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26章

26.第26章

老子怯怯的看著影帝兒子,哆嗦著烏黑的嘴皮子,跟他乞憐:「她~好歹是你~你妹妹,如今死得這麼慘,你多少拿點錢出來,我也好幫她辦得風光一點。」

這話觸了周正凡的逆鱗。

他突然抓狂似的把手一揮,把老頭子嚇得一個趔趄往後退了兩步:「什麼妹妹?既不同父也不同母!跟我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我為什麼要出錢給她辦喪事?!」

他情緒激動的吼了兩句,又發現場合不對,左右看看,硬是憋著嗓子壓低了聲音,聽著更加咬牙切齒了。

「就因為她媽跟你舊情人長得像,你就狠心拋棄我們母子娶了她媽。你追求愛情我也懶得說你,可你為什麼不拿出男人的樣子來,自己賺錢養活她們呢?!你自己說說,這些年來,你要了我多少錢去貼補她們?前些日子你還不顧年紀和廉恥包了個小三,又在我這裡勒索了多少——我不是印鈔機,賺的也是辛苦錢,現在地位更是江河日下自顧不暇了,你能不能也體諒一下我!」

兒子色厲內荏的發了脾氣,可能是繼女慘死受了打擊,人良心發現,老頭子木頭樣的臉上冒出些羞愧,看著終於有了點活人氣,嘴角神經質的犯抽抽,說了句:「對不起。」

「不用跟我說對不起!只要你不再拿『在媒體面前爆光我不孝』這招來威脅我,我就感謝你十八代祖宗——你的真愛已經死了幾十年,醒醒吧!你都已經大半身子入土了,我求求你就不要再為些替身給我找麻煩了!我給你磕頭了,行-不-行!!」

經年的恨意壓得周正凡怒火滔了天,終於無所顧忌的大爆發,最後一句『行不行』是湊在老頭子耳朵邊吼出來的,吼得他整個人猛的一抖,臉色更加灰敗,連臉頰都跟著神經質的亂抖,根本不敢跟積怨已深的兒子對視。

他低頭盯著滿是灰塵的腳尖站了會,被晨光拉出了風一吹就會飛的長影,又抬頭瞅了瞅兒子滿是恨意的臉,終於難過的撇撇嘴,佝僂著被酒精掏空的身子,蹣跚消失在拐角后。

周正凡也馬上離開了。

張思遠從樹后出來,渾身起了一陣白毛毛汗,他好像聽到了一個名為『執念』的愛情故事。

在地鐵上,他手機響了,張思遠也沒注意看人,隨手摁了接聽,在聽到秦柯低笑著叫了聲寶貝后,嚇得他手一哆嗦直接掛了。

不過他馬上又後悔了,盯著手機盼它再響,結果左等右等,也沒再見屏幕亮起來,正懊惱著腹誹這人傻得都不知道再打一次,又有提示音響起。

某人發來了一段視頻,還配了條語音。

這個時節點,他醉酒出糗的第二天!張思遠覺得這視頻肯定不會有什麼好內容。

他盯著視頻上自己靜止的臉,半天不敢點,但心裡有個小小的聲音歡快的催促他:點呀,點呀,看看你是怎麼不要臉的,看看金主是怎麼回應的。

點與不點,在他腦海里糾結得熱火朝天。

一會好奇佔上風,一會羞恥佔上風,把他折騰得他心力交瘁,整張臉都憋得通紅,害得站他對面的帥哥以為他在當眾看H片……

最後地鐵到站,他也沒能糾結出個結果,還是決定夜半無人時,自己一個人蒙被窩裡偷偷摸摸的看,就算丟人,那也是丟得有情趣。

回到家,王老虎已經守在他家了。

他關心兄弟是不是被人爆了菊。

更讓他吃驚的是,他一直很虛弱的媽媽也在樓下,估計是擔心他一夜沒歸,因為有上次的陰影,雖然王老虎一再拍胸脯保證還是不放心,在樓下等著他,王老虎和小鄭正陪著她說話。

剛一推開院門,張思遠就聽到此人的大嗓門。

知道自己無顏再見江東父老,為免被這損貨一通狂黑,決定先躲開他再說。

張思遠假裝自己從來沒進個這院子,躡手躡腳的往外退,那王八蛋跟能透視似的,立刻在裡面嚎了一嗓子:「阿姨,我聽到鐵門在響,這下你可以徹底放心了,肯定是小遠回來了。」

躲是躲不掉了。

沒人性的貨!

張思遠一邊腹誹一邊硬著頭皮進屋,假裝什麼事也沒發生過,還笑出了誇張的歡快:「媽,我回來了——小鄭,有涼茶沒,快給你遠哥上一海碗來,我好渴。」

兄弟一進屋,王老虎立刻收了孝順兒子的嘴臉,抄著手翹著二郎腿,奸笑著打量人,特別在他屁股上掃來掃去,意味深長的一臉齷齪:「小遠,昨晚……」

這催命符似的兩個字,嚇得張思遠差點把嘴裡的茶給噴出來,連忙咕咚一聲咽了,生硬的打斷他:「王哥,依你的豐富刑法知識來看,你覺得那件姦殺毀屍案那兩個兇手會不會都判死刑?」

這話題太驚悚,在場所有人都被吸引了。

正想搞事的王老虎被撩了長處,覺得正好出下風頭,就先放過了兄弟,端出資深專家的模樣,板著臉一本正經的分析:「依我的觀點,主犯是肯定會被判死刑的,另一個是被脅迫的從犯,只實施了強丨奸和放風,我估計是無期。」

徐太太不喜歡看電視、不喜歡看報紙,更不喜歡看手機,活得兩耳不聞窗外事、四大皆空六根清靜,特別是兒子失蹤歸來后,更加抵觸媒體了,對曾經鬧得滿城風雨的姦殺毀屍案一無所知,難得今天精神好,小輩們又說得咋呼,就順口問了兩句,坐旁邊的小鄭就拿著手機翻給她看。

徐太太顯然給喪心病狂的少女奸丨殺毀屍案嚇倒了,不敢置信的樣子,臉也白得嚇人,扶著沙發的手都直抖抖,半天才說出句:「造孽喲,我得去菩薩面前給這可憐孩子念念經。」

他媽長年禮佛,頂樓專門有個供觀音的小隔間。

「媽,我扶你上去。」

「阿姨,我扶你上去。」

張思遠和小鄭的聲音同時響起,屋裡有一瞬間的靜謐,帶著股詭異。

王老虎要笑不笑的看著這兩個小年青。

徐太太的眼神也在兒子和小保姆之間轉來轉去,臉色就和緩了些,還把手伸向了小鄭,話卻是對兒子說的:「小遠,小鄭這姑娘侍候我很用心,對你的事也很在意。」

她明顯話裡有話。

見她們消失在樓梯口,王老虎瞅了眼愣怔的兄弟,就學著電視劇繪聲繪色的念起了旁白:「經過幾個月的朝夕相處,徐太太覺得小鄭這姑娘很能幹,性子又好,還吃得了苦,就希望兒子能娶了她,也好了了她一樁心事。」

「滾。」

張思遠不想糾結這些沒影的事,指著手機上受害者父親的照片,當奇聞似的告訴兄弟:「王哥,你想不到吧,他居然是周正凡周影帝的親生父親。這王八蛋捂得可真緊,這麼多年硬是沒讓狗仔隊爆一點出來。」

結果王老虎比他還大驚小怪:「這不就是包養林思思的老色狼嘛!」

他這樣一嚷,張思遠又想到了周正凡的話,立刻把林思思和受害者母親的照片對比,發現這兩人雖然年紀相差巨大,但五官輪廓卻有五分相似,特別是那雙水靈靈的桃花眼。

把人小三踹飛的王老虎篤定的下了結論:「絕對是移情作用。這老頭包養林思思,是為了找尋她老婆逝去的青春。」

瞪著圖片中被酒精泡腫的青白老臉,張思遠很想用個詞來形容他:情聖。

只是這情聖人品讓人唾棄。

王老虎一臉感慨的走後,張思遠就做賊似的躲回房裡,緊閉門窗,又羞恥又期待點開了秦柯發過來的視頻,然後就覺得王老虎此人雖然是個棒槌,但棒槌卻誠不欺他。

自己果然在車水馬龍的大街上丟死了人。

他借著醉酒,不要臉的爬上了金主的車頭,被他摁進車也不消停,還扯著他的領帶來了個臉貼臉,先是醉態可掬的責問他為什麼不來見自己,再得到『他一直在忙』的答案后,又是索吻又是表白,興奮得滿臉桃花朵朵開。

這絕對是他人生最大的黑料。

看得張思遠牙痒痒——這王八蛋把這個錄下來,絕對是其心可誅,自己這是妥妥的被他捏住了把柄,指不定這人哪天一高興了就會拎出來笑話自己一通。

張思遠臉紅耳赤的邊看邊撓床,恨不得撓出個洞把自己塞進去算了,看完又點開了語音,寂靜的空間,秦柯帶笑的低沉聲怎麼聽怎麼得瑟。

「果然是酒後吐真言呢,寶貝,我都不知道你這麼喜歡我。」

張思遠囧囧有神的盯著那條消息,半晌才怪腔怪調的回了句:「那你喜歡我嗎?」

等他看到發送成功的提示后,心跳都漏了幾拍,手忙腳亂的點了撤回,看到撤回成功后,他才心虛的抹了一把冷汗,覺得自己差點又丟臉了。

他剛慶幸完,就有那人的消息進來。

混蛋,怎麼這麼巧!

張思遠抓狂的扯了扯頭髮,又忍不住手賤的點開了,結果這句話只有短短四個字:「我聽到了!」

沒有他期望的答案!

張思遠立刻咬牙切齒的追問:「答案呢!不說我想聽的,小心我變成鬼沿著網線爬過來吃了你。」

秦流氓又優哉游哉的想跟他聊騷:「艷鬼?」

「滾蛋。」

張思遠覺得金主一點都不招人喜歡,說個話也不利索,還喜歡掉人胃口,簡直不像個男人,很乾脆的關了機,扯著被子把頭一蒙,睡覺!

讓流氓自己跟那撈什子艷鬼聊騷去吧!

艷鬼沒有,艷男倒有一個。

秦柯穿著件鬆鬆垮垮的黑色真絲睡衣,連腰帶都沒系,大膽的把春光外泄,從胸膛到大腿一覽無餘,只除了條三角褲。

他邊擦頭髮邊琢磨著那句『你喜歡我嗎』。

然後很懊惱的發現,自己好像還真被這時而浪蕩、時而激萌、時而在他懷裡痛哭流涕的小傢伙勾了心……要不然那一場『衝冠一怒為紅顏』的好戲是怎麼釀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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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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