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怎麼了？」季明越看出她有些心不在焉。

聞人晞沒什麼好隱瞞季明越的，如實說道：「也沒什麼，只是我總覺得那個女孩子的名字我好像在哪裡聽說過，一時間想不起來了。」

「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季明越安慰她說，「她也不過只是個會個三腳貓功夫的女孩子，沒什麼特別的。」滄琰的身手他在那日宴會上看得一清二楚，也不是什麼功夫不錯的人。

聞人晞忍不住揉了揉腦袋，她的名字真的感覺好像在哪裡聽說過一樣，就在腦海邊，卻就是想不起來。

「怎麼了？是不是太累了？」他看見她揉著腦袋，關切地問。

聞人晞搖搖頭，她不想浪費同季明越在一起的時間，輕聲說：「我沒事的。」

季明越沒那麼容易相信的：「累了我把你送回去好好休息，我們已經放過蓮花燈了，也祈願過了，不用再忙些什麼。」

季明越都這麼說了，她也確實覺得有些乏了，點了點頭。

季明越將她送回了國公府上，叮囑了幾句，便回去了。聞人晞覺得累得很，回了房洗漱后便想躺下。

卻見窗外有光一閃。

她睡意全無，吹滅了蠟燭，作了休息的假象，搖身化作一點微光從窗戶中間飛了出去，一直落在了後花園一處極為隱蔽的地方。

月光斜斜地照了下來，穿過葉間，影影綽綽。

一動，方知那處竟有一個人影。

聞人晞化作了人形，輕聲試探道：「長老？」

那人影走了出來，模樣極為俊俏，卻無端透著一股邪氣，正是一陣微風吹過，葉子跟著動了動，月光才灑落在那人身上。

那衣著打扮，不似平常凡人。

被聞人晞喚作長老的人打量了她一番，才不緊不慢地問：「聽說你今日出門，遇見了一陣詭異的大風？」

那風確實來得詭異，聞人晞尚未來得及同長老們報備，長老們卻已經知道了。聞人晞低著頭，恭敬地應了一聲：「回長老，是的。」

「可有什麼可疑的人？」那長老詢問道。

「可疑的人？」聞人晞細細想來，那時人太多了，根本注意不到哪處有什麼可疑的人，她搖搖頭，回答，「沒有啊。」

長老皺著眉，卻是不相信的：「怎麼可能，那風委實詭異得很。」這般自顧自說了一句，又問向聞人晞，「你將你今日遇見的事情一一說來，一個人都不許漏掉。」

長老的話聞人晞不敢不從，將出門之後的事情一件一件都說給那長老聽了，只是省去了一些對話沒有細說：「我出門之後，等到了季明越，便同他去放蓮花燈，此時颳起了那陣大風，我便同季明越失散了。我尋了他一會兒，看著有個同他身影十分像的人往一邊走去，便跟了過去，卻見著一個姑娘，那姑娘我見過的，是季羨舟的人，聊了幾句季明越和季羨舟都來了，之後我們就各自離開了。」

那長老聽后，思索良久，問了一句：「那姑娘叫什麼名字？」

「滄琰。」

長老心中一驚：「滄琰？你確定是滄琰？」

聞人晞也覺得有什麼不對了：「是滄琰，我沒有聽錯。長老您是懷疑……是她？」

「如果真的是滄琰，那也在情理之中。」長老點點頭，「司命星君的命格簿子丟了，天庭不可能到現在沒有動靜，那只有一個解釋，司命星君沒有將事情上報給玉帝，而是選擇了自己下凡尋那命格簿子。」

聞人晞聽出了長老的意思：「您的意思是，滄琰便是司命星君？」

「沒錯。」

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

她只道滄琰是季羨舟的一個女護衛，甚至是季羨舟的心上人，卻從未想到滄琰就是仙族的人。

「仙族的人已經追來了，我們該怎麼辦啊？」聞人晞有些慌亂，她不過一個小妖，應付不來仙族的人。

「你別慌。」長老皺著眉打算到，「依著你方才所述，滄琰應當沒有覺察出你不是真正的聞人晞，也就是說你還可以繼續在這裡呆下去。」

那長老想了半晌，對聞人晞說道：「既然如此，便還是按照原計劃進行，只是多多提防滄琰，自然一點就好，不要有露餡的地方。」

滄琰同季羨舟回了府上，剛剛進了府門，滄琰便推辭說：「已經回到了府上了，你也累了，快回去休息吧。」意思是不用麻煩他把自己送回房間了。

季羨舟故作聽不懂的樣子，說：「我把你送回去。」

那語氣毋庸置疑一般，滄琰也不好拒絕，只好由他，畢竟住的是人家的房子。

她和季羨舟剛剛踏進她所住的那個地方，從樹上嗖地跳下了一個人，嚇得滄琰趕緊往季羨舟背後一躲。

那人在季羨舟面前單膝跪了下來，低頭抱拳，聲音十分愧疚：「啟稟主上，滄琰姑娘不在房中，奴婢……奴婢一時不察，不知滄琰姑娘去了哪裡，請主上責罰。」

滄琰一怔，她走的時候可是吹了蠟燭佯裝睡覺的，她是怎麼知道自己不在房中的？

她從季羨舟背後走出來，憋著怒氣道：「季羨舟你居然派人偷看我睡覺？」

想到這裡她就是氣不打一處來，她知道季羨舟派人在不遠處盯著她，卻不曾想那人防備得這麼嚴格，看見她睡覺了也要過來瞧瞧。

「不是的。」那人瞧了兩眼兩人的臉色，一驚訝，她沒有看清滄琰是在季羨舟身邊的，滄琰不見了她一著急，看見季羨舟便急急地向季羨舟請罪，卻不曾想季羨舟是同滄琰一起回來的，她心知壞了季羨舟的大事，為他辯解道，「主上只是擔心姑娘您睡不大好，叫奴婢多多照看了些，奴婢聽聞姑娘您身子不大舒服，今日便去看了一眼，哪知姑娘不在房中……並不是姑娘所想的那樣。」

「你是說我誤會季羨舟了？」滄琰反問，心中卻是不信的，只轉身對季羨舟說，「我不介意你多派些人來監視我，你儘管監視我好了，攔得住我算你有些本事。」

她好歹是仙族的司命星君，何時受過這種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