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三百歲
河看到周季出神，以為她是想家了，「等到過了雪天，我就送你回你的部落。」
周季苦笑，她要是能回去就好了。
不遠處人們正動手宰殺獵物，周季瞄了一眼，隨即看向別處。
「你叫什麼？」河問她。
「周季，季節的季。」
「季節？」河的表情明確表達出，他是第一回聽說這個詞，「什麼意思。」
周季像是悟出了點什麼，語言雖然相通，但有一些話，他們是聽不懂的。
可是季節都不懂，是怎麼個意思？難道這裏沒有季節？
周季覺得或許只是說法不一樣。
「這裏沒有季節嗎？」周季說出口就覺得不該這樣問。
「什麼叫季節？」
周季換了一種說法：「你們怎麼區分天氣？怎麼樣算一年？」
「過了雪天，就能算一年。」河說。
周季緊接着問：「所以你們把雪天稱作什麼？」她期待對方能給出一個類似冬季的回答。
「雪天吶。」河納悶的看着周季。
周季哀嘆著拍了自己的腦門，她都問了什麼問題，算了，這種事情，不要去糾結了。
「你今年多大了？」河問她，語氣就像是一個大人問小朋友似的。
「二十四歲。」
「果然是很小。」河說。
周季內心暗自吐槽，這還算小。「你呢？」她問河。
「我今年五十二了。」
周季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你再說一遍。」
「我今年五十二了。」河很聽話又說了一次。
「不……不是，你、五……五十……」周季怎麼看，面前的人最多也就二十六七的樣子，怎麼會是五十二歲！這人不會是開玩笑吧。
「你怎麼了？」河問她。
「你看起來很年輕啊，不像是五十二歲的樣子。」
「是啊，我正當壯年啊。」
壯年？就算是她的那個世界，五十二歲也是中年了好不好。周季忽然想到這個世界的特異性，問道：「你們這裏一般人能活到多少歲？」
「你問的奇怪，你就算是別的部落的人，年數總是沒太大差別的。」河雖然這樣說，還是回答了她的問題：「要是沒有災禍，食物充足，可以活到三百歲左右。」
「三、百……」難道這裏的一年和她的一年，不是一個概念？周季深吸了一口氣，如果這裏的年也是三百多天，那這個世界就真的神奇了。
這次獵隊出去，不光獵到了兩隻大型野獸，還捉到了幾隻小獸，晚上吃飯的時候，河烤了小獸的腿給周季吃。
小獸的肉質相對較嫩，周季沒有撒鹽，肉雖然沒有味道，但比前天吃的肉要好入口，勉強自己吃了下去。
晚上周季還是睡在河的石屋。
隔天一大早，河還沒有醒，周季就起來了。收好蓋在身上的羽絨服，周季出了石屋，在原來的世界，她從來沒有這樣早起過。
她站在石屋外面，剛好看到太陽升起的一幕，初升的太陽並不是黃色，而是紅色，那種紅色是工業顏料無法調和出來的顏色，溫和的讓人感慨。
看着眼前的景象，周季的腦子裏忽然冒出一個詞『時空錯亂』。對，她會來到這裏，應該是某一點的時空錯亂，也許跟地點沒有太多關係，只要能夠再次遇上這樣的錯亂，她應該就能回去。
但是再遇上這樣離奇的事情，幾乎沒有太大的可能。
也許，周季眨了下眼睛，來到這個世界並不是件壞事。之前她在看小說的時候，還吐槽過，要是真的能穿越就好了，沒想到，她還真的穿越了，雖然和她想像的完全不一樣。
周季挺直了身板，想着在這個世界，她或許能站的直一些。原來的世界太多天才，工作和家庭的壓力，讓她每分每秒都透不過氣。
在地上撿了快尖銳的石頭，回屋在牆上又劃了一道。
放下石頭的時候，嘆了口氣，不管原來的世界怎麼樣，那裏才有她的親人，無論生活怎麼噁心，都是她不可逃避的責任。現在暫時回不去，那就在這邊好好生活，等待回去的時機。
二十幾年的生活習慣不可能一下子改掉，這邊的人可以早上起來不洗臉不刷牙，周季不可以，她要是不洗臉總覺得難受，想着昨天河邊上的蛇，周季在路邊撿了根比較長的樹枝，一路晃悠去了河邊。
蹲下之前還仔細的觀察了腳邊，確定沒有對她造成危險的生物，才蹲下洗臉。
這條河很大，冷靜下來的她才覺得害怕，看着面前的水流，再想起昨天紅果說的，沒有河的帶領沒有人能過這條河。。。她看着手裏捧著的水，手抖了一下，紅果說的話，可不可以理解為，這條河裏死了不少人？
這樣一想，周季覺得自己要吐了。剛洗過的臉也覺得特別不舒服，用袖子擦了手和臉，跑回了部落。
石屋外面已經有好幾個人在做事情，周季看着他們手裏的石頭，忽然明白，他們這是在找造石屋的材料。
回到河的石屋，卻發現河不在裏面。轉身想出去找紅果，卻看到河從外面走了進來，手裏還拿着兩個果子。
「給。」河把果子遞給她。
周季接過後問河，「這裏除了那條大河，還有其他的水源嗎？」
河想了一下，點頭讓周季跟着他去。
他帶着周季出了小部落，往大河相反的方向走，穿過包圍部落的灌木群，視野更加開闊，這邊高大的樹木很多，不遠處還有一座不算高的山。
周季跟在河後面走，大概走了一刻鐘左右，終於看到河所說的水源，一個很乾凈的池塘。
這是一個很小的池塘，邊緣是石頭堆積起來的。池塘一半的面積都被一棵不知名的大樹遮蔽著，池水很清澈，可以看到池地的石頭。
周季看的仔細，她擔心水裏有蛇，沿着池水到處看的時候發現，這是一塘活水，有一條很小的水流順着地勢流進池塘中，另一端又有水流出去。
她本來只是想洗臉漱口，但想到自己已經幾天沒洗澡了，而這個池塘大小正合適，加上天氣暖和，她想在這裏洗個澡，不過她擔心這是他們的飲用水，於是問道：「這是不是你們喝的水？」
河搖頭，「我們喝大河裏的水，離屋近。」很快又補充道：「還有大白果里也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