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幺蛾子無孔不入

第80章 幺蛾子無孔不入

溫婉蓉話裡帶刺,覃煬不是沒聽出來。

這段時間她冷嘲熱諷,他一直沒吭聲,大有越演越烈的趨勢。

「溫婉蓉,你聽好,從大局上,老子沒錯,懂不懂?」覃煬放下筷子,一瞬不瞬盯著她。

溫婉蓉不理他,冷著臉,吃自己的。

覃煬忍了十來天,已是極限,以為早上的表現她想通了,根本不是。

鬼曉得心裡又打什麼壞主意。

一頓飯吃得不腥不臭。

覃煬暗罵生得賤,宋執有飯局叫他,他沒去,抽空回來陪溫婉蓉吃飯,結果給他吃個冷臉。

本打算一起睡個午覺再走,現在什麼心情都沒有。

他吃完拿起馬鞭走人,身後傳來溫婉蓉幽幽的聲音,接著剛才的話說:「你沒錯?兒子沒了,你別難過啊,快到三七了,你趕緊去買掛鞭炮,放大門口,讓鄰府大戶都知道。你平北將軍第一個兒子沒了,是件喜事。」

「你他媽邪完了!老子忍你,忍出鬼!」一席話把覃煬最後一點耐心耗光,他火冒三丈開罵,光罵不解氣,直接上手,也不管溫婉蓉身體好不好,從屋裡拉走。

「你放手!離我遠點!我一會還要吃藥!」溫婉蓉掙扎,現在見他就煩,哪也不跟他去。

「吃藥?!老子看你身體恢復好得很!」覃煬不理,把人拉出院門。

來來往往的下人看兩人形勢不對,趕緊去通報老太太,就怕將軍跟少夫人動真格,再鬧出一條人命就麻煩了。

這頭有人解圍,那頭兩人已經在抄手游廊吵得不開交。

「我不去!我說了哪也不去!你放手!你吃飽了就去樞密院幹活!別在府里發瘋!」溫婉蓉連咬帶踹,覃煬就不撒手。

他黑著臉,大力把溫婉蓉往祠堂的方向拽。

「放手!」溫婉蓉尖叫,奮力掙脫,調頭往回跑。

「跑?!老子要你跑!」覃煬三兩步追上來,直接把人扛起,兩隻手按住膝蓋,隨便溫婉蓉怎麼反抗。

「你就是個無恥的痞子貨!武將名門怎麼養出你這樣潑皮無賴,混世魔王!家門不幸!國之不幸!」溫婉蓉掛在他身上,開罵。

「對對,老子就是潑皮,就是魔王,就是家門不幸,國之不幸!溫婉蓉,老子讓你罵夠!」覃煬邪火上來,「疆戎第一天怎麼被老子治,忘了吧?老子今天好好跟你回憶一遍!」

「你敢!」

「看老子敢不敢!」

「你敢對我無禮,我就死在覃府!化成厲鬼夜夜來找你!」

「那最好!免得老子一人睡,閑得慌。」

「不要臉!」

「罵!接著罵!」

進入祠堂,溫婉蓉剛落地,抬手就給覃煬一耳光。

覃煬沒防備,結結實實被打得頭一偏。

「打老子?」他舌頭頂了頂被打的臉,回過神,一把揪起溫婉蓉的下巴,眼底翻滾起怒氣,透出危險的光,「老子真把你寵壞了,寵得敢跟老子動手。」

溫婉蓉以前怕覃煬,自從孩子沒了后,什麼都不怕了:「打得就是你!不要臉的潑皮!你也配當爹!」

「老子讓你打!」

覃煬徹底被激怒,也不管兩人在什麼地方,把溫婉蓉按在牆上強吻,撕衣服,溫婉蓉不從,拚命掙扎,狠狠咬他舌頭。

舌頭咬破,兩人嘴裡都瀰漫一股血腥味。

覃煬放開她,吐口血沫子,皮笑肉不笑:「可以啊,什麼反抗招式都學會了。」

溫婉蓉極厭惡看著他,還嘴:「對付你這種臉皮比城牆厚的人,應該拿刀捅!」

「還想捅死老子?!」覃煬冷笑,一把拽起溫婉蓉往後面耳房拖,「正好,老子還想捅人,我們到後面去看誰捅誰!」

溫婉蓉知道他不幹好事,一隻手死死抱住堂內的柱子:「我才不去!祠堂這種地方也敢胡來!你是人嗎!」

覃煬轉過身,強行扒開溫婉蓉胳膊,連拉帶拽:「去後面讓你見識見識,老子是不是人!」

兩人還在扯,倏爾祠堂的門被大力推開。極嚴肅的聲音打破僵局:「這是祠堂!你們倆在幹什麼!」

「祖,祖母。」覃煬先是一愣,立刻偃旗息鼓,放開溫婉蓉。

「祖母!」溫婉蓉像看到救星,捏緊領口躲到老太太身邊。

「你們兩個在屋裡吵不夠?還要跑到列祖列宗面前丟臉?」老太太面帶慍色,掃一眼溫婉蓉又看向覃煬。

「不,不敢。」覃煬人高馬大,走到老太太面前縮一團。

老太太走到祠堂上座,坐下,聲音洪亮:「不敢?我再不來,你們是不是準備在祠堂做點什麼!」

兩人都不吭聲。

老太太勃然大怒:「都是當爹當娘的人!懂不懂孝、悌、忠、信、禮、義、廉、恥八個字的含義?跑到祠堂來胡鬧!真當我老糊塗了!」

覃煬知道老太太生氣,搞不好動家法,把責任攔到自己頭上:「祖母,您消消氣,是我帶溫婉蓉來的,不關她的事。」

老太太叫覃煬先去罰跪:「你這會知道護她了?剛才兩人在外面又吵又鬧,怎麼沒想到?」

轉頭,又看向溫婉蓉,語氣有些重:「不好好在屋裡養身子,到處跑什麼?他混賬,你跟著吵?葯吃好了,有勁是嗎?」

溫婉蓉頭一次被老太太訓,吸了吸鼻子,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覃煬見溫婉蓉紅了眼,忙替她說話:「祖母,是我不好,我本來帶她來祠堂說話,然後就……」

「就什麼?就吵架?屋裡吵,府里吵,還來祠堂吵?吵給你爺爺,你爹娘看,你們夫妻相處之道?」老太太打斷,轉頭接著訓溫婉蓉,「孩子沒了都痛心,覃煬處理不對,你難道沒錯?他彈劾風波到現在沒壓下來,你知道這個無心之錯有多大?」

「他信任你,把你帶到書房,按規定他不能把那些公文帶回府處理,錯的源頭在他,但如果沒傳出去,別人也不會揪住把柄對付他,你們是夫妻啊,夫妻本應同心,不是嗎?」

溫婉蓉點點頭,忽而抑制不住大哭。

似乎憋了十來天的委屈、悲傷、痛苦,在這一刻排山倒海從內心深處湧出來,她誰都可以不在乎,但不能不在乎至愛對至愛動手……

她那麼愛覃煬,搏命懷那個孩子,好不容易度過危險的三個月,好不容易有盼頭。好不容易覺得生活有希望,被覃煬一天全毀了。

她極愛到極狠,也是一天的時間。

這口氣她忍不了,她也是人,也有喜怒哀樂,也想有人尊重,有人愛,想得到溫暖,可為什麼每次讓她以為自己可以得到幸福果實,差那麼一點點,就從高空跌入谷底,摔得粉身碎骨。

溫婉蓉哭得撕心裂肺,哭得覃煬聽不下去。過來抱她。

「跪好!」老太太沒說停,誰都不準擅自行動。

覃煬沒轍,把溫婉蓉拉在身邊,重新跪在蒲團上。

老太太沒對溫婉蓉心慈:「哭夠了,也去跪,兩人好好反省反省。」

溫婉蓉邊哭,邊跪在覃煬旁邊。

老太太起身,跟冬青說:「叫人把少夫人的葯端到這裡喝,兩人不跪滿一個時辰不準出祠堂大門。」

冬青怕溫婉蓉的身體受不住,猶豫一下,想勸:「老祖宗……」

老太太握緊九鳳杖,神情肅穆:「什麼事?」

冬青把嘴邊的話咽下去,畢恭畢敬回一句。奴婢這就去辦。

等一行人離開,祠堂大門重新關上,偌大的堂殿里,只剩覃煬和溫婉蓉兩人。

溫婉蓉的哭聲回蕩在空空的祠堂里。

覃煬跪在旁邊靜靜地聽,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

「要不你去旁邊椅子坐,我替你跪好不好?」他拉她袖子,不理,拉她手,被甩開。

「哎,你打我,你還哭?」覃煬把蒲團往溫婉蓉身邊挪了挪,「從小到大。除了祖母,我娘都沒打過我,就你打我。」

溫婉蓉心裡有氣:「就打你,誰要你口無遮攔!」

覃煬想綿羊變成綿羊怪,全成他的不是。

「是是是,都是我不好,你就不能寬宏大量,原諒我?」

「不想原諒你。」

「因為兒子沒了?」

「對。」溫婉蓉想想,別別嘴,「我小娘也沒了。」

覃煬嘆氣,事實擺在面前,逝者已逝,復活不可能。

溫婉蓉心結在此。

他能怎麼辦?

覃煬思忖片刻。指著一排牌位最末端空出小小位置,跟溫婉蓉說:「我拉你來,是想給你看,兒子的小靈牌做好了,過兩天棺材鋪送來,放到祠堂里那個位置。」

溫婉蓉順著他所指看過去,確實有個空位。

「你有這份心,之前為什麼不忍忍?最多還有七個月就出生了,何至於要放在祠堂里供起來?」

覃煬張口結舌,他也反思過這個問題。

沉默半晌,覃煬忽然想起之前溫婉蓉懷孕時問的無聊問題,現在換他問:「如果兒子和你小娘,二選一,必須選,你選誰?」

溫婉蓉被問愣了,她思索好一會,搖搖頭,說選不出來。

覃煬說:「算我自私,選兒子。」

溫婉蓉就知道他會這麼選,反問:「因為小娘跟你沒關係是嗎?」

覃煬毫不猶豫回答:「她跟我有沒有關係,我都選兒子。」

見溫婉蓉不吭聲,他接著說:「你知道我爹怎麼沒的嗎?」

頭一次聽見覃煬談及最親的家人,溫婉蓉暫時放下芥蒂,聽他說:「從沒聽你提起。」

覃煬想想,思緒似乎一下子拉到很遠:「杜廢材一品護國將軍的職位,曾經是我爹的,不是我爹犧牲,有他什麼事。」

「後來呢?」

「那年我十八,我爹帶我和我哥打那場戰役,他也許可以不犧牲,但說有危險,非把我留後防,戰役打了三天三夜,一個馬革裹屍,一個掉入懸崖,連屍體都找不到。遺物是我背回燕都,祖母說,我爹保我因為覃家總得留一血脈。」

「所以你選兒子?」

「對。」

溫婉蓉蹙蹙眉:「可我小娘有什麼錯?她養了我十年,一樣是我的親人。」

覃煬腿跪麻了,索性盤腿坐下,要溫婉蓉也坐著說話:「祖母不在,別死心眼,真跪一個時辰,膝蓋受不了。」

溫婉蓉想何止膝蓋受不了,還受不了覃煬的滑腸子,但身子確實不舒服,就坐下來。

覃煬接著說:「退一萬步,就算我放過你小娘,你覺得溫家會放過她?」

溫婉蓉心裡明白,但癥結就在覃煬這裡:「起碼不是你逼死的。」

覃煬乾脆把話挑開:「溫婉蓉,我明確告訴你,我最大錯誤就是不該讓你知道彈劾這件事。應該單獨處理妘姨娘,等你生完孩子再告訴你。」

溫婉蓉氣性來了:「你要那樣,我就弔死你床頭!」

「到時兒子出世,你捨得撇下他不管?」覃煬笑起來,似乎捏住她軟肋,「你小產,就滿腹怨氣跟我鬧這麼久,真生了,你捨得撇下我,也捨不得撇下那小子。」

話說到溫婉蓉心坎里,她從懷孕開始,滿心母性被激發出來,愛孩子勝過愛一切:「可是孩子沒了啊。」

「這事。我有錯。」覃煬說著,起身把溫婉蓉抱懷裡,拍拍她的背,一肚子話化為一聲嘆息。

能說什麼?

說什麼都像狡辯,像推卸責任。

溫婉蓉靠在他肩頭默默流淚:「覃煬,道理都明白,我就是心裡難過,沒法原諒你。」

覃煬說:「不原諒,我等你原諒。」

「如果我一輩子不原諒?」

「我等你一輩子。」

溫婉蓉想,這大概是她聽到最好聽的情話,比覃煬當初說愛她還動聽。

可如果孩子還在,何至於此,他們現在應該是最快樂的一家三口吧……

罰跪時間還沒結束。溫婉蓉服了葯,經剛才一鬧,精神不大好,窩在覃煬懷裡睡了。

覃煬要冬青找條薄毯來給她披上。

下午也不去樞密院,就坐在祠堂陪溫婉蓉。

冬青回去,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訴老太太,說還是老太太有辦法。

老太太沒心情打趣,唉聲嘆氣,給出家和萬事興幾個字。

溫婉蓉一連幾天沒睡好,這一覺睡得很沉,覃煬沒吵醒她,等罰跪時間一到,就把人抱回屋。放到床上,好好睡。

玳瑁想來照顧,他拒絕了,又叫人把老太太屋裡的玉芽找來,暫時先伺候溫婉蓉幾天。

「二爺要趕奴婢回去嗎?」玳瑁見玉芽回來,趁溫婉蓉還睡著,在門廊下等覃煬出來。

天氣開始熱了,覃煬燥不過,不想也懶得管後院的事,乾脆躲到蔭涼位置吹過堂風,免得最後屎盆子扣他頭上,綿羊怪又怪他,難得哄。

玳瑁不罷休。跟過來,把剛才的問題又問一遍。

覃煬扯著衣領扇風:「後院的事,一律歸溫婉蓉管,你去問她,別問老子。」

玳瑁蹙了蹙眉,聲音變小:「是不是奴婢做什麼,在二爺眼裡都不對?奴婢改還不行嗎?」

她觀察幾天溫婉蓉和覃煬的相處模式,發現覃煬吃軟不吃硬,是個順毛摸。

果然覃煬看她低眉順眼的樣子,沒給冷臉,也沒應聲,似乎在想什麼,半晌道:「這話我說一遍。看在你盡心儘力伺候祖母這些年的份上,勸你別打溫婉蓉的心思。」

他說「心思」,再明確不過。

玳瑁伶俐,不會聽不懂:「可奴婢喜歡二爺有錯嗎?」

話一旦戳破,想迴避,想裝作不知道,就不可能。

覃煬想,喜歡他沒錯,但也得他喜歡啊……

再說一個溫婉蓉夠讓他頭疼,好不容易在祠堂哄好一點,他不想明天、後天、大後天、大大後天日子不好過,乾脆岔開話題:「玳瑁,我有東西忘在馬廄。你給我取回來。」

玳瑁知道他想支走她,不上當:「二爺,您就不能給奴婢一個痛快話,好讓奴婢死了這條心。」

她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含淚不掉淚,任誰看都生出幾分惻隱之心。

覃煬想拒絕,又不好開口,不然搞得他一個大老爺們欺負弱小一樣。

「你想聽什麼?」他翹起二郎腿,軟骨頭似的背靠欄杆,問得漫不經心。

玳瑁聽他語氣緩和,大著膽子說:「奴婢想知道二爺什麼心思。」

他什麼心思?還用說嗎?

覃煬想這他媽什麼事,按下葫蘆起個瓢,還不如送溫婉蓉回屋。就去樞密院,清凈。

玳瑁也不急,離他一小步的距離站著,等回答。

覃煬估計今天不把話說透,不消停。

「玳瑁,我要你別打溫婉蓉的心思,就字面意思,不偏袒誰。論手段、心機,你比不過她,她跟我出去一路,經歷什麼我比誰都清楚,你以為那天晚上你們在屋外說話我不知道?從她開門,我就醒了。」

玳瑁微微一怔:「二爺都聽見了?」

覃煬看向天邊一朵雲,聲音發飄:「談不上全聽見,我給你忠告,別看溫婉蓉挺柔和,她有不要命的狠勁和傻勁,你有什麼?」

轉頭,露出正兒八經的神情:「之前溫婉蓉當我面替說你不少好話,她一直息事寧人,不想把後院鬧得雞飛狗跳,但你們不聽,非鬧,我不管,你記著,她覃少夫人這個身份不會變。」

說完該說的,表明該表明的,覃煬不再廢話,起身鑽書房圖個安靜。

溫婉蓉醒來時,覃煬還躲在書房,玉芽說請他回來,溫婉蓉說算了。

「你怎麼過來了?」她好奇玉芽突然出現。

玉芽恭恭敬敬回答:「二爺叫奴婢回來伺候夫人。」

說話談吐比之前有進步。

溫婉蓉想交給冬青,沒白交:「你回去吧,這邊有玳瑁伺候。」

玉芽搖搖頭,不疾不徐道:「老太太放奴婢過來照顧夫人幾天,奴婢盡心儘力做好本分。」

「傻丫頭,誰要你過來盡心儘力。」溫婉蓉要她過來,摸摸玉芽的劉海,笑起來,「在祖母那邊習慣嗎?她們對你可好?」

玉芽想哭,又不敢哭:「冬青姐姐對奴婢都好,就是奴婢一個人再也不能隨便說話了,好不習慣啊!」

溫婉蓉知道她受憋,安慰道:「玉芽,成長需要個過程,要一路順風順水,我何必花心思調你到冬青身邊學習?」

玉芽點點頭,說明白。

溫婉蓉又叫她自己去拿糕點盒子,說裡面有她愛吃的點心。

「謝夫人。」一說吃,玉芽眼睛就亮了,樂顛顛去拿點心盒子到床邊,像以前一樣。溫婉蓉拿一個,她拿一個。

「好吃嗎?」

玉芽小雞啄米點點頭,等吃完手上的,忽而湊近,說就在溫婉蓉睡覺的時候,看見玳瑁跟覃煬說好半天話,還哭了。

溫婉蓉這次沒叫玉芽不管,而是問:「他們說什麼,你聽見沒?」

玉芽想了想,道:「奴婢好像聽見玳瑁姐姐問二爺,她喜歡二爺是不是有錯。」

幺蛾子無孔不入。

溫婉蓉不動聲色繼續問:「二爺說什麼?」

玉芽又想了想,搖搖頭:「二爺稍遠,奴婢聽得不清。好像說要玳瑁姐姐別打夫人的心思什麼的。」

「行,我知道了。」溫婉蓉思忖一會,叮囑玉芽,「以後你但凡看見玳瑁和二爺走一起,你就避開知道嗎?不要跟聽,更不要質問玳瑁。」

玉芽不明:「為什麼啊,夫人?這不明擺給玳瑁姐姐可趁之機嗎?」

溫婉蓉沒做過多解釋,只說:「府里都知道你伺候我,跟我親近,你一舉一動別人看見首先會聯想到我頭上,以為我的主意。」

玉芽雖然不能想得很透徹,但大致明白其中利害關係。

到了晚飯時間,溫婉蓉身體好點。就叫玉芽去叫覃煬回屋吃飯,飯桌上她一句不問玳瑁到底下午聊了什麼。

兩人吃著吃著,時不時聊兩句,似乎有和好的趨勢。

溫婉蓉趁覃煬放鬆,忽然冒出一句:「覃煬,要不你納妾吧,多個女人,也好為覃家多生幾個孩子。」

覃煬嘴裡含一口飯,被一句納妾嗆到:「水!老子要水!」

溫婉蓉倒杯茶,替他順背:「至於嗎?說句納妾,你嗆成這樣。」

「拉倒吧你。」覃煬灌兩口水,緩口氣,「就你個醋罈子。老子真納妾,保證上午去樞密院,晚上回來家裡就燒成廢墟。」

「我有那麼可怕嗎?」溫婉蓉白他一眼。

覃煬想,綿羊怪就他媽一怪物,不可怕才怪。

「行了,別整天想東想西,趕緊養好身子,再懷一個。」頓了頓,他扒兩口飯,「以後你想生幾個生幾個,老子照單全收。」

溫婉蓉要他慢點吃:「以為生孩子種蘿蔔白菜,那麼容易,還照單全收。」

「行行行。你說怎樣就怎樣。」覃煬想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這話一點沒錯,趕緊吃完,吃完他跟溫婉蓉打招呼,有點公務要找宋執,晚點回來,要她先睡,就走了。

溫婉蓉送他出門,轉頭就把玳瑁叫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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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服就上:將軍請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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