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靈異教室(一)

46.靈異教室(一)

此為防盜章嘭……

巨大的撞擊聲和剎車聲響起,他嚇得臉色煞白地停在當場,他哆哆嗦嗦的下車檢查……外賣小哥先是被他撞飛,頭碰到他的車前擋玻璃彈了開去,重重地跌在地上,被路邊拆了一半的舊樓房□□的鋼筋穿胸而過,眼睛睜著,直直地瞪著他,嘴裡不住地往外冒血……沒救了……肯定是沒救了……吐出的血有氣泡……活不了了……不過是一個送外賣的……意外……純粹是意外……可是他喝了酒……雖然沒醉……可他喝了酒……他……他可是X華大學的高材生啊,他的人生還很長……不能毀在送外賣的人手裡啊……

他看了看周圍,沒人……這一片老城區也沒有什麼攝像頭……他咬了咬牙狠了狠心上了車……

「車牌!」我緊緊地握住皇甫燦的手,讓他問那天在場路過的「人」

皇甫燦閉上了眼睛過了許久,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在紙上寫下了車牌號。

我發覺皇甫燦的這個秘密是我回看他錄的直播講鬼故事視頻,白衣女的故事太熟悉了……

「鬼」,尤其是在達成「心愿」之前游來盪去的「鬼」簡直太閑了,他們的愛好之一就是八卦,你講你看到的故事,我講我看到的故事,有加工也有誇張的成份,但光怪陸離絕對讓你打開新世界的大門,女版皇甫燦在學了幾本書之後,不知道什麼裝置還是什麼符咒或者就是「鬼」傳「鬼」的聯絡網(她不肯說),搞了個「鬼怪電台」,讓全市的鬼沒事兒都能互相瞎「扯淡」,交換情報,也讓一些年老跟不上形勢的鬼了解了新形勢,新情況,否則他們中的有些還在等著溥儀回來呢。在網上看皇甫燦直播的聽眾不光有人,也有「鬼」。

「電台」不光替皇甫燦提供了無數的故事素材,也成為了這座城市最高效的情報網,比如那天晚上,車禍現場沒有人,但卻有一個常年蹲牆角的老乞丐鬼目擊了一切。

我拿走了寫著車牌號的紙,我不懂黃書郎說的因果報應,前世今生,也不懂什麼欠了一條人命的債無論如何總會還清,既然這件事讓我趕上了,皇甫燦又有這個本事,何償不是上天借我的手去打這個報不平?

我找了個廢手機號,給報道里提到的線索熱線打了個電話,接電話的是個女人,「喂?」

「老朱死了。」

「我……我知道了……」

「撞死你兒子的不是他,車牌號是……」我報上了車牌號。

「你是怎麼知道的?喂?喂?喂?」

我掛斷了手機,把手機卡拿了出來。

三天後

我看著新聞里痛哭流涕的「認罪悔罪」在父母的陪同下「自首」的年輕人,他哭訴著自己是因為天太黑看不清路才撞死了人,事後太害怕了……回到家裡一直心神不寧……偏偏不提自己之前喝了酒……他父母也說雖然只是工薪階層,仍然會盡全力補償受害者家屬……

不管怎麼樣,肇事逃逸的罪名足夠他承擔了,小朱……的靈魂也許會得到真正的安寧。

「噹噹當……」有人敲門,我放下手裡的遙控器去開門打開門之後,外面空無一人,只有一張大紅的喜帖貼在門上。

喜帖?我認識的人不多……隨得禮也不多,更沒人知道我這個地址,是誰?

我揭下喜帖打開一看……鄭天翼先生攜劉玉珍女士邀請您於明日下午三點在XX區民政局觀禮。

咦……四……四叔要結婚?這個劉玉珍是誰啊?喜帖上的地址又怎麼會是民政局啊……這是怎麼回事?

下午三點鐘

我呆愣地坐在車裡看著四叔牽著穿著紅色旗袍的「前朱太太」劉玉珍坐上了他的那輛賓士車,穿著白色公主裙的朱麗雅笑嘻嘻地往兩人身上揚了彩色的紙屑……

我……自認為早就對人類的所有下限一清二楚,沒有什麼事能讓我驚訝齒冷,沒想到四叔刷新了我的認知。

我下了車,面對開心快樂的「一家三口」,「四叔!」

四叔看見了我,臉上的笑容僵了僵,又很快開心地笑了起來,「多多,快!快過來,等會兒咱們四個一起吃飯。」

我本來不想去,可是看著尷尬地站在一旁的前朱太太現「四嬸」和朱麗雅……畢竟她們還沒修練成四叔那樣的厚臉皮和隨機應變的「本事」,「好啊!添人進口是大好事呢,四叔您什麼時候辦喜宴?」

「來年!來年吧!今年年頭不好呢……所以我跟你四嬸只領了證……沒辦酒,除了你之外誰也沒通知。」

是啊……朱老闆是四天前的凌晨咽氣的,在醫院拿到死亡證明馬上就送去火化,拿到火化證,用死亡證明和火化證銷戶,把「朱太太」的戶口狀態從已婚改成喪偶,別說屍骨未寒了,尼瑪戶口薄都是熱的吧,就拿來登記結婚……這個時候公布婚訊是不太好。

我坐在後座冷冷地看著一手開車一手握著「四嬸」手的四叔,下限啊,下限……難怪奶奶對四叔深惡痛絕,說他走了邪路,一直以來除了強硬地非要「幫我」,弄了點小權,用一點小錢攪得家族內鬥不休,四叔也沒幹什麼壞事,這次真是刷新了我的認知。

四叔和「朱太太」是情人關係,沒準兒坐在我旁邊的朱麗雅還真是我堂妹,朱老闆死了之後,他們終於團聚在了一起,最讓人齒冷的是——四叔不願髒了自己的手,讓我做了朱老闆的掘墓人,他根本就是一直在省城吧?

「姐姐,我還沒有你的微信呢。」朱麗雅推了推我。

「我的手機號就是微信。」在這種時候還保持著很平靜的表情,跟朱麗雅很親近的「聊天」的我,心也夠大的……

朱麗雅沒有意識到氣氛的尷尬,她估計是相信了四叔的話,以為我是他請來的,我是知情的「自己人」,在我面前毫無防備也絲毫沒有心理負擔。

「姐姐,咱們家一共有多少人啊?我昨天剛跟爸爸相認,對家裡的事並不知情呢。」

爸爸?我看著朱麗雅……之前我並沒有注意到,她確實有鄭家女孩人人都有的美人尖跟圓耳唇——那天晚上……黃書郎就意識到她是鄭家的人了吧!所以才撒謊說通靈板能招靈鬼魂是因為伊琳娜,後面他跟我說是因為朱麗雅有異能……我為什麼沒反應過來呢?我的腦子怎麼這麼笨呢?也是我先入為主,認為鄭家每一代只有一個人有異能……並不,實際情況很有可能是鄭家每一個人都有異能,只不過有些人強——比如我跟四叔,有些人弱,比如朱麗雅,需要強大的法器和各種機緣巧合觸發。

朱麗雅已經十六歲了,四叔跟朱太太的關係至少有十七年了,朱太太今年有多大?四十歲?絕對沒有。

「四……四嬸,今年您多大了?」

「我?我今年三十五了老啦,時間過得真快,我認識你的時候,跟麗雅一般大。」

「是啊。」四叔又握了握她的手。

這信息量真的是越來越大,我沒記錯的話四叔的兒子比我小很多,二十歲?叫什麼來著……叫鄭帆……四叔跟前任四嬸離婚並且辭職下海是十幾年前的事,也就是說劉玉珍當年是身為省XX廳主任的四叔的小三。朱老闆呢?朱老闆知不知道劉玉珍和四叔的關係?有沒有懷疑過朱麗雅的血統?

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我頭疼,我拿起手機看朋友圈轉移注意力,卻被朱麗雅的朋友圈更新給刷屏了,這小丫頭……還有兩副面孔啊!朋友圈裡的她很悲傷,發各種懷念老爸的心靈雞湯,什麼晚上夢見爸爸了,醒來哭濕了枕頭點開是很長的一篇文章;最愛我的男人已經去逝了又是一篇文章;配圖是她自己的黑白自拍照。

下面全都是點贊跟各種安慰性的評論,這些人如果看見我身側正在拿著妝盒補妝,笑嘻嘻地跟「親爸爸」討論要去哪裡吃飯的朱麗雅,恐怕會大吃一驚吧。

我看她最後一條朋友圈更新:「正在和媽媽一起找熟悉的叔叔幫忙辦留學手續,讓我去英國讀書一直是爸爸的心愿。爸爸,你看見了嗎?你的寶貝長大了……會自己飛了呢。」

「你要去英國?」我抬頭看著她。

「是啊,我已經拿到了我們校長的推薦信,我哥哥在那邊已經幫我找好了學校,明天我就飛過去渡暑假順便熟悉一下環境,下個學期就可以上學了。」

「哥哥?」

「是啊,鄭帆哥哥啊!他在英國呢。」

鄭帆在英國……我是知道的,他替「妹妹」安排學校?四叔……你牛逼,你太牛逼了。

只是牛逼的你啊,從什麼時候開始算計掉朱老闆的一切呢?朱老闆這十幾年,是為誰辛苦為誰忙呢?

「鄭帆在劍橋讀書,寶貝現在念的是分校,只要有推薦信轉去那邊的總校很容易,他其實也就是打幾個電話親自去過兩次沒幫多大的忙。」四叔笑道。

「鄭帆我記得也是很小就去了英國吧?」

「十五歲,我跟他媽離婚第三年他媽就帶著他去英國了。」

四叔把車停到了本市最高級的五星級酒店,下車之後拿出一張房卡交給劉玉珍,「蜜月套房的房卡,你跟寶貝一起上去吧,有驚喜哦。」

「好的!」劉玉珍欣喜若狂地拿著房卡帶著朱麗雅跟隨著侍應上了電梯。

四叔帶著我到了早就已經訂好的包廂,侍應送上茶果之後便退開了。

「相信你有很多事想要問我……其實如果今天你不來,我也會找機會好好跟你談一談的,只要你問對了問題,今天四叔我知無不言。」

「朱老闆是不是你跟劉玉珍害死的?」

「不是。」四叔晃著手指道,「他是自尋死路。」

「您說過要知無不言的。」

「可你沒問對問題啊。」

「朱老闆為什麼會認為自己會絕後?」

「這個問題你問對了。」四叔笑了起來,「這件事得從我們相識講起,朱老闆和他前妻開的小飯館離我原單位很近,門臉不算大,但是東北菜做得極地道,尤其是朱老闆親自掌勺的鍋包肉更是遠近聞名,如果不是來了特別重要的客人需要講一講排場體面,我們單位的人都喜歡到他那裡吃飯……」

我爸媽終究沒有忘了我這個多餘的,我七歲的時候把我帶回了城裡,我媽燒了幾大鍋的水預備給我洗澡,脫了衣裳瞧著我雪白的脖子跟乾淨的衣褲直愣神兒,我才不管她的心情呢,「我昨天剛洗完澡!」穿上衣裳就跑走了。

我姐姐也瞧著我「時尚」的一大包衣裳更大一包零食直眼紅,「媽老說我不乖就把我送鄉下去,你衣裳比我還多,吃的還好。」

我奶奶是個對自己喜歡的人如夏天般溫暖,恨不能好到中暑的類型,不喜歡的人就是三九寒冬了,這些年體會到夏天般溫暖的只有我跟傳說中的我四叔,我的衣裳全是她託人在縣城買的,什麼貴什麼好買啥,有一些省城甚至是帝都的人找她來看病,她也要求人家買衣裳給我,我的衣服那個時候至少比我姐姐高兩個檔次,我弟弟數量上跟我差不多,質量沒辦法比。

「我奶奶給我的。」我才不管她是我「姐」呢,本來就是只有過年的時候能見面的「陌生人」,直接把包給包起來了,奶奶說了,我的就是我的,誰也不許碰!回想起來,那個時候我的模仿模板只有我奶奶,家裡又只有我一個,霸道、獨兩樣全佔了,還有的就是對爸媽的期待又恐懼,對姐姐和弟弟的嫉妒。我當時那樣的性格和我爸媽的重男輕女加在一起,不悲劇才怪。

我爸媽在城裡當時住的是平房,和農村的房子一樣分東西屋,只不過中間是客廳,廚房在後面,還有一個簡易的衛生間,我爸媽帶著弟弟住東屋,我跟姐姐住西屋,爸媽理所當然的認為親生的骨肉,無論是父母和子女,還是兄弟姐妹,不用相處關係就會好,實際上——

我媽挺愛乾淨的,但我奶奶是有潔癖,連帶著我也乾淨得不行,襯衫衣服白的居多,襪子也是白的,小手帕不離身,襪子手帕我自己洗,衣裳就不行了,那個時候有洗衣機家裡也不拿來洗衣服,都是洗床單什麼的,衣裳全憑手洗,我媽洗了兩回就急了,罵我一身臭毛病,我直接罵回去,「懶水的窩囊老娘們,衣服都洗不透落。」這話是跟我奶奶學的,我奶奶老拿來罵我大娘和三嬸還有隔壁的吳二嬸。

我媽當場就翻臉了,直接拿掃把打我,我屁股挨了有七八掃帚,我哪裡吃過這樣的虧,當時哭得整條街都聽見了,據我鄰居回憶說我當時說得是,「臭婆娘敢打我,我告訴我奶奶去!告訴我奶奶去!」我記得我說得沒有那麼狠,就是一個勁兒的叫奶奶。

如果不是鄰居王阿姨衝過來奪了我媽的掃把,我估計屁股得被打腫,她對我媽說,「老二才回來幾天啊!你就打!你原來跟我咋說的?說對不住老二,想讓她早點回來!」

「她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你還想她跟你咋熟?生下來就沒在你跟前,親生母女感情也是培養出來的!」

我媽瞪了我一眼沒說話,把掃把一扔,洗衣盆往我跟前一放,「你自己洗!」

自己洗就自己洗!我在奶奶家家務沒少做,不就是洗衣服嗎?比手帕襪子大點……我也沒求饒,搬個小板凳就自己洗衣裳。

把我媽氣得啊……

我跟姐姐相處得也不好,睡一張床上,你擠我我擠你的,再加上她負責我這個散養文肓的啟蒙教育,好讓我能跟上學前班,吵架打架就不用說了,我年紀小,但脾氣倔,打不過你也要糊你一臉泥,我們倆個經常打成一團,我弟弟?當時他跟我一起學習呢,我們倆個打架他只有圍觀喊媽媽的份。

我媽媽就是罵,罵不解氣就打,在她眼裡親生的姐妹,怎麼可能關係不好呢?我姐姐原來是乖的,我回來之後才變得不乖的,歸根結底是我的錯,打我姐一下,就得打我十下。

我爸當時工作忙,看見我們打架就是大吼一聲,「別打了!再打罰站!」

沒效果怎麼辦?一人照屁股踢一腳!牆根底下站著罰站去!還不是普通的站,得站軍姿,他領著他老兒子到外面吃好吃的去,據我觀察,他踢姐姐時明顯比踢我踢得輕!

他們這種差別待遇,在當年我的心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印記,一直到長大了我跟姐姐、弟弟的關係因為有共同的敵人正常化了,還是沒能撫平。

我家的矛盾徹底激化,是我舅舅帶著他們家的龍種姚鑫來的時候。

我舅舅會生啊,我媽他們家四個女孩一個男孩,說起來真就是我舅舅長得最好看,皮膚白不說,長得也濃眉大眼的,據我媽說上初中的時候就有女同學追到我姥姥家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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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黃書郎二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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