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軒轅國(一)

127.軒轅國(一)

「或許,我們可以幫忙。」**忽然說道。

眾人聞言吃了一驚,他們不知道**為什麼要應承下來這件事。

難道他另有所圖?

不光是羽民國的人,就連寶禾先生他們都忍不住這樣想。

沒辦法,**在他們心裏此刻已被貼上了「奸商」的標籤。

不過,他們這回倒是誤會**了。

**雖然是個商人,但他很喜歡交朋友。

現在,即將成為他朋友的人面臨大難,他又怎麼能袖手旁觀呢?

羽民國的人沉默了,他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誠然,他們現在的確很需要幫助,但這些人真的能幫他們嗎?亦或者這些人不會給他們帶來更大的災難嗎?

過了半晌,寂靜中忽然傳來「咕嚕」一聲,接着又是「咕嚕」一聲。

「是鴿子嗎?」**喃喃道。

劉子安臉紅了,小聲道:「不是鴿子,是......是......」

「是什麼?」

「是我的肚子在叫,咱們已經一天沒吃飯了!」劉子安道,心裏覺得十分難為情,好像肚子餓是件令人感到羞恥的事情似的。

他這麼一說,寶禾先生他們才後知後覺地感受到了飢餓。

船上就有食物,除此之外,甚至還有很好的廚子。

然而,**顯然並不打算上船。

「你們難道不吃飯嗎?」**問羽民國的人,那架勢顯然就是想蹭飯。

領頭那人笑了,道:「有飯吃的時候當然要吃,沒飯吃的時候也只好聽着肚子叫。」

劉子安怔住了,他實在不懂一個人連飯都沒得吃,怎麼還能這麼開心?

「不過你們今天算是運氣不錯。」那人忽又道。

「我們?運氣不錯?」劉子安覺得他們今天簡直都倒霉到家了。

「今天剛好有食物吃。」那人笑道,言下之意就是邀請**他們一行人一起共進晚餐。

「我向來運氣不錯。」**笑道,「我的這幾位朋友運氣更好。」

「他什麼意思?」劉子安悄悄問寶禾先生。

「他的意思是要給咱們找一個大麻煩。」寶禾先生嘆了口氣,道,「不過,若是能藉此機會看看傳說中的軒轅國,倒也算是不枉此行。」

「軒轅國......」劉子安忽然心感不妙,**這傢伙該不會是......

他沒敢再想下去。

行至樹下,眾人卻犯了難。

羽民國的屋舍都建在樹梢上,他們自己人還好,可以直接飛上去,可寶禾先生一行人沒有翅膀,難不成爬樹爬上去?

「這樹這麼高,恐怕爬不到三分之一就會精疲力盡,掉下來吧。」劉子安仰頭感慨道。

「要不我們背諸位上去?」領頭之人提議道,他實在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了。

**欣然同意,但乙戌君卻不大高興。

他總覺得讓人背是件丟人的事,執意要自己上去。他對自己的實力也有信心,即使不是最快到的,也絕不至於爬到一半就掉下來。

「先生,那咱們也自己上去吧。」劉子安道。

「怎麼,你不怕中途摔下來了?」寶禾先生笑問。

「我是說......」劉子安的臉有些微微發紅,「你可以抱我上去。」

寶禾先生這下可算是明白劉子安是什麼意思了,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你確定?」寶禾先生問道。

他可不能確定自己在上去的過程中不會迷路。

「確定!」劉子安點了點頭。

其實,他也是有私心的。如果要人背上去,寶禾先生必定要跟別人摟摟抱抱的,他不樂意看到這些。而且,雖然先前在洞底的時候,寶禾先生抱了他,但那會兒事態緊急,他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到了地面上,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裏多少還是有些遺憾的。

「那好吧。」寶禾先生同意了。

倒不是他慣着劉子安,主要是他也覺得讓人背上去有些不好意思,劉子安這麼一提議,剛好給了他一個台階下。

「那我也算了,我自己會飛。」阿寧道,「有人給我帶路就行。」

就這樣,到最後,居然只有**一個人需要被背上去。

不過,他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笑稱其是「專享服務」。

在樹頂集合的時候,寶禾先生他們雖然中途又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但總算是有驚無險,第一個到達了集合地。

過了不久,阿寧和**他們也到了。

「寶禾先生這個本事好啊。」**從背他的那個羽民國青年背上下來時,腿腳還有些發軟,但看到寶禾先生他們,還是忍不住貧嘴道,「想去哪兒一眨眼就到了,免受了那舟車勞頓之苦。」

「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寶禾先生苦笑,「眼睛看得見的地方走過去都能迷了路,更何況這麼高的樹了。」

「剛才又迷路了嗎?」阿寧變回人形,問道,「到了什麼地方?」

「先生到的還不是些奇奇怪怪的地方?有個地方的人長著三個腦袋、三個身子,但他們卻是一個人;有個地方的人全都長著一條胳膊、一隻眼睛、一個鼻孔,好像被人活活削掉了一半一樣,我當時就在想,要是他們能跟先前那個國家的人平衡一下就好了。」

「你看人家奇怪,人家指不定還看你奇怪呢!」阿寧咯咯笑道。

「可不是嘛,我們剛才還路過了一個地方,那裏的人手臂有整個身子和腿加在一起那麼長,垂下來可以觸及地面。我們在那裏停留了片刻,有人看清了我們,還大叫『有人的手臂被斬斷了』之類的話呢!」劉子安繪聲繪色地說道。

「這種奇遇,一般人想求還求不來呢。」**笑道。

談話間,乙戌君也上來了,雖然有些氣喘,但精神還算不錯。

「這傢伙的體力也太好了吧?!」劉子安有些咋舌,再看看自己弱雞一樣的身體,不由得嘆了口氣。

待到他們過去時,首領已經在那裏恭候多時了。

只見那首領全身上下長滿了烏黑光亮的羽毛,看起來竟然與帶他們上來的那個領頭人有幾分相似。細聊之下,他們才得知,這兩個人原來是兄弟。

除了首領之外,屋子裏還有兩個孩子,一個叫小玲瓏,一個叫小叮噹。

那兩個孩子也幾乎長得一模一樣,兩人都是大大的眼珠,灰色的絨毛,笑起來都有個酒窩。

而且他們的酒窩並不是一個在左,一個在右。

兩個人的酒窩都在右邊。

劉子安忍不住問道:「誰是小玲瓏?誰是小叮噹?」

兩個孩子一齊道:「你猜猜看。」

劉子安眨了眨眼,道:「小叮噹旁邊的是小玲瓏,小玲瓏旁邊的是小叮噹,對不對?」

兩個孩子一齊笑了,其中一個忽然跑過來,湊到劉子安耳旁,悄悄說了兩句話,又笑道:「這是我們的秘密,你可不能告訴別人。」

這孩子的笑聲如銀鈴,原來是個女孩子。

阿寧拉起了另一個孩子的手,道:「小玲瓏是你姐姐,對不對?」

這男孩子搖頭道:「不對,她是我妹妹。」

話還未說完,小玲瓏已叫了起來,道:「笨蛋!我早就知道男孩子都是笨蛋,被人一騙就騙出來了。」

小叮噹漲紅了臉,抗聲道:「你不笨,你聰明,你為什麼要打扮得和男孩子一樣?」

這孩子的話倒真是一針見血——女人都瞧不起男人,認為男人是笨蛋,但又偏偏希望自己是個男人,這就是女人最大的毛病。

乙戌君一直在上下打量著首領,此刻忽然道:「這些當然不是你們的真名字。」

首領嘆了口氣,幽幽道:「連祖宗的人都丟光了,哪裏還有什麼真名字?」

「丟人算什麼?只要國家還在就好了。」乙戌君也嘆了口氣。

首領瞧了他一眼,道:「看來你好像有很多心事……」

「這人本來就總是一臉抑鬱的樣子。」**忽然打岔道,似乎是不想讓他們的談話繼續下去。

乙戌君瞪了他一眼,臉色已有點變了。

寶禾先生笑道:「這話說的,如果一個人整天咧著嘴傻樂,那豈不是沒心沒肺?」

**聳了聳肩,道:「就算沒心沒肺,至少都有肚子。」

首領一怔,而後哈哈大笑。

「你不說我都差點忘了,今天的晚飯要是說起來還有諸位的一份功勞哩!」

等食物端上來,他們總算是明白了首領話里的意思。這食物不是別的,正是被乙戌君一把火熏得黢黑的巨蛇屍體。

「就吃這個?」劉子安指著那蛇問道,心裏總覺得怪怪的。

先前那蛇要吃他們,現在反而被他們吃了,真是世事無常......

「有的吃就不錯了!」小玲瓏說道,結果被首領呵斥了一頓。

「真是抱歉,這個季節食物還沒下來,能吃的東西實在不多。」首領歉意道。

人家都這麼說了,劉子安自然不好再說些什麼,撕了一塊肉放進口中,竟意外地發覺味道居然不錯!

「所以說不要憑外觀和氣味來武斷地判定一個食物好吃與否。」寶禾先生看着劉子安的表情從嫌棄到驚喜,笑道。

酒足飯飽之後,眾人便開始談論起了正事。

首領向他們保證,說地底下的巨蛇剛剛沉睡,短時間之內絕不會蘇醒。

但不知道為什麼,劉子安總覺得心裏還是有些不踏實。

他一向直覺很准,如果他覺得會有事發生,那這一趟八成好不了。

劉子安暗地裏朝寶禾先生遞了個眼色。

寶禾先生會意,佯作不經意地問道:「這地底下的路,確定是通往軒轅國的嗎?」

首領沉默了,隔了半晌才道:「這地底下從來也沒人去過,但傳說是通往軒轅國的。」

「是不是到時候看看不就知道了嗎?」**笑道,「如果不是的話,咱們到時候再回來啊!」

見**已經把話說滿了,寶禾先生他們也沒再多說什麼。畢竟即使再不同意他的觀點,在外人面前,他們還是要保證口徑一致的。

「小心一點應該就沒問題了。」劉子安在心中安慰自己,「只要大家都在,沒有什麼事情是無法解決的,大不了可以一起商量對策嘛。」

然而,現實往往要比想像中要殘酷得多。

一回到地面上,阿寧就表示,她絕不會跟他們同去軒轅國。

「為什麼?」劉子安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

他想過**會離隊,想過乙戌君會離隊,甚至想過先生會離隊,但他萬萬沒有想到,第一個提出要離開的,居然是阿寧!

「鳥怕蛇,天經地義。」阿寧聳了聳肩答道。

「可你不是普通的鳥啊!」劉子安道,「你不是靈獸當扈嗎?」

「可那也不是普通的蛇!」阿寧反駁道,「你也說了,我只是一個靈獸。那邊可是上古大神的後代!」

「那又怎樣?」劉子安有點理不清這其中的關係。

阿寧嘆了口氣,道:「有着這一層血脈上的壓制,我到了那兒之後只會覺得各種不自在......」

「那我們豈不是更不要去了!」劉子安插嘴道,「我們連靈獸都不是。」

「還記得我先前說過什麼嗎?人是天道的寵兒,是不一樣的。」阿寧的語氣似乎有些難過,「從有名字的那一刻起,你們就註定會凌駕於大多數物種之上。」

「對不起。」劉子安忽然道。

「有什麼對不起的?」阿寧奇怪道。

「像我這種沒用的傢伙,卻生而為人......」劉子安輕聲道。

「說什麼傻話!」阿寧拍了劉子安一巴掌,笑罵,「你給我記好了,能生而為人是你的榮耀!當然,也別覺得我們都是些可憐蟲,生為當扈我也同樣感到自豪!」

劉子安笑了笑,問道:「那你不跟我們走,接下來要去哪兒?」

「大概是去找阿麒他們吧,好久沒回去了,還挺挂念他們的。」阿寧道。

「這就挂念上了?那是不是下次見面我就能喝上你們倆的喜酒了?」劉子安見阿寧一提起曹大夫就滿臉幸福甜蜜的表情,笑着打趣道。

奇怪的是,阿寧居然沒有惱,而是小聲地「嗯」了一下。

「果然啊,有了伴兒的人就是不一樣。」劉子安在心中慨嘆,「不知道先生什麼時候能知道我的心意......」

阿寧趁著夜色離開了,沒有跟任何人告別。

她怕承受不了離別的傷感,更怕在告別時被**那個老狐狸繞進去,稀里糊塗地答應些什麼東西。

於是,直到第二天天明,眾人準備出發時才發現阿寧不見了。

劉子安向眾人簡單講了一下阿寧昨晚對他說的話,寶禾先生和乙戌君都表示理解,但**的樣子看上去似乎有些難過。

「她居然沒有跟我告別,明明我對她那麼好......」**喃喃道。

他在心裏已經把阿寧當作是朋友了,但阿寧的做法很顯然並不夠朋友。

「她可能就是怕看到你這副噁心的樣子,所以才不辭而別。」乙戌君瞥了他一眼,冷聲道。

**一下子語塞,把滿肚子的牢騷塞回了肚子裏。

「能讓老狐狸閉嘴倒也算是本事了。」劉子安心道。

**給船上的船員們安排好接下來的任務之後,一行人便在羽民國眾人的歡送聲中下到了巨蛇的洞穴。

「我以為我這輩子都不會回來了。」劉子安小聲感嘆。

會想起昨日的經歷,他到現在仍覺得腿腳發軟。

「我本來也這麼認為。」寶禾先生道,「但是一想到我的旅伴是朱老闆,就知道咱們肯定還是要會來的。」

洞底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

乙戌君想要舉火照明,但是被乙戌君給攔住了。

「蛇怕熱,還是小心點好。」他一邊說,一邊從行囊中取出兩個發光的小瓶子。

「這、這不是妖市......」

很明顯,劉子安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玩意兒了,當時在妖市的時候,寶禾先生也動過想買的念頭,不過由於拍賣會開始在即,便作罷了。

「沒錯,就是在那裏撿的。」**笑嘻嘻道,「也是在那裏聽說了寶禾先生的大名。」

回想起那次的混亂,寶禾先生有些尷尬,輕咳道:「接下來咱們該往哪邊走?」

「你說呢?」**反問。

「這邊怎麼樣?」寶禾先生不解其意,隨手指了一個方向。

沒想到的是,**居然真的就順着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等等,我只是隨便說說!」寶禾先生忙道。

「要的就是隨便說說。」**道,「像找路這種事情,通常靠運氣,而你的運氣又向來很好。」

說完也不等寶禾先生回話,**就繼續捧著那個發光的小瓶子,繼續朝前走去。

無法,寶禾先生他們只好跟上。

這條隧道似乎很長,走了很久都沒有走到盡頭,腳下除了仍在沉睡中的巨蛇之外似乎也沒有旁的什麼生物,甚至連這種環境中常見的蝙蝠都瞧不見。

「這個距離大概已經不在羽民國的範圍了吧。」**心道。

在他印象中,羽民國並不大,從一頭走到另一頭也就用大半天的時間。

「可是,羽民國過去難道不是海嗎?難不成我們現在是在海底行走?」這麼想着,**下意識地抽了抽鼻子,想聞聞空氣中是不是有海水的味道。

然而,事實上卻是他被周圍的水霧嗆得咳嗽了起來。

不知從何時起,隧道中忽然冒出絲絲縷縷的霧氣。起初並不明顯,因此他們並未在意,但此刻霧越來越濃,甚至即使前腳跟後腳地走着,后一個人都看不清前一個人的身形。

終於霧散了。然而隨霧氣一起消失的還有其他三個人。

此刻,呈現在**眼前的是一座小小的、紅色的廟宇。

曾經興盛的香火終於抵不住時間的侵襲,將昏黃的影子塗在朱紅的門牆上,讓那點殘存的朱紅也隨之敗亡。紅色已不再醒目,在灰沉的暮色中,隱隱帶着蒼涼的感慨,如同青春失盡的老婦,無力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小小的門楣上,掛着一塊匾,上面是已經看不太清楚的三個大字:「財神廟」。

「看來寶禾先生的迷路症果然名不虛傳。」**心道。

他吐了口氣,伸手將廟門推了開來。那破舊的木門發出一陣嘶啞的聲音,緩緩打開了。

廟中並沒有香火,殘敗的神案孤零零地擺在已凋盡泥彩的財神面前,宛如老人最後搖落的齒。這又是一件很諷刺的事情,沒有人不想發財,但財神廟的香火,卻往往是最差的,幾乎比土地廟還要差。

**慢慢走了進來。

正當他打算找個地方坐下來休息一下的時候,突然神案上「咯」地一聲輕響。

**猛地抬起頭來,驚愕地發現神案中間的那尊財神像,竟然緩緩睜開了眼睛!

那雙眼睛點漆一樣黑中透亮,卻絲毫感情都沒有,冷冷地,如同上界真神一樣,盯在劉子安身上。這實在不像是人類的眼睛,因為沒有任何人的眼睛如此冰冷!

**背上冒出一陣涼意,廟中的暮色暗暗合了過來,四周一陣凄迷,宛如群鬼夜集,要在這廟宇中展開地獄的歡宴。

他這才發現這廟裏的財神與他往日所見有些許不同,竟然是蛇尾人身!那蛇尾盤繞在頭頂上,若不仔細看的話,很容易被誤認為是髮髻。

**忍不住打了一陣寒戰,喝道:「什麼東西在裝神弄鬼?!」

那財神像突然又是咯咯一陣響,合著的雙手慢慢張了開來。只見他手中握了一串紙錢,上面用濃墨寫了三個大字:「跟我來!」

字跡一閃,那財神像突然緩緩退後,竟然隱進了小廟背後的牆壁里。那牆壁黑黝黝的,彷彿一張大口,悄無聲息地將神像吞沒了,依舊合上,絲毫痕迹都沒有!

**心下驚疑,走上前去看時,卻不禁啞然失笑。原來那牆壁上有一個大洞,只不過洞壁跟牆壁都被煙塵熏得烏黑,又在薄暮之中,當真就如一片整牆一般。只聽裏面咯咯輕響不住傳來,那神像越退越深。

**笑道:「原來是你這傢伙在裝神弄鬼!」

他這時也看出那財神像內裝有機關,一旦開啟之後,就會自動行走,只是乍見之下,難免讓人不由不嚇一大跳。

突然,**眼前一亮,那洞壁上猛然亮起了兩盞油燈。碧光森森,將周圍照得一片幽幽的,人物走動,暗影幢幢,直如陰間冥府一般。

**素來膽子大,見那財神像緩緩前行,也就跟了上去。

那財神像走得極為緩慢,隨着**走過,兩壁不斷有油燈閃亮,就像是有感應一般。

忽然,身後一陣暴響,**心中一驚,猛然回頭,只見來時的那個洞口竟然合了上去!

**心頭大駭,但此時已然走得遠了,再想搶著逃出去,卻哪裏能夠?既然回頭無望,那就只能繼續前行。

好在**本就是個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主,生死之事,倒真沒有放在心上。當下哈哈一笑,快步追上那財神像,拍着它肩頭道:「財神老兄,這下可就只能仰仗你將我送出去了。不過你若是不想出去,那也由你。黃泉路上多了你陪伴,倒也真不寂寞。只是來世我投胎的時候,勞煩多照顧一下,別叫我再一窮二白地起家了。」

他每說一句話,就在財神像的肩頭拍一下,絮絮叨叨說個不停,也就拍個不停。等他拍到第七下的時候,財神像的肩頭突然彈出了一截鋼箍,迅捷無倫地向他手腕套去!

**雖說武功不高但反應極快。若是一開始這財神像就施展暗算,他保證在瞬息之間就能躲開。但它卻遲遲不發作,一直到**拍到第七次,方才彈出機關。

要知道多拍一次,人的警戒心就更少一分,待拍到第七次,那便絲毫警戒之心也無,幾乎就將它當成了一具完全無害的泥娃娃,卻哪裏會想到它竟然也有惡毒的機關?

**笑了。他盯着財神像,彷彿看着一個頑皮的孩子在惡作劇:「你知不知道我是誰?難道你以為這點鋼箍就可以將我困住?」

他伸出左手搖了搖,道:「瞧見沒有?我還有一隻手。只要我這隻手動一動,你這鎖就廢了,你信也不信?」

那財神像當然不知道什麼叫信不信,只是靜靜地看着他。**搖頭道:「跟你這木偶說了也沒什麼用!」

一邊說着,他一邊掏出了隨身攜帶的小鐵絲,打算將這小鋼箍給捅開。

神像用一雙沉靜得猶如湖水般的眸子靜靜地看着**在那裏折騰,就如神明看着垂死的生靈。

忽然,**覺得手腕微微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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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師尊總是迷路腫么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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