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樊繡的狠毒

第五十四章 樊繡的狠毒

宋煥之拿了匕首劃在手心上,頃刻可見鮮血淌出。

孟心悅一時被嚇得愣住。

「這一刀子,是在下警告自己,那日不該多管閑事救了公主。在下,當真後悔的很,還請公主不要在糾纏於在下。」宋煥之咬牙冷聲說。

孟心悅又悲又憤,好歹她是堂堂皇家公主,她能看上宋煥之一介戲子,能放下公主的架子來纏著他,宋煥之都對她無動於衷。可如今,他竟說出如此之話來,她本就性子驕傲,如何能受得了他此番行為?

「好,宋煥之,你以為本公主很在乎你?本公主就是看不慣你對杜容兮好,想要同杜容兮作對罷了!」

說出這句狠話,孟心悅手中的鞭子用力的抽打在門框上,震得牆上掛著的字畫都抖了抖,險些掉落。

孟心悅憤怒走後,宋煥之頹喪的坐下,垂頭看著那一地的狼藉,長長嘆了口氣。

他的那一番心意,杜容兮不承,孟心悅的那一份心意,他也承不起。

宮中伺候他的宮人,小聲與他耳邊提醒:「宋公子,其實,這宮裡不適合您。」

「我是該出宮了。」宋煥之點頭道,可隨即,他又搖了頭,「前兩日素美人要陷害皇后是宮中殺死宮女的兇手,雖那回皇上信了她,那下回呢?我若在宮中,興許會有幫得著她的地方。」

宮人便不再說什麼。

這宮人本就是孟桓安排的人,與宋煥之相處得久了,知他雖性清冷,卻著實是個不錯的人,又看他對杜容兮那番痴情,倒也心疼惋惜。

孟桓接了喜寶入宮,將杜容兮和喜寶送去西郊園林暫住,西郊園林那兒有天然溫泉,還有一塊火曜石,能使冬日溫暖。對於杜容兮的手疾,大有裨益。

姜舞自然高興杜容兮被送去西郊園林,西郊園林那兒是剛建成不久,也沒什麼人。

姜舞想,杜容兮這是被放逐了。

杜容兮去了西郊園林的第二日,朝中就有大臣上了摺子說咸安有匪徒為亂,欺壓百姓,請朝廷派兵馬平叛。

咸安地方官呈了詳細摺子上來,調查清楚那股匪徒人數約摸五百來人,但個個驍勇善戰。又有極懂排兵布陣之法的人,猜測應是逃兵敗兵或是犯了大罪的逃犯落了草。

如此,派了朝中武將領上一隊幾千兵馬前去剿匪便可。

可孟桓這回尤為重視咸安匪徒一事,竟然要親自帶兵前去。

這回,也是百官阻撓,一直都跪在了德章宮外。畢竟孟桓此時沒有子嗣,他若有個好歹,這天下又該要亂了。

這一回,百官跪了三日,仍舊沒有一人退縮。

第四日,孟桓便就妥協了。命一武將帶領五千兵馬前往咸安平叛,此外,孟桓稱病未出德章宮。

不過區區五百賊匪。何須五千兵馬?

是孟桓偷偷隨著那五千兵馬前去了咸安。咸安平定匪徒只是個幌子,他此去咸安是為了求葯。

咸安有一不出世的名醫,喚作沈時宜,醫術高超,但行事古怪。孟桓曾派人找到他,命他進宮來給杜容兮治好臉上的傷,他拒絕了黃金萬兩、高官厚祿。

他道,的確有法子能夠醫好杜容兮臉上的傷痕,只是凡有所求,必有付出。至於付出什麼,會與所求之人的身份能力對等。

若是一乞丐與他相求,他或許是讓那乞丐在咸安城裡乞討到什麼稀奇罕見的物件。

若富人所求,或許會要求那富人在咸安城裡當一月的乞丐。並舍下萬金於民。

……

故,咸安城內,有不少富商官紳所修建的石橋、道路、粥棚等等。

對於孟桓所求,沈時宜所要求的是,剿滅為禍百姓的匪徒,查一樁咸安十年前的舊案,並,親自於咸安天鷹嶺中取一株藥草。

前兩樁事不難,難的是最後一樁。

沈時宜所說的那株藥草長於天鷹嶺最深處,那地方且不說常人難以上去,就那藥草的周圍更有毒蛇猛獸,瘴氣蔽林。天下間還無人往那地方上去過。

沈時宜還有要求,不得破壞了天鷹嶺的天然屏障。使那處的靈藥被人全部採去。

……

他曾被圍困朱厥,杜容兮不遠萬里、冒著可能被滅滿門的危險來救他,江南水患時,她為了救他又遭了許多罪,更是落下手疾。如今也該換他為了杜容兮去做些什麼。

此去咸安並不遙遠,一路也順利,五千兵馬平叛五百匪猶如碾死螞蟻一般容易,不過半日,就將咸安匪徒全數打盡。

翻查咸安十年前舊案,因天子親查,也無人敢弄虛作假,很快就查清真相,並處決了數十位與舊案有牽連的官員,連咸安現任知府也被拉下馬……

孟桓派人將天鷹嶺的地形摸了一遍。

山高陡峭,越往深處去,叢林密布,瘴氣瀰漫,因從未有人平安傳過天鷹嶺,故而,根本就沒有往深處去的路。沈時宜要的那株藥草在一個山谷之中,需得先上了山,再入山谷,會途徑一片瘴氣林,林中不僅有常年不散的瘴氣,更是毒蛇盤繞,濕臭陰暗,過了瘴氣林之後,便會到達猛獸常出沒之地,隨後才會到達山谷。

「此地兇險過甚,皇上不可去冒險!」所有暗衛都跪在地上阻攔孟桓。

孟桓看著這地形圖思忖著,就此而言,怕是連瘴氣林都過不了就會殞命。

但不管如何,他一定會替杜容兮治好臉上的傷!

「朕意已決,你們不必再勸,明日朕會一人前去,你們就在此靜候。」孟桓起身道,他的眉宇擰著沉思,雙手覆於身後,回房去準備明日需要的東西。

硫磺、水、解毒藥、利劍……

孟桓於約定的時辰提前出發,怕暗衛相隨,到時真採到了藥草,沈時宜那兒不作數。

他準備得充足,曾常年在外行軍打仗,什麼樣的艱苦條件沒經歷過,哪次不是九死一生。瘴氣林、毒蛇,於普通平常人而言,一靠近就會丟了性命。

而他,並不懼於此,瘴氣林里,他是吃了些虧,也被毒蛇咬到過,費了不少功夫才解毒通過。至於後來經過的猛獸林。更是輕鬆。

只是,到了山谷里,他找到沈時宜說的那種藥草后,正要過去采,藥草叢中就躥起一大群像蜜蜂的蟲子,形成一道屏障,全都往他身上蟄來,他眼不能視物,寸步難行。

那小蟲子蟄得比蜜蜂還疼,小小的刺刺入他的皮膚,即可他便覺頭昏重,步子也越發得疼……

*

孟桓被人抬回了西郊園林,他滿身的傷。渾身裹著白紗,僅剩下一口氣。

杜容兮見到他此番模樣時,嚇得不敢置信。她聽說了孟桓暗中去了咸安,帶了五千兵馬去平叛,按著孟桓領兵的才能,總不能受此大傷。

隨著一同到西郊園林的,還有名醫沈時宜。

「皇上怎麼會成這般?」杜容兮與那一眾將領問。

將領們均都跪下,只道:「臣有罪,未能保護好皇上。」

只有沈時宜嘆了聲,與杜容兮道:「且不說皇上,讓草民看看皇後娘娘的臉傷,草民有葯可醫好娘娘的傷。」

不過區區臉傷,杜容兮又放在心上。她此時憂心的是孟桓,畢竟是一國之君,都傷成了這般,還能不能活命,是最緊要的。

「我這臉傷不礙事,名醫先救皇上。皇上要緊。」

「從咸安到京城,這救是自然救過了,能不能活看老天,非草民能所及。」沈時宜清冷的聲音道,他穿得一身灰色麻布長衫,身形略顯清瘦,眼窩深凹,但眼睛極為有神。分明是個普通百姓模樣。卻對孟桓和杜容兮並不見有敬畏。

杜容兮雖憂孟桓,卻也被沈時宜點醒。

沈時宜給杜容兮看了臉傷,調了葯,交與她,吩咐了幾句:「皇後娘娘臉上的傷虧得是趁早讓草民看了,否則再晚兩個月,就算是有天降神葯也醫不了。這藥膏,每日敷在傷疤上,約莫半月,傷痕就能減淡,往後再敷些養顏膏什麼的,傷痕就能完全消失。」

沈時宜交代了這些后,就離開了西郊園林,一人回了咸安。

至於么孟桓,三日後就醒了,因傷得重不能多動。

只是他去咸安這麼多日,又受傷昏迷了幾日,朝中奏摺堆積如山,他便也不敢歇著。讓人回宮中將奏本都搬了來西郊園林里。他暫無法下床,看摺子也甚有不便。

杜容兮於旁侍疾,他便道:「你去看這些摺子,念了給朕聽,朕與你說如何處置,你在摺子上落下硃批。」

杜容兮遲疑得很,她從不插手朝政之事,後宮之人也不宜插手朝政。但看了看那堆積如山的摺子,想著多少百姓還在受苦受難,便不再遲疑。

拿了摺子,她念道:「……通城乾旱、秋收不及往年,百姓困苦,城中乞兒諸多……」

「免通城今年賦稅,另由朝廷賜莊稼種子。著令工部遣人負責修建通州水渠,引水入通州。」孟桓略想了想,說道。

杜容兮按著孟桓所說的意思在摺子上留下硃批。隨後,又換了另一本。

這本摺子是彈劾青州知府貪污、挪用朝廷賑災銀子的。

孟桓只回了個「斬」。

……

兩三個時辰,僅看了三四十本摺子,還不及冰山一角。

孟桓很是享受這樣的時光,他只聽著杜容兮的聲音,雖然只是在念摺子,他躺在榻上動彈不得。可他卻覺得這樣的日子,歲月靜好。

「朕躺得身子有些麻了。」孟桓開口道,眼神盯著杜容兮。

杜容兮放下摺子,道:「我讓宮人來替皇上捏一捏。」

「不必,你來就行。」

杜容兮靠得他極近,他能聞到杜容兮身上淺淺淡淡的梨花香,她的一雙玉手輕柔的替他捏著腰,背,每一下觸碰,都讓孟桓覺得如蝕骨銷魂一般,心事久久不能平靜。

「啊,疼!」杜容兮不小心碰觸到他的傷口,孟桓抽氣嘶喊。

杜容兮便嚇得輕了動作,只是她納悶得很:「皇上怎麼就受了這麼重的傷?那些匪徒都對皇上做了什麼?」

孟桓突然緘默,只笑了笑:「是朕大意,一時中了他們的圈套,只是不曾想他們的手段竟然如此殘暴。」

那時,孟桓身上仍舊纏滿了白紗。

杜容兮倒是見過孟桓白紗下的傷口,密密麻麻的,像是被馬蜂蟄了。

其實,被那些蟲子蟄了只是小傷,那藥草的附近,除了那些小蟲子之外,還有四隻極為兇猛的野牛,那野牛身形高狀,比普通牛高大三四倍,牛角尖利。孟桓被那些小蟲子纏著本就分身乏術,又中了毒,愣是生生的被野牛撞了好幾回。

就差渾身的骨頭沒給撞散了,氣兒只剩了一口。

好在,他身上帶的利劍刺傷了一頭野牛,他順勢滾入了藥草叢中,野牛也未在攻擊他。

後來,他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山下客棧,沈時宜帶著暗衛去救了他。他採的那株藥草,是給杜容兮治臉傷里最重要的一味。

沈時宜同他說:「為重要的人求葯,總要付出些代價,你身為天子,世間之事之物對你而言都太容易得到,你若是為了誰身陷險境,連性命都可以不要,那人對你而言,定十分重要。」

孟桓明白了,杜容兮對他而言,十分重要。

……

西郊園林里沒有其他嬪妃,也沒多少宮人,杜容兮和孟桓在西郊園林里相處倒是平靜和諧。杜容兮給孟桓念了兩日的摺子后,孟桓約莫就能下床走動,只是需要有人攙扶著。

杜容兮就扶著孟桓看看園中的景緻,走得累了,就在涼亭里歇下。杜容兮就又給他念摺子。

偶爾,孟桓也與杜容兮念念安詩。

兩人還會說一些喜歡吃什麼東西,什麼茯苓糕、水晶翡翠餃子……

大約五日後,孟桓身上的紗布拆了大半,只有被野牛撞到的幾個位置還纏著紗布。

杜容兮給孟桓上藥的時候,樊綉就來了西郊園林。此次她來,臉上滿是愁容。

杜容兮不過是問了她一句:「嫂嫂,你這是發生何事了?」

樊綉便紅了眼眶,眼淚珠子一顆一顆的往下掉。一旁的喜寶看著娘親哭,也嚇得跟著一塊哭了起來。

錦秋將喜寶帶到別處去玩。

「你大哥喝醉了酒,在青樓里宿了一夜,就帶回了個青樓女子要納入府里來。他竟要納一個青樓女子為妾,我不過是與他爭吵了兩句。他這回竟動手打我!」樊綉凄婉委屈道。

杜容兮仔細瞧了瞧,果真見樊綉臉上隱約可見紅痕。

只是,她疑惑得很:「大哥一向待嫂嫂極好,也嚴於律己,怎麼會為了個青樓女子而動打嫂嫂?」

樊綉擦了淚,清麗的臉龐滿是憤恨:「你可知那女子模樣跟樊雲長得有幾分相似,這些年他從來都沒有忘記過樊雲。」

當下,杜容兮只剩下沉默,她只曉得,當年大哥愛慘了樊雲,為此,他為了跟樊雲在一起,不僅要跟樊綉退婚,還準備同樊雲私奔。

只可惜,最後婚沒有退掉,私奔也未成,不過爹卻允許他納了樊云為妾,樊雲生喜寶的時候難產死了,樊綉才嫁入了杜家。

這幾年,樊綉也是一直將喜寶當做自己親生兒子看待。

「大哥這回是糊塗了。」杜容兮嘆道,「不過,爹若曉得,一定會攔著他的。」

「我在乎的不是他納妾,而是有個女人長得像樊雲,他還為了那個女人打我。」樊綉悲憤道,「這幾年我處處為了杜家著想,處處為他著想,他的心裡怎麼就沒有半點我的位置?」

說到此,樊綉悲傷的放聲哭出來。

杜容兮也心疼這個嫂嫂,她好聲與樊綉道:「明日我去與大哥談談,那女子我也去見見。總歸,是要替你討回些公道來。」

樊綉只在那兒哭著,傷心之甚。

第二日,杜容兮就去了杜府。

府中正辦著喜事,杜容昊納妾,滿院紅綢,門窗貼喜字,更有鞭炮鑼鼓喧天,那妾坐在大紅喜轎,從正門而入。

這些,若是讓杜澄知道,非打折杜容昊的腿不可。

杜容兮一進了正廳,看杜容昊穿著一身大紅喜袍,就不悅道:「也是爹辭官回了鄉下,若是他知曉大哥如此胡為,非要被大哥氣病了不可!」

杜容昊遣了廳中的下人退下,斂了臉上的喜色,問她:「樊綉去找過你了?既然來了,便喝杯喜酒吧。」

杜容兮甩開他,皺眉問他:「樊綉嫁給了你五年,滿門心思的對你好,將喜寶當親生孩子一般對待。你對她就不能生出半點的感情嗎?」

「當真是這樣嗎?你可知樊綉她……她也有狠毒心思,也曾害過人命。可終究是我們杜家對不住樊家,所以我處處忍讓她,由著她的性子。」杜容昊看著杜容兮,嘆了聲,「清婉險些死了。」

清婉,就是杜容昊要娶的那個青樓女子。

「樊綉她得知我夜宿青樓后,我剛從青樓離開,她就派了人去殺清婉。」杜容昊冷笑著道,他清冷的眼神看著杜容兮,「你從未想到,她是這樣的人吧?」

杜容兮震愕,樊綉一直是得體大方,溫柔賢淑的女子,就是在對丈夫的管束上比別的女子嚴格霸道些罷了,倒不至於做出狠毒之事來。

杜容昊苦笑,又道:「她對杜家好,對我也好,可你知道為什麼我這顆心她就捂不暖?」

他頓了許久,仰著頭,雖然他此時穿著新郎喜服,可那神色里滿是落寞和傷悲。

「是她動了手腳,樊雲才難產而死的。」

……

若是一早知道這事,就以杜容昊的性子,他早一劍殺了樊綉。

兩年前的時候,他提前結束戰爭從戰場趕回來,因為那日是樊繡的生日,他想,儘管他不愛樊綉,可樊綉畢竟是他的妻子,她也將喜寶帶得很好,他們終歸是一家人。

他還特意買了支簪子給樊綉當生辰禮物,簪子的款式顏色都是樊綉喜歡的,樊綉一定會很高興。

可他到了院子里,見樊綉正與身邊的丫鬟說話,說得正是當年她如何恨樊雲,因為他的退婚,讓她顏面掃地,幸虧樊雲生喜寶的時候死了。

他聽此生了疑惑,樊綉可從未表現出恨樊雲。就連樊雲死的時候,除了他之外,樊綉可是最難過的人。

於是,他抓了樊綉身邊的丫鬟,一頓狠打,那丫鬟便什麼都招了。

是樊綉買通了穩婆,在樊雲生下孩子后,生生將她捂死,卻說樊雲是難產而死。

……

得知真相后,他氣得恨不能立即去殺了樊綉。可是,去殺樊繡的半路上,他冷靜下來。

事情都過去三年了,喜寶也三歲了。樊家更是因為杜家從權貴世家落得個男子充軍,女眷貶為庶人的下場。

杜家對樊家有虧欠,他又怎能對樊綉下得了殺手?

於是,他便一直將這事藏在心裡,對樊綉縱容著,什麼都依她做主,就是與她疏離的很。

只有在他喝了酒後,會與樊綉大吵幾句,樊綉就受了委屈般的回了娘家。

「容兮,你說我能對樊綉有那麼一點兒的愛嗎?」杜容昊苦笑與杜容兮問。

杜容兮跌坐下來,沉了臉色,如何也說不出什麼話來,許久后,她才問孟桓:「大哥愛那個清婉嗎?」

「這輩子,我心裡只有樊雲一人。」杜容昊說著,脫了身上的喜袍,身上只剩一件白色裡衣。

他又吩咐了下人將院子里的紅綢子都扯下,鞭炮鑼鼓聲也都停下。

「今日不過做了一齣戲,我替清婉贖了身,已經送她回家了。你去與樊綉說,她若願意,她會是永遠的杜夫人,她若倦了,那紙休書我也會奉上。」

說完,杜容昊就出了大廳。

杜容兮未在杜府多留。

樊綉做的事情,她也做了一回,姜舞生孩子的時候,給她賜了毒湯,抱走她的兒子,只可惜,姜舞跟她的兒子都逃過了那一劫。

杜容兮回到西郊園林時,夜色已經很深。

樊綉帶著喜寶睡下了。

杜容兮看孟桓的房中還亮著燈,便過去看看,正好,此時孟桓開門要出來,霎時,與杜容兮四目相對。

「朕想出來賞月,皇後來陪著一起賞月吧。」孟桓淡淡開口,神色平靜。開了門,伸手握住杜容兮的手。

杜容兮的手很軟,牽著讓孟桓很舒服,他牽著她於院子里的台階坐下,問:「杜府那兒,你大哥如何說?」

杜容兮搖頭嘆息,沒與孟桓說出實情,只道:「大哥只是氣一氣嫂嫂,那青樓女子他已經送走了。」

「哦。」孟桓哦了聲,便不再說話,只靜謐的與杜容兮一起看夜空里的明月、星光。

就在杜容兮要靠在孟桓身上睡著時,一個宮人匆忙跑來,道:「皇上,宮中又出了人命!」

杜容兮一個激靈,被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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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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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樊繡的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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