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人走,錢留下
但就是這麼平淡無奇的一拳,卻輕鬆擊退了來勢洶洶的范永安。
全場鴉雀無聲,眾人大驚失色。
誰也沒有想到,杜真竟然真的贏了范永安,而且贏的那麼輕鬆,輕易的一拳就把之前看起來不可戰勝的范永安打敗了。
敗的體無完膚。
「連范永安都在他手裡接不過一招,那豈不是說這個杜真,更是一名驚才絕艷的武師?」
眾人首先想到這個。
許多之前曾輕視杜真的,更是心中詫異,同時撫著胸口:還好之前沒因為潘之彤得罪他,否則不知道還要落得個什麼下場。
方波鴻臉色陡變,趕緊跑過去扶起范永安,這可是他的愛徒,是將他們響骨拳一脈發揚光大的後繼者。
杜真冷眼一笑,不屑的朝著馮鵬天道:「趁現在,趕緊滾。」
然而方永安似乎並不服氣,他剛站起來,就又耍著響骨拳衝殺上來:「剛剛是我大意了,你不要太得意。」
杜真搖了搖頭,知道這些螻蟻不給點厲害顏色看看,是不肯罷休了:
「給你機會你不要,一再冒犯我的威嚴,你知道這是個什麼結果嗎?」
杜真四處環視,眾人皆一臉木然。
冷笑一聲,又是一拳揮出,以杜真現在的力量,就算是武師,也根本沒有在他拳下逃亡的活路。
砰得一聲巨響。
范永安就徹底癱倒在地,他努力的爬起來,卻發現已失去了肢體的控制。
他開始恐慌,看著杜真的眼神,就像是看著一尊魔神,悲痛嚎哭:「師父,我..我的手動不了了,師父,我成個廢人了?」
杜真淡淡的環視四周道:「還有誰不服嗎?」
沒有人說話。
杜真這兩拳,徹底打掉了他們的傲氣,讓他們知道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杜真一身傲氣凜然,坐在了馮鵬天的對面:「現在我們談談之前的事,你說你是想被打癱瘓呢,還是想被剁掉一隻手?」
此刻的馮鵬天已經嚇得是臉色煞白,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又下不來台:「杜真,你不要得意,方大師,還沒有出手呢!」
杜真充耳不聞,自顧自的品了一口黑啤:「響骨拳花哨繁縟,不堪大用,根本算不上真功夫。
就算你口中的方大師練得再刻苦,也不可能是我的對手!」
方波鴻是何等高傲的人,手下弟子眾多,出來進去那是一聲聲拜服。
何時受過一個杜真這樣的平庸小青年輕蔑過,一時間覺得尊嚴遭受無比衝擊。
「杜真,你太狂!」方波鴻奮身前來,他的響骨拳確實比范永安紮實許多,甚至隱隱已經帶出拳風,甚至能撕裂一些破爛的桌布。
雲木城本來木訥,忽的就像是看到了希望:拜託了,方大師,擊敗他讓他也變成殘廢!
杜真輕哼一聲,旋身跳起,一踩板凳飛身而出。
半空中瀟洒的一拳揮出。
這方波鴻也沒在杜真手中結果一招。
杜真屹立不倒:「我通常都會給人一次機會,你要好好珍惜。」
方波鴻像斷線風箏一般向後急退,踉蹌倒地,胳膊已經被打脫臼了。
方波鴻自知今天這事要是傳出去,就顏面盡失,沒法在石南武道界混下去了。
急忙補了一句:「你小子不要狂,等我悟道響骨拳的最終奧義,你,必死無疑!」
他這一句所言非虛,他確實悟到了其中真意,但是殊不知在杜真眼裡,不過九牛一毛而已。
悟到再多,終究難敵杜真一拳之威。
「哦?那你就趕緊去練吧,我隨時奉陪?」杜真絲毫不在意。
說完,負手而下,走到馮鵬天身邊,拍了拍他肩膀道:「怎麼著,你手裡還有人能取我的命嗎?」
杜真臉上在微笑著,但這世界上恐怕再難有這種笑容了,眼睛彎成了月牙,卻似又被凍住了一般。
似一道銀弧般刺進了馮鵬天的心扉。
馮鵬天再沒了初來時的自在,牙齒嘎吱嘎吱打著顫,指甲就要掐進肉了。
邵老闆剛忙站起身來,又從隨身攜帶的箱子裡面倒出了一堆錢。
恭敬地雙手送上:「杜..杜先生,這是一百萬,我和他們只是普通的合作關係,這事可跟我沒任何關係,我走了,我走了。」
說完就如同喪家之犬一樣,倉皇的逃離而去。
此刻的馮鵬天和馬虎雲雖然在心裡一陣痛罵,但也不敢說話。
杜真又是一敲桌子:「我問你呢,是你自廢一條胳膊,還是讓我把你送進醫院!」
「我..我...」馮鵬天心裡一陣後悔:早知道這小子這麼厲害,乾脆帶著槍過來,一槍崩了這小子,再找傅二爺了事。
他哪會想到一個毫無背景的普通學生,會有這麼厲害的身手啊。
這時,雲木城忽然站了出來:「杜真,你不要太狂,你知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誰?」
鄭陸也回想起了那個剛剛在吧台邊,給來往客人調酒的杜真。
一咬牙也站了出來。
他和雲木城心照不宣,現在站出來支持馮爺,那可是讓自家交好馮爺的好機會啊。
而且,他們正好知道杜真的軟肋。
「杜真,坐在你對面的可是馮爺,你知不知道謝家這幾年之所以能接到這麼多樁生意,是靠誰幫忙籠絡的?
沒有馮爺,就算你們杜家給予再多的經濟支持,謝家也絕不可能像今天這麼風光?」
梁洛奇也是一臉的義憤填膺,不可能,杜真這樣不知天高地厚,一再惹禍的酒吧調酒師。
她絕對不能眼睜睜看著晚秋,再因為他受到牽連:「你知不知道你這一拳下去,晚秋以後會是怎樣的生活?
她這麼天才,兩年零一個月含辛茹苦念完了我們七年的課程,她的驕傲才剛剛開始,又這麼幫襯著你。
難道你就忍心背信棄義的傷害她嗎?」
事情牽扯到謝家,杜真也不禁多想了一刻。
「既然你之前有助於謝家,今天就饒你一條命,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我要你掏出五百萬。」
倒地的方波鴻聞言立時間大怒:「杜真,你...你你實在是欺人太甚!廢了我徒兒,打傷我,還想要錢?」
杜真視若罔聞,冷冷注視著馮鵬天:「這是我最後的底線了。」
馬虎雲在一旁附耳支招道:「咱們今天準備不足,錢就先給他吧,然後,咱們就……最後反正錢還是咱們的。」
馮鵬天正被杜真盯得頭皮發麻,聞言趕忙和氣一笑,從錢包里掏出一張卡推了過去:「好說好說,這張卡里有五百萬,你隨便花,我們也交個朋友?」
「恕我直言,你不配。」
杜真坦然接受了這張卡,坐回了吧台邊,樂呵呵的招呼著客人,彷彿剛剛那個一拳滅殺兩位大師的杜真。
根本就沒有出現過。
但馮鵬天眼神一冷,他覺得這才是杜真的真面目。
為了生活忙前忙后的普通百姓而已:「走!」
「馮爺,請您放我兩天,我要去悟道一番,回來打這個小子一個筋斷骨折。」
馮鵬天臨走時,冷冷的回頭注視了杜真一眼:「准!」
這時杜真接到了一通電話:「杜真,你有惹什麼事了,我告訴你,你自己惹的事,千萬別給你謝伯捅婁子,否則你良心會過不去的!」
杜真搖頭一嘆,剛剛要不是顧忌謝家,他早就把這囂張一再找事的馬虎雲、馮鵬天二人拍成了廢人了。
已經給足了謝家面子:「放心。」
「哼,我怎麼放心,你說人家雷五爺都找到家裡來了,就當陳姨求你了,千萬別在外面和我們謝家扯上關係,好嗎?」
杜真懶得多說:「知道了。」雷五找他,那應該是謝家的福蔭。
雷五終於拿著錢趕到:「杜先生,我找您可是好找啊。」
杜真不喜雷五找到謝家那裡:「我好想跟你說過,不要打擾我的平靜生活。」
雷五擦了擦額頭的汗,恭維道:「我這也是沒辦法啊,找不到您,您看看,我這裡帶著200萬,算是一個薄禮,您能不能賞個薄面,去我們府上一趟?」
一邊的隨從馬洋卻不樂意了,這小子誰啊,一身地攤貨,頭髮留的這麼隨意,跟路人沒什麼不同。
說話竟然這麼拽、這麼橫:「你誰啊,也敢這麼跟我們雷五爺說話?」
杜真剛被馮鵬天氣著,又被一個罵不得的陳姨訓斥了一通,此刻又被一個小嘍啰叫囂。
一時間心有不悅,冷冷的盯著馬洋:「我是誰?」
隨即一掌將他扇飛出去:「你這樣的螻蟻,還不配知道!」
見杜真有些慍怒,雷五火冒三丈:「馬洋,你是怎麼跟杜先生說話的,還不快過來給杜先生道歉,然後滾出去!」
可不能給杜真留下傅家不好的印象。
「行了行了,區區一個螻蟻,還不配給我道歉,只配滾。」杜真漠視了躺在地上打滾的馬洋一眼,
「還有你們傅家,到底是誰在請我,是你嗎,還是這隻螻蟻?」
杜真暗嗤,不親自來請我,這算誠意,這有重視?
雷五也是老江湖,知道杜真話裡有話,拿起箱子就要走:「杜先生的話,我會傳給傅老的。」
「等等。」
雷五心頭一喜,以為杜真回心轉意。
「人走,錢留下。」杜真抓過了錢箱子,不再搭理他們。
雷五暗嘆:這大師,真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