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2)誰來頂空缺?

第二十八章 (2)誰來頂空缺?

他又變得呆傻了起來,他對眼前的一切都視而不見了,腦海里翻滾的卻是一幅幅他自己和芹以前相互交往的畫面,眼睛前面出現的卻是一幕幕他自己和芹以前相互曖昧的鏡頭。

……

值班室里,阿威的情緒一下子就變的叫人不可理解了,只見他臉上似乎一下子就失去了原先的光澤,變得灰灰的了,目光也變得獃滯了,沒有人的時候,他的嘴裡便喃喃地說道:「哦,芹走了,芹走了!是的,芹走了,她離開了我阿威,她離開了我阿威呀!……。」

他好想流淚呀!

但最終卻沒有留下來。

芹的迅速調離與跟他的不辭而別,給阿威造成的打擊是可想而知的。

因為他自己和芹之間的關係在單位上相比較來說還是隱蔽的多。儘管單位上有少數的幾個人對此有所懷疑,也有所非議,可誰都又沒有親眼看見過他們兩人在一起究竟干過些什麼。況且,這麼些年都過來了,他們之間的交往中,阿威仍然是阿威,芹仍然是芹,並沒有因為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這種應該說是地下的情人關係而損害過雙方的乃至別的其他什麼人的任何利益,包括他阿威自己的家庭。自然,那種種的懷疑更多的非議也就只能成為這個單位上一些人日常生活中的油鹽醬醋和八卦談資了。

可是,對當事者阿威本人來說,這種感受就特別的不一樣。

突然失去了芹,雖說一切都是在其預料之中,也在情理之中,但他的心裡還是因此而產生了一種特別難以割捨的感覺,有時候他自己都真切的感覺出來,在自己心裡的某一部分,還隱隱的泛著一種十分疼痛的感覺。

人畢竟是人呀!

相處了**年了,即使是沒有任何特殊關係的同事或者同學,也會因為分離而難受和痛苦,更不要說他們之間曾有過那種異性之間難得的唇槍舌劍和相互爭論,有過刻骨銘心的兩性相悅,有過翻雲覆雨的床底之歡,還有那春光里和顏悅色的娓娓交流,秋夜裡對月放懷的悄悄相逢,燈光下耳鬢廝磨的款款情誼……

然而,阿威的痛苦之情,阿威的難捨之情,阿威自己內心裡銘刻下的對芹這個女人的某種更深層次的依戀之情,這一切的一切,在這種社會環境下,阿威本人卻又無法向其他他自己所認識的任何人來傾訴來吐露半點隻言片語,所以,他只能把它們深深地埋藏在他自己的心裡,留作永恆的記憶,使他本人終身慢慢地獨自去咀嚼去回味,以至於去痛苦去流淚,完了之後,便又去獨自一個人在那清冷的月夜中去嘆惋,去品評,當然,也就自然地常常使得那痛苦之情更進一步地加劇加深加重加濃,慢慢地升華成一種無法比擬的東西,這種東西或許像那癌細胞一樣快速的生長,或許有一天會摧毀阿威所有的情感世界,這個時候,就要使他阿威非要花費自己的那種自我調製的能力,從中自己解放自己了。

……

三天之後,阿威似乎才從與芹的突然分別的那種莫名的精神萎靡之中慢慢地自我解脫出來了。

這也很自然地應上了人們平常所說的那句人只有在分別得時候才會記起人們曾經擁有過或是給予過自己的種種好處的老話了。

的確,當初那小芹還在單位上班的時候,阿威還有些討厭芹那種似乎永遠也難以滿足的欲0望和對自己無休無止的糾纏。而一旦她突然一下子從這個單位離開,從他自己的個人生活中消失,他的心裡反而又感覺到了一種特殊的空蕩蕩的無法抑制的失落味兒。

他也才意識到實際上自己所服務的這個單位上的一切的一切都不及那芹一個人的魅力一個人的情趣對他個人的強大的吸引力。

芹走了,失去了她每天對自己關注的目光,對自己的那種有一點邪氣的壞壞的需求,還有閑暇中時不時的和自己男女口舌之爭,阿威的心裡頭便忽然覺得沒有這個單位了,於是,自我感覺到這個單位上的所有的同事,因為芹的調離那每個人的臉色都暗淡了十分。

換句話說,給他自己的直接感覺便似乎就是那遇到的每個同事都好像在憑空里都老了十歲似的。

這可使阿威自己的心裡都有了納悶,產生了種種的不解。

他這個時候才又想起,不久前,芹在那裡雖說以開玩笑的口吻在那裡約他一起走深圳的那個話題了。

當她說出口的那一刻,阿威自己還就此話題對她在心底里哂笑過,甚至有一種說不出口的嘲弄。

現在想起來,似乎該對他自己進行一番哂笑甚至嘲弄才對呀!

自己真是一個沒有眼光也沒有腦子的蠢貨呀!

阿威在那裡恨恨的敲打著自己腦袋,從心底里埋怨著自己,一時,不知道該怎樣解說那過去的和面臨的一切才好。他的心裡也因此而變得灰灰的了。

百無聊賴之中的阿威又想起了小淼。

他很想跟那個大姐姐似的非常寬厚的具有長者風度,又具有人情味兒的小淼談談心。

他知道自己已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再去過那臨河縣的x峽水電站建設指揮部了,也沒有再會過那小淼了,甚至連一個問候的電話都沒有直接給她打通過。

記得上次給她打電話的時候,還是哪個姓林的女秘書所接的電話,說是那小淼到省城開什麼會去了,得幾天才回來,也不知她現在究竟回到單位來了沒有,但這些阿威似乎都顧不上了。他只覺得自己心裡渴的十分難受,這種特殊的渴望而又不需要喝水,僅僅只是希望能夠聽聽那寧小淼的聲音,自己和她能夠無拘無束地好好聊上一會,或許就可以消除他自己憑空里生髮出來的那種莫名的渴望。

近來,阿威倒是不怎麼想見那火鍋店的老闆霍麗麗了。

大概是因為意外的見到那個自己的初戀情人小史,她所追求的那種叫阿威自己一時無法接受無法理解無法適應的豐富的情感生活之後給他留下的那種刺激太深的緣故吧。他自己回過頭來,對原本殘存在自己那心底里十數年的初戀痕迹,再一次的進行了徹底的清除,按照眼下人們調侃的就是對自己的戀愛痕迹進行了全盤的格式化。在此過程中,他甚至自己對自己在發誓,今後無論在什麼樣的情況下,他都不再想到自己的那個初戀,也不再想起那個初戀的情人小史了。

這個女人最後墮落成這個樣子,是他阿威自己做夢都沒有想到的。

城市,城市難道真的是一個偌大的被城牆所圍起來的市場嗎?真的只要是能夠用錢衡量的東西是不是都是交易的對象?人的感情在城市這個大市場中究竟是屬於哪一類的商品?究竟該如何在市場之中進行交易?

阿威在心底里重新給自己所認識的城市兩個字定義著,反覆的在城市裡尋找著感情的貨架。

這一切的一切,自然而然地也就殃及到那個跟小史長相極為相像的火鍋店的老闆霍麗麗的身上,似乎用成也蕭何敗蕭何的話語來解釋阿威此刻對於那個霍麗麗的心情了。

現在,他甚至連想起她的那份閑心都沒有了,更何況要給她撥個電話了。

可是今天,不知怎麼著,內心十分憂傷的阿威竟然特別想聽到小淼的聲音了,而且還有一種的迫不及待的感覺,所以,上班的時候,他便什麼也不顧的開始給她撥起了電話。

感謝電信,那電話很快就撥通了。

電話聽筒里出現的仍是那個林秘書那機械而又點像模像樣的普通話的聲音。

「你好!x峽水電站建設指揮部辦公室,請問您要找那位?」

阿威耳朵里聽到了那林秘書的聲音,大腦里立馬就出現了那個面容姣好身材玲瓏衣著前衛的女孩子的形象,原本是想著要和她開個玩笑什麼的,無奈他自己今天的心情實在是糟透了,他也就沒有了那份雅興,只得在那裡一本正經地隨了那林秘書的不太標準的普通話的聲音,操著自己略帶著本地口音的有點怪怪的普通話對她說道:「對不起!小姐,麻煩請問寧主任今天上班嗎?」

豈止,阿威感覺到自己說話的話音還未完全的落下來,對方一下子就已經聽出了他的聲音,一下子就換上了個很柔順的聲音和他打開了招呼。

「喂!你是阿威同志吧?您好啊!」

對方並不直接回答他的提問,而是拐著彎兒和阿威說話。

阿威也明白她不直接回答是想和自己沒話找話地多交談一會,內心裡原本不想糾纏,但又一想,自己這會兒是要通過對方去找那小淼的。在人屋檐下不能不低頭的古語應驗了。他不得不在那裡硬了頭皮嗯嗯啊啊地應付著對方。

對方並不理解,或者說,也並不知道阿威此刻的那種急於和小淼通話的心情,在哪電話里仍然顯得異常熱情地喋喋不休地說道:「……有一段時間您沒來我們臨河了吧?那天,我們寧主任在閑談中還提到了您,誇您的文筆挺不賴的。您猜猜我們寧主任是怎麼誇您的,她說您將來一定是我們省的賈平凹呀!這個評價不低吧?她還要我們這些做秘書工作的人,在平時的工作中多跟您交流交流,多跟您學習些寫作方面的技巧或經驗,增強自己的寫作能力。又說您最近還寫成了一部二十多萬字的長篇小說,已經送往出版社,都要準備出版什麼的。還說您都結婚七八年了,娃娃也都七八歲了。其實,從外表上看您這個人一點兒也不顯得老相,長相挺年輕的,也挺帥的,我們還都以為您的實際年齡也跟我們都差不多,也就是個二十四五的樣子。寧主任當時說這話的時候,我們真的都不大相信……。」

那林秘書在那電話里一口一個尊稱您字,又一下子借小淼的口把阿威給吹得有點神乎其神,尤其是誇他自己為本省將來的賈平凹這樣的評價,更令阿威聽了心裡有點不是滋味。

不知為什麼,他的腦海里一下子就想起了不久前出版的賈平凹《廢都》小說之中的那個主人公庄之蝶了,他知道小淼肯定看過那本眼下正在轟動全國的長篇小說的,也一定知道作者特別的調動讀者想象力的那種特別的寫作手法的。

她給自己的手下說自己是將來本省的賈平凹?該不會是說自己就是那個作家賈平凹《廢都》的書中所極盡描繪的那個風流才子庄之蝶吧?

一時,有一點愛鑽牛角尖的阿威不由自主的就生起了一點戒心,但竟如此阿威還是在那裡凝神諦聽著。

只是,這一刻,他不是在聽那林秘書說自己怎麼了怎麼了的那些溢美之辭,而是在悄悄的聽那林秘書說話的背景里有沒有其他人的聲音。

終於,阿威還是從那林秘書說話的那背景里,隱隱約約的聽到似乎有人進門的聲音,接著他便聽到有女人問話的聲音通過那電話的聽筒清晰地傳了過來。

「林秘書,好熱鬧呀!跟什麼人打電話,怎麼這樣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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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品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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