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再見陶小桃

周雅軒回來找黑鷹，實在是不得已的一招。

目前他能動用的實力，少得可憐。周老爺子的態度很明顯，錢方面不是問題，他老三要多少有多少，但要周家出面，這就沒有商量的餘地。他自己也明白，只是試試水，誰也不會拿根本去拼。

但是廖子蘇，已經成為他前面最大的障礙，這個障礙不搬開，說什麼都是白搭。錢砸不動的東西，只能用刀子了，這是周雅軒一貫的原則。連沈鴻都知道念叨：「金錢不能買到所有東西，但至少能買到我；暴力不能解決什麼問題，但至少能解決你。」

關鍵是，用哪把刀子？

廖子蘇不是普通人，想要買兇動手，恐怕整個中國黑道也不見得有人敢接這單生意；手下的人，都是文弱書生，哪有膽子動刀子？親自來動手，那更是天方夜譚。

那麼，只有以前杜白虎的勢力了，周雅軒深深嘆一口氣，過去總是要去面對的。

短短几個月的時間，黑鷹已經順利的把各地的勢力整合完畢，而且在閻羅王的支持下，吞併了好幾個堂口，算是不容小覷的力量。

但周雅軒一點也沒有擔心黑鷹會翻臉不認人，人，總是有一些盲目的自信，特別是對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

果然黑鷹也沒有讓他失望。當然何英為人把細，詳細詢問了他的來龍去脈，和過往隱秘的事迹之後，這才磕頭賠罪，重新認了大哥。

接下來，就是生死簽。

生死簽可不是像電影里那樣，一大堆閑雜人等一起來抽，誰抽上誰倒霉，要這樣的話，第一是辦事不可能牢靠，第二是兄弟心裡也有怨言。

除了主事的幾個堂口老大，最精銳的兄弟才有資格來抽這張生死簽。這次動手更加特別，出手就是必死，給家裡的撫恤當然更加豐厚，除此之外，周雅軒還自掏腰包一部分津貼。

如果說抽中的人是自願，那也說不過去，但至少絕不會反悔。出來混，就是來拿命拼，小錢抽到死簽，連臉色都沒有變一變。

胡強編了一段戲，蒼白的小錢演來更是逼真，就算是廖子蘇的狐朋狗友，估計也辨不出真假，這些紈絝子弟，誰身上不背著幾筆少女的血債？

周雅軒一個人坐在過去自己的床上，等著過去自己的女人，心裡忐忑不安。他也曾經無數次幻想重見的情景，但總是模模糊糊，小桃畢竟跟了他八年，共歷過生死，和別的女人不同。

樓下傳來開門的聲音，高跟鞋「嗒嗒」的踩過地板和樓梯。

「上來了！」

周雅軒真的有些緊張，小桃看見他，會怎麼樣？會認不出來驚呼么？會怎麼也不相信么？

門開了。

「虎，你回來了。」陶小桃平靜的聲音帶著一絲欣喜。

「桃子？你……你認得我？」周雅軒驚喜地跳了起來。

陶小桃跳上床，一把把他撲倒：「臭虎子，我怎麼會認不出你了！你化了灰我也能認識你！他們說你死了，我怎麼也不信！我心裡就覺著，你一定在什麼地方活著！你怎麼不早回來找我？」她美麗的臉上爬滿了眼淚。

「桃子……你看，我的樣子和以前都不一樣了……我怕……」

「怕啥？我能不認識你嗎，從十八歲我跟著你，你坐著的時候什麼姿勢我都能看出來，能不認識你？」陶小桃泣不成聲，不停在周雅軒胸口敲打著。

「桃子，輕點唉，這會兒可不是從前，身體不行了。」

陶小桃騰一下坐起身：「你……你整容連身子都換了？」她狐疑地伸手在他胸口亂摸，逐漸往下滑去。

周雅軒苦笑地抓住她的手：「桃子，你聽我說，這事情還真不好解釋。」

於是他就開始詳詳細細地敘述別後的經歷，聽到他中槍死去，陶小桃嚇得捂住了嘴巴，淚水嘩嘩而下；奇怪的重生更是讓她張大了嘴巴，半天回不過神來。

聽完了故事，陶小桃也不說什麼，一把抱住了周雅軒。

「不管怎麼樣，反正我認得你是我的虎哥，這就夠了。」她把頭靠向周雅軒的肩頭，「我一直在等你回來，不管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會跟你分開。」

周雅軒深情地撫弄著她的頭髮：「桃子，你就這麼相信我？」

「廢話，我認得的絕對不會錯，我還能認錯自己的男人？」

周雅軒長舒了一口氣，擔心的種種情形都沒有出現。他緊緊抱著陶小桃，望向天花板，眼眶又一次濕潤了。到底是怎樣的幸運，讓自己有這麼好的兄弟和女人？

「虎哥，幹嘛不早點回來？你不要小桃子啦？」

「我不是擔心你們不認我了嘛。」

「你放心，不管你死多少次，變成了灰，我也會認得你，但你一定要記得回家。」

「一定，我再也不會忘了！」

兩人在床上忘情的親吻著，連窗帘都顧不上拉上，調皮的陽光溜進來，把房間灑成一片金黃。

「虎哥，你換了身子，那個有沒有變小啊？」

「你摸摸看呢？」

「哇，真是看不出來，斯斯文文的，怎麼這麼……」

「少說話，快閉嘴……」

「嗯……」

一下午馳騁了好幾次，原本就臉色白皙的周雅軒更顯得蒼白了，陶小桃倒是面若桃花，嬌艷欲滴。一眾兄弟看到了，全都是偷偷訕笑。

「大哥，今晚上兄弟們為你接風，不醉不歸！」

「就是大哥，之前的事情，就當是一場夢，別放在心上，反正兄弟還是那個兄弟，老婆還是那個老婆，是不是啊兄弟們？」

大家都鬨笑一陣，周雅軒舉杯致詞。

「兄弟們！我這次碰到這麼大的事情，難得兄弟們能支持我相信我，不多說，我先干為敬！」

辛辣的白酒滑過喉嚨，周雅軒有一絲絲不適，但這早就被重逢的喜悅沖淡了，兄弟碰頭，當然是喝白酒，喝紅酒，那是裝逼！

酒過三巡，何英卻還是保持清醒：「老大，今時不同往日，往後大哥有什麼打算？我們兄弟們一起跟著你干！」

周雅軒站起身來：「兄弟們，以前的小打小鬧就算了，這會兒，我要帶著你們打一塊大大的地盤！」

「也不知道老天爺是玩我還是幫我，給我來這麼一遭。他媽的雖然遭了罪，但總算眼界也開闊了，以前我們玩的那真是上不了檯面，今後就不一樣了！」

「這塊地盤，我要跟著我的人，怎麼吃都吃不光！」

胡強湊過來，笑嘻嘻的：「老大，你這會兒也是上流社會，說話還這麼粗？還搶什麼地盤？」

「屁！我自個兒不知道自個兒么，頂著個上流社會的名字，根子里還不是他媽的黑社會？好好好，就算是上流社會，他媽的以後我們一起做上流社會！」

「上流黑社會！」

之後的整合工作變得非常簡單，廖子蘇一死，星空傳媒群龍無首，在周雅軒的銀彈攻勢之下，拱手讓出了央視的代理權。

「目前，公司總共擁有全國全部三百四十五家電視台超過70%的廣告時間，而且擁有60%以上的黃金時間，目前，大部分客戶已經轉而同我們接洽。」沈鴻得意的提供著報告，有種睥睨天下的感覺。

「沈鴻，你有沒有想過，我們有了這些廣告時間，有什麼用？」周雅軒敲著桌子。

「有什麼用？當然是賣嘍，嘿嘿，這回我們壟斷，價格還不是我們說了算，還有誰能來爭？」沈鴻想著從天上掉下來的錢，笑得嘴都合不攏。

周雅軒微笑：「你覺得，我們能賺多少？」

「最起碼三成！」沈鴻伸出三根手指，得意地搖晃。

周雅軒微笑不語。

「三成，那算什麼！」

時間過得很快，下半年的廣告時段已經全部是墨零的天下。但觀眾卻驚奇的發現，以往電視劇中那些討厭的廣告全都沒有了，垃圾時段的電視購物也沒有了，全都穿插了填補空白的音樂。

「怎麼回事？」

不但是電視觀眾在問這樣的問題，電視台的人員，包括廣告業者，全都好奇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不過最著急的始終是，急著進行廣告宣傳的客戶們。

「墨零到底開什麼價？為什麼到現在還拿不到廣告時間？」

「沒有電視廣告怎麼推新產品？你們到底在幹什麼？」

到處都是被老闆訓斥的媒體經理和市場部經理，可他們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所有的廣告時間，都在墨零手上，偏偏他們那位老闆，攜兩位女友休假去了，連面都見不著，負責發言的沈鴻，每天都是一副苦瓜臉，拒絕著送上門的錢。

他心裡也是疼得在滴血，那分分鐘的時間，都是大把大把的錢啊。但是老闆一句話，不許接任何廣告，沈鴻也是無奈得很。

不過，廣告的單價是越竄越高了，目前一個衛視台黃金時段的廣告，已經竄升到平時的5倍左右。

「老闆真不簡單啊！」這是沈鴻最近老掛在嘴上的口頭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