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謀殺

又見謀殺

對於商家來說,初五是個大日子。齊雲庭早早起來,準備祭拜財神。

下人們忙著洒掃庭院,把這幾天的垃圾運走,這叫做掃窮。

昕悅沒打算這麼早讓悅菱記開張,大過年的讓大家多歇歇吧,正月初八不也是好日子么。

外面震天的鞭炮聲響,是齊家的鋪子開門營業了。似乎是約定俗成的一般,等齊家的鋪子放完鞭炮,道完賀之後,其他各家的鋪子才陸續開業。

初八這天,昕悅來到悅菱記門前,命人張燈結綵,掛起紅緞帶,擺上兩束絹花,牆上串上各式中國結。ok,喜氣洋洋。

誰說開業一定要放鞭炮的。

正月里沒有多少顧客上門,昕悅勸大家不要著急,只加緊做一些便是。郭葉跟哥哥學得一些武功,眼角眉梢多少帶著些英氣,脾氣卻不像菱兒那般潑辣,反而細緻周全,如此一來,二人互為補充,事情發展的更加順利。

元宵節本來是全家出動,不止因為觀花燈,這裡還有晚上走百病的習俗。秋霜大著肚子不想出門,就留在家裡沒有去湊熱鬧。齊雲庭的意思也想讓昕悅留在家中,街上擁擠怕傷到她。

「這可是人家來到這裡的第一個元宵節呢。」昕悅委屈的一撇嘴,他就無條件投降了。

護著嬌妻走在人煙稀少的燈火闌珊處,橋的那邊就是熱鬧的燈會,各色花燈和賣小玩意、小吃的佔滿了一條街,人頭攢動,熙熙攘攘。

昕悅踮起腳看看自家的攤子,那一大片耀眼的紅色已經少了許多,相反的人們手裡卻星星落落的點綴了一片片紅雲。

「雲庭你看,我們的生意很好呢。」揚起的小臉滿是驕傲。

低頭看她,帶著淡淡的微笑,在他看來那種小生意根本就是鬧著玩的。「你開心就行了。」

「以前我還真不知道做點事這麼難。」

「你不是做的很好么。」表揚她一下,應該會更高興吧。

果然,某人雙眸晶亮,忘乎所以:「真的?你也覺得我做的好?嘿嘿!你不知道,剛開始那會兒好多雜七拉巴的事愁得我要命。有一次竟然肚子疼見紅了,我嚇死了趕緊去看大夫,好在他說沒事給我開了幾副安胎藥,後來就好……」

媽呀,救我。

人真的不能張狂,一狂起來後果將不堪設想。

他的臉色由綠轉藍、由藍轉黑,劍眉蹙起,眼迸寒光,指節咔咔作響,明顯是在強忍著拍飛她的衝動。

自作孽不可活呀,昕悅偷偷瞄他一眼,心裡暗自叫苦。

「回家。」他彎腰把她抱起,怒氣沖沖的往回走,踏碎了地上的青磚。

「那個……大夫說,不能受驚嚇。」

「……」

顯然他是真的生氣了,那種不說話冷冷看人的眼色能把人凍死,昕悅往他懷裡鑽了鑽,躲開那千刀萬剮的目光。

進門的時候,一腳踹過去,那扇可憐的門板就搖搖欲墜了。

大夫來了,號完脈只說很好,沒事。

齊雲庭把眼一瞪:「你確定?」

大夫一哆嗦:「應該是沒事,不過少奶奶這脈卻是與常人略微不同。」

「什麼叫應該,什麼叫不同。」一聲爆喝嚇得大夫差點背過氣去。

「小人無能,聽說京城的劉神醫善號喜脈,大少爺可請他來看看。」

菱兒和郭葉高高興興的來彙報成果:「姐姐,你算得真准,咱們的貨物被搶購一空呢。明天又要去進材料了,一起去吧,你的眼光最好了。」

昕悅歪在榻上,搭著暖融融的兔毛氈子,翻了個白眼,苦笑:「我被關禁閉了。」

齊雲庭端著一碗安胎藥進來,送到她榻前。

「我不想……」

「喝。」語氣毋庸質疑。

嗯哪,端起碗憋住一口氣猛灌了下去。嗆得咔咔直咳,齊雲庭拿手絹給她擦擦嘴角的葯漬,眼裡都是無奈。

兩個小女孩掩著嘴偷笑,齊雲庭威嚴的目光掃過來:「你們以後有什麼事就找我說,不要再驚動悅悅。」

昕悅拽拽他的袖子:知情權也要剝奪?

他回身瞪眼:你還敢提條件?

小爪子默默縮了回去,等過兩天他氣消了在討價還價吧。

菱兒不解:「你手下那麼多鋪子,不會連我們這小店都要吞吧。」

齊雲庭強咽下一口氣,撫了撫胸口:「你以為我還真看得上?我稍微動點腦子就有上萬兩的收入,你們蹦躂一個月才能掙多點。問她。」

人家氣的甩過臉去,昕悅只好硬著頭皮把事情說了,最後又加了一句:「其實現在已經沒事了。」

「大嫂你還是好好養養吧,這樣多危險啊。」郭葉很擔心。

菱兒滿臉糾結,恨自己沒本事,遇到問題都要靠姐姐解決,害她思慮過重影響了身體。還好,那個大麻煩有齊雲庭幫著解決了,要不然……

「姐姐,咱們現在一切順利,你就好好在家歇歇吧,有什麼事我們找……找大少爺幫忙好了。」

「菱兒,咱們可是患難姐妹,你既跟我叫姐姐,怎麼還能和他叫大少爺呢?這樣就不是一家人了么,乾脆叫姐夫吧,嗯?」她搖搖齊雲庭的手臂,有看看菱兒。

「隨便。」

「你什麼態度?」

「好,悅悅說好就好。」

這還差不多。

菱兒看著昕悅晶亮的眼,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能有個這樣的姐夫還是蠻自豪的。

夜深人靜,昕悅靠在他身上巴結討好:「其實我身體挺好的,當然,主要是夫君的功勞,每日三餐你都精心安排。你看,我這六個月的肚子都和秋霜那八個月的差不多了,尤其最近這一個月長的最快了。在揚州的時候都不怎麼見長的,不過吳媽說就是要等到五個月以後才長得快。」

齊雲庭把手輕輕滑進她的褻衣內,剛好被踢了一腳,心情激動的很:「悅悅,他踢我的手呢,最近好像動的更多了。誒?怎麼左邊動,右邊也動呢,會不會有什麼問題呀。」

「我也沒經驗啊,有時我覺得頭在上面,腳在下面,可是過一會兒功夫又變了,唉,管他呢,反正生出來就知道了。」

齊雲庭的孩子心性也上來了,趴到隆起的肚子上仔細聽:「你說他會不會喊爹呀?」

「呸!要喊也先喊我。」

三天後,京城裡的劉神醫被接了來,號過脈之後面露喜色:「恭喜啊,母子安康,是雙生子,龍鳳胎。」

「真的。」

點頭。

「你確定?」

再點頭。

「你真的確定?」

甩袖子出去了。

齊雲庭激動的語無倫次:「他日嬌兒出生,定請劉神醫來喝杯喜酒,重金答謝。呵呵,雲海,替我送送貴客。」他三步並作兩步折回屋裡,抓起昕悅的手:「悅悅,呵,你真厲害,嘿嘿!」他們從前討論過男孩女孩的問題,不過現在好了,一下子兒女雙全。

昕悅壓著笑意:「是你這播種的人厲害,現在相信我沒事了。」

「信,信,不過還是要小心。」齊雲庭一張俊臉笑得像一朵波斯大粒菊。

齊夫人帶著五六個丫鬟婆子進屋,這還是她第一次進這門看昕悅,見了兒子那傻樣不禁莞爾:「傻小子,當初我生雲海和彩雲的時候也沒見你爹有多高興,真沒出息。」

「我這不是第一次當爹么。」齊雲庭咧著腮幫子仍舊合不上嘴。

齊夫人愛憐的看了兒媳一眼,吩咐想吃什麼儘管說,缺什麼東西就讓吳媽去彙報。從明天起,就派人過來給孩子們安排做衣服、被褥。

昕悅對這種母以子貴的待遇著實有些受寵若驚,只愣愣的點著頭。

我懷孕的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幹嘛今天這麼大動干戈?噢,因為大夫說了龍鳳胎么,其實老夫人看中的必定是那孫子。

正月二十五是齊家到普濟寺還願的日子,每到這一天必定男女老少都去,晚間住一宿再回來。

昕悅和秋霜不便上山,就留在了家裡。

「少奶奶,這是剛剛燉好的膠州大補湯,您快趁熱喝了吧。」

昕悅端起完碗剛送到嘴邊,門吱呀一響,一陣冷風吹進來。她放下碗,轉頭看去,見秋霜裹著厚厚的披風帶著丫頭小菊進來:「大嫂,我綉了一對龍鳳枕套你看看喜不喜歡。」

昕悅見那綉工確實精緻,讚歎道:「秋霜的手藝就是好,外面很冷吧,來把這碗湯喝了,祛祛寒。」

秋霜笑道:「是膠州大補湯呢,這裡面的材料很難弄齊的,想來還是大哥有心。我娘是膠州人,初二回門時,還燉了給我喝呢。如今這個,還是大嫂喝了吧。」

昕悅把碗端到她手裡:「我不愛喝這些東西,既然你喜歡,就快喝了吧。」

秋霜似乎確實喜歡,就不再推辭,接過去喝了:「這味道與我娘做的略有不同,想必是大哥尋得材料更多些。」

兩人閑話了一會兒,秋霜起身告辭,剛走了兩步,卻突然捂著肚子,弓下身子:「好--痛。」

她額上滾下豆大的汗珠,臉色變得蠟黃,小腿劇烈顫抖跪倒在地上,手卻一直緊緊捂在肚子上。

「你怎麼了?」昕悅驚了。

「我肚子--好痛。」她緊緊咬的唇上已經滲出了血絲。

怎麼辦?怎麼辦?

昕悅努力平靜自己加快跳動的心臟,咬了咬牙關:「快,扶她到我床上,小妍你去找大夫來,吳媽去找接生婆,告訴外面看門的快去山上叫人們回來。」

大夫匆匆跑來時,秋霜已經疼得快要昏死過去。一番仔細的檢查下來,大夫斷定:不是自然生產,照脈象看似乎是藥物中毒,看錶現又像是吃了打胎葯,暫時還不能確定。不過,她體內似有熱毒沸騰,孩子的位置已經偏移,不生也得生了。

小菊哭道:「都說七活八不活,如今孩子剛好是八個多月,這可怎麼辦呢?」

昕悅攥攥發麻的手心,奔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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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不上媳婦的大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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