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二(一)、有情人自生情熱

一百二十二(一)、有情人自生情熱

「卻是誰遠了?剩我醉共山河~」

歌聲清淺依舊渺渺,這一刻她眼光也迷離,似乎也看向了更遠的以前——

恍惚沔南分別近在眼前,如今司馬玄仍有去意。

連吃飯都心不在焉神不思蜀,想必皇宮這一次急急忙忙找他去,是出了什麼大問題不是?

想來這難得半月陪伴,卻似乎總要用更遠的別離來作為代價。

是否總是恍然如夢?

小說老梗,沒遺憾不成方圓?

誒……

這一刻悵然如此,竟然也無語言說——

她是東方雁嗎?東方雁是她嗎?

好容易找到了他,卻總覺得似乎下一覺醒來便會變成從前那個黑暗的飛雁,鋼筋水泥澆灌的冰冷剛硬,直直剖心,此時便頗有些悵然有些惶恐。

卻……

不舍離開,只願沉湎於現狀。

而她也淡淡垂眸,心裡的悵然無語言說,只看她苦笑~

「便只作,一場南柯~」

她垂目,他已經坐在她身旁,輕輕伸手攬住她肩側,一曲未盡,有始有終,她笑了笑,手上不停,緩緩撥響最後的尾音~

開口淺唱,月光清淺,此刻……

如夢。

而夢中,她也幸福淺笑。

「夢中不記~身,是,客~」

顫音遠遠,她眸光深遠,恍若寄託某種哀思?

帶著親身體會的惶恐與茫然,生怕當真便是一場夢——

一睜眼,回到當初?

據聞做夢的人總分不清夢與現實,她是否此時也在夢中,當真不記此身是主是客了?

琴音剛落,她便被他輕輕帶入懷中。

下頜抵著她發頂,微蹭,有些憐惜有些悵然,恍惚……

也覺得此刻如夢。

她也沉湎,感受到發頂他氣息溫柔——

她在這樣的溫暖中不可自拔,恍惚間似乎還沉浸在歌詞曲意里難以自拔,此時便在他懷中低低開口?語聲悶悶……

「司馬玄,莊周曉夢迷蝶,我們究竟是夢中蝴蝶,還是蝴蝶的夢?」

他一愣——

她這話沒頭沒腦,這個時代可不知道莊周是誰迷蝶是誰,他有些許茫然?

而她卻眼光清明,彷彿盛載淡淡哀傷,此時卻仰起頭,那黑眸中似乎承載了漫天的星光,水中倒影著璀璨的光芒。

他愕然,想用什麼來攪動她的哀傷。

剛聽完她一曲,卻似乎有離別之意,此時心緒難平,卻只覺得是自己多想?便故作輕鬆,輕輕捏了捏她臉頰~如常調笑道~

「怎麼了?雁兒?」

她一撅嘴,似乎有些微醉~

她每次醉都看起來很清醒,卻只有相處許久的他,能看出她眼底那一絲空茫和獃滯,想必……

還是又喝醉了……

他無奈,搖了搖頭,伸手要將她抱起,免得她半醒不醒又走錯了方向從房頂上墜下去,天知道那一刻他心跳都險些停止?才後知後覺的想起她也是會輕功的……

他不知道那一刻自己來不及反應,猛然就出現在了院中,自己都是后怕。

接住她時確實鬆了一口氣,然而那樣的感覺……

卻是不想再來感受第二次的。

於是他便決定——

她喝酒的時候絕對不準一個人在屋頂上,少說要有他在,他不在就不準喝!

然而~

他卻總是在的。

他剛剛環住她腰肢,卻被她猛然揉身一擰將他拉下,翻身而上?

在他愣仲間竟然也被她輕易得逞,他眨了眨眼愕然看著眼前有些醉醺醺的人兒,有些無奈有些驚喜,卻在暗暗地想——

小白兔要變身大灰狼了不是?

她卻並不在乎,也向來不在乎這些俗事兒。

此時她也忙碌——

她一手緊緊環住他後頸,一手惡狠狠地掰著他臉頰,那力道狠狠,恍惚間就像是在揉白面?

她呢呢喃喃開口,滿是酒意~

「司馬玄……」

那語聲幾分惶恐幾分嬌憨,他險險招架不住她這般近乎撒嬌的聲氣。

其實……

素來也是招架不住的。

他無奈任她狼爪揉躪俊顏,因她狠狠扣著他臉龐,連說話聲音都有些模糊?他也不甚在意~嗚嗚嚕嚕無奈含笑道~

「唔嗯,怎麼?」

她卻似乎不滿,撅了撅嘴,惡狠狠逼上前來——

他一愣,她卻已經湊上來?

鼻尖挨著鼻尖,眼睫掃著眼睫,額頭貼著額頭,她額頭有些微涼,那般溫潤如玉,他下意識沉湎,似乎也被那酒香醺然——

不由微醉。

那眼,卻撞進她瑩潤亮澤的眸底,有些空茫。

她惡狠狠捏了捏他臉頰,似乎對這觸感很是滿意,她嘀嘀咕咕開口,卻因那距離太過接近……

說話間,唇齒不經意碰著他的,恍惚便是驚電蔓延了大地,細小的摩擦便能生出火花?

他顫了顫,她卻毫無所覺。

她的唇素來是淡淡的櫻粉,如今看來,映著月光,似乎越發淡雅飄渺,卻只有他知道,其中芬芳甜美,多麼可人~聽她啟唇——

「我怕……」

她嘟嘟囔囔半闔上眼,似乎有些睏倦,卻強撐著精神,也不等他一句一句問,她便已經和盤托出~

「我夢見你不要我了,我怎麼解釋你都不聽,為什麼?」

司馬玄:……

為什麼……

她做了個無稽的夢只因夢裡有他,便氣勢洶洶的衝上來問他為什麼?

這……

這要他,如何回答???

他想了想,似乎猛然想起了什麼,他眉間蹙了蹙,也呢喃道……

「嗯……大概是明天我要出一趟門,被你夢見了?」他也失笑她患得患失,拍拍她后心安慰道,「放心吧,不是不要你,只是我要去一趟沔南。」

她有些茫然,愣了愣,「哦……」

……

他倒沒想到她是這般茫然的神情,此時她的淺香她的溫軟撲懷而來,心裡頗有些燥熱,便下意識伸手緊了緊她纖腰,低啞輕詢道~

「要不~你和我一起?」

他眼中有些歉意,輕輕順了順她柔順的發,她卻彷彿略有些睏倦,身子也有些綿軟,懨懨蹭了蹭他大掌。

而她細滑而柔順的發在他掌中,繞指輕柔~而另一隻掌中,似乎那纖弱的腰也越發柔韌撩人?

對她的感覺……

越發明顯。

他聲音有些低啞,意識到此刻這姿態不大妥當,往日里盡量拉開的距離似乎在她的醉意之下蕩然無存,她的溫軟她的氣息毫無阻隔的撲懷而來,那火焰便分外有些燥熱?似乎快要將他撩著……

「嗯,好。」

她埋首在他頸畔,語聲有些茫然,神思卻似乎始終帶著那麼一線清明。

而她這答應得清脆,他卻愣了愣?

這一行屬實沒什麼好玩的,而且算來還頗有些兇險,他不過是試探著一問,誰知道……

她竟然想也不想就應了?

「想好了?」

他試探著開口。

她卻低低笑了笑~

「這次的事很嚴重嗎?我知道你不想帶我,但是我想和你在一起啊。」

他無奈嘆息一聲,她卻醉意上涌,已經軟化在他懷中~

那酒意在肌膚間流竄,所過之處皆是一片溫軟滾燙。

他僵了僵,側首,卻無意擦過她細膩的頸畔,她顫了顫?卻不閃躲。

似乎……

也沒力氣閃躲。

她語焉不詳,有些懨懨,呢喃道……

「我想去,想陪你,你不會拋下我的,是嗎?」

他整日疲累,此時佳人甜軟在懷,似乎也頗有些控制不住,想……

嘗一點點甜~

他輕輕在她頸畔蹭蹭,換她微癢下意識閃躲,卻被誰扣住腰間的手微微用力,此時才恍惚覺得……

是不是……

這便叫做羊入虎口?

得不到回答,她有些不甘心,猶自想要確認,執著低詢道~

「是不是?」

「是是是,我怎麼捨得拋下你?」

他無奈笑答,深知此時只能順著她說,眼光暗了暗,想了想日子,頗有些惋惜,聽他低低嘟噥……

「不過……可能你的生辰……」

這一路危急,怎麼可能有時間陪她過一個合心合意的生辰?

想到此,他頗有些惋惜。

他語音未盡,她卻似乎明白許多,低低嘆息一聲——

「其實我過不過都無所謂的……」

這話語平淡,卻心緒翻湧萬千。

她的生日是在五月初,而此時時日尚早,他說道預見到那時候都解決不了,想來也不是什麼小事?

更多,卻是擔心他——

壓力一定會很大。

他卻也是無奈,在她耳邊輕喃~

「我會趕在婚期之前解決那邊,到時候禮部和戶部也該交接得差不多了,到時候我們成了親就走,去找你的葯,好不好?」

她懨懨點了點頭,有些悵然……

那酒意朦朦泛上來,頗有些控制不住,她低低輕喘一聲,是誰大手在腰背游移,分外灼熱?

她也倦了,想了想這豬一般的幸福生活要繼續下去,到生命的盡頭,似乎也是不錯的。

她低低埋首在他頸畔,嘟嘟囔囔近乎呢喃~

「我想和你在一起……」

她似乎又回到了那詭異的夢魘,華麗的宮室里,是誰對她說?

「雁兒,我要訂婚了。」

那一夢歷歷在目如在眼前——

是他嗎是他嗎是他嗎?

她悵然失神,不敢相信。

她很想回答不要走不要走不要離開我,卻看見夢裡自己一臉清冷,恍惚那才是東方雁該有的自尊和高傲?

夢裡她說……

「既然如此,恭喜洛王殿下。」

她猛然驚醒,此時僅僅是想想便頗有些后怕有些空茫?便更緊的收緊了雙臂,死死攬著他脖頸。

卻不知如此動作更加劇了某些不可避免的摩擦,直將那柔軟往他懷中送去,此時她意識不清迷茫不知,卻只覺得似乎這般緊緊抱住——

才能安安那顆躁動的心?

卻不知,於他……

卻是佻逗與煎熬的雙重摺磨。

他顫了顫,她撲在他懷中,雙腿微微觸碰摩挲著他的腰側,恍惚便能驚覺那般彈軟有力,似乎也指掌可握?

此時醉意懨懨,明明沒喝,卻不知為何而醉。

卻似乎在這樣的迷濛中,每一寸感官感覺都分外靈敏?

她的香她的軟她的韌,無處不在,將他籠罩——

逃不脫,也不想逃脫。

……

半晌,他下頜綳了綳,低低嘆息一聲,將她微微推了推?

有人蹲在遠遠屋檐下干著急,咬牙嘀咕道……

「哎呀主子哎,天賜良機不可棄喲~」

她卻不管不顧湊上來,因他一推而越發惶恐,雙手捧著他臉頰,酒香撲鼻而來,是誰輕軟低喚?

「玄?」

他不回答,理智似乎已經蒸發到寥寥無幾,此刻便再控制不住那躁動的火焰,用行動昭告語言的蒼白,那大手寸寸攀升扣住她後腦,薄唇帶著微涼又帶著滾燙,貼上她柔唇——

她櫻唇粉嫩,還殘留幾滴酒液,如同春末夏初那初綻的蓮花?

幾滴露珠盈盈,分外可人。

他將那柔嫩可人的花瓣含在齒間肆意蹂躪,滿口清香芬芳滿溢,是誰低低一嘆?語聲模糊~

「多想把你揣在懷裡。」

她卻低低笑了笑,更忘情的湊上了自己的芬芳,靈巧的舌輕輕一掃,輕易撩撥了乾涸的燥熱,唇角一抹濡濕如同烈焰中的熱油,滾燙升溫,要讓人化為齏粉——

沉湎其中永生不能自拔。

此時……

便也不能自拔了。

不知何時唇齒交纏已經過了許久,她的呼吸糾纏著他的,寸寸滾燙寸寸升溫?

又是何時,已經調換了角色——

他將她壓在身下,大手不知何時已經探入那何時敞亂的衣襟,半握著揉躪某處豐盈~

溫軟,銷魂?

她近來風寒,他便克制著許久不曾親近,而此刻她在面前,那膚光茭白如玉,倒影月光三尺,讓人下意識想親近想掌握想毀壞,在那白雪般的雪坡上,留下自己的痕迹?

這般想,便這般做——

他低嘆一聲,俯首,自她唇角輾轉,迷亂的允吻一路劃過敏感的耳際,纖弱雪白修長的脖頸,一路留下屬於自己的印記,不舍鬆口?

撩撥火焰。

她眼尾一抹輕紅,月色下那唇色嬌艷面色更加嬌艷,那迷茫動情的神色,更加挑戰理智的邊緣……

他見了她這般動情,心裡在嘆——

女子果然動情時最美,卻所有人都沒有她美。

一邊在掙扎,一邊再嘆。

卻抑制不住理智和感性似乎突然達成共識攀上了高峰,此刻腦子裡卻只想把握她佔有她,讓她徹徹底底成為他的!

想法未等條條理順,他卻已經埋首在她鎖骨,順從意識,在她的淡香雪光中留戀,忘返?

也不必返。

房頂微涼的長風挾裹著春夜的微涼,和著春風的躁動席捲而來,是誰低低呢喃一聲~

「唔……這是屋頂……」

他眼光灼灼,彷彿帶著千里落霞的美艷與熾烈,低低勾唇笑了笑~

似乎某些火焰再也控制不住,即使他有心克制,卻也是徒勞?

他輕輕咬她一口,換她嬌軟的輕呼,恍惚聽來更像控制不住火焰而越發難耐的低吟。

他大掌將她抄起攏在懷中,一路走到房檐——

那吻不曾間斷,似乎害怕一旦停止,便會驚醒懷中這嬌軟的人兒~

不論再克制再理智,似乎此刻醉意醺然才最容易暴露某些苦苦隱藏的本性——

她如同露曉蓮花那般亭亭玉立,在眼前顫顫巍巍,盪人心魄,不只讓人想膜拜想遠觀,卻更想將那嬌嫩柔美把握在掌中,細細把玩?

屋頂上琴案歪斜酒壺凌亂,無人整理。

似乎~

也沒人關心這種問題。

卻是誰一躍騰挪站上屋頂,眼光灼灼一臉興奮老老實實收拾殘局?順手理了理那略微零亂的屋瓦。

月色下是誰鬼鬼祟祟猥畏瑣瑣,眼光亮亮?

聽他低聲哼哼~

「哎呀主子終於開竅啦,不枉費皇後娘娘一片苦心,該出手時就出手啊,主子你大膽的往前走啊~」

他輕輕一躍,她只覺得眼前一花?

抬眼——

便是略有些熟悉有些陌生的寢宮?

與她的寢宮布局相似,細看似乎又有恍然的不同。

她還沒反應過來,便已經跌落,陷進了柔軟到讓人無力反抗的軟榻。

那唇舌火熱,似乎到哪,哪裡便點燃了躁動的情熱?

細瓷般的柔膩細嫩上難以自抑的泛起了點點桃花般的輕紅,她控制不住低低申吟,卻下意識去迎合去接納?

小手在他寬闊的背脊上游移,卻也在一步步點燃他的理智。

恍惚間模糊的意識里,是誰低低笑一聲?

胸前涼意襲來,她激靈靈一顫,卻又轉眼被誰的熾熱所覆蓋——

他在她胸前細細肯咬揉躪,直到將某處海棠果般鮮艷的戰慄含入口中,換她又羞又惱卻似是戰慄的低吟一聲,哪裡微痛,心裡卻是層層泛起的甜?

她有些難耐的咬唇,衣裳件件剝離身體,大掌灼熱在腰胸處游移——

她似乎也有些控制不住,不知道此刻應該發生什麼又該做些什麼,只感覺腦子裡暈暈沉沉,似乎在大海的波濤中沉沉浮浮找不到歸處,而後又被誰狠狠揪住?

那大掌滾燙,狠狠扣住她纖腰。

那力度不大卻穩定,那溫度不燙卻灼熱,那火焰似乎無遮無攔自何處泛起,直直燃燒了理智燃燒意識,不讓她……

繼續昏然逃避。

她卻控制不住自己的意識,眼前光怪陸離漸漸斑駁漸漸沉寂,恍惚心口一痛,恍惚便陷入了黑暗,最後一刻,她似乎聽見誰在輕喚——

「雁兒,雁兒?」

又是……

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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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散兩相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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