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一百一十章

125 一百一十章

岑羽沉浸在震撼中回不過神,這時啞巴扯了扯岑羽的衣襟。岑羽看他,只見啞巴指了指另外一個方向,示意岑羽跟着他走。

岑羽問:「這個地方有人住嗎?」

啞巴聽了,臉上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對岑羽點點頭:有的。

「真的?」

岑羽的神情明亮起來,啞巴瞧著更高興了,他重重地點一點頭,又指了指岑羽背上的傅舜華,彷彿在告訴岑羽,傅舜華很快就有救了。

三人現在所處的位置算是這個盆地地形的山坡,他們現在得先想辦法下去。啞巴仍然在前頭帶路,他領着岑羽找到一條天然的石道。石道相對平坦,但整個地勢呈斜向下的趨勢,岑羽背着傅舜華還是不好走。啞巴這時便撤回來,從旁邊扶住傅舜華,幫岑羽減輕一點負擔。

「謝謝。」

啞巴笑一笑,像在說:不客氣。

兩人走了一路,總算從上邊走到了平地。岑羽額頭上冒出了汗,在那個有些陰冷的峽谷待久了,他居然忘了現在還是夏天。

啞巴讓岑羽停下休息片刻,兩人便找了個能坐的地方,啞巴幫着岑羽把傅舜華放平,兩人此時已經累得有些喘氣。

岑羽摸了摸傅舜華的額頭,沒有發熱的跡象。再檢查傅舜華的後背,雖然已經過了這麼久,但是血也沒有再往下流。昏迷不醒的傅舜華沒有皺起眉頭,呼吸平穩,就好像在安靜地熟睡,這讓岑羽不禁放鬆了一口氣。也許啞巴的葯,真的有效。

岑羽這幾天精神一直綳著,此刻得到了短暫的放鬆,疲勞感和身上某處的疼痛感便開始作祟。啞巴注意到岑羽好像膝蓋不舒服,只見岑羽掀開膝蓋,膝蓋骨的部位居然是大片的淤青。中間的部位因為受傷沒有及時醫治,加之長時間的行走,還背着個人,負擔過重,居然腫了一大塊,看着非常疼。

啞巴驚了一跳,岑羽卻不是很在意,「不是很嚴重,還能再走一段路。」

啞巴攔住起身的岑羽,岑羽道:「怎麼了?我想去找點水喝。」

啞巴卻固執地不讓岑羽走,他輕輕地推一把岑羽,意思很明顯,想讓岑羽坐回去。岑羽倒也順從地坐下來,只是他沒鬧明白怎麼回事,啞巴便轉身跑遠了。

「哎,等等……」岑羽張口,傅舜華突然動了一下,岑羽的注意力被牽過去,他把蓋在傅舜華身上的破衣裳拉好。

「岑羽……」

岑羽扯衣裳的手頓住,就見手底下的人眉頭微蹙,又像陷入了什麼夢魘。

岑羽靜了片刻,回應道:「我在。」

不多時,啞巴打了水回來。兩人喝了點水,補充了點體力,又繼續上路。這次啞巴說什麼都不讓岑羽再背傅舜華,他從岑羽手裏接過傅舜華,把人扛到自己的背上。啞巴又遞給岑羽一支撿來的木棍,讓他撐著走。啞巴的表情難得的嚴肅,岑羽拿他沒辦法,再看一眼自己的狼狽樣,頓時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啞巴背好傅舜華,在前頭帶路。岑羽明白啞巴的好心,他們也算患難見真情,因此這次沒有再拒絕啞巴的好意。

兩人走了一路,奇的是這個地方明明有山有水,環境清凈,非常宜居,卻沒有半點人煙。若不是啞巴曾經告訴過岑羽這個地方出不去,岑羽絕對會認為這裏安靜得詭異。

不過啞巴說過他能帶他們找到人,找到住處,岑羽便耐心安靜地跟着,兩個人全程幾乎沒什麼交流。兩人踏過一條淺淺的河,褲腳濕了一半,才上岸在水邊站定。便見啞巴停了下來,岑羽順着啞巴略顯呆怔的目光望過去,正見遠遠的有一間草屋。

岑羽跟着一怔,啞巴就已經抬起腳向那座草屋走了過去。

岑羽看到草屋的外邊擺着幾個簡易的木架子,木架子上晾著一些類似於草藥的東西,這些東西擺得很清楚,整個草屋也收拾得乾淨整潔,顯見是有人居住。

啞巴率先推開了圍欄,這個圍欄還是那個時候他和那個人一起搭的,他推開的瞬間覺得非常親切。岑羽跟在後頭走進小院,又隨着啞巴推開草屋的門,兩個人走進門,一股子乾燥卻不刺鼻的木香撲面而來。

岑羽打量了一番草屋的裏頭,裏邊陳設非常單調,有一張做工粗陋的桌子,桌子邊擺着兩把竹編椅子。另一邊就是一張簡陋的床,床上鋪着茅草,一條薄毯蓋在上面。只見薄毯上的顏色已經褪去,像是用了很多年,雖然如此,卻像常常清洗的,看着倒還乾淨整潔。

啞巴把傅舜華放到床上,岑羽這時才想起來問:「這個地方有人住嗎?主人在哪?」

住是肯定有人住的,只是他們貿然打擾,總要先打個招呼比較穩妥。只是岑羽覺得啞巴太熟門熟路了,他直覺啞巴跟這間屋子的主人是老相識,因此也就冒昧了。

啞巴看看岑羽,他點點頭,又示意岑羽也坐下來,接着啞巴指了指外面,做了幾個動作,大意應該是讓岑羽在這裏坐着休息,他出去找人。

岑羽想跟啞巴一起出去,卻被啞巴制止了。啞巴指了指床上的傅舜華,大概是說這邊有個傷患,還需要人看着。

傅舜華還處在昏迷中,丟下他一個人在這裏岑羽到底還是不放心,因此道:「你小心點,我在這裏等你。」

啞巴發出肯定的單音節詞,接着便走出了門外。

岑羽走到床邊,習慣性地探了探傅舜華的體溫。傅舜華枕得有些上去,岑羽便把傅舜華的腦袋往下挪了挪。就在岑羽這麼做時,他無意中看到草枕底下露出一條紅色的穗。紅色太過醒目,不由得岑羽不注意。岑羽把那條穗抽出來,如果是什麼寶貝,他得給人家放到別的地方,被傅舜華枕着總歸不合適。

只見紅穗上邊系著的原來是一塊玉。岑羽看着這玉佩居然覺得有些眼熟,他忍不住伸手拈了拈。這塊白玉看起來很簡單,圓圓的一片,甚至沒有什麼花紋,看起來卻很通透,摸著質地也溫潤。岑羽對玉沒什麼研究,但直覺這是塊好玉。

何以結恩情?美玉綴羅纓。

不知怎的,岑羽腦中忽然閃過這一句詩,彷彿有人曾經在耳邊念過,讓他產生這麼個印象。

就在岑羽想着是在哪裏聽過這句話時,草屋的外面傳來了一陣動靜。岑羽一醒,跟着走出門外,大概是啞巴回來了。

岑羽剛走出門看到來人卻不像啞巴,或者說就不是啞巴。

來人拄著根拐杖,走路時腳步顛簸,身體看起來有些瘦弱。他穿着深色衣裳,衣裳經年,看起來很舊。他的頭髮已花白,鬍鬚很長,也是花白的。他聽到屋子裏的動靜抬起頭來,目光卻遊離地望着別處,不確定地問了一聲:「有人?」又道:「是阿啞嗎?」

岑羽忽然想起來他在哪裏聽過那一句詩。在他還小的時候,養育他的父母彼此互贈美玉,永結同心。岑宅的院子彷彿還傳來他們三人的歡聲笑鬧,依稀如昨。

啞巴遠遠地看到在草屋門前相遇的岑羽二人,他急切地跑過來,還沒到近前就已經興奮地吱哇叫了起來。啞巴跑到深衣男人的身邊,他的動靜吸引了男人的注意。

男人的聲音里不無驚喜:「阿啞?真的是你?」

啞巴扶著男人,高興地應了聲。

「你、你怎麼又回來了?」男人的聲音里也有些激動:「我找了你很久,以為你再也不回來了。」

啞巴想解釋,但一陣着急不知道怎麼解釋。忽然想到旁邊還有個人,啞巴拉住岑羽想請岑羽幫忙說話。

這時,男人的注意力跟隨啞巴轉到門口的方向。他忽然想起最先聽到的動靜,他雖然看不見,但知道這裏除了啞巴還站着另一個人。

男人朝向岑羽,收起對着小輩時的關切,誠心卻稍顯客套地問:「這位是?」

岑羽在近處看這個男人,岑羽發現他的頭髮白了不少,臉上添了歲月的痕迹,蒼老得很快很明顯。他變了,變得瘦小,身體看起來甚至有些孱弱,他不再是從前那個精明強幹的人。他的腳似乎也壞了,還有眼睛,他對着岑羽說話時,目光卻無法聚焦到岑羽的眼睛上。

但是,他還活着。

「我……」岑羽開口時,聲音艱澀地厲害,「我叫岑羽,山今岑,吉光片羽的羽。」

「岑羽……」男人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這個聲音,苟活的這些年,他不知道在夢裏重複喊了多少次。他怎麼會不記得?

「岑羽、岑羽……」

岑羽的眼睛止不住地泛紅,叫了一聲他藏在心底很多年的稱謂。

「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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