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我與他,算互不相欠

第六十六章 我與他,算互不相欠

宮人同杜容兮說了事情的經過。

樊綉查出姜舞身邊的的焦楊為杜容兮辦過事,姜舞自然容不得背叛過她的人,若只是打死,如何能解她的心頭之恨。於是,姜舞抓了焦楊后,先是狠狠打了一頓,然後將她扔給了一個犯了死罪的侍衛糟蹋。等著杜容兮進宮了,便要當著杜容兮的面,名正言順的打死焦楊。

杜容兮又不是皇后了,後宮里的事哪是她能管得了的?

焦楊與侍衛私通的事做得實實的,杜容兮就是告到孟桓那兒去都沒用!

她們就想著不顧一切的打擊杜容兮,可是,她杜容兮又哪裡是她們能夠欺得了的人?

杜容兮此番進宮,可不是只為了看焦楊如何被她們打死的。

去了德章宮內,孟桓正在看摺子,見杜容兮來。他放下摺子,問:「有事?」

「先前,我要你娶我時,我也穿的這樣,如今,還是一樣目的。」杜容兮語氣堅定的道。

「你想讓朕再立你為後?」孟桓審視看她,嘴角微微一動,道:「杜容兮,皇后的廢立豈是兒戲!」

杜容兮跪了下來。

「先前,你是因為愛朕,逼著朕娶了你,如今,你既不愛朕,又何苦再入宮裡來。還有,你可有想過杜家,你此時若再為皇后,必定會將杜家牽扯到宮闈鬥爭里,也必定會惹得朝堂動蕩!」

「我不能讓那些宮人都白死了!樊綉和姜舞,我不會再放過她們!」杜容兮怒聲道,眼神倔強冷漠。

孟桓知道杜容兮的性子,她決定要做的事情,沒有誰能攔得住她。

他想了許久,道:「等哪一天,你若是因為愛朕,這皇后之位,朕定然許你。你既入宮是為了復仇,便就在德章宮內當個宮女吧。」

說完,孟桓就繼續看摺子。

杜容兮跪了許久,最後起了身,道了句:「謝皇上。」

轉身出了德章宮。

陸海領著她去宮女房內換衣服,安排她在宮中的住處。

杜容兮和孟桓走到如今的地步,陸海也是唏噓:「唉,您啊,也別怨皇上,他是一國之君,需要顧慮的事情太多,他的心也是向著您和杜家的。」

「我知道。」杜容兮應下。

不讓她當皇后,是不想讓她有負擔,雖說是宮女身份,可這宮裡定也沒人敢欺了她。等她復仇后。還可自行離開皇宮,可若是皇后呢,她就必須要在這宮裡栓住一輩子。

皇后豈能廢了又立,立了又廢?

還有,她若只是個宮女,杜家不會再牽扯到這些皇權鬥爭里來,不會成為後妃黨派。

入得房中,杜容兮略看了看屋中的物件,房間雖然簡單,小了許多,但比一般宮女房要好許多。

「您還記不記得皇上先前生病的事?」陸海突然問起。

杜容兮頓了一下,轉向陸海,問:「記得,怎麼了?」

「在那前一夜裡,皇上聽說您的青曜玉被公主扔進了荷花池子里,他經過那池子便就進了池子里找青曜玉,找了一宿,剛找出青曜玉,他回去換了身衣裳就去上朝了。」

「原來是這樣。」杜容兮道,心中略有動容。

原以為陸海說完了這些,該離開了。

杜容兮進了內間里,換了身宮女服出來,卻見陸海還在,她問:「陸公公,可還有別的話要交代?」

「還有一樁事,要同您說。」陸海躬身道。

「說吧。」杜容兮坐下,示意陸海也坐下,給他倒了一杯茶。

陸海有幾分惶恐,卻也說了起來:「上回皇上去剿滅山匪,只是個借口,他是知道沈神醫有辦法治好您的臉,他受了那一身傷回來。那是為了替您採藥、請動沈神醫才受的傷,那些山匪哪裡那樣的能耐。」

孟桓的那一身傷,此時憶起都宛若昨日發生一般,在杜容兮的腦海里很清晰。

孟桓只受過兩次重傷,一次是圍困朱厥的時候,一次便是那回了。但朱厥時受的傷還遠遠不如那回剿匪所傷的重。

「如今,你又同我說這些做什麼?我原先也為他付出過許多,如此說來。我與他也算是扯平了吧。」

陸海躬身著,神色平靜:「奴才是想告訴您,您在皇上心裡一直很重要。」

可是,那又如何?

*

杜容兮第一日在宮中當值,姜舞就迫不及待的要來為難她。

她領著宮人去宋妃宮中送了賞賜,回去的路上,姜舞的轎輦就往她們撞過來,撞來后。姜舞自然下了轎輦,怒色沉沉,怪罪杜容兮。

「杜容兮,你是還擺著皇后的架子要為難於我?你可知,你現在只是個宮女!」姜舞冷笑。

她最善於的是,自己做了壞事,害了人,然後自己裝作一副受害者的模樣。

這番。她就是自己撞了上去,反倒說杜容兮還端著皇后的架子,故意去撞了她的轎輦。

「我若還是皇后,定會直接賜你一碗毒湯。這一下,又撞不死你,我可從不做這等沒用的事。」杜容兮瞪著她,冷聲道。

「你!放肆!」姜舞抬手,要打杜容兮。

杜容兮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力往一邊甩去,她的力道大,徑直將姜舞甩開幾步,還險些趔趄摔倒,幸虧是旁邊有宮人扶著。

姜舞穩住身子后,嘴角得意一笑:「杜容兮,這番你頂撞我,險些將我推倒在地。可是所有人都看著。如今這後宮里,你是宮女,我是主子。」

「來人,將杜容兮拿下掌嘴!」姜舞厲聲喝道。

可站在她身邊的宮人都畏懼的不敢動作,畢竟杜容兮當了四年的皇后,他們對她仍舊存有畏懼心裡,再來,即便杜容兮不是皇后了,可她還是杜家千金,誰敢為難於她?

「你們怕什麼?皇上讓她來當宮女,就是要罰她,讓她吃些苦頭的。」見宮人都不敢動,姜舞怒氣道。

可儘管如此,宮人對杜容兮還是畏懼。

這些宮人的奴性,自骨子裡生出來的,父輩的血液里流下來的,儘管杜容兮眼下不是皇后了,可在他們的眼裡,杜容兮的身份就是高過姜舞。

畢竟,姜舞如今也不得寵了。

姜舞本就是弱柳依依的模樣身段,她豈敢跟杜容兮動手,她一急,便直接摔倒在地上,指著宮人道:「我這就找皇上去。非要了你們這些奴才的命不可!」

宮人倒也些怕了,畢竟這兒,此事鬧到皇上那兒去,吃虧的定然是他們。猶豫片刻后,便就將杜容兮拿下。

外面鬧了這許久,宋妃早知曉了。這兒本就離她宮中近,之前未出來,是不想惹了是非。

可眼見。這事兒要鬧大,她不得不出來。

姜舞絲毫未理會宋妃,當著她的面,便要打杜容兮,還是親自上手去打。

宋妃叫了聲:「住手!」

那一巴掌,還是落在了杜容兮的臉上,接著,又是一巴掌。

她是絲毫的不將宋妃放在眼裡。

這下,當真是惹怒了宋妃,喚了宮人將姜舞拿下,怒聲訓道:「素美人,本宮叫你住手,你竟不聽,你眼中可還有本宮?」

「宋妃娘娘,這是我與杜容兮的恩怨,您啊。就安安分分的當什麼都不知道,別惹是生非。」姜舞警告她。

宮人已經放開杜容兮。

杜容兮笑著道:「素美人,宋妃位分高你許多,我倒聽著你在教訓宋妃?你入宮的時日也不短了,怎麼連後宮里的規矩都不懂?」

說完,她向宋妃躬身行了個禮,就帶著送賞賜的宮人走了。

宋妃入宮以來,一直都是個包子。在後宮裡毫無存在感。今日,卻是發了一回怒,罰了姜舞在地上跪著,兩個時辰。

今日這天氣,也著實的冷,穿的衣裳里都夾了厚厚的襖子,杜容兮不過是在外面走了這會兒,臉都被凍得通紅。

回了德章宮裡。裡面燒著很旺的炭火,暖和得很。

剛進來,杜容兮呵了口冷氣,孟桓正好與大臣議事,一抬頭,就看屏風外映著杜容兮的影子。

「好幾位王爺確實有異動,還跟聞尚書接觸過,朝堂中大臣們也為皇上無子的事憂心。」

孟桓冷笑一聲:「聞尚書這是在逼著朕趕緊向天下宣布寶兒的身份。」

「不過。皇上子嗣一事,還需抓緊,如此才能穩固朝堂啊!」

孟桓沉眸,道:「你退下吧。」

隔著屏風,杜容兮看那大臣退下了,經過她時,她向那大臣躬身福了個禮,隨後才往裡面去。孟桓坐在軟榻上,手裡拿了本摺子在看。

他沖杜容兮道:「過來些,這兒暖和。」

說完,抬頭,便見杜容兮的臉紅腫著,心下一沉,喊了宮人拿了冰塊過來,他拉了杜容兮於軟榻上坐下,靠著他,他輕手的拿著冰塊給杜容兮敷臉的。

靠得他這麼近,杜容兮可以清楚的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龍涎香香味,很好聞,她的心也慢慢平和下來。

「誰打的?」孟桓問。

「姜舞。」杜容兮簡扼回答。

孟桓的手一緊,什麼也沒有說。

給杜容兮用冰塊敷臉后,孟桓又找了活血化瘀的藥膏來給她擦了擦。

「宋妃罰了她在地上跪兩個時辰。孟桓,你心疼嗎?」杜容兮又笑著問。

孟桓神色無異,只嘆了聲說:「朕是擔心你,畢竟你眼下只是個宮女。不能向先前那樣肆意而為。」

最重要的是,杜容兮不喜心計,而姜舞、樊綉卻最善心計,城府極深。

二人沉默了許久,孟桓便與杜容兮說起幾位王爺因他無子嗣一事動亂起來。

杜容兮不過略想,一笑,道:「皇上雖眼下無子嗣,可皇上身體康健,又尚且年輕,王爺們不會異動。聞尚書在京安插人手為一,奏請皇上昭告天下寶兒是皇子為二,煽動王爺大臣之心為三,那接下來定有四、有五……」

孟桓凝眸,看著杜容兮,杜容兮所說,與他所想並無二致。

「聞尚書的計劃里。皇上宣布寶兒的身份是必要條件,所以,皇上若還不宣布寶兒的身份,他會有更多逼皇上就範的辦法。」

「繼續說。」孟桓提醒杜容兮。

杜容兮接著道:「皇上若大病,或遇刺,或不久於人世,必定會立儲。」

杜容兮說完,孟桓就喊了陸海進來。他吩咐了一句:「派人去請沈神醫入宮來,務必要保證他的安全。」

等陸海退下后,杜容兮問孟桓:「你認為聞尚書會設計讓你大病?」

「皇宮守衛森嚴,要在宮裡派人行刺於朕,並不容易,下毒,才是無聲無息。說不定此時,朕已經中毒。」孟桓平靜的說。

孟桓並未對外囑咐什麼。一切都照常。

杜容兮會更加仔細孟桓平日里的飲食住行,吃的、穿的,都會用去檢查一遍,雖然有沈神醫在,但杜容兮還是不希望孟桓中毒。

可是,儘管她查的這麼仔細。

孟桓還是中毒了。

昨日他上朝正跟大臣們議事,說著話,就突然的暈了過去。

太醫來給請脈,也沒查出是中毒,或是什麼病來,只說孟桓的身子虛的很,連脈象都很虛弱。太醫院裡的太醫們斟酌許久,最後選了一張溫補的方子,先讓孟桓喝著。

杜容兮明白,既然是聞尚書設下的圈套,他自然不會下了兇狠的葯。至少,不會讓孟桓一直昏迷。得讓他有力氣立儲。

太醫開的方子,杜容兮沒給孟桓喝,她等著沈時宜進宮來。

傳信說,沈時宜已經到了京城,片刻就會入宮。

好在,聞尚書並未察覺到沈時宜這一號人,沈時宜一路來京城,並未被追殺,入宮也容易,一路到宮中暢通無阻。他給孟桓診了脈,只說兩個字:「沒事。」

然後,背著醫箱走了。

連著三日,孟桓都睡著,早朝也未上。

杜容兮擔心,朝堂上也亂鬨哄的,都在跟太醫打聽孟桓的病情如何。

一直見孟桓這般睡著,杜容兮著實擔心的很,那沈時宜雖治好了她的臉上,可她對沈時宜並不完全信任。

不能因他一句「沒事」就耽誤了孟桓的病情。

孟桓可是一國之君,他若有半點閃失,這天下豈不是要大亂了。

她記得很小的時候,大哥同她說過,他的心愿是,馬放南山,刀槍入庫。

第四日,德章宮外,跪著一大群的大臣要求見孟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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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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