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3

23.23

楊思思進了屋,小心翼翼關上門,將門閂插上。、

她很緊張,黑暗中甚至能聽到自己砰砰的心跳聲音。屋裡黑漆漆的,細碎的月光透過窗紙泄進來,連房內的擺設都照不分明。她從未來過表哥的卧房,完全不了解格局,但即便這樣她也不敢點燈,只能小心地摸索著前行,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音來。

楊家在歸州是赫赫有名的高門大戶,楊思思也曾是名門淑女,她的父親在荊州府衙為官,德名遠播。母親早亡,父親續娶,繼母有了自己的骨肉之後便苛待於她,家中祖父祖母均已故去,父親公務繁忙極少關心后宅之事,沒有人替她做主,楊思思小小年紀硬著靠著自己才得以立足,沒有被繼母欺負了去。

父親曾有意與荊州知府大人家結親,可事還未定下便病故了,繼母容不得她,幸而姨母回歸州弔唁時,見她可憐,將她接到郡王府養在膝下,視如己出。

楊思思感念姨母恩情,卻不得不為自己做打算。她沒有姜艾那般好命,從小便知所有東西都是要靠自己去掙的,父親的疼愛、應得的嫡女待遇、姨母的憐惜……包括心儀的夫君。

她喜歡錶哥,雖未喜歡到非他不嫁的地步,卻知道他一定會是一個好夫君。表哥生得斯文俊俏,為人也十分溫暖和善,若成了親,對待妻子必定十分溫柔妥帖,且忠貞不二。

楊思思知道姨母疼她,會儘力為她尋一門好親事,但她畢竟是孤女,沒有家族依靠,還有什麼能比嫁到郡王府更有利的呢?公公雖迷戀花叢,在小輩面前卻是開明寬容的長輩,不會為難於她;婆母是她的親姨母,待她如親生,婆媳之間絕不會有任何嫌隙;表哥定會愛她護她,況且將來等他承襲爵位,自己便是郡王妃了。

唯一可惜的是表哥與姜艾自小相識,情投意合,她用盡心思百般討好,表哥卻始終只當她是妹妹,雖也疼愛照顧,但全然不是她所希望的。因此楊思思不得不將心思用在這種手段上。誰讓表哥對姜艾一往情深,眼中絲毫看不到她,除了利用這些陰損的藥物之外,她別無他法。

年前他們定了親事,楊思思便有了計劃,只是怕草率出手惹得表哥姨母疑心得不償失,苦苦等不到好時機,後來不慎發水痘被送到莊子上,更是連表哥的面都見不著。

還以為嫁給表哥的願望就要泡湯了,沒料到那個姜艾如此命薄,連郡王府的門都沒進就一命嗚呼了。表哥因為她的死一蹶不振,楊思思知道這也許不是一個合適的時機,畢竟原定的妻子剛剛過世,這當頭便與她發生關係,對錶哥來說或許太過殘酷,但卻是她最好的機會了。

「噔」一聲,行走間不慎踢到凳子,楊思思立時僵住,大氣都不敢出。靜靜站了幾息,確定表哥並沒被吵醒,這才鬆了口氣,手往前一探,便摸到了桌子。

接下來找到茶壺和杯子就不是什麼難事了,她倒了杯茶,又從懷中掏出仔細包好的葯,摸黑撒了一些進去。她看不到放了多少,但常嫗說這媚葯藥效極強,一丁點便夠用了。

到了這一步,事情便成功一半了,勝券在握,楊思思緊張如擂鼓的心平靜下來。

對不住了,表哥,她在心裡道,但這也許對你也是一個解脫,免得你一直沉湎於悲痛,自暴自棄。我會好好照顧你,讓你忘記姜艾。

正在此時,身後忽然發出異樣的極輕微的動靜,楊思思端著水杯正要靠近床榻,霎時大驚回頭,赫然發現一截刀身從緊閉的門縫中插入進來,泛出一道冷銳寒光。

「啊——!」楊思思嚇得尖叫出聲,身體一抖,杯中水灑落大半。

詭異的靜謐頃刻間被打破,只見那截刀彷彿受驚一般,迅速抽離,眨眼間不見了蹤影,彷彿從未出現過一般。

刺客?!楊思思僵立原地,駭然地瞪著那扇門,胸口劇烈起伏著。

「思思?」她尚未從驚嚇中回神,就聽身後響起表哥宿醉后的沙啞嗓音,滿是疑惑和詫異,「你怎麼在這裡?」

楊思思倉惶回身,看著榻上已經坐起來的蕭嘉宥,慌亂中竟將方才的刺客遺忘到了腦後。「我、我來看看你……」

被酒精浸泡過的大腦太過遲鈍,蕭嘉宥捶了捶昏脹發疼的頭,靜默片刻,終於從茫然和混沌中找回了一點神智。「這麼晚了,你怎麼會來?」他蹙眉。一個未出閣的女子深更半夜出現在男人的卧房,如何不讓人生疑。

「我聽說你喝了很多酒,怕你出事,所以……」

「我無事,你走吧,」不等她解釋完,蕭嘉宥便道,「被人知道你在我房裡,於你名聲有損。」

「我不在乎,」楊思思走上前,「表哥,我知道姜姐姐的死讓你難以接受,但你這樣傷害自己,只會令我們難過。表哥,我真的很擔心你……」

「別管我!」悲慟酸澀從心底湧上來,蕭嘉宥想起了剛剛十五歲便香消玉殞的艾艾,沒有心情應付任何人,「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待著。」

楊思思又往前走到床邊,柔聲勸道:「表哥,別難過了,喝口水吧。」

「我讓你走!」蕭嘉宥勃然大怒,猛地一揮手,將她手中的茶杯打翻,「滾!」

楊思思被嚇到,緊接著極為難堪地轉身,拉開門跑了出去。

她離開后,蕭嘉宥下床點了燈,撿起地上還剩小半的酒罈,仰頭痛飲,繼續麻痹自己。他已經喝了太多,本就醉意未消,喝了幾口便再次醉醺醺地趴在了桌子上,一聲一聲喚著:「艾艾……艾艾……」

醉意呢喃逐漸微弱,蠟燭燃到盡頭,緩緩熄滅,屋子重歸於黑暗和靜謐。

約莫半個時辰過後,兩道黑影落在屋頂之上,如輕盈落葉,未發出丁點聲響。潛伏片刻,避過輪值守衛,待四下無人,兩人交換幾個手勢,一人從屋頂躍下,翩然落地。

照例往屋內吹了迷煙,靜待片刻緩緩退開虛掩的房門,閃身進入。這人顯然目力極佳,黑暗中依然行走自如,腳步敏捷而無聲地靠進昏睡在桌子上的蕭嘉宥,先在他身上上上下下摸索一遍,隨後將整個屋子翻了個底朝天。

將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過之後,他迅速離開,掩上門縱身跳上屋頂。

「如何?」三當家壓低聲音問道。

黑熊搖頭,眉頭深攏。

「他娘的!」三當家大怒,「我們被那女的耍了?」

「回去再說。」

言罷兩人一前一後縱身躍至對面屋脊,幾個起落便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離開郡王府,兩人軍事一臉凝重之色,御馬趕回山寨。走出不遠便察覺到身後有人跟蹤,黑熊眉頭一皺,偏頭與三叔對視一眼。兩人交換了一個默契的眼神,隨機揚鞭加速,一路將人引至城外空曠之地,齊齊勒馬回身,同時拔出劍和狼牙鐧。

……

谷風堂,書房依然亮著燈,蕭維立在燭盞邊,低頭細細研究著手中的物件——一隻雕工極為精緻、神態栩栩如生的老虎,質地上乘,純凈無暇,正是玉中名品,于闐白玉。他並未見過當年大皇兄那隻玉虎,但無疑便是這一隻了。

蕭維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沒想到這趟來夷陵,竟有此意外收穫。

「殿下,」一黑衣侍衛匆忙進門,裹狹著一身血腥之氣,捂著右腹傷口跪地行禮,「屬下無能,未能擒住那兩名盜賊。那兩人功夫高深,很難對付,屬下帶人追至西山,與他們交手,兩位兄弟喪命,不過對方也負了傷。」

蕭維不緊不慢將玉虎收入袖袋:「可知是何人?」

「屬下不知。武功路數不明,一人用劍一人用狼牙鐧,似乎是沖著世子而來,屬下發現時他們正從世子院內出來,但並未傷害世子性命。」

「在西山交手?」

「是。那兩人應是有所察覺,有意將屬下引出城,在城外動手。」

近來西山出現的頻率未免有些多了。蕭維沉吟片刻,吩咐他:「派些人手去西山,務必查到他們的來路。」

……

「干他娘的!」三當家光著上身坐在一條小板凳上,一邊讓丁師傅為他醫傷,一邊瞋目切齒大罵著,「敢在老子身上動刀,看老子不抄了他狗屁郡王府!」

丁師傅啪嘰將浸了葯汁的白布拍在他傷口上,三當家當即疼得呲牙咧嘴,說不出話來。

黑熊在三叔的拚死保護下並未受什麼大傷,只右邊手臂被割了一道口子,已經包紮好安靜坐在一旁,手中拿著一塊特製腰牌。

「是蕭維的人。」他面色沉沉,看不出神色。

「干他……」三當家脫口便要罵髒話,剎那間福至心靈記起蕭維他娘乃是已故太妃、先皇的女人,及時將後半句吞了回去。只是仍心有不甘,白跑一趟不說,還挨了幾刀子,差一點就沒命了。他看著黑熊,語氣陰鬱道:「被那姓姜的丫頭片子耍了一通,你什麼想法?」

黑熊卻不這麼想。他猶記得當日被逼問時她近乎崩潰的樣子,他相信她沒有說謊。

「問題不是出在她身上。」

三當家嗤了一聲:「你別是糊塗油蒙了心,被她騙得團團轉還不自知。我早跟你說過,女人心眼兒多得很,耍起陰招來有你受的。」

黑熊不搭腔,只將手中腰牌丟給他:「這是蕭維的手筆。」

「你是說,蕭維先我們一步,將東西拿走了?」三當家看著那腰牌,嗤笑一聲,「他不是熱衷於跟那狗皇帝表演兄友弟恭么,要這東西何用,難不成"好弟弟"也有了反心?」

「蕭維這人,不容小覷。」當年大亂時蕭維不過八歲,人不在京城才僥倖躲過一劫,狗皇帝因為戕害太多手足留下惡名,事後給僅剩的兄弟冊封親王以示仁德。但他為人多疑,蕭維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活到今日,也非等閑之輩。

「那玉虎落在他手中豈不更加危險了,得趕緊拿回來。」三當家道。

黑熊面色凝重:「他身邊那些侍衛個個身手不凡,不好下手,除非斬草除根,一旦他追查起來,我們藏不了多久。」這人可比姜寅難對付多了,輕易動不得。

「那除了他便是。」三當家不耐道。

殺他豈是說說這麼容易。且不說實行難度,堂堂一個王爺若在夷陵出了事,狗皇帝必定會徹查到底。其中利害關係不必說三叔也能想明白,黑熊沒有解釋,起身道:「明日找人去郡王府盯著他,有任何動作及時來報。」

翌日清晨木通來送葯時,姜艾便向他打聽:「昨夜裡可是出了什麼事?」她睡得正香時被外頭動靜驚醒,竟聽到了那位三當家的粗獷嗓音,他不知怎的半夜來了這裡,罵罵咧咧不停。

「大當家和三當家受傷了,師父給他們治傷呢。」木通解釋道,「可是吵到姐姐休息了?」

姜艾搖頭,心下惴惴。那個土匪受傷了?深更半夜帶傷回來,莫不是趁夜去了郡王府搶奪他想要的那塊玉虎,發生了爭鬥?那嘉宥呢,有沒有受傷?

晌午日頭不錯,靜荷照例著這姜艾在寨子里散步。那日偷偷出來被大當家撞見,沒想到他不僅沒發怒,反而吩咐她多帶姑娘出來走一走,想去哪兒轉悠便去哪兒轉悠,左右寨門口日夜不間斷有人把守,即便她們有心出去也不可能。大當家還說若是姑娘想出寨,他會親自帶她出去。

這在靜荷看來已經是莫大的體貼了,畢竟大當家那樣的大男人,心眼都粗得很,行事我行我素,不拘小節,能如此細心對待一個姑娘,已經十分難得。

只是姑娘似乎不大喜歡,靜荷將大當家的原話轉達給她,她什麼都沒說,此後也從不提要出去。

「上次大當家帶回來的料子,我已經按照姑娘的身量裁好了,抓緊趕趕工,這幾日就能縫好,到時候姑娘就不用穿這些粗衣了。」姑娘皮膚太嫩,想來從小穿的便是最好的布料,自己的衣服對她來說還是太過粗糙,那日被大當家帶出去回來,大腿內側都被磨紅了。靜荷道,「只是我手藝不精,姑娘可別嫌棄。」

姜艾拉著她道:「能得你如此悉心照料,我只有感激。你再這般客氣,真是要折煞我了。」

靜荷便笑:「好了,我一定記著。」

兩人走到一處蒼翠草坪,忽見一人急匆匆跑來,對靜荷道:「嫂子不好了,袁哥剛才幹活閃了腰,你快去看看吧!」

靜荷大驚失色,急急忙忙便要隨他過去,又顧念著姜艾,為難道:「姑娘……」

姜艾便道:「你快去吧,這裡不遠,我自己慢慢走回去便是。」頓了頓,又自嘲一笑,「你放心,我這個樣子,也跑不了。」

她腿沒好利索,跑又能跑多遠;況且這幾日多次從宅子門口經過,她知道一直有人把守,那次她能僥倖逃出去,純粹是因為看門的小年青沉迷於看熱鬧玩忽職守,給她鑽了空子。

靜荷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姑娘你當心些,我待會再來接你。」

「去吧。」姜艾催促。

她真的沒想著逃跑,經歷過幾次希望落空,被關了這麼久,她已經不似之前那樣急躁。如今那土匪頭子漸漸放鬆了警惕,再讓他生出防備之心反而更麻煩,因此若沒有把握姜艾是不敢再輕舉妄動了。她需要一個周密的計劃,儘管說出來顯得可笑,但她仍在努力。這些日子不怕累一遍遍出來走,就是想了解清楚這裡的地形。

況且即便要跑,也要等自己的傷好了之後。

姜艾扶著牆走了一段,心裡琢磨著這件事,沒太留意四周,募地聽到一聲怪異的媚叫之後,才猛地回身,發現自己走到了某處房后的小院子。

「嗯~輕點……瞧你那兒猴急樣兒!」

一道聽起來極具風情的女聲從緊鄰著房子外牆的冬青叢里傳了出來。接著便是令人面紅耳赤的低吟和嬌喘,夾雜著男人氣息不穩的一句:「你男人今兒個可就要回來了,當然得抓緊時間快活幾次,看得見吃不著的時候,還能回味一下你這騷樣……」

姜艾哪還不明白自己不小心撞到了什麼,當即紅了臉,轉身便逃。

她走得急,繡鞋踏在草上發出簌簌聲,草叢中兩人正火熱的交纏一停,女的慌張道:「外頭有人?」

「別怕,我出去瞧瞧。」男的說著,草草提起褲子從草叢中探出頭,卻見外面空無一人。走出來往兩側望了一眼,只瞥見一個慌忙逃竄的纖瘦背影。又是這女的……他摸了摸左額傷疤,陰測測地笑了。

「姑娘!」姜艾一個人走回草堂外面時,恰巧遇上看顧好丈夫來接她的靜荷。見她滿頭大汗慌裡慌張,靜荷詫異道:「姑娘這是怎麼了?」

姜艾說不出剛才不小心聽到的污穢之語,搖了搖頭,隨她回去。靜荷打了熱水來,擰好帕子給她擦臉,姜艾慢慢鎮定下來,將那些不雅之事摒棄到腦後。

午後小憩時,已經整整一日沒見影子的懶懶不知從哪裡跑回來,磕了點花生,蹦到榻上跟姜艾玩。它精力充沛得很,不知疲倦,姜艾陪到後面都累了,不知不覺就合上了眼。

睡得沉,醒來時已經傍晚,夕陽火紅的光從窗子照進來,將一切都映得像鍍了金光。姜艾抱著懶懶到院子里,丁師傅正在全神貫注地煎藥,她沒出聲打擾,在一旁默默瞧著。

那土匪受傷了,這葯大概是煎給他的。他昨日說今日來看她來著,並沒有來。

她並不是希望他來,姜艾心想,她只是想要知道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想知道嘉宥有沒有事。

不多時木通跟靜荷一道回來了,兩人面上都帶著喜慶的笑意。木通一進來便喊了一句:「師父,大當家今日獵了一頭鹿回來!」

姜艾一怔,他不是受傷了,怎麼還去打獵?

丁師傅顯然也是這麼想的,當即冷哼一聲,怒道:「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還用治什麼傷,這葯不喝也罷!」

木通忙上去哄師父去了,靜荷上前來攙姜艾,笑著說:「姑娘可要先收拾收拾?」

「收拾什麼?」姜艾疑惑。

「大當家帶人去後山獵了許多野物,給四當家接風呢。今日還吃烤肉,比上次豐盛許多,大當家特地吩咐了,讓我把你帶過去。」

他們寨子的盛會,她這樣一個人質露面未免怪了些。況且他們自己不拘禮數,姜艾卻不願意在眾多男人前拋頭露面。她搖頭:「我不去了。」

靜荷神色為難,不過推己及人也能理解她的心情,只好道:「姑娘不願去便不去吧,免得那些大男人大大咧咧唐突了你。那我先給姑娘做吃的。」

「不用了,」姜艾內疚道,「你放心去吧,別因為我誤了時辰,我自己弄點粥就好。」

「哪能呢,姑娘的手可不能沾染這些……」

爭執間,有人進了院子,姜艾剛轉過頭,他已經來到近前,烏壓壓遮去頭頂的日光。

黑熊已經換了身乾淨衣服,打獵時手臂上傷口裂開,出了血,正好過來換藥,瞧見她跟靜荷站在那裡拉拉扯扯的,便問了一句:「磨嘰什麼呢?」

姜艾不願給靜荷找麻煩,便自己同他道:「你們的宴會,我就不參加了。」

「為何不去?」黑熊盯著她,「肉不好吃?還是酒不好喝?」

姜艾被噎了一下,也不想跟他多說了,直接轉身回屋:「我不想去。」

靜荷站在原地不敢說話,黑熊也沒注意她,只盯著那女人一瘸一拐的背影。她身上還是跟靜荷借的衣裳,很普通的素色粗布,靜荷的身量比她長一些,衣裳其實並不合身,肩膀處寬了一些,腰腹被衣帶一系,顯得愈發纖細,不及他一隻手長。

這麼一想,黑熊便覺得手心有些癢了。

他大步上前,手握在了那不堪盈握的細腰上。

姜艾立時回過頭,瞪向他的目光極為震驚。那眼神彷彿他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黑熊有一剎那的怔愣,迅速反應過來,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哼了一聲,說:「由不得你!」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皇后再上崗攻略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都市青春 皇后再上崗攻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