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筆貼樓(一)問道

第一百三十四章筆貼樓(一)問道

第一百三十四章筆貼樓(一)問道

嶽麓書院位於湖南省長沙市嶽麓山東側,緊鄰湘江。書院始建於北宋開寶九年(976年),歷經宋、元、明、清各個朝代.迨及晚清(190改為湖南高等學堂。嶽麓書院佔地面積21000平方米,現存建築大部分為明清遺物,主體建築有頭門、二門、講堂、半學齋、教學齋、百泉軒、御書樓、湘水校經堂、文廟等,分為講學、藏書、供祀三大部分,各部分互相連接,完整地展現了中國古代建築氣勢恢宏的壯闊景象。除建築文物外,嶽麓書院還以保存大量的碑匾文物聞名於世,如唐刻「麓山寺碑」、明刻宋真宗手書「嶽麓書院」石碑坊、「程子四箴碑」、清代御匾「學達性天」、「道南正脈」、清刻朱熹「忠孝廉潔碑」、歐陽正煥「整齊嚴肅碑」、王文清「嶽麓書院學規碑」等等。

現在的長沙城還沒有擴展到湘江西岸,嶽麓書院就是為了這裏環境優美,遠離城市,能使學生安心讀書才建在這裏。

書院外不遠的地方,新修了一間茶樓。

這天,四個書生飯後相邀去山上散散步,就一起出了書院的門。

「咦,奇怪,這怎麼修了棟茶樓啊?」

「是啊!」

「要不然我們過去看看?」

「好啊!」

走近一看,茶樓上掛着一副牌匾,上面寫着「筆貼樓」。

「這樓的名字怎麼如此不雅?」一個書生說:「叫筆貼樓?不會就是筆貼式的茶樓吧。」

筆貼式清官名。掌翻譯滿、漢章奏文字等事,置於京師各部、院,盛京五部,外省將軍、都統、副都統官署。以滿族、蒙古族、漢軍旗人充任,宗人府則專用宗室。有翻譯筆帖式、繕本筆貼式、貼寫筆帖式等名目,為滿員進身之階。後來泛指清政府文書。

「兄台這話說得可不中聽,等我們高中之時,不知道還能不能混一個筆貼式了?」

科舉制發展到清代,日趨沒落,弊端也越來越多。特別是四大衝擊:

第一、門人。到了清朝,八旗的貝勒、貝子、王公大臣哪個沒有幾個門人?門人服務他這麼久,怎麼能沒有點表示了?給銀子?這玩意太俗,最重要的是自己捨不得!給產業?這不是讓自己挖肉嗎?比給銀子還難受!最好的當然是給官了!當官了之後能搜刮,搜刮之後的孝敬少不了自己一份。而且還能當做自己的助力,何樂而不為?

第二、捐官。中國歷史上也只有清朝是把捐納作為國家制度下的正常陞官途徑的,其他朝代雖然有,但是都不如清朝這樣成系統,而且作為國家一項重要財源來組織經營。康熙征討準噶爾費用不足,下詔鼓勵富戶捐納,因此僅僅山西一省當年一年內捐縣丞一萬二千人,甘肅半年鼓搗了一萬七千人;雍正年間督考國子監,就是考察那些納過捐,但還沒有正式到任正在等缺的候補官們,結果一萬多監生裏面九千五百餘人不及格,甚至接近六成人交白卷,(這不是我隨便編個數字危言聳聽,八股文是非常難得,不會就是不會,四書五經裏面拿句話出來讓你破題發議論,沒點真功夫也就只能交白卷了);乾隆時期規定白米二十石可捐縣丞一個,北京城幾乎所有的旗人都拿發給的老米換了個官;嘉慶晚年間國庫空虛,捐生人數捐到了二十二萬……可怕啊,當時全國只有一千三百個縣,竟有二十多萬候補知縣在虎視眈眈。如果每個知縣都任期坐滿,到後世也排布完。

第三、軍功。從咸豐元年太平軍造反,到江忠源招募「楚勇」蓑衣渡伏擊太平軍、援長沙,轉戰湖北、江西、安徽等地,官也從浙江秀水知縣升為湖北按察使、陝西候補知府、幫辦江南大營軍務,最後到安徽巡撫。為廣大投筆從戎的讀書人指出了一條光明大道。

第四、擴招。和後世大學擴招之後大學生不值錢一樣,清朝後期為了收攏讀書人的心,也開始對錄取的人員擴大。但是因為前三項的衝擊,朝廷手中能分配給科舉的頂戴花翎就沒有多少了,其他沒有門路的人只好一直候補了。

所以,才有了這樣的感嘆。

「這茶樓的名字不怎麼樣,可這對聯寫得好啊!」

四個學子這才看看對聯。

上聯是:磨礪以須,問天下頭顱幾許?

下聯是:及鐸而試,看老夫手段如何。

四個學子讀了幾遍之後,有人想起來了:「這對聯好像是在曾大人寫的啊!」

「那確實!我想起來,是曾大人在長沙剿匪的時候寫的!」

突然,於哲文指著對聯的一角說:「是曾大人的真跡!」

幾個學子急忙湊上前一看,果真左下角落款就是「曾國藩」的大名,還蓋了「兵部侍郎銜幫辦湖南團練事務大臣曾」的大印。

四個學子相當激動,那個熱血青年不崇拜英雄,特別是他們嶽麓書院出身的學長!

四個學子小聲的商量幾句之後,進了「筆貼樓」。

進了樓,一個小二迎了上來:「幾位公子!裏面請!」

四個學子一邊觀察著店裏的情況,一邊問:「小二,這店的東家是誰啊?」

「哦,這店的東家,就是那湘勇子弟學院,這店開在這,就是為了供學子休閑之用。」

「哦!」

四個學子一邊看着,一邊習慣性的朝樓梯走去。讀書人么,都喜歡

「幾位公子留步!幾位公子留步!」小二急忙攔著四個學子。

「怎麼了?」李洪浩不解的問小二。

小二賠笑着回答:「不是小的不讓幾位上樓,而是這筆貼樓的規矩!」

「什麼規矩?難道這規矩就是讓我們不能上樓坐嗎?或者是要收銀子?」於哲文憤怒的問。

「不是!不是!」小二指了指樓上樓下的牌匾說:「這樓上是解惑之地,樓下是問道之處!」

四個學子隨着小二的手,看見樓上掛着塊牌匾:「解惑」,樓下相反方向掛着「問道」。

「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們這筆貼樓的規矩就是:先在樓下問道之地問道,東家每個月派人來看看,如果你和東家的道暗合,就可以上樓去解惑。如果不合……」小二沒有說下去,答案大家也都清楚。

「哦?」聽小二這麼說,四個學子都感興趣了。

「不知道,這問道,怎麼問啊?」李洪浩當代表發問。

「諸位公子請看!」小二又是一指。

四個學子望過去,只見那邊擺着一排書架,書架上正面放着上百部書。

小二解釋說:「這些書帖有了名字的才是已經寫過了問題的。沒有名字的就是沒有寫的,可以自己出題。在書帖回答問題,我們東家看上了,就可以上樓去解惑!」

「哦!」

四個學子走上前去,看見書架上分著幾塊,一個書架上面寫着「經」,一個上面寫着「世」,一個上面寫着「治」,一個上面寫着「國」,還有幾個書架上面大量的白板,都是沒有寫的書。

李洪浩從「經」的書架上抽出一本,翻開第一頁,上面寫着:「何為錢?何為利?」署名:雲中雲。

其他三個學子看了之後,沉默不語,剛剛小二說了,這店的東家是來問道。如果隨便亂答,指不定就成了笑話。

翻開第二頁,上面寫着:「聖人云:君子不言利!此題有辱斯文!吾雖貧賤,不屑與之為伍!」署名:君子。接着後面一句批語:「狗屁不通。蠢材!」署名:雲中雲。

眾學子捂著嘴巴笑了。

「小二!」李洪浩又招手呼喚小二。

「來叻!」小二滿臉笑容的湊上前問:「諸位公子有何吩咐?」

李洪浩指著句號和感嘆號問:「上面的這東西是什麼?」

「哦,這是標點符號,是荊州將軍塔將軍規定的。」說:「這字典的第一頁寫了的!」

「哦!」於哲文接過《康熙字典》翻開第一頁,果然在封面後面發現了標點符號的介紹和解釋。

小二又說:「諸位公子若是想作答,桌上有筆墨硯台,都是店裏準備的,若是諸位公子不喜歡,也可以自備。若公子還有吩咐,儘管使喚小的。」

「恩。先上四盞銀峰吧!」於哲文一邊看,一邊說。

「好叻!四盞銀峰!」小二疾步回櫃枱去了,四個學子也找了張桌子,坐下看。

看完標點符號的介紹,於哲文又翻看第三頁,上面寫着:「冶銅為錢,易貨也。古之爲市,所有易所無,布幣金刀龜貝之法窮,錢始行。周制以商通貨,太公望立九府圜法,錢外圓而內孔方,輕重以銖。圜者爲均通也。九府者,掌財帛之官也。歷代便之。周景王鑄大錢,曰寶貨,肉好有輪郭,以勸農贍不足,百姓蒙其利。錢形似璧,故亦稱肉好。或謂肉爲邊,不知錢邊曰郭,肉在邊之中也。漢以後,大小輕重不一,名稱各殊,國家攺元必更錢,以年號爲文,輪郭如舊。紀錢制者,唐張台封演有泉譜,陶岳有貨泉錄,宋洪遵有泉志,馬端臨有錢幣考,彼此異同。」署名:仲升。

後面的批語是:「通了狗屁,庸才!」署名:雲中雲。

眾學子捂著肚子笑了。

「這雲中雲的通了狗屁還真是妙啊!」

「是啊,我說這些話怎麼這麼眼熟,原來是抄的《康熙字典》啊!」

「這個仲升更有意思!仲升乃定遠侯班超的字,這班超不就是是照搬照抄嗎?」

四個學子又是一爽朗的笑聲。

「哲文兄,這題,你任何答?」拿着書的李洪浩問。

「嗯……」於哲文想了想,將桌上的硯台拿近,慢吞吞的向硯台裏面添點水,拿起墨慢慢的磨起來。這也是讀書人的習慣,要寫東西,但是語言還沒有組織好,就慢慢的研磨,有些人還抽煙,一邊研磨一邊心裏打着腹稿,等研磨一停,就是腹稿打好了,接着寫下去就行雲流水了。

其餘三個學子也盯着不停移動的墨,心裏也暗暗打着腹稿,想要比個高低。

這時,於哲文放下墨,拿起一支毛筆,沾點墨水,就在書上寫,寫完之後,吹了吹未乾的墨跡,遞給其他三人問:「如何?」

眾學子一看,上面寫着:「古人造字,曰六書,象形、會意、轉注、處事、假借、諧聲也。錢、利皆為會意。錢,金戈也;利,禾刀也。百姓手中之金、地中之禾,沒有武人手中的戈、刀,何以為存焉?今長毛反逆(指企圖推翻朝政。這歷來都被視為十惡之首。),廣西、湖北、江西、江南(指江南省,範圍大致相當於今天的江蘇省、上海市和安徽省。)生靈塗炭,唯湖南兵災不多,和解?團練,江常孺(江忠源)帥楚勇,戰蓑衣、守長沙,處處破敵!長毛不敢久留湖南之地。再有曾滌生,統湘勇,復湘潭、收岳州,城城克複!長毛不敢輕近。此武人之刀、戈,守三湘百姓手中之金、地中之禾。」

「好!寫得好!與你相比,相形見拙啊!我就不獻醜了!」

四個學子又討論了一會兒,添改了幾句,將此書放回了原處。

又從「世」書架上拿起一本,翻開一看,

第一頁寫着:「大清舉國六十六鎮,綜天下制兵都六十六萬人。英夷之師四十八船、兵七千(愛爾蘭皇家陸軍第十八團、蘇格蘭步兵第二十六團、步兵第四十九團、海軍三千陸戰隊),為何從道光二十年夏起,至道光二十二年屢屢敗於英吉利之手?」署名:雲中雲。

第二頁寫着:「英夷向我天朝大肆傾銷鴉片,害我人民,吞我白銀,對我中國犯下大罪,且陳兵海疆,意欲威脅,更無恥之尤。懷柔之策實乃誤國之舉。若在下執政,必將秉公執法、斬奸鋤惡、肅清吏治、外驅英夷、內護百姓,還大清一朗朗乾坤。」

後面的批語是:「空談誤國,正蠢材!」署名:雲中雲。

四個學子點點頭,這些東西也就說些大話、空話,實際半點用都沒有。

第三頁寫着:「舉國六十六鎮,綜天下制兵都六十六萬人。守御之土何止萬里?英夷雖勞師遠征,卻取食於大清,孫子有云:取用於國,因糧於敵,故軍食可足也。英夷食之大清一鍾,當英夷二十鍾;食敵芑稈[gǎn]一石[dàn],當英夷二十石。」署名:智將。

後面的批語較長,還轉頁了。

「孫子亦云:其用戰也勝,久則鈍兵挫銳,攻城則力屈,久暴師則國用不足。夫鈍兵挫銳,屈力殫[dān]貨,則諸侯乘其弊而起,雖有智者,不能善其後矣。故兵聞拙[zhuō]速,未睹巧之久也。夫兵久而國利者,未之有也。故不盡知用兵之害者,則不能盡知用兵之利也。(翻譯:用此軍隊作戰,要求速勝,曠日持久就會使軍隊疲憊,挫傷銳氣,攻城就會耗盡人力,久駐在外,會使國家財政發生困難。如果軍隊疲憊、銳氣挫傷,戰鬥力下降,財力不足,那麼諸侯國就會乘機舉兵進犯,儘管有足智多謀的人,也難以收拾這種局面。所以在用兵上,雖笨拙的指揮官也要速戰速決,沒有見過講究指揮工巧而追求曠日持久的現象。戰爭久拖不決而對國家有利的事情,自古至今,都未曾聽說過。因此說,不能全面了解戰爭害處的人,也就不能真正懂得戰爭的有利之處。)國之貧於師者遠輸,遠輸則百姓貧。(翻譯:國家由於興兵而造成貧困的原因是長途運輸。長途轉運軍需,百姓就會貧困。)

英夷之國,離大清何止四萬里?勞師遠征兩年,為何不見鈍兵挫銳?為何不見國用不足?為何不見屈力殫[dān]貨?為何不見百姓貧?」署名:雲中雲。

後面……後面就沒有人接了。

四個學子相互望望,然後於哲文小聲問:「你們知道嗎?」

其他三個人搖搖頭說:「不知道。」

「想不通!」

於哲文想了想,實在是沒有理由寫,只好拿起筆寫:求教!署名:不恥。

然後又將這本書放回原處,從「治」字書架上拿下一本書,打開一看。

第一頁寫着:天朝田畝制度

然後後面幾頁寫着《天朝田畝制度》的全文了。

四個學子看得心驚肉跳,拿着筆的手不停的顫抖。

「這可是長毛反賊的東西,怎麼會在這裏?」一個顫抖的聲音問。

「我怎麼知道?」

「要是讓官府知道我們看了這東西,可是要殺頭的!」

「殺頭都算便宜你了,怕是要滿門抄斬的!」

「不要急,不要急!」

「恩?」

「應該不會有事的!」

「於兄何出此言?」

「外面有曾大人的題詞,而且曾大人對長毛深惡痛絕,我想,這應該是湘勇中人為我們出的題,考驗考驗我們。」

「怎麼考驗?」

「你想想前面那些書架,『經』字、『世』字、『治』字、『國』字,合起來就是經世治國!」

其他三人回頭看了看書架,點點頭,同意了他的說法。

「再想想那些看起來簡單的題目,『何為錢?』『何為利?』還有英夷,這下又是長毛反賊的治國之道……」

「難道他們想考驗我們經世治國的能力?」

「不是!是我們的看法!」

「看法?」

「是啊!也就是『道』!這一樓不就是叫做『問道』嗎?」

其他三個學子又看了看,示意於哲文繼續說。

「我猜,那位大人就是想看看我們嶽麓書院的學子當中,有沒有和他『道』相同的。如果不同,自然是『道不同不相為謀』。接着肯定是『亦各從其志也』,從湘勇找個進身之階,想都不用想!」

等到大家都黯然的時候,於哲文又說:「如果道相同么……」

三個學子眼前一片金光。

「想什麼了?」於哲文打斷他們的遐想,說:「如果道相同,我們肯定先會上樓去!」

「上樓去幹嗎?」

「你蠢啊!當然是去解惑啊!提了這麼多問題,當然樓上才有正解!」

「明白了!那我們該怎麼做?」

「先把這個題目做了吧!」

眾人的眼光回到了《天朝田畝制度》上。

過了好半天,四個學子才討論完,把自己的答案寫了上去。

凡天下田,天下人同耕,此處不足,則遷被處,彼處不足,則遷此處。凡天下田,豐荒相通,此處荒則移彼豐處,以賑此荒處,彼處荒則移此豐處,以賑彼荒處。務使天下共享天父上主皇上帝大福,有田同耕,有飯同食,有衣同穿,有錢同使,無處不均勻,無人不飽暖也。

謬論也。中華之地,看似無窮,實則有盡。《列子湯問》有云:雖我之死,有子存焉;子又生孫,孫又生子;子又有子,子又有孫;子子孫孫無窮匱也,而山不加增,何苦而不平。山不加增,地何加之?子子孫孫何有田耕?

蓋天下皆是天父上主皇上簾一大家,天下人人不受私,物物歸上主,則主有所運用,天下大家處處平勻,人人飽暖矣。此乃天父上主皇上帝特命太平真主救世旨意也。但兩司馬存其錢穀數於簿,上其數於典錢穀及典出入。

謬論也。《詩經》有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然夏商至今,民間隱田瞞戶,數不勝數,丁賦不舉,田稅不繳,國之江河,每況愈下。何解?貪性難改也。一人隱、十人瞞、百人藏、千人掩,非兩司馬之能也。

心情忐忑的放下筆,把書放回書架。然後拿起「國」字書架上一本書。

打開一看,四個學子震驚了。

第一頁寫着:崇禎!昏君還是明君?

四個學子從來沒有看過這麼直白並且讓人無可是從的問題。這就是一個陷阱,讓人不知所措的陷阱。說他是明君吧,怎麼又把明朝給弄沒了?

小心翼翼的翻開第二頁,上面有人寫了:崇禎,明君也!崇禎決事果斷,雷厲風行;自製極嚴,不耽犬馬,不好女色,生活簡樸;知人善任,言聽計從,優遇有加;憫恤黎民疾苦,常下詔罪己;勵精圖治,經常平台招對,咨問政之得失,與臣下論討興亡之道,為政察察,事必躬親。

第三頁,上面有人寫:崇禎,昏君也!闖賊破京師,大清代明就是證據。

但是,這後面居然沒有雲中雲的批語。

四個學子一商量,估計是雲中雲不屑於與之對答吧,或者雲中雲還沒有來看。

商量許久之後,四個學子還是做了答。

崇禎,治世之明君,亂世之昏君也!崇禎即位,時內憂外患,內有百萬闖賊,外有滿洲鐵騎,虎視耽耽,乃山河冷落,風煙四起之際。崇禎決事果斷,雷厲風行,卻心細多疑,優柔寡斷,遂誤國家;自製極嚴,不耽犬馬,不好女色,生活簡樸,然好聚斂,內帑不輕發;知人善任,言聽計從,優遇有加,卻翻臉無情,刻薄寡恩;憫恤黎民疾苦,常下詔罪己,但搜刮民膏,加派無度,趣百姓於水火;勵精圖治,經常平台招對,咨問政之得失,與臣下論討興亡之道,為政察察,事必躬親,但求治心切,責臣太驟,以致人心恐慌,言路斷絕常謂所任非人,終成孤家寡人,至於煤山殉國,從死者唯一太監耳。

寫完這些,四個學子才放心的笑了笑,將書放回書架上。

這時,一個學子才發現已經掌燈了,因為蠟燭點得多,加上他們一直盯著書上的內容,才沒有發現。

於哲文叫來小二一問時間,四個學子驚訝的大喊:「超過時辰了!晚課遲到了!」就像後世的初中生、高中生一樣,現在這時候的學生也有早晚自習,只不過現在叫做「早課」、「晚課」。說起來,明清時候的學生是最苦的,每年也就只有視路程而定的探親假和年假,外加喪假之外,其他時間都要在書院裏準備科舉。三年才一百到三百的名額,比後世上大學難多了。

急忙結完茶錢,四個學子匆匆跑回嶽麓書院,氣喘吁吁的跑到教室外,整了整衣服,平息一下呼吸,然後小心翼翼的敲敲門。

「進來!」門裏面傳來先生的聲音。

四個學子推門進去,其他的學子已經在座位上念書了,先生正拿着戒尺巡視。

先生問:「去哪兒了?」

「回先生,我們四個吃完飯後出去散步,進了筆貼樓坐了一會兒,忘記了時辰。」

「恩!」先生拿着戒尺走到前面,說:「伸出手來!」

四個學子絕望的伸出手。

「啪」戒尺清脆的敲在了的學子臉都白了,這可不輕鬆。

每個人十板打完后,先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說:「以後晚課推遲一個時辰,想去筆貼樓的可以去,想睡覺的也行。但是遲到了,那就是二十大板了!」

「是!」底下的學子顫抖的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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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塔齊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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