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小人嘴臉
打人的拳頭終於累了。
墨夜卻依舊生龍活虎。
一連幾天，鐵辰鐵松等人再也沒有來過執事院，墨夜總算鬆了一口氣，以為最艱難的時刻終於熬過去了。雖不能說是永遠，但至少他有了喘息的機會。
只可惜他才喘了第一口氣，第二口就被人給堵上了。
就在這幾天，在他身上發生了一件怪事。那就是他負責的那口水缸，總是打不滿水。平時他花三個多時辰就能搞定，卻突然增加到了五個時辰，甚至是六個時辰。缸還是原來的那口缸，但就是打不滿水。
墨夜想的明白，鐵家堡的人雖然退了，肯定又指使了別人在暗中搗鬼。他心中氣惱，卻一時又抓不到現行。
不過隨著別的弟子早早完成修鍊，離開執事院，他就變得越來越顯眼了，於是便有一雙眼睛一直在盯著他，而那雙眼睛的主人，就是負責他們基礎修鍊的內門弟子，王世一。
這天傍晚，他忍著飢餓好不容易打滿了一缸水，正打算去膳堂弄點吃的，吃完再回築基院休息時，卻被王世一叫住了。
「墨師弟，請留步。」
墨夜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問道：「不知道王師兄有和吩咐？」
「墨師弟，你來到落星峰，也快三個月了？」
「是的，師兄。」
「有沒有覺得武道修鍊特別艱苦？」
「還好。」
「是不是覺得力不從心？」
「沒有。」
「好啊，既然都沒有，我想請問白師弟，為什麼你花了一個白晝的時間，卻連一缸水都打不滿？」王世一立即換了一副嘴臉，目光咄咄逼人。
這王世一說不定就是那個暗地裡玩貓膩的小人，道貌岸然！
墨夜覺得王世一盯著他的眼神不對勁，隱隱猜測到了幾分，但他現在一個剛入門的小小記名弟子，除了小心謹慎，還真不好直話直說，只能默然。
「怎麼？無話可說了？有的弟子現在一天都可以打滿兩缸水，而你呢？你是想偷懶？還是不想修鍊了？」
「可能是我的腿腳還不夠麻利，明天開始一定加倍努力！」
墨夜只能忍氣吞聲，做出一副要強的樣子，沒憑沒據，又不好說什麼。禍從口出的道理他不是不明白。
「好！明天，你要是在三個時辰內完不成任務，別怪師兄對你採取措施！」王世一冷冷扔下一句話，轉身就走。
「十有八九，就是你王世一這頭蠢豬在裡面做手腳！」墨夜盯著王世一的背影，狠狠攥緊了拳頭。
第二天清早，修鍊依舊。
墨夜為了確定是有人舀走了水缸里的水，他還動了點小腦筋，在褲兜里藏了一小塊石灰，每打一次水，就在水位上划那麼一小橫，淺淺的一橫，不仔細看的話，誰都看不出來。他往返一次，只要水位在橫線以下，那麼肯定就是有人把缸里的水舀走了。
開始幾個來回，由於缸里的水比較淺，一切正常。可當水過半缸的時候，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一幕發生了，他每一次往返，水位都會往下降個一尺，甚至是兩尺。
「哼，我倒要看看，是哪個孫子在使壞！」
墨夜偷偷掃了一眼周圍，所有的弟子都在拎著木桶飛奔，根本沒人注意他。於是他也裝作渾然不覺地往山澗去了。可剛離開執事院，他卻突然一個閃身，躲藏在了廣場下面的一片樹林里，然後三下兩下便爬上了一棵大樹，俯瞰廣場上的一切。…。
然後，真相如他所願地出現了。
他很清楚地看見了了兩個弟子正在他負責的那口水缸邊上鼓搗著什麼，其中一個穿白衣的，正是王世一。
他的預料完全準確。
「沒想到，執事院也是這麼沒有公理可言！」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身為負責記名弟子修鍊的王世一居然受人唆使，在做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墨夜越想越氣憤。不過他也深知碰到這種事，必須忍耐，蠻衝上去，只會招來一頓羞辱和責罰，將永無出頭之日。
三個時辰，不知不覺就過去了，缸里的水仍舊差了三分之一。王世一處心積慮了大半天，自然是不會輕易放過墨夜。
「墨師弟，我昨天是怎麼說的？你又是怎麼說的？」
一切都在預料之中，墨夜扔掉手上的木桶，盯著他，沒有說話。
「我是負責你們日常基礎修鍊的，責任重大！如果都像你這樣的話，修為怎麼上的去？我怎麼向執事院的長老們交代，怎麼向宗使交代？又怎麼向宗主交代？所以，我必須對你做出處罰，以儆效尤！如果明日你仍舊頑性不改的話，你就等著被逐出宗門，驅逐一個記名弟子，我們執事院還是有這個權力的。」
你打我沒關係，你罵我也沒關係，但一聽要被逐出星斗宗，墨夜頓時又氣又急，一雙大眼死死瞪著王世一，咬牙切齒。
為了能進入星斗宗修鍊武道，他付出了太多的努力！
「墨師弟，瞪著我幹什麼？不服么？」王世一被瞪的有些不自然起來。
「王師兄，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
「啪！」
話還沒說完，王世一突然一甩手，一個耳光抽在了他臉上。這王世一，也是個四重真勇境的武師，肉身健碩，力量強橫，隨便一下，墨夜的臉就腫起了老高。
「什麼心知肚明？！沒大沒小，沒上沒下！小畜生，我警告你，你要是得罪我，有的你苦頭吃！滾！」
王世一拎起墨夜，像抓小雞一樣將他扔出了執事院。
「看什麼看，誰要是像他這樣整天偷懶，也別怪我這個做師兄的手下無情！」王世一怒喝道。
許多圍觀的記名弟子頓時個個噤若寒蟬，紛紛下山打水去了。
墨夜捂著腮幫子，無精打采地回到了築基院，呆坐在床榻上半響，忽然捧起邊上的酒罈子，猛灌了好幾口，借酒消愁。
可烈酒似火燒，臉越發地腫了起來。
「難道，執事院這種地方，就沒人來管么？和臧白山一樣，唯有強權才是公理么？！」
墨夜不由想起了那個鐘離，但他又不不知如何才能找到這個帶他上山的內門弟子。
「墨大哥，墨大哥！」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一個熟悉的稚嫩聲音。
「是周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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