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原來這裏所有的人不只沒開化,根本就是沒腦袋,居然連這種事也信?我現在非常後悔,早知道就不要幫他們了,做出這種事情,怎麼可以說一句對不起、流幾滴眼淚,便輕易的得到原諒?早知道我就不阻止你把他們的頭砍了。」丁若水的眸子微眯,露出兇狠的表情,氣憤難平,真的非常後悔讓他的人民好過。

羅德凝望着她,露出費解的笑容,好像得到了安慰。「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其實那時我也有錯,急着救我的家人,卻忽略人民不安恐慌的心情,他們會反抗也是情有可原的。」

「你還替他們說話?如果事先知道這些事情的始末,我一定會惡整他們一頓。」她為他曾經受到的遭遇和委屈感到憤怒,只要一想到那種情況和也許發生過的情景,就好不心疼。

他不但得承受失去家人的痛,更得忍受人民對他的不認同和亟欲置他於死地的折磨……

無論她如何壓抑,不甘心、痛苦和無法忍受的怒火還是無法控制的不斷從隱隱作痛的胸口間竄出來。

「有人能夠理解我、懂我……就夠了。」至少他不是孤獨的。羅德意有所指的看着她。

查理清楚的看到羅德看着於若水的眼神,眼中先是閃過一絲驚訝,然後不知道想到什麼,揚起欣慰的笑容。

於若水十分認同的用力點頭,轉過身子,直盯着查理,「我知道,查理,還好有你陪在他的身邊,在他痛苦難受的時候對他不離不棄,還是你最懂羅德了。」

看着她認真誠懇的神情,查理覺得很想笑,勉強抿住唇,再偷偷的睨視表情變得僵硬的羅德,故作鎮定的開口,「我和爵爺從小一塊長大,相信他,本來就是應該的。

「是啊!」她拍了拍查理的肩膀,認同的說。

她這樣的舉動令坐在一旁的羅德眯起眼,查理則是不自在的扯扯嘴角,態度有些僵硬,緩緩的退後一步,讓她的手離開他的肩膀。

「好,現在我了解所有的情況了。」於若水突然眯起眼,黑色的眸子閃動着詭譎的光芒,顯得有些可怕。「羅德。」

她揚起絕艷的笑容,那雙充滿算計的幽銳眸子不若以往那般清亮。

羅德一語不發,等著聽她接下來要說什麼。

「讓我來幫忙你吧!」充滿自信的笑靨,令人着迷的絕美神態,沉睡在她體內的殘忍野獸也蘇醒了。

在於若水決定幫助羅德的第四天之後,被召回城堡的幾個男人都來面見羅德。

「羅德,你說這個計劃……是一個女人想出來的?」雅伯特男爵有張粗擴的面容,身材高大像頭熊,驚訝的大吼。

「是一個女人?為什麼她能想出這種點子?」斐森男爵金髮藍眸,身材同樣高大,一臉狐疑的提出疑問,雙眼直盯着桌上的粗紙,上頭寫了精確的攻略計劃。

「若水小姐似乎對這種……呃……設計別人落入圈套的事樂此不疲。」查理解釋,只要一想到那天當她提出建議時,黑色的眸子燦亮得令人發毛,就覺得有趣。

「這個女人……安全嗎?她為什麼要幫我們?」最年輕的多倫斯子爵抱持着懷疑的態度,雖然這個計劃很驚人,但是要他們這些男人聽從一個女人的計劃……「羅德,你也贊成這個計劃嗎?」

羅德站在窗邊,靜靜的聆聽親信們訴說對於於若水的攻略計劃的意見,直到身後一片寧靜,這才微笑的轉身。

「她沒有義務幫助我們,卻這麼做了。」

「說不定她別有用心,我聽其他僕役說了,她是被你救回來的陌生女人,她如何出現在撒倫島?究竟來自何方?連她都無法說清楚,說不定她是那些人派來的。」斐森發出質疑。

「一個無法說明自己的來歷的女人,要我們怎麼相信她?還要將所有的軍隊按照她的指示做……這風險會不會太大了?」雅伯特附和。

「她是如何知道我們有火藥和大炮?這些都是我們的秘密,除了我們幾個人以外,沒有人知道。」要他聽一個女人的話?嘖!多倫斯很反對。

突然,雅伯特驚訝的伸出手,指向羅德,「等一下,羅德,你剛才……正在對我們露出微笑嗎?」那種真正的笑容?

「咦?真的耶!而且我發現你的廳房變得好亮。」斐森難以置信。

「我記得這裏的帘子是黑色的,怎麼……」變成這種明亮到足以令陽光滲透的色彩?多倫斯好奇極了。

「這些都是若水小姐的功勞。」查理得意的說。

「那個女人?」斐森眯起眼。

「你說她叫什麼?漏水?」雅伯特的滑稽。

「好怪的稱呼,我從來沒有聽過這種語言。」多倫斯開始感到好奇了。

「更重要的是,若水小姐有那個神秘特質。」查理一臉神秘的又說。

「神秘?」三個男人皺起眉頭,異口同聲。

「查理。」羅德發出警告聲,瞪着多話、好像和於若水感情匪淺的查理,語氣中帶着濃厚的不滿。「我選擇相信她,她的計劃對撒倫島有幫助……難道你們不相信我的決定?」

「不,我們怎麼會不相信你?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麼……至少你也讓我們認識這位元漏……漏水小姐吧?」斐森觀察細微,看出羅德對她是絕對的信任。

多倫斯一臉沉思,「嗯,我也很想知道,她到底是個怎麼樣的女人?」連他們這些和羅德一塊長大的親信都無法讓他走出陰霾,那個女人是何方神聖,居然輕而易舉的做到了?

「那個女人的計劃有危險,但也稱得上是好辦法,可是我有幾個疑問……」雅伯特看着計劃圖,若有所思的說。

「什……」

「什麼疑問?」一道女聲突然冒出來。

在場的幾個男人同時嚇了一跳,一同轉身,看向聲音的來源。

「若水小姐?你……你是什麼時候進來的?」查理受到的驚嚇最大,因為他站在門前,她正站在他的身後。

於若水一臉無辜的聳聳肩,「從他說我別有用心開始。」她走到羅德的身旁。「晚安,羅德,我想你應該還沒有睡,又不確定自己的猜測是不是正確,為了避免吵醒你,所以又沒有敲門便自己進來了。」她的口氣一點也沒有打擾到人的歉意。

「沒有經過通報,私自進入是一種無禮的行為,淑女不該有這種舉動……我上次提醒過你了。」羅德好像早就知道她會這麼說,表面上是指責,語氣卻隱含着寵溺。

「這麼說,我打擾到你了?需要我重新出去,再敲一次門?又或者……叫門口的僕役通報一聲?」於開水打趣的說,挑了挑眉頭。

「有事嗎?」她不認真、不在乎的玩笑態度,讓羅德忍不住又笑了。

「是這樣子的,我有點私事想要請你的裁縫師幫忙,所以需要得到你的許可。」

「私事?」

「嗯,女人的私事。」她說得很含糊,表情有點彆扭。

「女人的私……我同意你的請求,明天查理會讓裁縫師過去找你。」一聽到是女人的私事,羅德決定不追問。

「謝謝。請問你方才說對我的計劃圖有疑問,是什麼疑問?我是於若水。」她轉身,望向雅伯特。

除了羅德和查理之外,另外三個男人一見到她,全都驚訝的瞪大眼。

「你的眼睛和頭髮……」雅伯特驚呼,無法回神。

「是,我的眼睛和頭髮是黑色的,這到底有什麼好可怪的?」為什麼每個人一看到她的模樣,都是嚇傻、驚愕?於若水看向羅德,祈求他能大發慈悲的給她一個解釋。

可惜他很殘忍,只是露出有趣的笑容,望着她。

她無奈的嘆口氣。也許哪一天她得好好的追問他這個問題。

「那是真的?」雅伯特獃獃的問。

「當然是真的,難不成你以為我有假髮?」於若水忍不住翻白眼。

「有很多人和你的模樣相同嗎?」多倫斯也是直盯着她。

「嗯,當然,但不是在這裏。」於若水聽出他的語病,不確定的問:「你們真的從來沒有看過有人和我的模樣相同嗎?」

「我在撒倫島看過有黑色眼珠的男人,也看過有黑色頭髮的女人,可是同時具備這兩個特點的……你是第一個。」斐森老實的回答。

「撒倫島以外呢?我是說,你們也沒有離開過這裏?」

三個男人有志一同的搖頭。

「那你們一定跑得不夠遠。」她所謂的東方,是地球的另一頭。於若水皺起眉頭,總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大對勁,但又想不出來到底是哪裏不對勁。

三個男人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她,好像她是非常稀奇的異類。

於若水哭笑不得的看着羅德,雖然已經習慣這裏的每個人看她的表?總是充滿好奇,可是……

「漏水小姐,我想請問……」斐森是第一個回過神來的人。

「是若水,不是漏水。」她無奈的嘆口氣,中文的發音對這些人而言確實有些難度,但是自己的名字被叫成漏水,這種感覺真是有點……

「若……若隨?」

她揮了揮手,放棄了。「沒關係,叫錯就算了。」反正人是需要習慣的。「請問有什麼問題嗎?」

「關於你的計劃,打算讓前來攻擊撒倫島的國家再也不敢靠近這裏,這確實是個好主意,你提議派士兵身上帶着火藥上船,把他們的船炸了,我也同意,可是把他們的船炸了以會引來更多的仇敵,要如何讓他們不敢再打撒倫島的主意呢?」斐森提出疑問。

「羅德?」於若水看着他。

「這三個人都是我的親信,斐森男爵、雅伯特男爵、多倫靳子爵,他們和我從小一塊長大。」

也就是說,他們十分值得信任就對了,她點點頭。「利用羅德的傳言。」

「利用羅德的傳言?你是說……」

「對,他們既然認為羅德是惡魔之子,我們就利用這個謠言,讓他們不只感到恐懼,更讓他們看到他的惡魔能力。」

多倫斯小心翼翼的看着羅德的表情,大家都了解他最討厭自己被人冠上這種稱號,而這會兒竟然還想以惡魔之子的身分採取行動,他肯定是第一個反對的。

「我記得你不相信這種謠言。」羅德出聲,而且表情嚴森,顯然對她現在的提議不贊同。

他接受她的計劃,以不花費一兵一卒的方式去擊敗敵人,但是不認為這種未經證明的謠言可以打敗任何人,包括整個軍隊。

「我確實不相信惡魔之子的傳言,這是可笑的無稽之談。」她目光堅定的沖着他微笑。

「那你如何認為對方會相信。」

「當然是裝神弄鬼,再做出幾個嚇死人的事實,讓他們信以為真。」於若水揚起詭譎的笑容,黑色的眼眸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讓人感到害怕。

「說來聽聽。」雅伯特好奇的追問。

「首先讓會泅水的士兵在半夜的時候帶着火藥摸黑靠近船,只要把火藥分別綁在船的周邊,再把全部的火藥綁在同一條引線上,接着把船炸了。」

「把船炸了?那船上的人怎麼辦?」查理好奇的發問。

於若水的表情變得很凝重,緩緩的抬起眼,看着等着她回答的眾人,「一個也不留,絕對不能讓任何一個人回去,一個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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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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