他身下。

衛珠玉被他嚇得心臟都快從胸口跳出來了。「二爺?」

「媳婦兒陪我睡覺。」他嘟嘟囔囔的說,似醉似醒。

衛珠玉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緊張,不確定他是真要睡覺還是要做別的事,是醉還是醒?

她小心翼翼的開口,柔聲試探性的安撫道:「好,我陪你睡覺。那你先躺平,別壓著我。」

「媳婦兒真傻。」

「什——唔……」衛珠玉還來不及搞清楚自己有沒有聽錯,開口說了個「什」字,連「麽」都還來不及發出聲音來,嘴巴就被他給堵住了。

他深深地吻住她,含住她嬌嫩的唇輕嚙,用他滾燙的舌鑽入她口中勾惹她逃避不了的丁香,綿密的吸吮著,令她遏制不住的嚶嚀出聲,一雙抵在兩人之間的手從推拒到迎合,不自覺的爬上他的肩膀,攀住他的脖子。

她的生澀與熱情令上官赫宇歡喜不已,一邊熱烈的吮吻著她,一邊迫不及待的伸手去拉扯她身上的衣裳,將它們一件件的撥開扯去,露出她未著寸縷的白皙渾圓,伸手覆上。

衛珠玉渾身發熱,被他吻得意亂情迷,不能自已。

在夢中她從未感受過這種不能自已的感受,與他屈指可數的幾次行房,帶給她的記憶是疼痛、難忍與羞憤,可是現在這是怎麽一回事?

她感覺他的唇舌落在她胸脯上吸吮舔舐,感覺他的手滑進她雙腿間撫摸逗弄,兩者都逼得她不知所措,明明想逃卻又拱身迎上,在他身下扭動呻吟不已。

她到底是怎麽了?

「珠玉,我的妻。」

迷濛間,她似乎聽見他粗啞輕淺的低語,但她卻無力回應,在他食髓知味一次又一次的壓覆在她身上,在她體內馳騁衝刺的將她帶往那陌生卻愉悅的高峰後,終於不支的昏睡了過去。

春宵苦短,夜復明。

「玉兒,醒醒。」

衛珠玉是被人搖醒的,剛開始她還有些迷茫不知自己身在何處,然後一動身體,腰腹和雙腿間傳來的酸澀與疼痛的感覺立刻讓她想起了昨晚的一切。

這裡是安慶侯府,她昨天成親了,嫁給了侯府二少爺上官赫宇,還與他洞了房……與夢境中完全不同……

「玉兒,還沒清醒過來嗎?時間不早了,你得起床準備了,一會兒咱們還要去向爹娘敬茶。」

敬茶?!

衛珠玉被這兩個字嚇得猛然從床上翻身坐起,接著忍不住疼痛的低吟一聲,「啊!」

「怎麽了,很痛嗎?」站在床邊的上官赫宇立刻問道,臉上有著些許歉疚與尷尬的神情,他也知道自己昨晚過分了些,偏偏當時卻情不自禁。

「你有沒有辦法下床走路,還是我抱你進浴間?聽說泡泡澡會舒服些。」他柔聲對她說。

衛珠玉緩慢地抬起頭,目不轉睛的看著他,表情呆若木雞。

「怎麽了?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他問她。

衛珠玉卻懷疑眼前的他真的是上官赫宇,安慶侯府的二少爺嗎?她忍不住出聲試探,「二爺?」

上官赫宇皺了下眉頭,問她,「為什麽你一直叫我二爺?是誰告訴你讓你叫我二爺的?」

衛珠玉呆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這個問題,總不能告訴他,是在她的夢裡人生的他,要她這麽叫他的吧?

看著一臉茫然的她,上官赫宇換上較為和緩的語氣對她說:「二爺是下人對我的稱呼,你就叫我夫君吧,或是直接叫我的名字赫宇也行。」

衛珠玉獃獃的看著他,有些被嚇傻了。她獃滯的心想:他該不會還醉著,還沒真正的清醒過來吧?

「你有辦法下床走路嗎?」他問道,一頓後又改變主意地說:「算了,我抱你吧。」

「什麽?」衛珠玉被嚇得迅速回神,趕忙搖晃著雙手,謝絕他的好意,「不必、不必,我可以自己走。」她急忙說道,說完迅速起身下床,這一系列動作,讓她不由自主的倒抽了口氣。

「逞強什麽?」上官赫宇看不下去的說了一句,也不再問她意見,乾脆直接動手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嚇得衛珠玉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叫。

「我看你在粥鋪里賣粥的時候一直都很沉穩,一副泰山崩於前也面不改色的模樣,怎麽在我面前卻總是這麽一驚一乍的?」他低頭看著她說,一邊朝浴間走去。

聞言,衛珠玉忍不住輕愣了一下。「二爺——不是,」她迅速改口,「夫君去過我鋪子里?」怎麽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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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玉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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