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七、良宵字謎登階梯

一百一十七、良宵字謎登階梯

「春雨無聲潤物澤?」

是誰抵著下頜,看著這傳說是字謎的東西疑惑不解。

又是誰半刻鐘前開口?

「各位都是文人雅士文采不下於落雁,如今有此殊榮,落雁也不敢貿然考校諸位才子文采,不若……」那高閣之上,是誰輕輕撩撥琴音笑了笑?距離太遠面容不清,卻隔著那一河之案也能讓人如沐風華如痴如醉。

是以,也沒人注意到,為什麼那麼遠的距離,那聲音也那般清晰?

是誰知——

她經歷一難昏迷之時,誤打誤撞突破了內力瓶頸,如今隔岸傳音?似乎~

也不是那麼費力。

而此時眾人都沉迷於落雁的風華與溫言軟語如沐春風中忘了反應,那人高高坐在台上,神情悠閑帶著狡黠~

「既然是晚宴,不若我們來……」

她敲了敲琴案,紫檀木音質清脆,梆梆作響,她笑著一字一句頓出,讓人愕然不知如何反應?

「我們來,猜,字,謎?」

說罷,她也只是埋首撫琴,不到出題之時也不停手~

不為其他,單為增加情趣~好歹一個沐春節盛宴,也不能光禿禿的吵鬧不是?

……

此時一眾文人卻是面露難色,已經過了半刻鐘,也無人敢於貿然答題。

雖然說落雁姑娘只說是作為遊戲不關乎風花雪月文采考校,如今眾人卻也是急得滿頭大汗???顯然也不想在這樣的場合貿然開口驚了佳人,更讓一眾同窗之間留下笑柄不是?

此時有人戴著銀質面具,晃眼看來竟然也和落雁的面具很有幾分相似之處,此時站在人群中頗有些引人注意,淡淡開口~

「物澤草木也,雨潤物澤便為沐。」

他淡淡提筆,走到一邊取過紙簽,龍飛鳳舞寫個沐字呈上,又是誰帶著晚市上三個同伴,一個戴劣質面具一臉興味的衝過來?

「哎呦我去,你以為就你猜出來啦?」

說完,也趕緊寫個簽遞上去。

有人帶頭,便有人敢於跟上,一連巴掌厚的紙簽送上,便接連有九人登上繩梯,河風中顫顫巍巍~巍然不動,高人一頭。

她蹙眉撇唇,眼光在接連九人面上一掃,其餘人一眼掃過,其中兩人戴著面具顯得格外突兀?

而那銀質面具更是打眼,恍惚看來竟與她的面具也同出一轍。

她單手支頤目光疑惑,轉首看了看遙不可及的皇宮,燈火通明恍惚能想見其中盛景,她驀然搖了搖頭——

不該啊,他不是應該在參加沐春節的晚宴?

此時第二道題目已經落下,第三道題目已經放出,台下看著答案吶吶不得解,左思右想不懂其中深意?

孰料東方雁哪裡是按套路出牌的人,一道一道說是試題更像是胡鬧,第一個謎底是沐,眾人覺得有跡可循,可那後面簡直就是腦筋急轉彎!

第二道題,四季之首???

東方雁自覺不會有多大難度,誰知道那些讀書人愣是認為落雁的每一個字都值得真思細琢,愣要從中看出什麼深意?

不可能那麼簡單吧……

所有人心中都在默默地想。

東方雁本人卻很沒有深意的打著瞌睡,面前琴音淡淡,只無聊撫琴助興?士子們激烈討論——

即便無緣所謂一親芳澤,答對的題目越多便也能獲得越多的獎勵?

這便是東方雁扔出的彩頭。

對岸懸挂一排紙燈,自城西連到城東,浩瀚非凡,如夜色中火龍一條,貫穿曜日。

她這是現場直播互動式的,下面的彩燈卻是隨意能夠猜取的,而且不論文人士子,若是有興趣平民百信皆能參與其中,更是有『七人頭上長了草』,『大雨下在橫山上』,『楷隸皆融尚朴為先』,『天上碧桃和露種,日邊紅杏倚雲栽』這一類勝關風花雪月的謎題~

更是大受文人士子的喜歡和追捧?

此時爭先恐後,有些為了落雁,有些為了燈謎,氣氛越發熱鬧。

台下大多數反而都不再去猜東方雁那大到沒邊的腦洞能想出什麼稀奇古怪的謎題,若是了解東方雁的性子便能看出來,其實……

這樣的題目胡鬧居多,卻是分外不耐煩的?

卻生生讓一眾文人理解成了——

高冷!

此時謎題過半,地下大多看著無望的,便也已經扎進人堆去尋找那些文人知己,解這些風花謎題。

台上,只剩三人?

而五道題謎題過半,有人已經『高處不勝寒』,終於受不了這河風的吹拂和這腳下虛無的感覺……

嚇、暈、了……

被眾人拾攛著帶了下去,東方雁單手支頤無稽的想?

這個時代沒飛機,想來恐高的人也不少~

而此刻,謎題過半,已經接近尾聲,又終於聚集起了眾人的注意力——

謎題答案連成一句,便已經可以組成『沐春夕』幾個字,眾人不免也敏銳的猜到,這答案本身可能也會是一道題。

而此時,看著台上那第四道謎題,不由都有些愕然——

『一寸光陰』???

猜謎底。

「一寸光陰一寸日光,時也。」卻有人低笑著開口,聲音隔著河風吹來,彷彿也是愉悅與興味,「沐春夕時,我猜你最後一道題估計那答案會是個樂字。」

台上遠遠燈火通明的閣樓照不亮落雁含笑的表情,卻彷彿分外飄渺,她點了點頭,還是示意台下供出了謎題?

『總有一天得相逢~』

這就是第五道謎題。

她也只是輕笑?無奈搖頭——

「似乎也不用猜了,我倒是該想到是你的。」

她笑了笑,無奈寒暄,后一句卻讓人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徘徊一番?只覺得——

這架勢,恐怕是個熟人?

那邊戴著劣質面具的少年卻一臉不爽,哼哼唧唧道,「不帶這樣的,不是耍賴嗎?」

那銀質面具男子含笑側首,「小四你今天分外閑得慌,該回了。」

……

那人無語瞪視,看著這兩人眉目傳情含笑流波分外不爽!

「哼,你們倒是玩得開心,可憐把我拋到一旁耍得無奈!」

這人也霸道,解釋都懶得,直接伸手一推,也只是半空中虛虛一推?卻徑直推翻了那懸挂在上空河風中搖搖欲墜的繩梯,台下便聽見『哇啊』一聲慘叫,趕緊凝聚了視線?!

原以為那人猝不及防定會落水,誰知道那人半空中一個翻滾穩穩落在了一旁準備接應的小舟上——

人離這裡太遠,遠遠能傳來嘀嘀咕咕,似乎是不服大罵的聲音傳到這裡?

卻也已經被風吹散得七零八落,聽不真切~

東方雁單手支頤唇角含笑,眼中是水波瀲灧分外蕩漾。

那人卻已經一步到了盡頭,站在二樓的閣頂含笑上望,啟齒道~

「所謂共度良宵,落雁姑娘可願?」

地下視線聚集,便見兩人含笑交談,不由都驚掉了下頜,從來只見落雁在人前或是疏離的笑或是面無表情,倒少見笑得這般明艷?

不由都看呆了去。

此時,那邊順著風,遠遠有聲音傳來,含笑,似乎也帶著愉悅?哼哼道~

「不行,最後一道題還沒答。」

「我就猜到你還有后招,你這最後一道題十有八九是個對子,」底下那人笑了笑,開口,「沐春夕時樂,望秋朝時沐如何?」

不等她回答,那人已經身形一擰翻身而上!

三樓的閣頂,涼風吹拂拉開錦繡篇章,是誰坐於琴案仰首笑望?

眾人看不清銀質面具之人的神情,卻恍惚覺得也是愉悅的,此時兩人相對而立,恍惚看來也是分外契合,不由也有人紛紛猜測,莫非那人……

便是落雁姑娘心上之人?

卻也有人提出疑問,那人看起來恍惚和前段時間落日澗剿滅匪徒的江湖幫派首領有幾分相像,不知是不是同一個人?

此時,卻無人去閑閑聆聽那些閑言碎語,她仰首含笑開口。

「我以為你該出現在宴會上,怎麼連四殿下一併帶了出來?」

他表示並不意外,此時開口便把黑鍋甩給了老四去背~滿不在乎道~

「是他聞落雁之名要出來湊熱鬧,我不過是順便。」

她撇了撇唇,哼哼一聲~

「哦,順便,既然如此勉強,洛王殿下還是回吧。」

是誰毫不客氣擠在了一旁坐下,含笑調侃道~

「難得得到了獎賞,說好共度良宵,落雁姑娘便打算敷衍了事了?」

她翻個白眼,滿滿沒什麼誠意地敷衍道~

「那不知道洛王大人想怎麼共度良宵?」

此時那人也不回答,徑直揪起她,換她愕然低呼一聲?!沒想到這眾目睽睽之下他竟然也如此大膽,此時場下已經很符合時宜的想起一聲驚呼?

遠遠高閣之頂,琴案之側,是誰將佳人攏入懷中……

傾身俯首?!

月色下,兩人衣袂也被那長風高高吹拂,恍若一章錦繡畫卷!

她愕然——

愕然這人竟然這般不顧顏面,眾目睽睽之下竟然也能當眾強吻???

此時她愕然間緊緊咬牙不讓他進入,表示不想在這眾目睽睽之下上演活春宮,他卻也並不著急,卻含笑放開她,啟齒——

那聲音淡淡,卻隨風傳了好遠?

「落雁姑娘心有所屬,今夜這獎勵便分外合算,今日良辰美景,拜各位所賜,但望以後能讓落雁姑娘清閑些,換位美人相伴也是不錯。」

他笑了笑,月色下狐狸般狡黠,聽他但笑道~

「未免良辰虛度,今夜望各位盡興,盡興。」

東方雁面具下的臉頰已經紅霞飛起,此時恨恨抱起琴案,月色下似乎有紫光一閃來不及辨別,她卻還是依禮俯首撩弦一段淺樂?聽她也從容,卻帶著淡淡幾不可覺的局促,匆忙開口……

「望各位盡興,落雁告辭。」

於是,月色下,便見那才子佳人相擁之際一躍而起消失在了亭台閣頂,眾人吶吶有人失落有人憤憤,更有人傻兮兮吶吶?

「早說贏了獎品便是落雁姑娘,拼了這命也得上啊!」

……

被一種人各種嫌棄之,不願與之為伍!心裡卻多少也有些酸酸……

這名動王都的落雁姑娘,何時被誰收入囊中?來晚一步啊啊啊!

卻也有人目光放遠,吶吶低語——

「那琴,是否便是這曜日王都盛名的紫霄?」

……

那廂吶吶回不過神來,這廂岸上,一張粗劣面具下傳來某人咋呼的嘰嘰咕咕,滿滿是不滿?

赫然,也是才從船上撈上岸的~公子。

「你丫看不出來這裡面有黑幕?!!枉讀聖賢書!!!」

是誰抱著膀子翻著白眼一臉不爽,有兩人也帶著粗劣面具含笑相迎?調侃道~

「怎麼,四弟今天不夠盡興?」

他哼哼,也不否認。

「二哥就知道跟表妹秀恩愛,一點不顧旁人感受,大哥你也不管管。」

是誰挑眉,目光閃了閃,抬首,便恍惚看見了落雁?

他一愣,那人也是一愣,赫然也是一張粗劣的百花面具,身姿儀態,卻和東方雁有七分相似。此時卻彷彿鼓起勇氣壯著膽子迎了上來?聽她淺喚——

「民女見過峪公子。」

若是東方雁在此,便必定能一眼認出,這人,赫然是——

東、方、含!

老三在一旁含笑注目,看那姑娘看著他家大哥那眼光含情脈脈,不由也帶了幾分興趣盎然?此時酸啾啾道~

「若如此,是不是我也該找一個去定了那終生大事?」

聽老四調侃~

「哦~我還以為你已經找到了那一個,還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還不敢讓家裡知道,你說呢老三~」

司馬新:……

……

而此時,皇宮——

沐春晚宴。

宴會冷清,高位上一排皇子都翹班出遊,便只剩皇帝皇后坐鎮宴會,此時是誰低低含笑?低語道~

「皇后,你說今夜落雁那良宵如何相度?」

是誰沒好氣哼哼一聲~

「你那麼感興趣,幹嘛不直接去問問你那寶貝老二?」

……

弄華閣後院,是誰眼中看著那含笑彆扭的人兒?淡然解釋道~

「不宣布宣布所有權,今夜不是隨意換個人也能來和你共度良宵?」

這話分外的酸,是以被老二策動了宮裡所有皇子出來搞事情?法不責眾,反正父皇不會揪著他司馬玄不放,他正好躲得遠遠。

她恨恨掩唇,臉上還是一抹緋紅久久不退,此時恨恨來了句——

「我呸,你不要臉我還要呢!」

是誰含笑,隔著琴案俯身湊上?聽他笑~滿滿是銷魂蝕骨的傲意~

「可是剛才太過倉促,技巧不佳~雁兒不滿意?讓我補償補償?」

她愣了愣,沒反應過來什麼不滿意,便已經被噙住了芳唇?!

想退,卻為時已晚,他單手撐著琴案,那紫霄發出低吟而清越的脆音,昭告此刻沐春無盡歡愉與悸動,和著春風遠走。

是誰含笑相視對答?

「沐春夕時樂,望秋朝時沐,我倒願你換成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長相守。」

是誰腦子混沌已經反應不及,這難得的表白此時越發珍重與滿懷的心意送她,聽他含笑,滿意呢噥,化在彼此的齒間?

聽他含情淺喚~

「雁兒~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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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散兩相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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