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意外艷遇

014:意外艷遇

按照之前靖安王的安排,沈雀歡在年節之前便會回到京都去的,如今離過年還有一個多月,這個時候靖安王親自前來,不知是否計劃生變。

長儒和沈雀歡的臉色都變得十分凝重,由滿粟姑姑領至靖安王所住的正院兒,再由靖安王的貼身小廝白前領進殿中。

靖安王的院子雖然人煙罕少,但看不到不代表沒有,沈雀歡低聲在長儒耳邊道:「王爺周圍的影衛似乎增多了?」

「在哪裡?我為什麼看不見?」

沈雀歡恢復到正常步履,心想,誰誰都能瞧見那還是影衛嗎?

殿門在二人面前打開,白前比了個請的姿勢,待二人進入后,殿門便嚴嚴的合了起來。

沈雀歡低眉斂目的跟著長儒,地毯軟軟的,香爐里燃著好聞的熏香,然後便見到一襲錦緞玄黑的袍角,這大樾朝能將紫黑色穿出富貴逼人氣質的,也只有他了。

「見過王爺。」

「小女見過王爺。」

沈雀歡話一出口,長儒都不得不側目納悶,靖安王想必也聽不慣,戲謔道:「這『小女』二字自你口中說出來,本王為何會覺得如此彆扭呢?」

沈雀歡做小伏低,想露個盈盈的笑出來,但那笑容實在是有些心虛。

靖安王又打量她的衣服,問:「本王著人送來的那些衣服首飾你都不中意?」

的確不中意,繁複!鮮艷!拖沓!礙事!

嘴上卻十分恭敬道:「稟王爺,小女深居簡出穿不上幾次那樣的華服,見外人時還是會打扮一番的。」

長儒又要側目,心想,你也好意思說「深居簡出」。

靖安王笑的十分深意:「這麼說來,你穿著常服來見本王,是沒把本王當外人了?」

「……」沈雀歡氣悶,兩個月不見,這人說話怎麼還是這麼噎人。

「坐吧,自己人就別客氣了。」靖安王親自給二人斟上兩杯碧螺春,茶簍里裊裊騰著熱氣,沈雀歡接過茶盞時,總覺得那霧氣中的眸子有些壓力。

「王爺,此番匆忙而來,不知有何要是相商?」

長儒眸色頗為鄭重,靖安王卻笑著放下了杯子,道:「的確有一件事頗為棘手,需要長儒自己拿一拿主意。」

沈雀歡聽這話的意思,這件棘手的事定然和長儒有關了?

長儒納悶:「望王爺直言。」

靖安王表情十分的隱喻,甚至還微微勾起了嘴角,「承平侯如今已知你人在邯州,也亦知道你這些年長儒的名號,想必近日便會尋你到此,只是有一件事實屬意外……」他講到這裡頓了一頓,神情擺得更加正經了一些方說:「十八年前你不告離家,可是招惹了什麼不好惹的女人?」

「啥?」沈雀歡差點從座榻上栽出去。

「絕對沒有,儒怎會敗壞名譽?」長儒急慌慌澄清,面色亦不像做過小人的形容。

靖安王倒是意外了:「可本王聽說,你走後不久,一位陳家支系烈女便找上門去,說你已許她做妾室,還留了扇墜做信物。」

長儒惶急的面孔在聽到「扇墜」兩字時似有一頓,沈雀歡逮住這瞬逼問:「公子贈與姑娘物件代表著求好之意,你是真不知道此間情由還是果真做了忘恩負義之事?」

靖安王目光在沈雀歡那表情上深深落了落,讚許道:「沈小姐說得在理。」

長儒怔怔忡忡的,似乎想起那麼一樁舊事。「說起扇墜……」

沈雀歡眼睛都快瞪出來了,歡呼:「哈?果真有那麼一件對吧?我就說你也沒看上去那麼……」她本要說「正經」兩個字,但考慮到畢竟有一個王爺在場,自己也不好給這個舅舅難看,只得生生的斷了話題,堆笑道:「說扇墜……說扇墜……」

原來十幾年前長儒曾遇見過一樁惡事,京城一世族公子對一位進京尋親的女子懷了歹心,長儒不忍看良女受惡霸所欺,便同那世族公子說自己也瞧上了這女人,那世族公子難免要賣長儒的面子,便將此女子讓給了長儒。

長儒解救了女子后,向她道明原委,本要再給她幾兩薄銀助她回鄉,卻發現銀子已經幫剛剛那公子結帳用了,長儒略作思考,覺得身上值錢的飾物里,唯有扇墜並不十分貴重,便把扇墜給了她。

「儒當時確與她說清,且是讓她賣了墜子做歸鄉盤纏……」長儒解釋的有些無力。

沈雀歡搖頭嘆氣:「你教導我要將不值當的人情略去,原來是從這樁事上得出的體會,你怕是自己都沒料到,那女子並不想略去這人情。」她嘆氣的聲音更長了,做出悲痛的樣子拍了拍長儒的肩頭:「我總擔心你因我這樁事耽誤了自個的姻緣,看來是小女多慮了。」

靖安王微微笑著瞧這對假父女,心想兩人都是這麼溫柔的長相,偏在性子上南轅北轍,血統竟是這等有趣。忽聽門外白前稟報:「王爺,側王妃請見。」

靖安王喝了一口茶水,再抬眸時面色已恢復冷清,硬邦邦的話從他沁著茶香的嘴裡道出來:「不見。」

長儒和沈雀歡均謹慎起來,氣氛也不似剛才那般怡然。沈雀歡在這當口上忽然想起康王舊部那檔子事來,尋思著剛剛只顧取笑長儒,怎麼把這件頂重要的事給忘了。

兩人從靖安王的正殿退出來,正瞧見一頂華麗的轎子在院門口停著,陸兮若就站在門側,白前侯在那一臉為難。

長儒走過的時候,白前像是瞧見了救命符,躬身道:「先生慢走,王爺備了禮物給沈小姐,待小的取來,送二位回去。」

長儒:「送就不必了,你取來便是。」

白前應聲而去,沈雀歡的目光便和陸兮若對了個正著。沈雀歡最改不掉的毛病便是拿眼睛睨人,甭管是不是第一次見面,眸子里都存著審視的味道。

陸兮若嫁給靖安王三年了,就算日日想將自己擠兌走的那些宋家女郎們,也斷沒有這般瞧自己的時候,且她剛剛受了王爺的閉門氣,正逮著機會發作,偏就被沈雀歡撞上了。

以翠是個機靈的,看自己家主子臉色難看,便朝沈雀歡喝道「還不向側王妃行禮?」

沈雀歡也知道寄人籬下的身份,施一禮也算尋常,便款款的福了一福:「小女見過側王妃。」

她做的端端正正,自認為再不會被挑出錯漏,可那以翠丫頭又說了:「初見王妃要行跪拜禮,這點都不懂嗎?」

沈雀歡頓了一下,從前她的確沒有跪人的習慣,都道男兒膝下有黃金,可如今她是女兒之身,跪一跪又不會少一塊肉,於是在長儒也很意外的目光下,恭恭敬敬的跪了一安:「小女沈雀歡拜見側王妃。」

以翠嘟囔了一句什麼,沉著臉走到陸兮若身後去了,陸兮若沒有立刻讓她起來的意思,說也奇怪,她苛責沈雀歡,那長儒還好端端的一邊站著,陸兮若卻視若不見,只對了沈雀歡道:「本妃到此已有三日,你為何現在才來拜,做客之道也不懂嗎?鄉野粗婢竟也配蹬王爺的殿堂,真是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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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塵淺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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